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芊芊:3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FwWYoASOv
平時如果拿著這麼多東西,我一定就會坐計程車回家,但現在都已經失業了,能省就省吧!
幸好是下午三點多的非繁忙時間,地鐵裡乘客都比較稀疏,大多是下課的學生和一些逛街的遊客,穿著行政人員套裝、捧著兩大個紙箱的「行李」的我,插在他們中間,確實是「異類」,顯得有點格格不入,都沒關係了,我心裡這樣安慰自己:好多年沒試過這個時間坐地鐵,就「享受」一下這難得的清閒吧!
下午四時,終於回到家裡,雖然已經累得心力交瘁,但因為晚上七點要去婆婆家吃補藥,又暫時不想讓老公知道這件糗事,我還是趕快把那堆「行李」倒出來整理,裡面有小盆栽、我專用的文具、代表著我這十年來彪炳戰績的獎座和證書、跟同事......應該說是我的戰友們的合照、和一大堆個人文件和影印本......盡量不著痕跡的通通收進抽屜和書櫃裡最隱蔽的角落。
大約下午六點左右,我終於收拾好了,這時我接到老公的電話。
「老婆,你還在公司嗎?」
「被他這麼一問我突然心虛起來:「嗯!」
「那麼我過來你公司樓下接你,一起回媽媽那邊吃飯吧!」
「不不不......」我被他嚇得心跳加速:「我們六時四十五分在婆婆家樓下等吧!」
「好的,到時見!」
其實這麼多年來我很少隱瞞老公什麼,但這打擊真的是太大了,在他眼中我也一直是很堅強能幹、稱得上「打不死」的女性!我真的沒臉對他說被炒魷魚,而且說出來只會增加他的經濟壓力,唉,唯有瞞得一時得一時,希望快點找到新工作吧。
我趕緊走進洗手間,準備整理一下頭髮和套裝才出門口,瞧鏡子一看,哇,這是誰的臉?怎麼會如此憔悴?
想想看今天真的如歌詞所說,有種「來回地獄又折返人間」的感覺:上午請了半天假,幻得幻失地去了醫生那裡檢查、下午被工作了十多年的公司辭退、魂不附體的上了天台差點輕生、卻又竟然被一隻鼻孔上長了心形痣的黑白貓救了一命、然後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驅回家...... 真是漫長的一天啊,不知不覺就把自己折騰成這樣!
雖然是要裝作從公司裡披星戴月的趕去婆婆家「赴約」,但也不能讓她看到我這個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樣子,免得又被原本已對我諸多不滿的婆婆再加一條罪,說媳婦愈來愈醜:「難怪兒子不願意碰你!」之類讓我難堪的話,於是我馬上補了妝,塗了鮮亮點的唇膏,和補噴了一點香水,讓自己精神一點再過去。
到了婆婆家的樓下,老公再三叮囑我說:「老婆,一會兒老媽說什麼你都順著她吧,別跟她老人家計較,也別頂撞她,和和氣氣地吃頓飯就好!」
「嗯,我知道了!」我真希望這一晚能快點過去,今天已經夠累了,還要看婆婆臉色做人真是吃不消。
「叮噹、叮噹!」
老公一按電鈴,大門馬上就打開了,難道婆婆心急到一直守在門口?
「哎喲,你們明明有家裡的鑰匙,為什麼不自己開門呀?」婆婆笑嘻嘻地問道。
「媽,我就是怕突然開門會嚇到您,所以才按門鈴啊!」說實話老公對他媽媽確實很細心和孝順。
「我的兒子實在太體貼了,芊芊你真有福氣呢!」婆婆常常在我面前「賣花讚花香」,似乎要無時無刻提醒我要對她兒子好一點,不然就會被人搶走了似的。
「婆婆,因為剛下班有點匆忙,我只帶了昨天弄的醉雞來,希望您喜歡!」
「唉呀,芊芊,你為什麼煮醉雞呀?醉雞用酒來烹調的,你唸這麼多書,難道不知道酒精對你們不好嗎?如果喝了酒行房,據說會生出不正常的小孩啊......」婆婆的嘴巴,就像打電話去電台投訴的聽眾一樣罵個不停。
「芊芊只用了少許花雕酒來調味,而且烹調過程中酒精都會被揮發掉,哪有你說得那麼嚴重啊,媽?」幸好這部「人形收音機」及時被老公關掉:「芊芊知道你喜歡吃醉雞,昨日弄了大半天呢!一會兒吃飯我們看著你吃,我們兩個一口都不吃,這樣可以了吧?」聽到老公這麼說我差點笑了出來。
「喂喂兒子,別把你媽說得這麼刻薄,不讓你們碰酒精是為了你們的身體好,也為了讓你們將來能生一個健健康康的寶寶,你懂嗎?」婆婆沒好氣地嘰咕,邊說邊把肉質最肥美的醉雞腿送進嘴裡。
「懂,當然懂啦,媽,你說什麼都是為我們好的嘛!」老公順著他媽媽說。
「你們就多吃點牛腩吧,尤其是你啊,芊芊,唉,渾身不長肉,又臉青嘴唇白,要多吃點有鐵質的肉類和木耳這些食物,養好身子寶寶才會上門找你啊!」婆婆三句不離「寶寶」,我快要連飯都吃不下了。
「乞嚏......乞嚏......」婆婆突然一連打了幾個噴嚏。
我見狀馬上把面紙巾遞給她:「婆婆,是不是冷氣開得太大了,我去調......」
「不用不用,我身體好得很,怎麼會怕冷啊?」說著她用紙巾抹了抹鼻子:「是你塗太多香水了,好嗆鼻子啊!還有......」
第四章 (上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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