神功後嗣 - 下篇陶思安試閱：拾壹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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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麻煩事本來農曆新年快結束才要處理的。畢竟，洽談的首階段，一方已主動提議先以「飛符」穩定情況，遂把狀態的緊急程度降至最低。這樣，才騰得出空檔來籌備二月開年的化太歲、求福等盛事的繁瑣。

加上，大變故落幕沒多久。

曾被牽涉在內的人仍未拿捏到重新相處的模式，光碰個臉都尷尬得很，別提聚在一起討論什麼複雜事了。本身為此不適而態度懶散的雙方，遂僅停留在實際日子也沒定下的含混及逃避之中。

直至，老生常談的「意外」給狠狠甩在當眼的案上。

「你慢慢講。」

午休還有半小時，員工正收拾碗筷的途中。陶思安含住一根未點燃的特醇薄荷萬寶路，佇足鐵皮閘前的騎樓，拿著電話皺起眉頭。

本是陶淨打來的，她簡單幾句說明狀況便轉了侯大海接續，在自己未完全理解細節前直接跳到結論及後果的叨唸。聽得陶思安滿腦子疑雲密佈，終於耐不住斬釘截鐵地申述，非當事者的話就沒必要來搗和。

五分鐘左右，她便收到這當事者親自來電。

「阿優……上週吐得很厲害，肚絞痛。獄中的醫生說他腸胃炎、但藥一直沒幫助。幾天前發現他下腹有腫塊，懷疑是癌症。正在作詳細檢查、掃描的今天，就出了新狀況。」

話說在劉石昏迷後，組織已有把陶念優滅口的打算。下了降讓他回圍村大開殺戒的誰，卻沒料及陶思安是首位受襲對象、並給她身上的授馭力除掉控制。

立即趕赴，也早自陶思安幫助封身交換情報得悉養子有性命之虞的陶懷承；在外甥女被送院後，果斷報警處理。畢竟監獄的守衛森嚴，比在外頭躲藏或亂晃的形勢安全得多。就算再愛面子，此事的險峻程度仍說服得了陶懷承讓他伏法受「庇護」，等風波平息。

他待赤柱的一星期左右。

本人甫清醒，知道自己成了棄將大勢已去，遂同意接受封身永不過問宮中諸事，表現非常合作。所以，陶懷承當初才敢找陶思安洽談，希望她在養子行為良好可假釋時替人來主辦。

關於陶念優認罪，答應從此老實的事，輾轉間傳到了身為首受害方的陳大錦耳邊。在陶思安知悉之前，他已悄悄回收當初落案起訴的決定。少了追究者，陶念優的刑期大減至四個月，給判下二百小時社會服務令的他，被允許農曆新年與家人團聚。

因此，於這通電話之前，陶思安覺得自己是大有拋諸腦後的奢侈空間。

「什麼狀況？」

彼方的一下子嘆息中，滲雜了明顯的顫抖。

把煙放返盒子，陶思安無聲地予以耐性。她不多不少明白，剛剛清晰的解釋費了本人很大的力量成就。不過，這等待並沒想像中的漫長。

「阿優……癱瘓了。」

「嗄？」

「我、早上見了他。他像……中風，連眼球都不太能動──」

「醫生怎麼說的？」

「那邊沒找到問題……」

「即不是中風了？」

「不。」又嘆了口氣，他聽著六神無主，「我、不想貿然來麻煩。考慮到你本身已在替阿優『飛符』、管寧香、每星期也得回宮──」

「都打了電話，你直接些吧。」

除卻不再拿長輩的身分呼喝自己外，陶懷承在有求於人之時亦變得異常客氣。處事素來乾脆俐落的陶思安，反而嫌棄這套方式，與其說是禮貌，倒不如講成浪費彼此光陰作多餘的功夫。

他固然有什麼想拜託下來了才先要陶淨找上自己的，難道這通電話就衹打算訴訴苦嗎。

「我覺得阿優的不像是病……這幾天、你能不能，幫他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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