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界殘章：遺落騎士》 - 第五章－劍之所向(4142)

　　葛朗比上城區－布倫伊德宅邸

　　本該祥和的f宅邸，蒙上了不該有的陰霾，所有人員急忙地來回奔走，戴上裝備後立刻整隊出發下山，除去必要的留守人員外，所有的多餘人力都被調往搜索被綁架的兒童。

　　「卡歐斯！」希爾神色凝重的看著桌上的地圖，報告完畢的騎士打開房門恭敬的離開，現在房內只剩下希爾、旭與月：「旭，你確定嗎？」

　　「還無法確信。」儘管旭的語氣看似平靜，卻依舊能感覺到那被不斷壓抑的情緒：「但有很大的可能。」

　　目前騎士團並沒有打算將此事聲張，避免不必要的驚慌，若是讓父母知道孩子下落不明，不知道會受到多大的打擊，比如說，她眼前正好有一位孩童的關係人。

　　希爾試著梳理情況，雙手抵著下巴，隨後她將視線放在月的身上。

　　「是用妳的精靈術得知的……是嗎？」希爾問。

　　「這個的話就連我自己都不是很清楚。」月老實回答，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請就先當作是這麼回事吧！」旭補充說道。

　　「就這樣吧……這世界本來就無奇不有。」希爾說道，也自然只能接受這事。

　　「所以……」旭著急問道。

　　「我相信你們！」希爾嘆口氣回答：「但若是真的，這會變得很棘手。」

　　「為什麼？」月疑惑地問道。

　　「……領土自治權。」思考片刻，旭回答道：「那裡已經是另一個國家了。」

　　「沒錯，就算都是『神學界』的範圍，卡歐斯仍是不同國家。」希爾站起身，轉頭面向身後的窗外：「就這麼放任別國的兵力，踏入自己的國界到處搜查，對一個國家來說是一種權威上的威脅。」

　　「沒有什麼辦法了嗎？」旭握緊雙拳，焦急使他失去了冷靜。

　　「我們正把所得到的資訊交給卡歐斯的王族，他們應該就會成立搜查隊。」希爾說著，在她說話的同時，傳遞消息蒼鳥也正在飛往卡歐斯的旅途中。

　　蒼鳥，一種遍佈大陸的藍色常見鳥類，具有優秀的學習能力與長途飛行能力，在經過訓練後可用來運送信件，在神學界中國家之間溝通很重要的一環。

　　「等到有消息的時候不知道要過多久。」月擔憂地說，以蒼鳥的速度飛往卡歐斯大概只需要三個小時，但對方接到消息後組建隊伍也需要時間，而且綁匪可能躲在任何地方：「要從這麼廣大的國土中找尋他們的據點無疑是大海撈針。」

　　「小姑娘說得對！」一道粗獷且穩重的聲音響起，充滿結實肌肉的褐色雙手將房門推開，一個身高超過兩米的壯碩男子走進房內：「聖奧托斯在程序上的迂腐已經是眾所皆知的了。」

　　「你的身份說這種事不太好吧！」希爾看著眼前的男子微微一笑，面對希爾的挖苦男子只是雙手一攤。

　　「萊恩教官？」旭瞪大雙眼看著男子，臉上透露出驚訝：「為什麼在這裡？」

　　「呦，小子！」名叫萊恩的棕髮男子拍了拍旭的肩膀，給人十足的安全感：「好久不見啊！」

　　男子身著幾乎覆蓋全身的重裝盔甲，年約三十，全身散發著軍人的威武氣魄，腰間掛著一把巨劍，胸口佩戴光翼圖案的家徽，而最令月注意的，是那身後的巨大羽翼。

　　翼人族，又稱「翼族」，是大陸中一支長久存在的種族，最具代表性的便是那對翅膀，根據翅膀的外型還會種族內出現各種分支，如蝙蝠翅膀的「薩爾」，昆蟲型的「達卡曼」。

　　眼前的萊恩，則是「泰達斯」，在他身後的是如鳥類般的巨大潔白羽翼。

　　「聽希爾說了你對付一群未知魔物的事，挺不錯的嘛！」厚重的巴掌拍在旭的後背，差點使他腰都挺不起來。

　　「不，要不是有月在，教官收到的就是殉職報告了。」旭說著，把頭轉向月。

　　「這是『萊恩·巴爾雷特』騎士，是我在騎士院時期的另一名教官，主要負責教授戰術、箭術及格鬥術。」旭開始對月介紹身旁的男子。

　　「哈，在同一屆中，你可是我教過最難纏的學生。」萊恩如此說著，一手摸著下巴的一小撮鬍子：「我可以確定，在不使用加護的情況下，你小子不會輸給任何人。」

　　「但我還是一次都沒贏過教官你。」旭說。

　　「自從你離開後就沒人願意找我挑戰了！」萊恩說著「我已經把教官的職務交給其他的騎士，現在只是偶爾接一些在外的任務。」

　　「教官，關於這次的情況……」話鋒一轉，旭繼續剛才的話題。

　　「我已經聽說了。」萊恩雙手抱胸，閉上雙眼，思考道：「相信過不了多久，萬神殿就會發下正式的命令，在此之前，我建議你耐心等待。」

　　「被綁走的孩子中……有教會的人。」旭低下頭，不甘心地說著：「他們是我的家人！」

　　「我理解你的心情，我們會將這事做為最高優先事項處理。」希爾說著。

　　「哦，希爾，難道……」萊恩饒富趣味地說道。

　　「我當然不能做什麼，就像我們剛才提過的。」希爾說著：「但畢竟我們這邊是受害者，而證據的確指向犯人前往卡歐斯，葛朗比這邊有很大的話語權，只要強硬點的進行施壓，相信他們在收到消息的當下就會開始搜索可能的據點了。」

　　「相信我們吧，旭！」萊恩也對著旭說道。

　　道理我都懂，但是……

　　我相信教官嗎？當然相信。

　　我相信卡歐斯嗎？並沒有理由質疑。

　　我相信每個人都會全力處理這個事件，但這樣並不夠。

　　拐賣人口的事件本就不常發生，而這次更不一樣，不會有人會冒著風險去搶劫萬神殿的車，然而這群人不同，他們的行動是帶有計畫的，具有一定程度的武裝，並不是一般的盜賊。

　　一個國家每天都會有大大小小的事件發生，騎士們光是處理這些事就可能力不從心了，又能出多少「全力」在搜尋亞恩他們，一對，最多三隊人馬，最糟的情況，就是再也找不到亞恩他們。

　　「我無法就這麼等著……」少年衛士的雙拳再度縮緊：「拜託了，讓我……」

　　「不可以……旭！」希爾的聲音變得無比沉重，讓人明顯清楚她現在有多認真：「這不是你一人能處理的事！」

　　「……」旭無法反駁。

　　「我們會負責解決的，交給我們就好了。」希爾接著說著。

　　月平靜卻專注地觀察旭的表情，焦急、不甘與挫折，最後看到他將手無力的放下，接受了領主的命令。

　　「我……我知道了……」旭轉身推開門，腳步緩慢地失落離去。

　　月也隨後跟了上去。

　　「真是讓我捏了一把冷汗啊！」將手中的茶瞬間喝下，土製茶杯在萊恩的手裡顯得更加小巧：「我還以為，那小子會大吼大叫一番，然後甩門走掉。」

　　「我本來也這麼認為！」希爾提醒一句，萊恩表情也變得鬱悶：「看來他還沒有走出去啊！」

　　「所以，作為師長的我們是不是也該表示一下？」萊恩說。

　　「也許，我們的確還能做什麼！」希爾說，似乎在打量著什麼。

　　「喂，喂，認真？」萊恩彷彿察覺到她的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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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磯－－磯－－

　　夜幕低垂，微弱的月光從老舊的木窗射進房間，鏽物被平緩放置在磨刀石上，均勻又有力地來回打磨，一段時間後，將上好油的布將其擦拭乾淨，隨後繼續打磨，如此往復幾十次，直到鏽物終於變回利刃，旭坐在椅子上，埋頭打磨著他那把鏽跡斑斑的劍。

　　「嘛，大概就這樣吧！」

　　上下打量手中打磨良久的單手劍，做為臨陣磨劍的成果只能說得上差強人意，畢竟自己從配發到現在也從來沒有想過去保養，這也是為自己平時的怠惰付出因有的代價。

　　「在做什噠？」

　　「嗚哇！！！」

　　突然出現的聲音嚇得旭發出一聲驚呼，轉頭一看是月，少女從窗外翻入少年的房間，她穿著的已不是前面幾天的淡紫色洋裝，而是他們第一次相見時，那身棕色的皮革套裝。

　　多處部位戴有皮革製的防護皮甲，左邊腰間戴著一柄短劍，右邊掛著松木桶裝的箭矢，背後背著一副短弓，脖頸圍著一匹朱紅色的長圍巾。

　　這身裝扮，儼然是道道地地的冒險者，讓旭想起了曾在故事中看過的精靈獵手。

　　「怎麼穿這樣？」

　　「事出突然，我現在就要離開，而且目的地也會做些改變。」

　　「蛤……妳難道！」旭隱約猜到了月的打算。

　　「沒錯，你也要跟我一起來！」月伸出手指指著旭，而後者只是低頭撇開視線。

　　「真是的……出了事我可不管喔！」旭從教堂門口走出，此時的他已經換上平時工作時穿的衛士正裝:「所以，我們打算怎麼過去？」

　　「一般的馬或地龍都不適合在沙漠中長途行動，所以我們要去找別的東西。」

　　來到教堂牆外，旭回頭看向這座他從小生活的孤兒院，為了將自己的家人帶回來，他與意外遇見的少女踏上生死未知的旅途，他在心裡默默決定，一定會回到這裡。

　　少年此時並不曉得，這趟旅程會有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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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欸欸欸！！！什麼！！！！」

　　「大半夜的喊那麼大聲幹什麼！」駄獸販賣場的老闆打著哈欠說著，表情中顯露出不耐煩：「沙地龍的庫存本來就不多，突然有個客人把所有沙地龍都買下來了，總之現在我這邊是一隻都沒有。」

　　沙地龍，地龍的其中一個分支，其最具特色的是對乾旱地形的極強適應性，其次則是能在沙漠地形中全速前進，如果遇上魔物的話，你絕對會希望你有一隻沙地龍帶你脫離危險。

　　月在店外佇足，思考著是不是要買普通地龍，但那樣速度上會大大打折。

　　「那個誰買沙地龍做什麼？」月懊惱地說，實在想不出為什麼偏偏是今天有人將沙地龍銷售一空。

　　「旅行社吧……『死亡沙漠旅行團』，聽起來挺不錯的對吧？」旭隨口將腦內的想法脫口而出，而顯然月沒興趣聽。

　　「新穎的想法，可以推薦給那些有錢不做事的貴族子弟看看。」

　　一道粗曠豪邁的聲音響起，旭與月猛然轉頭看去，只見萊恩騎士走了過來，他已經卸下那身厚重的盔甲與騎士服，穿著之樸素簡直就像路上隨處可見的村民，但那壯碩的體態與羽翼依然十分顯眼。

　　「教官，你怎麼在這？」旭驚訝地說道，身為騎士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很不正常，只可能是來找他們的。

　　「如果不論怎麼說都無法阻止你的話，就只好幫你到底了。」萊恩爽朗地說道：「我要給你看個東西。」

　　幾人走往城門，大門的門衛在看到萊恩後恭敬地行禮，此時萊恩將某個被粗布包裹的東西遞給旭。

　　「我的一位朋友讓我代她交給你，希望你能妥善地使用它。」萊恩說：「它的能力，我想你應該多少知道。」

　　「這是……聖物！」

　　將包裹的布打開，裡面是一面圓形手盾，銀黑配色的金屬製盾面散發著光澤，背面的皮革製束帶可以將它綁在手臂上，嶄新程度超乎想像，這反而讓旭覺得不自在。

　　「我不認為我可以擁有它。」旭無法確實了解它的價值，但他也清楚光是「聖物」這價值本身就是他難以觸及的。

　　「太遲了，要把它還去布倫伊德家的寶物庫要費點功夫，這會讓希爾覺得白忙一場。」

　　你們這兩個騎士到底在想什麼？

　　旭一邊在心中吐槽，一邊將他綁在左手臂上，他已經明白，萊恩並不是來阻止他，而且還得到了希爾的默許與幫助，這讓他倍感自信。

　　他們得到的不只如此，來到城門外，旭看到了更加令人意外的一幕，十幾名士兵在此處待命，他們前方共有五輛由沙地龍拉動的四輪龍車，原來將沙地龍買走的人，正是萊恩。

　　「希爾與我臨時召集了一些騎士團剩餘的人力，每個龍車會有自己的搜索路線。」萊恩將一張卡歐斯邊境的地圖交給旭，上面清楚劃分出每個小隊的調查區域，以及上面大致的地形：「離開境內不久各隊就會分開了，搜索完地圖內的區域就必須返回，知道嗎？」

　　葛郎比與卡歐斯之間有一片不屬於任何一方的無國疆域，峽谷、坑道、遺跡，若真要一個個排查，憑旭與月兩人真不知道該找到何年何月，幸虧有增加幫手，不然可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教官，真的非常謝謝你。」旭真誠地說。

　　旭與月一同坐上一輛空著的龍車，車上裝載幾個存放清水的木桶。

　　「旭，我不知道這趟旅程的結果是好是壞。」萊恩說道：「我希望，你能找到屬於你的答案！」

　　「沒事，教官。」旭的思緒溫吞，過了會兒緩緩道出：「我會全心全意地想著如何將亞恩他們找回來。」

　　萊恩依舊用他那豪爽的表情笑了一聲，接著走到眾人身前，用他渾厚的嗓音號令。

　　「各位記住了，這次的臨時行動，以人民的生命安全為最高準則，我們會調查葛郎比的邊境區域與無人區，這樣一來也不會與卡歐斯的國土發生衝突。其中你們萬一在無人區中遭遇魔物，切記不得以身犯險，請你們在調查完負責的區域後即刻返回，不得耽誤。」

　　「注意週遭任何可能作為據點的區域，峽谷、洞穴、遺跡或綠洲，若有發現可疑人士立即通報，不可擅自交戰，這次的犯罪集團訓練有素，不是能隨便應付的。」

　　眼神略為掃過隊伍，其中幾人眼神銳利如寒刃的目光，在當時草原上的那場戰鬥中，衛士們當場被全數殺害，這其中似乎也有騎士們認識的人。全部隊伍中，沒有一個是打著玩鬧的心情參與這次行動。

　　「正義的榮光照耀汝等！」

　　隨著萊恩一聲令下，眾人開始驅車前進，五輛龍車併成一列，往西北方向筆直前行，萊恩看著逐漸遠去的兩人，臉上露出欣慰的目光，。

　　旭與月兩人乘坐一輛車，葛朗比的景色變得愈來愈遠，逐漸消失在視野之中，身旁的景色漸漸變得荒涼，草原逐漸被黃沙所覆蓋。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應該只是短暫的離開，旭卻覺得彷彿少說了很多道別。

　　衛士，旭·彼亙，展開屬於他的第一場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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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劍之所向(4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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