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天台上,葛萊斯一人靠在了圍牆,手裡搖晃著裝有少許威士忌的酒杯。腿上的傷雖然依靠現在的醫療技術早經治療完全,但為了避免感染或留下後患,狄菈還是堅持要他持續輸液。
正當他打算小飲一口手裡的烈酒時,狄菈卻好巧不巧的出現,並搶先一步奪走他手裡的酒杯。
「你覺得傷患能攝取酒精嗎?」狄菈冷冷的說道。
「還真嚴格,不是說傷口早就治好了嗎?」葛萊斯無奈的反問。
現在的時間對他來說就和休假沒兩樣,既然難得休個假當然要好好的放鬆,畢竟他從任務前到現在一滴酒都沒沾。
「要不你還是趁這機會戒酒吧?雖然你久久喝一次,但每次喝的量都挺誇張的。」狄菈的話聽起來像是建議,但在葛萊斯耳裡卻成了風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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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狄菈將從他手裡奪過的烈酒一飲而盡,臉上的無奈又多添了幾分。
「上班時間能喝酒嗎?」葛萊斯模仿狄菈剛剛的語氣反問對方。
但對方卻理直氣壯的回答對方自己現在是休息時間。葛萊斯沒多說什麼,只是早已習慣這女人的雙標性格。
「卡洛琳在特校的狀況怎麼樣?」狄菈一開口就切進了葛萊斯心坎裡的煩惱。
兩人在這問題之下沈默的片刻,葛萊斯嘆了口氣,瀟灑的表示自己已經被剝奪了監護權。現在的蓮在特校有艾琳娜陪著,所以生活上肯定沒有問題。
但狄菈看著葛萊斯的眼神明顯的在告訴對方自己的問題並不單單只是生活上的問題。
「葛萊斯,你心裡在打著什麼算盤我不清楚,但感覺你的算盤裡的數字似乎太過龐大了。」狄菈有些陰陽怪氣的說道。
「我聽不懂妳在說什麼。」
「你瞞不過我,反正我也沒辦法阻止你,但我還是要提醒你,別讓孩子總是照著自己的路線走。」
狄菈的提醒讓葛萊斯差點笑出了聲,他嫻熟的從菸盒抖出了根香菸並將煙咬在嘴裡。
「這是妳的經驗勸導嗎?對狄亞。」葛萊斯翻找著口袋裡的打火機,語氣裡帶著嘲諷。
狄菈對這句話的反應明顯有些惱火,但她還是保持者平淡的態度。
「我只是不想讓他活得這麼有壓力。」
狄菈手裡亮出了某樣東西吸引了葛萊斯的注意。那是顆銀色的打火機,上頭還有太陽紋章的雕刻,明顯是葛萊斯的。但讓葛萊斯不解的是狄菈什麼時候從他身上拿走的?
「只不過是不讓你喝酒就故意說話激怒我,沒想到啟示錄的上校這麼幼稚。」狄菈調侃著對方,頭也不回的帶著打火機離開,看來是想讓葛萊斯在住院的期間體驗養生的生活。
在狄菈走到樓梯口時,她的腳步又停了下來,葛萊斯還天真地以為對方改變主意要還他打火機了。
「狄亞的體內有蓮的基因反應,雖然目前沒什麼異樣,但我認為還是跟你說聲好。」
一件事情被狄菈說的雲淡風輕,但卻讓葛萊斯震驚,為了不讓狄菈看出異樣,他還故作鎮定的看著天空,隨意的敷衍幾句。
待狄菈走後,葛萊斯馬上就拿出了與EC完全不同規格的通訊器,並撥通了那唯一的一組號碼。
通訊器的另一頭馬上就接起的通話,葛萊斯為了不讓自己語無倫次,先是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後再以最低的音量開口。
「雖然妳跟我說過很多次,但我還是要確認。那東西是絕對不會感染給其他人的吧?我指的是”恐懼之源”。」
「看來你那邊也發生了棘手的事情才會突然問這個問題。」
女性的聲音聽起來滿是沈重,更正確的來說是憤怒,看來她現在的心情非常的差。
葛萊斯將狄菈剛剛說的事告訴的對方,對方聽到後也是頓了半晌,但馬上就回答了葛萊斯的質疑。
她表示恐懼之源並非和戴蒙病毒同一個原理,祂屬於一種意識,一種能量,以這邊的知識與技術根本無法移植恐懼之源。
「蓮之所以能夠乘載恐懼之源是因為她有再生基因的代碼,不然不管是誰早就被恐懼之源壓榨成乾扁的屍骸了。」
「那狄亞體內的基因是怎麼回事?」葛萊斯繼續質問最根本的問題。
「你擔心太多了,或許只不過是再生代碼混了進去而已,但代碼的原理你難道不清楚嗎?」
聽了女子的話,葛萊斯稍微冷靜了下來,就他對代碼的理解。
它是一種與異能性質相似的東西,只是它並非是由異能者的肉體與意識塑造出來的能力,而是原本就已經固定的能力。
而這些能力雖然看起來與異能沒有差異,但其實不管是效果還是強度都跳脫異能好幾個階層,只不過是因為人的肉體能夠承受並發揮的能力有限罷了。
而最特別的是這些被稱作代碼的能力是以繼承的方式來獲得,就像是當時宮玄所繼承的”基因百譜”也是代碼之一,如今已讓蓮所繼承。
「無限再生也是代碼,這點我很肯定,我想可能是什麼意外讓你的下屬和蓮共享了代碼的效果。不過這效果當然只是一次性,基因的問題也不過是殘留物。」女性耐心的和葛萊斯繼續說道。
其實對方說的原理葛萊斯都清楚,但他依舊會擔心,他甚至開始懷疑對方的可信度。
「我不能讓其他人也介入太深,如果我發現妳說的那些不全都是事實,或是你打算瞞著我牽扯到他們,這個計畫我不會再繼續,我甚至會不擇手段將你們全部肅清。」葛萊斯的語氣吐露出壓抑的敵意。
但對方聽完了葛萊斯的威脅後卻笑出了聲。
她告訴葛萊斯,他是絕對不會這麼做的,他根本就沒有能力乾淨的跳脫出這淌渾水。
葛萊斯陷入了沈默,他自己也明白,在自己決定踏進了這池沼澤後,他根本就沒有退路。通話被切斷,葛萊斯放下了耳邊的通訊器,他攤在了圍牆上仰望天空,雙眼之間滿是疲倦。
他想結束,計畫的風險和壓力讓他喘不過氣,但他還是得繼續,不只是因為無法脫身,他身負的過錯他必須要贖罪,罪惡感也是驅使他前進的動力。
不管是蓮的身分,狄亞的過去,還是自己現在的處境,對他們來說都像是個無形的囚籠囚禁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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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柯斯先生,我認為以你目前能力的標準是最安全的了,要是在繼續下去恐怕……。」穿著實驗衣並帶著印有生技權威臂章的男人向眼前的狄亞提出建議。
狄亞沒有理會對方的建議,只是挽起袖子將那隻有著肌肉線條的手臂放在靠枕上。
「我知道風險,但我不能一直都在安逸的狀態下生活,特工本身就是這樣的職業。」
狄亞固執的態度讓對方有些頭痛,他這次來到這的目的就是想解開那抑制自己異能的東西。
狄亞本身的異能並非如此而已,會抑制住自己原先能力的原因都是因為過去的那場意外。
狄亞的異能在他8歲時早已覺醒,但就正常人來說,無論多早羽化成異能者,要熟悉操作異能也得花上大把時間。
可狄亞卻在短短一年就學會如何釋放異能,更是在他10歲時異能的強度還在不斷的增強,這股天賦使他成了眾人口中的”天才”。
「媽媽,妳快看看!」年幼的狄亞總是帶著期許向母親展示自己的能力。
母親知道自己的孩子是個天才,看著狄亞那小掌捧著與他眼眸相同顏色的碧綠結晶,母親用寵溺的眼神和手法輕撫著狄亞的頭。
「真是漂亮,這是狄亞做的寶石嗎?」
「這是要送給媽媽的!妳看它的顏色跟我和媽媽的眼睛一樣!」
狄亞將手裡捧著的碧色結晶體塞進母親得手裡,其大小和水滴般的形狀正巧能做成墜飾。
母親真誠的和狄亞道謝,並從一旁的梳妝台上拿起一條繩子,經過她細心的編織後,那透亮的結晶如期被製成了墜飾。
「我會好好珍惜的,狄亞真厲害。」母親的稱讚讓狄亞感到自信。
而這一幕也被一旁的父親看在眼裡,他當然也替自己的兒子感到驕傲,但他的臉上卻顯得嚴肅。
如果放任迪亞的能力再繼續成長下去,就算狄亞自己不願意,以他的天賦肯定也會接到來自啟示錄的招收令。
如果狄亞因為招收令又對這職業起了興趣肯定會堅持這條路,雖然這職業有不少保障,也並非壞事。但與其讓自己的孩子在眾多未知的風險下,他更希望狄亞能夠向姐姐狄菈一樣,同樣是天才,但狄菈那想成為研究員的志向更加安全。
雖然未來的事情都沒有個定數,但看著狄亞的眼神,他總是會想起自己的親兄弟。當時啟示錄剛成立,為的編制部隊及拓展伊甸園領土,只要是異能者都必須強制招收,父親家中除了自己以外,他的兄弟都覺醒了異能並被招收。
可事情並沒有他們想的這麼美好,自己的兄弟才剛加入秩序者沒多久就在一次任務中被一種殺害。當時受到通知認領遺體時他差點瘋了,那根本連屍體都算不上,哥哥剩下一顆頭顱,弟弟則是只剩一條前臂,要不是有刺青根本不知道這條前臂是誰的。
當時的他們經歷過群星現象後,家庭中只剩下三兄弟為親人,現在卻只剩下他一人。而看著眼前自己新組建的家庭,他非常迫切的想阻止悲劇再一次上演。
到了夜晚,夫妻兩人都在房內,母親坐在梳妝台前細細欣賞著手裡的綠寶石。
「又生氣了?」
面對妻子突然的問道,他只是沈默著。
妻子放下手裡的寶石坐到床邊,她明白自己的丈夫在擔憂什麼,也明白他固執的原因。見丈夫不理會自己,只是自顧自的透過投影看著工作上的資料發愣,那雙因家務而粗糙的雙手捧著對方的臉頰,使丈夫看著自己。
「親愛的,我能理解你很愛這個家庭,但狄亞他未來會不會成為秩序者還是個未知數。」
「就因為是未知數我才會每天懸著心。」
妻子抱著自己的丈夫,對於他這樣的狀態非常心疼,但自己的孩子不管走上什麼樣的道路身為父母都必須得無條件支持。
很明顯的,夫妻之間對於這件事的看法有著不小的矛盾。
時間又過去了幾年,狄亞已經15歲了,他的能力真的越來越壯大。一次父親在下班返家的路上正巧看見了同樣放學的狄亞在對面的路口。
看著自己已長大的孩子,父親還是忍不住心生欣慰。正想上前叫住狄亞並一起返家時,以外發生了。
一輛失控的無人運輸偏離了計算軌道,蛇行的衝向人行道,幾名孩子被突如其來的危險震在原地。
「危險!」狄亞的父親焦急的大喊。
但這危機卻在一瞬間被阻止了,運輸車受到了劇烈的撞擊而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原本應該被運輸撞成肉泥的孩子們卻安然無恙的站在原地,只是還未從驚嚇中回過神來。
數片碧綠色的晶體組合成一面堅固的牆,替那群孩子孩子們擋下了致死的危機。
狄亞擋在孩子們面前,就連他自己也替自己捏了把冷汗,他自己也不清楚為何會在不確定能否擋下運輸的狀況下做出如此莽撞的舉動,但他當時確實被一個聲音給佔據了意識。
“你的能力就是這麼使用的”
這件事情很快就在當晚被端上新聞,全家人在晚餐時都看到了報導上的標題和狄亞救下那群孩子們的行為。
本該是值得表揚的一件事,但餐桌上卻充滿著低氣壓。父親更是直接關掉了電視,明顯的表現出這件事情讓他有多麼生氣。
「爸,雖然狄亞的行為很魯莽,但他確實做了件好事。」狄菈受不了這種氣氛,打算開口說服父親,但卻被坐在一旁的母親在桌下輕踢了一腳。
父親沒有理會狄菈的話,臉上的沈重沒有減輕分毫,而一旁的狄亞也不想承擔這樣的壓力。他知道自己不顧一切上前的行為很危險,但他並沒有做什麼壞事,為何要受到這樣的態度對待?
他想自己的父親開了口,他打算在國中畢業時就到啟示錄的秩序者培訓學校報考。但理所當然的,他的話並沒有機會說完就換來父親的拍桌與斥責。
「不准!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不准再使用你的能力!」
「你從以前到現在總是限制我使用異能,我的能力我為什麼自己不能決定?」狄亞終於無法繼續忍受的吼回去。
「別因為自己救了幾個毛孩就自我膨脹!你以為你有多少能耐?我說過了不准就不准!」父親將桌上的飯碗仍向狄亞。
這舉動雖然是一時氣頭造成,但狄亞也沒有任何閃躲的動作,則是站在原地任由飯碗砸中他的額頭。
一旁的母親和狄菈都被這一舉動給嚇到,母親趕緊上前查看狄亞的額頭,並同時轉頭向發怒的父親斥責他的行為。
「哈…你以為我在徵求你的同意嗎?我只是告知你罷了。」狄亞不打算和自己的父親多說什麼,只是丟下了一句便回到了房間。
但確實,以狄亞的能力素質早已超出了秩序者的標準,更別說他其實也收到了秩序者的招收令。即便父親不打算支持他,但相對也沒有任何能力去阻止。
即使在秩序者訓校的那一年每日都過的很艱苦,但狄亞卻有著令人恐怖的執著與毅力。在他轉正成秩序者沒多久立刻就申請調派到特工性質的單位,而這一切都只是因為自己的內心不斷的在告訴自己,他的能力就是要為了守護他人而用。
這幾年間,他的父親依舊不待見自己的兒子,但不得不說,狄亞在校的成績和入職後作戰的評價確實優秀。他不單能力上的強度卓越,在作戰時也有靈活的腦袋可以應付各種突發的狀況。
但這世上怎麼會讓人一直巔峰下去?一次的作戰,隊員的失誤導致民眾進到了作戰區域。在那些民眾險些被異種殘殺時,狄亞有一次魯莽的擋在他們身前,他認為自己能夠像當時一樣擋下危機,但他還是低估了異種的危險性。
異種的攻擊可不想普通的運輸車單純,玄武頓確實結實的展開在身前,但異種那細長的尾巴卻臨時改變軌道,越過防守範圍貫穿了狄亞的右腿。
錐狀的尾巴抽出,狄亞的右腿多數了駭人的穿口,血液如小型的瀑布湧出。好在其他作戰組趕來支援才得以讓其他隊員帶著狄亞撤離現場並急救。
「我早說過不行!非得要等到現在這種狀況發生才肯停手嗎!」狄亞的父親在病房外咆哮著,已經不知道他的語氣是出自於憤怒還是焦急了。
當時的文明科技確實得到很大的躍進,但如此嚴重的傷勢,依照當時的醫療技術能夠保留住腿且還能正常使用已經是奇蹟,只是等待痊癒還是需要挺長一段時間。
在養傷的期間,父親變得非常神經質,且幾乎每日都會用母親爭吵。看著自己母親日漸憔悴的樣子,狄亞第一次懷疑自己當初的決定是不是個錯誤。
隨著時間流逝,父親的行為越來越過分,他對於害怕失去親人的恐懼及猜疑已經讓他看起來像個怪物。爭吵沒有停止,甚至變本加厲,開始會趁狄亞復健和狄菈工作時對自己的妻子施暴。
在狄亞發現自己母親身上的傷都源自於父親時,他才意識到一切都變了太多。他想阻止父親的行為,更貼切的來說,他想將父親在母親身上留下的傷加倍還回去。
剛好父親也回到了家,只看他因酒精而醺醉,連腳步都不穩。母親看見狄亞那因惱火而扭曲的表情後只是一眛的阻止狄亞。
「沒事的,狄亞,不要怪你父親……。」
狄亞不理解母親為何還要阻止自己,他的臉上和拳頭都已浮出了明顯的青筋。
「狄亞,別擺出這樣的表情,笑一個好嗎?我喜歡看你笑的樣子。」母親接近懇求的和狄亞說道。
但這一幕映在狄亞眼裡是多麼的可悲?一個因害怕再次失去親人而偏執過度的父親,一個想極力挽留家庭最後形象而自欺欺人的母親。
一個年僅16歲的孩子面對如此扭曲的環境,還要奢望他做出什麼正確的作法?
他先是抱著母親,然後應母親的要求勉強擠出僵硬的笑容。看到狄亞的笑容後,不只是長期受暴和壓力的摧殘,母親像個孩子似的也跟著露出滿足的笑容,完全沒察覺狄亞的笑容有多麼的掙扎。
見母親的狀況好轉,他哄騙對方先到自己的房內休息,而自己則是大步走進了父親的房內。
看著父親那一副沈靜在酒精中逃避清醒的樣子,狄亞強壓著心中的厭惡。
他質問父親為何做出如此過分的事,但父親非但沒有回答,甚至將手裡的酒瓶仍向狄亞。這次狄亞和以前一樣沒有閃躲,任由酒瓶砸中他的額頭,鮮血參雜著玻璃渣流了半張臉。
「你就只會這樣嗎?就只會施暴嗎?這就是你珍惜家人的態度?」狄亞的質問帶著濃厚的嘲諷。
而父親本來就因酒精的摧毀情緒不穩定,這些話成功的挑釁了自己的父親。
他依舊是那些話,要是狄亞當初沒有加入秩序者,沒有成為特工,現在他們也不至於會走到這個地步。自己也不用每日每夜都被過去失去親人的痛苦折磨。
「少在那說的理直氣壯!說到底你也只不過是為了自己,為了自己的害怕控制別人的選擇的膽小鬼!」
狄亞已經受夠這些說詞,他氣憤的咆哮回去,憑什麼他要為父親個人的恐懼犧牲自己的未來?憑什麼要為他做出的這些惡劣行為而成為罪魁禍首?
此時的父親又一次被激怒,他眼睛說不出話來了,只是一邊語無倫次地說著令人無法理解的話,一邊從凌亂的公事包裡翻出了一劑注射管。
狄亞看到了父親拿著注射劑朝自己走來,心中莫名出現不安。而這時母親也因剛剛的爭吵而跑了過來。
她也不清楚自己丈夫手裡拿的藥劑是什麼,但在她眼裡全都是傷害自己或是狄亞的東西。
「快住手!不要這樣,不要傷害我的孩子!」母親發瘋似的大喊並撲向自己的丈夫。
「滾開!」父親將迎面撲來的妻子退開。
這一推的力道極大,使她撞上了一旁的桌腳,看著自己的母親被如此粗暴對待,狄亞不顧一切的上前查看母親的傷勢。而父親卻想什麼事都沒發生,趁這機會將手裡的藥劑注進狄亞的動脈。
藥劑一口氣的注進狄亞的血管裡,沒等狄亞反應過來,眼前已經一片昏暗,但他還是頑強的依靠最後一絲意識以EC呼叫了緊急鈴後才昏厥過去。
等到狄亞再一次睜開雙眼已經是一週後了,他環顧四周的環境及器具很快的意識到自己在醫院的病床。
此時剛好走進來的護士看到狄亞恢復意識後也趕緊通知狄菈和醫生。經過基本的檢查後,狄亞再也按耐不住,連忙的詢問母親的狀況,但事實卻不是他所理想的狀況。
當時在他按下緊急鈴後,附近的秩序者馬上到達現場將母子送進了醫院。而狄菈當時也在那所醫院值班,聽到自己的母親和弟弟被送到了急診室,她立刻放下手邊的工作一起衝進急診室。
父親當時給狄亞注射的藥劑是戴蒙抑制劑,不同的是這藥劑不但是管制品,甚至他注射的濃度比一般藥劑強過二十倍。
二十倍的抑制劑一口氣注射後,狄亞還能維持異能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但遺憾的是他的異能不但衰弱,恐怕以後也只能在這種水平停止了。
狄亞的父親不只是未經申請持有管制過量藥物,還將啟示錄視為珍貴財產的特工搞的如此地步,理所當然被判了無期徒刑,同時還剝奪了探視權。至於他的母親則是在多方面的精神摧殘下,最終無法忍受在夜間跳樓身亡。
父親令人髮指的偏激行為,沒能保護好母親的懊悔,異能衰竭的衝擊,多方面的負面情緒無情的折磨狄亞。但狄亞並沒有因此發狂,甚至連一滴眼淚,一絲聲音都沒有發出,只是像個空殼呆坐在病床上。
看似平靜的狀態下,他的內心卻無比雜亂,最終默默的種下了明確的種子。
“我致死都不會原諒那個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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