蘊含足以將人轟成碎片能量的毀滅性衝擊波肆無忌憚的開火,弗里斯克在雪地上來回跳躍避開一道道白光,衝擊波將白雪轟得一片片焦黑。
杉斯沒有瞳孔的眼窩凝視著弗里斯克,汗珠自他的頭骨滴落,不斷累加的疲憊感使他大聲喘著粗氣。縱使如此,攻勢也未曾停滯。
「那副表情……看來你有好段時間沒吃過苦頭了啊。」白骨擦過弗里斯克的臉頰,汩汩鮮血從中湧出,杉斯嘲弄地笑著:「別擔心,我還有一骷『簍』子的攻擊讓你慢慢享受呢,你想先來哪一種?」
由於這條時間線上的弗里斯克尚未將地下世界的怪物屠戮殆盡,此時他的LV……也可以說是LOVE——Level of Violence(暴力等級)——還未成長到平時與杉斯戰鬥時的程度。許是如此,弗里斯克才會在戰鬥中受了好幾處傷。
藉由殺死怪物獲取EXP——execution points(處決點數)——,當得到足夠的EXP時便會提升LOVE。屠戮越多,便與自己的本心越遠;與自己的本心越遠,便越不容易受到傷害,而越容易去傷害他人。
「盡情上吧!」與往時的淡漠迥然相反,弗里斯克猙獰地狂笑,「我還想見識更多……杉斯,讓我看更多未曾誕生的可能性吧!」
語畢,弗里斯克的揮砍愈發激進兇猛,忽視難以造成致命傷害的白骨與衝擊波、漠視充斥著業報的鮮血流出,狂熱之火自雙眼迸發,視線中除了那名穿著藍色帽衫的矮骷髏再無其他,一心一意欲將杉斯徹底吞噬。
那不將性命放在眼中的瘋狂彌補了LOVE的缺失,杉斯被逼得節節敗退,耗盡全力攻擊讓他本就不好的體力雪上加霜,油將盡、燈將枯。
「微笑垃圾袋!」杉斯聞聲望去,從雪中探出的花花伸出幾條藤蔓纏住了弗里斯克準備揮刃的手,趁著對方掙脫藤蔓的時間將自己纏在杉斯左臂上。
弗里斯克扯斷藤蔓,歪了歪脖子、晃了晃手臂,沾染塵埃與鮮血的面龐上勾著深邃的笑容,「能見到你們聯手……真是太有趣了!」
花花的周圍浮現幾粒綠色小點,打在杉斯身上後化作碎片消散。
「……我想這多少能幫到你一些。」花花有些不好意思的別過頭道,杉斯感覺到將乾涸的體力又湧出了些,「謝謝,確實好多了。」
「別把我晾在一旁聊天啊!」弗里斯克吃了口從無人商店中偷來的肉桂兔包恢復了生命,再次攥緊從廢墟撿來的玩具刀,向杉斯奔去。
白骨漫天,稍有不慎便會被刺穿,一圈圈白色子彈環穿插其中,雖說無法造成致命傷害,但也足以一滴滴消磨他的生命。
「真倔強啊……」弗里斯克整身行頭都被鮮血浸染,但還是踉踉蹌蹌地揮舞著手中刀刃。杉斯見狀沒有半分躊躇猶豫,白骨自雪地升起,刺穿弗里斯克罪惡的心臟,將罪人送入地獄之中。
「……讓我們,下個時間線再見。」語落,弗里斯克便沒了氣息。
【讀取(Load)】
「決心會引領我再次歸來。」弗里斯克咧嘴笑著。
杉斯聳肩笑笑,「嘿呀,我猜我工作完成得非常好,哈?」
鏖戰再臨,弗里斯克比起上個時間線更加熟悉自己現在的LOVE,對身體的掌控度又高了幾分,因此這次身上少了很多傷口。
「這個世界上,不是殺人就是被殺!」擁有記憶的花花選擇了從弗里斯克的背後偷襲,藤蔓纏住他的雙腳,而加斯特衝擊波正好轟向這個方向。
來不及砍斷藤蔓,弗里斯克只能側身閃躲,左手臂的布料被燒成灰燼,一大塊焦黑的血肉糢糊難分,純白的雪地染上了血紅與焦黑。
「我很期待啊……期待等你們認知到不論如此反抗都是徒勞會是什麼反應。」弗里斯克呲牙裂嘴地笑著,眸中盡顯癲狂,「盡情掙扎!」
——戰鬥。
——死亡。
——讀取。
任憑杉斯與花花將他送入地獄多少回,他都能一次又一次自黃泉歸來。屍成山、屍成海,屍體堆砌成一條致勝之道。
輪迴多少次,似乎結局終將注定。
「我贏了呢。」弗里斯克掛著一抹淺笑,毫髮無傷地佇立於雪上。
花花的葉與花瓣垂下,無光的眼神訴說著絕望。杉斯怒視著弗里斯克,用殘存的精神做最後的抗爭,直至用盡所有力氣。
斬落、斬落。
塵埃的墨灰滲入雪中,審判者的身影再次歸於塵土。
「我相信……下一條時間線一定會更加有趣。」
弗里斯克喃喃道著,讓重塑世界的力量逆轉時空,進入下一世輪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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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杉斯!」宏亮的嗓音於房中迴響。「有名客人找你!!!」
揉了揉眼睛,杉斯有幾分困惑的應道:「找我?客人?誰會在大清早找我這把懶『骨頭』呢?」
「我受夠了!!!」帕派瑞斯跺腳咒罵道,還是不情願地回答了杉斯的問題:「一朵會說話的小花!我之前跟你說過的!」
杉斯頓時睡意全無,走出房間拉開了門,黃色小花佇立在雪地上。
「我想我不需要解釋太多,」花花注意到了杉斯神色的變化,知道他能看出了他們現在的關係是某種戰友。「墜落的人類將展開屠殺,怪物們的記憶隨著死亡逐漸丟失……我好像又缺失了某幾條時間線的記憶。」
「嗯……印象中你上次提到你是因為許下誓言,答應了跟某個人的承諾才沒直接對人類下手,你回想一下關於這件事的記憶吧。」
沒有半分猶疑,杉斯蹙眉搖頭,「承諾?我很討厭做承諾,如果我做出了什麼承諾一定會記得的。」
「影響還在持續……我們得想辦法徹底除掉他。」花花神色凝重,「可只要他的決心依舊是地下世界最強的一天,我們便無法徹底將他殺死!」
杉斯擺手笑了笑,「我想,那就不是我們需要煩惱的範疇了。」
「你的決心弱於弗里斯克,而身為怪物的我沒辦法擁有決心。想靠著奪走他那種跨越時間的能力來解決他未免有些……不切實際。」
「我在之前的時間線看過那隻魚人瀕臨死亡時曾短暫擁有決心,雖說最後他的身軀還是因為無法承受而融化……」花花喃喃說著,「哪怕只是短暫得到那股力量,但凡多活一刻,便能讓遺忘延遲一分。」
杉斯搖頭,「別想了,我可沒有他那樣堅定的意志。」
「不過,我確實有個計畫。」杉斯瞇起左眼,故弄玄虛地道:「或許不是這個時間線……或許還得經歷好幾次重置,但只要能將拚圖湊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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