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ACKROSE - 07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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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07

靜謐雨

Mar 20, 2022

126

6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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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滿密密麻麻尖刺的玫瑰莖圍繞在一位少年抑或是少女周圍，囚困著陷入沉睡的祂。

　　只不過纏繞在祂身上尖刺的玫瑰莖比起兩人在人間認知的尺寸要大上不少，祂的身形相比一般人類要迷你的多，兩人因此困惑了起來。

　　「所以……BLACKROSE是人形？」

　　「看起來是這樣沒錯。」

　　雷諾茲首先不明白的是，連結試煉的場所為什麼不是直通兩人現正身處的地方，而是需要透過巨大的女人做為中間人來代為傳送。

　　另一點則是對眼前的BLACKROSE是非實體之物的疑惑。

　　撇除人形的外型，雷諾茲能從祂身上感知到不屬於人類、天使、惡魔三者其中一方的根源，再繼續深究倒是發現到祂跟管理者有幾分相似之處，照此推斷祂大概是同於管理者的特例存在。

　　要真是特例存在，雷諾茲就無法確保自己能掌握住整個局勢的發展。

　　思索著自己的決定，他開始懷疑貿然聽信於人類，是否導致他們正步入錯誤的分歧點。

　　不屬於兩人的聲音卻打斷了他的思緒。

　　『不好意思，那邊的兩位能否救出困於玫瑰荊棘的我呢？』

　　祂的開口沒讓兩人太過驚訝。環顧四周盡除黑玫瑰就空無一物的空間，唯一例外的人形會開口說話也合情合理。

　　「一句話，祢是不是BLACKROSE。」

　　『嚴格說來，是。』

　　嚴格說來啊……。救下困於黑玫瑰荊棘的祂對雷諾茲來說毫不費力，動動手指斬除部分荊棘，靠近只有自己手掌般大的祂，他語帶威懾的開口。

　　「那麼可否請祢跟我們走一趟呢？」

　　『不要。』

　　「那恕我們沒有能力救出祢，抱歉呢。」

　　黑瞳轉換殷紅，本是掉落一地的斷截荊棘隨之重新拼湊回原狀攀附上祂，隨即以不亞於原先纏繞身體上的壓迫力道死死緊箍住全身。

　　在祂的咽喉被緊勒以致不可能發出聲音的狀態下，雷諾茲看著臉上稍微有點充血的祂緩緩開口問道：「我想再次地請教祢。可否請祢跟我們走一趟？」

　　眼瞳裡的紅有如湧動流竄的血，局限於小小的眼珠子圓框中不停打轉著。雷諾茲毫不遲疑地使出能力。

　　不知道是從中看到些什麼，祂眼裡映出他瞳孔殷紅的圓，神態恍惚。沒過去多久，頸動脈受到的壓迫就讓祂回神肉體上的痛苦，呼吸困難使得喘息聲越是粗重，佈滿臉部的血絲也一併浮現出。

　　雷諾茲望著身體本能地想要掙脫對自己生命造成危害，全身卻牢固的被荊棘纏死導致無力掙扎的祂，不發一語的收緊荊棘。

　　紀錄上沒有提到過BLACKROSE需要活捉，而且……。

　　他一點一點慢慢控制荊棘收緊的速度，無視祂結膜與鞏膜開始出現點狀出血的瀕死徵兆，瞬間腦袋裡飛速竄過殺死祂後會導向的幾十種預測。儘管半數以上的設想都朝壞方面發展，他還是怔怔地把經自己一手引致的過程盡收眼底。

　　像是斷線的木偶，祂的頭猛然垂下，渾身癱軟的沒了生氣。

　　面前這個人確實是在他眼皮底下、由他自己親手了結的。在並未解開荊棘束縛下雷諾茲謹慎的靠近祂，透過脈搏、心跳、呼吸種種身體機能都印證不容置疑的死亡，即使如此解開荊棘的想法還是一再遲疑。

　　『我對你感到失望，天使。』

　　不再被荊棘支撐的肉身在地板一動不動，空間裡祂的聲音也不像是從那具死屍的咽喉發出聲來的。雷諾茲不敢鬆懈的睜大眼睛環視著周遭，要警戒占盡優勢方可能發起的攻其不備。

　　他在明白祂不屬於三者種族就知道自己所做的無疑是徒勞，理性上他為自己優異不減的判斷感到自傲，一方面實力他是祂之下的弱勢，更是讓他煩躁到痛恨。

　　可是他很清楚這份自尊不該是現在驅使自己行動的重心，眼下祂與希克斯之間的關係才是重點。

　　拼命抑制憤恨自己軟弱的怒火，雷諾茲悄悄拉遠和希克斯的距離，盡可能消除自身存在的融入與他格格不入的背景。

　　閃爍紅光的雙眼落在希克斯身上緊盯不放，他能肯定祂會在希克斯身邊露出馬腳。

　　沒有注意到雷諾茲打算突兀的沒入大片荊棘的環境，希克斯瞥了眼行蹤顯眼的他，在眼神幾次的游移後才吞吐的開口朝無人之處回答道：「……失望嗎？對我的袖手旁觀？」

　　從頭到尾只是在一旁用以局外人視角目睹全程的希克斯，在祂沒有前後文的莫名發言下反提出疑問。

　　『當然不是，我沒期待墮入千年煉獄的天使會有什麼正義之舉。我失望的僅只是你惱人的愚笨。』

　　「我沒聽懂祢的意思。我的愚笨使祢主觀的產生出針對我個人的惱人情緒，不過就我所知我們並沒有任何的關聯。那麼我該如何稱呼面前這位單方面與我有結識的祢？」

　　希克斯不關心祂身分的無所謂一臉淺顯易見，甚至眼球還時不時的瞥向把這裡當成自己家，都放鬆到側躺在地的雷諾茲。

　　然而，對待人態度說是妥妥雙重標準也不為過的希克斯反倒逗得祂一陣發狂的止不住笑聲。

　　在兩人都沒注意到，祂輕輕晃動雙腳的坐在他肩上，小手用力跩過他耳垂，刻意迴避希克斯反問的喃喃細語說道。

　　『我說，你是真的想得到BLACKROSE的對吧？』

　　摸不透祂詢問自己的涵義，希克斯直愣愣答道﹕「是的。」

　　長長睫毛下堅定地燦金凝視向祂，祂同樣直視著那雙燦金瞳孔，然後將手朝瞳孔伸去，直至整隻手臂埋入。有形的眼球被祂視成投映在水面虛像般，不費力的穿透過去。

　　「我不會達成你們之願，作為補償我賜予你所期望的。」

　　左眼突然插進一隻手臂都毫無反應的希克斯，在祂說完這句話一下子掩飾不住慌亂的震了下身子。

　　真的有可能嗎？不顧身體無法負荷的極限，執意跑到千年煉獄都想實現得期望之事……得以變成現實。

　　沉浸在喜悅裡沒過多久，從左眼傳來的劇烈痛感隨即直達全身，迫使他跌坐在地。

　　在雷諾茲縱身一躍，手即將觸及祂之際，祂笑至整張面容扭曲的啟齒。

　　「那麼現在請你們離開我的住所，慢走不送。」

2022/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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