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虛弱的哼唱聲停下後,整個房間陷入了死寂。
「可……可惡!」星咬牙切齒,在心裡怒吼了一聲,由察覺到緋紅的意圖到思考阻止的辦法,事態便已經發生並且完結,一切都來得太過突然。
胸口翻湧著無盡的悔恨與不甘,他只能看著。
再也不會呼吸,也不會戲弄別人的緋紅,失去力氣的身體僅靠著東洋刀支撐而維持著有點彎著腰的坐姿,頭也是靠前傾斜,巧合地倚靠在刀背上而沒有完全垂下。
這讓星能夠清楚地看到她的面容。
淺淺彎起的嘴角與鬆弛的臉頰,不再是那種使壞的笑容,而是洋溢著幸福的安祥,打從心底裡展露的可愛笑容。
就像跑完了馬拉松,終於能夠休息一般,叫人不要打擾她,就讓她小睡片刻。
只是誰都知道,這一睡將永遠不會醒來。
星只能看著。
任憑他咬牙到舌頭嘗到一陣腥甜,手的指甲深陷進肉裡變成一道道傷口,一切都不會有所改變。
他的腦海響起某道奇異的聲音,知會他收到了某份「禮物」,那些關於「禮物」的說明,猶如一次又一次強迫他認知到一切都已經太遲。
悔恨。
他認為要是自己更早意識到,在緋紅明知沒有希望令他接受那求死的念頭卻仍似胸有成竹時,就應該察覺到她有準備了某個方法,讓條件達成。
他自以為那個「自主意識到自己幫助了對方」的條件是絕對不可能達成的,那在他的認知中是邏輯死結。
卻從沒有想過這個條件竟然能分成兩部份,「自主意識」與「幫助了對方」被分割開來,「幫助了對方」早在自己不知道的以前就達成了,而緋紅則只是讓他「意識」到這件事。
「抱歉,星大人……」
星沒察覺到莎菲到底是何時走到自己身邊的,只不過會讓她在這個時候打擾自己,也只有一個可能了,雖然感情上對這種事很是厭惡,但理性上能夠明白莎菲也是迫不得已,只好壓抑著滿腔的情緒盡量以平靜的語氣回應:「不用抱歉,緋紅的超能力的確來到我身上了,這一點不用擔心……但不代表我會用這超能力來對付同化體。」
「這……」
「我說過了,我不是超能力軍的走狗,今天之所以在這裡也不過是因為巴爾伯伯私下的拜託,不要讓我討厭超能力軍,好嗎?」星自知自己的話說得太重,但他實在想要清靜的時間,在取捨過後還是決定這樣說。
莎菲還未至於蠢到分不清事情緩急輕重,只要知道「生命線的操控」已經轉移到星的身上,便已經算是有足夠的交代,她當下連話也不答,僅是朝緋紅躬了躬身,接著再採取了一個軍人式的舉手禮之後,就默默地退開了幾步。
星沒理會莎菲的後續舉動,他就只是注視著那笑容,最適合的形容莫過於解脫這兩個字了,他當然不可能恨緋紅始終執著於死亡,畢竟他認同那是一種自由,但是他實在難以接受自己如此無力又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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