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戰》 - 第十七章《神龍天征》－（下）

在繼承儀式的前夕，貳瓏走到了皇殿的裡面，看著眼前的王位，心裡冒出一種鼓動的心情。

「明天之後，這就是屬於我的位子了。」貳瓏一步一步地踏上王位。

「當上領主之後，千萬不要忘記我。」在貳瓏背後的伍瓏說道。

「放心吧。要不是你出謀獻計，我可不會這麼順利踏向領主之位。我可是一個知恩圖報的人來的。」

貳瓏坐上了面前的王位，從王位的角度俯視著整個皇殿的模樣。

「父皇昔日就是看著這個風景嗎？」

就在貳瓏感受著當上領主的感覺時，皇殿的大門突然就被打開。走進來的是肆瓏以及是一大批的士兵。

「貳瓏，你果然在這裡！時間未到就已經忍不住坐上王位嗎？」肆瓏指著貳瓏說道。

「在晚上帶著一大批士兵闖進皇殿，肆瓏你這是甚麼意思？」貳瓏斥責道。

「幹了甚麼你自己心知肚明吧！來人，快把這個人拿下！」肆瓏指揮著身旁的士兵。

「你這是打算謀反嗎！」

「吓，到底是誰打算謀反？為了確保自己能夠繼承領主之位，不惜將支持我的柒瓏殺掉！」肆瓏大喊道。

「你到底在說甚一一甚麼？你說柒瓏死掉了？」貳瓏這才察覺到肆瓏話裏的重點。

「到這個時候還在裝傻嗎？」

「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說甚麼，我和伍瓏可是一直留在皇殿這裡！」貳瓏反駁道。

在貳瓏和肆瓏互相指責的同時，站在旁邊的伍瓏似乎意識到甚麼的。

「貳瓏，我們似乎是被其他人陷害。」伍瓏在貳瓏的耳邊低聲說。

伍瓏將插在腰間的軍刀拔出來，擋在貳瓏的面前。

「他們應該甚麼解釋都聽不下去的，這裡就由我來擋下吧。」伍瓏用手指著皇殿的後門。「你去把你的親衛隊找過來，這樣還可能有翻盤的機會。」

「伍瓏，這與你無關！快給我讓開！」肆瓏示意伍瓏讓開。

「再說柒瓏是不是已經死了都還未搞清楚，難保這只是你趁機剷除貳瓏的計謀。」

「死了一個弟弟，我也非常痛心。正正因為這樣，我在要為他報仇！」肆瓏的手一揮，身旁的士兵就向著伍瓏衝過去。

而伍瓏則馬上揮動手中的軍刀，把湧過來的一一士兵擋下來。

在肆瓏與伍瓏爆發衝突的同時，貳瓏則是順著伍瓏的指示，走到皇殿的後門離開。皇殿隨即成為一片戰場，肆瓏的士兵與伍瓏在皇殿裏爆發了一場血戰。

就在兩幫人馬交戰的混亂之際，一位潛藏在陰影裏的人露出了一臉奸笑。

「……這樣就對了，一切都在計劃之中。」藏在陰影裏的人拿出了一支點亮了的火柴。「準備到重頭戲了，把一切都燒清光吧。」

火柴從手中掉下並落到地上，點燃了事先倒在地上的油上。

「噼啪」一聲，整個皇殿在一瞬間就陷入火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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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外面好像很吵的樣子。」獨留在房間的玖瓏原本正在看書，不過傳到身邊的異味及吵鬧聲引起了他的注意。

玖瓏把手中的書本放下，走去把房門給推開。剛把門打開，玖瓏就看到負責照顧九兄弟的侍婢不斷四出奔波，而走廊更是被一陣濃煙籠罩著。

「是玖瓏少爺嗎！你活著實在是太好了！」一看到玖瓏的身影，一個侍婢隨即走上前觀看他的狀況。

「到底怎麼了？」玖瓏抓著侍婢的手，一臉緊張地問道。

「宮中出大事了！貳瓏大人和肆瓏大人在皇殿爆發了衝突，整個皇殿好像在混亂期間被燒毀了！」

「甚麼？！」一聽到這個消息，玖瓏就馬上把侍婢推開了，轉身向著走廊的另一端跑過去。

「少爺！你要往哪兒去！」

「我有別的事要去做，你們先自己疏散到安全的位置吧！」玖瓏一邊說著，一邊跑走。

雖然心裡早就預料到兩幫人馬會發生衝突，不過玖瓏沒想到當衝突真的爆發時，自己會是這麼驚惶失措的。

在其他人向著出口奔走的時候，玖瓏卻是以反方向跑到皇宮的深處，為的就是尋找對自己非常重要的人。

「嗚、嗚呀……」

在跑著的同時，玖瓏聽到某間深處的房間傳來了一陣哭啼聲。

玖瓏沿著哭聲的方向跑過去，一下子把房門給推開。

「有人嗎？有人困在這裏嗎？」玖瓏對著漆黑的房間大喊。

「玖瓏？是玖瓏嗎？」

「這把聲音……是捌瓏嗎？」玖瓏一下子就認出了聲音的主人。「幹麼還留在房間裡？宮中出了大事啊！」

「但、但是……柒瓏哥哥……」蹲在房間裡的捌瓏指著躺在旁邊的人說著。

玖瓏走上前，隨即被躺在地上的那個人嚇倒了。

「柒、柒瓏？」躺在地上的正正就是柒瓏，胸口更是插滿了數不盡的刀傷。「怎麼會這樣的？」

「我也不知道，當我來到的時候已經是這個樣子。」捌瓏哭著臉說。

「……」看著眼前的畫面，玖瓏也感到不知所措。「……先不要管了，要逃跑了！」

「欸？」

「整個皇宮正燒成火海，再不走就趕不及了！」玖瓏抓著捌瓏的手，向著出口的方向走過去。

「但、但是柒瓏哥哥……」捌瓏回頭指著地上的柒瓏。

「已經沒時間了！」玖瓏大喊道，強忍著淚水走到走廊去。縱使沒能教回所有兄弟，但玖瓏也決心要帶其他生還的人逃出火海。

不過每走一步，玖瓏的心就沉了一下。因為在煙霧彌漫的走廊上，有著不少倒在地上的侍婢。而在眾多死去的屍體當中，玖瓏還發現了那個人的身影。

「貳……貳瓏哥哥？怎麼會在這裡的？」玖瓏被倒在走廊上的人絆倒，還發現絆倒自己的正正就是死去的貳瓏。

「貳瓏不是跟肆瓏在皇殿爆發衝突嗎？怎麼會在這裡的？」而在貳瓏的屍體上，玖瓏還發現他的身上插滿了跟柒瓏一模一樣的刀傷。

「這樣說的話，貳瓏和柒瓏是被同一個人殺死的……到底是誰幹的呢？」玖瓏蹲下來檢查貳瓏的傷口，都沒能發現甚麼異樣。

正當玖瓏打算深入調查時，身邊卻傳來了捌瓏的咳嗽聲。

「玖、玖瓏……我好像不太舒服。」

意識到捌瓏似乎吸入過多濃煙不適，玖瓏唯有放棄屍體的調查，先把捌瓏帶到安全的地方去。

把捌瓏交給早就逃出皇宮的侍婢後，玖瓏轉身就馬上跑回皇宮去。

「玖瓏！裡面很危險的，不要進去啊！」

「我還有別的東西要去確認一下。放心吧，我會小心的。」儘管捌瓏如何叫喊，都沒能把玖瓏叫停。

除了尋找其他的生還者外，玖瓏還打算調查一下在暗中殺死其他兄弟的兇手。

「這樣的話，最有可疑的應該就是皇殿了。先從那邊開始調查吧。」玖瓏想了一下，然後便向著這次事件的起點一一皇殿跑過去。

越走近皇殿，玖瓏就發現周遭的火勢更加猛烈。

「看來皇殿應該真的是火災的起點，不過到底是誰幹出這種事？」玖瓏以一條濕透了的毛巾捂著口鼻，向著皇殿繼續跑去。「既然貳瓏已經死在外頭，那麼在皇殿裏發生衝突的，應該就是肆瓏和伍瓏吧？」

根據玖瓏的預測，這次的火災應該是肆瓏和伍瓏在衝突期間意外引起的。但是，殺死貳瓏和柒瓏到底是誰呢？他跟殺死壹瓏的又是不是同一個人呢？

不過這一切都要先找到那兩個人問清楚。

當玖瓏來到皇殿的時候，皇殿的火勢依舊還未收細。整座皇殿的結構已經岌岌可危了。不過在皇殿倒塌之前，玖瓏還是決定要先找到那兩個人問清楚。

可是在皇殿裏，玖瓏除了支柱倒塌的聲音外，就再也聽不到別的聲音了。整個皇殿都佈滿了死去的士兵，似乎剛才爆發了一場激戰似的。

走到王座的附近，玖瓏看到的景色就更是慘烈。

肆瓏和伍瓏雙雙倒在地上，心臟的位置都插住了一把軍刀。其中肆瓏還伏在王座的面前，左手更是搭了在王座的上面。

「……在死去之前，還是記掛著繼承領主嗎？」看著眼前這張沾滿鮮血的王座，玖瓏就更覺得眼前的畫面是何其悲傷。

「咳、咳……」耳邊傳來伍瓏咳嗽的聲音。

「伍瓏哥哥，你沒事吧！我馬上帶你出去！」玖瓏馬上扶着伍瓏，準備帶他逃離火場。

「……不用了、我已經死定了……」伍瓏推開了玖瓏的手。「沒想到……我們鬥死鬥活、最後卻被……參瓏那傢伙……」

伍瓏的話還未說完，人已經早一步離開人世了。

「參、參瓏？」

為甚麼會在最後提到參瓏的名字？這是玖瓏完全想不通的事。而唯一要提到參瓏的原因，那就是一一

「難道說，這一切都是參瓏……」玖瓏整個人呆站在皇殿裏。「說起來，到目前為止都還未看到參瓏的身影。」

雖然不願相信，但是自己此刻的推測似乎也沒有錯。

玖瓏離開了搖搖欲墜的皇殿，毫無目的地在走廊遊走著。

「這不會是真的……」「他打從一開始就是這樣計劃嗎？」「其他的兄弟也是他殺死的？」

玖瓏的腦裡冒出一大堆的問題，不過卻強忍著自己不要將答案說出來。

對過去的回憶感到絕望的玖瓏行屍走肉般遊蕩著，走到了某間房間的前面。在房間的裡面，傳來了某個人的咳嗽聲。

「還有人未逃出來嗎？」玖瓏走到房間前，把房門給打開了。在房間裡，玖瓏看到了某個熟悉的身影。

「陸瓏哥哥？你幹麼還留在這裡？外面可是……」

「不用說了，我大概已經猜到了。」躺在床上的陸瓏以陰柔的語氣說道。

「既然已經知道，為甚麼還——？」

「我很清楚我的身體狀況，就算逃出去也活不了多久，倒不如留在這個最熟悉的地方就算了。倒是你呢，為甚麼還不逃走？」

被這樣問道，玖瓏便將自己剛才遭遇到的所有事一五一十的告訴給陸瓏聽。聽到玖瓏的話，陸瓏甚麼都沒有說，就只是輕輕點頭而已。

「對不起，雖然聽到這些事，但我這副沒用的身體卻完全沒能幹些甚麼。」

「不，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幹些甚麼……」玖瓏跪在床邊痛哭著。

「雖然我幹不了甚麼，不過……」陸瓏輕輕拍拍床邊。「這麼多年都因為身體的問題，沒能跟你們玩耍。不如就趁着這最後的時光，跟哥哥我談談吧。」

玖瓏點了點頭，跪坐在陸瓏的身旁。

「為甚麼……為甚麼身為我們必須要自相殘殺……」

「玖瓏，你很善良。這是你的優點，亦可算是你的弱點。縱使你不想戰鬥，但總會出現需要拿起武器的時候。」陸瓏輕拍著玖瓏的手，露出了一絲微笑。

「……就算對方是自己的親兄弟也是一樣嗎？」玖瓏哭喪著臉問道。

「若然不親自動手的話，就只能等著被其他人改變。無論對手是誰也是一樣。要在這亂世之中生存下去，就必須在洪流湧過來的時候站穩位置，才能避免隨波逐流。」

「但、但是……」

「你可能覺得這樣很殘酷，不過世界就是這樣運行。」陸瓏對玖瓏說道。「不過如果是你的話，最後一定可以的。」

「為甚麼、為甚麼就要以這麼殘酷的方法……」玖瓏繼續不斷痛哭。

「與其在痛恨這個世界的殘酷，倒不如想想自己在此刻可以做到的事。這是我唯一能夠給予你的意見。」

「可以做到的……事？」

「就算我不說，你也知道我想說甚麼吧。」

玖瓏閉起眼深思一下，然後便站起來把所有的眼淚給擦乾。

「謝謝你，陸瓏哥哥。」

「想起來，這好像是我們兩兄弟第一次這樣促膝長談。沒想到這是第一次，同時會是最後一次。」陸瓏慨嘆著。

「陸瓏哥哥，你真的要留在這裡嗎？」

「就讓我待在這裡吧。畢竟一直以來都沒有機會跟其他兄弟好好相處，至少讓我們可以在死後的世界相聚吧。至於九籠城區，那就交給你了。」

「……是的。」玖瓏點了點頭，然後便轉身離開了陸瓏的房間。「再見了，陸瓏哥哥。」

「嗯，再見了。」

在關門之前，玖瓏最後看到的是陸瓏的笑容。

走出了陸瓏的房間，玖瓏望著已經陷入火海之中的皇宮。

「接下來，是時候做正事了。那傢伙的話，此刻會在哪呢？」玖瓏思考著這一切的幕後黑手有可能的藏身之處。

「如果我是幕後黑手的話，我現在會……」玖瓏閉起雙眼，嘗試代入幕後黑手的想法。「對領主虎視眈眈……領主的證明……」

「唔！」玖瓏似乎想起了甚麼似的，向著某個方向一直跑過去。他一直的跑，跑到了父皇以前的寢宮。

打開了父皇的寢宮，玖瓏馬上就看到供奉在房間正中央的龍王之牙。龍王之牙，九籠城區的領主之證，只有九籠城區的領主才有佩戴它的資格。擁有龍王之牙的人亦會同時繼承龍王一族代代相傳的異能力——神龍天征。

而在父皇的寢宮，除了龍王之牙，玖瓏還能看到一個人影。

「……你果然在這裡，參瓏。」

在外頭紅紅的火光下，映照出參瓏的樣貌。

「最後擋在我面前的，果然是你。」看到玖瓏的樣子，參瓏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這樣說的話，幕後黑手果然是你吧。」

「你猜猜吧。」參瓏笑道。

雖然沒有正面回答，不過玖瓏已經確認這一切都是參瓏精心安排的。

「為甚麼……為甚麼要幹這種事！」玖瓏一怒之下，衝上前抓住了參瓏的衣領。「他們不是你的兄弟嗎？幹麼要做這種事！」

「不就是你說的嗎？」參瓏反問道。

「唔？」

「是你說我是最適合繼承領主的，不是嗎？是你說貳瓏和肆瓏不夠格當上領主！」參瓏大喝著。

「我、我只是……」玖瓏整個人呆住了，完全沒想到自己以前說過的一句話會對參瓏造成這麼大的影響。

看到玖瓏呆著的表情，參瓏忍不住大笑出來。

「哈哈哈！！這只是騙你而已！我打從一開始就已經計劃搶奪領主的地位了！」

看著參瓏瘋狂的笑臉，玖瓏十分懷疑眼前的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哥哥。

「你、你真的是我認識的參瓏哥哥嗎？」

「沒錯啊，我從來都是這個樣子，只是一直都沒有向你們展露我的野心而已。按照正常情況下，我都不可能繼承領主的地位。」參瓏用手抓著自己的胸口。「所以我就先把壹瓏殺掉，引起其他兄弟的不和。然後再把柒瓏殺掉，讓貳瓏和肆瓏兩幫人爆發衝突……不過，卻沒想到你最後還要擋在我的面前。」

「如果你覺得你的做法沒問題的話，那我可不能將領主之位交給你！」玖瓏亮出了雙拳，擋在參瓏的面前。

「說到底，你也是盯著領主的地位吧，哈哈哈！！」

「別把我跟你混為一談！」玖瓏反駁道。「可以的話，我恨不得遠離這一場兄弟之間的政治鬥爭。不過為了保護父皇辛辛苦苦管理的這片土地，我別無選擇。」

「哼，就只會說些漂亮的話，真叫人嘔心。」參瓏高舉著雙拳，準備跟玖瓏來一場最終對決。

「說起來，這好像是第一次和你切磋武藝。不過真的不好意思了，第一次跟你切磋就要把你給殺死。」參瓏笑言。

「——你這混蛋！！」玖瓏一聲大喝，握著充滿怒氣的拳頭衝向面前的參瓏。兩人的聲音響遍整個陷入火海的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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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啊！快把火撲熄！」「這裡還有人呀！」

「快拿水過來！」「所有人都救出來嗎？」

在火災過後的兩小時，火勢也稍為收細了。

逃出皇宮的侍婢和士兵沒有休息的空閒，剛逃出來就要忙著投入救援工作。

同樣逃出火場的捌瓏靜靜地守候在出口，等待自己的兄弟從裏面走出來。

「大家都沒事吧……父皇，求求你守候他們。」捌瓏閉起雙眼，跪在地上祈禱。

「咦，好像有人！」「還有人從裡面逃出來啊！」耳邊傳來侍婢們興奮的聲音。

捌瓏慢慢睜開雙眼，只見傷痕累累的玖瓏一拐一拐的從火場之中走出來。

一看到熟悉的身影，眼淚隨即由捌瓏的雙眼湧出來。嘴巴還未來得及說話，整個人已經率先衝上前，擁抱著眼前的兄弟。

「太好了！太好了！玖瓏你還活著實在太好了！」捌瓏激動地說著。「其他人呢？」

「……」玖瓏沒有回答捌瓏的問題。

在擁抱著玖瓏的同時，捌瓏留意到對方的手似乎握住了甚麼似的。

「這個是……父皇的龍王之牙？」捌瓏十分清楚，只要手執龍王之牙，那就代表持有者擁有成為領主的資格。「你是從哪裡……」

未等到捌瓏說完，玖瓏就已經跪在地上放聲痛哭。

「啊啊啊啊！！！！」玖瓏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任由自己的聲線變得沙啞。

——弒兄，無論為這件事增添多少合理的理由，玖瓏也十分清楚這是一件不可原諒的事。即使在一天之後成為了九籠城區的領主，這也已經成為玖瓏一生無法磨滅的回憶。

不過對於死去的兄弟，無論自己消沉多久、懺悔多久，他們都已經不會再歸來了。

正正因為如此，玖瓏更決意要當上九籠城區的領主。除了是守護父皇留下來的這片土地，更多的是把這當作是對兄弟們的贖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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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要背負的東西實在太多了，還未可以倒下來的。」玖瓏對著頌世說。

「這樣的話還真是可憐，那就讓我幫你放下重擔吧。」

「……」玖瓏深呼吸一口，張舞著自己的雙爪。

經過剛才與楠的對決，玖瓏實在是消耗了大部分的體力了。再且，面前的頌世憑著「金錢世界」的能力不斷修復戰鬥期間受到的傷害，現在的頌世幾乎沒有半點傷痕。

當下的情況實在對玖瓏非常不利。

「雖然你已經滿身傷痕，不過我不會因此而遷就你的。」

「當然不用，畢竟這可是一場正正式式的戰鬥。」

「是這樣嘛……那我就來了！」頌世以一個踏步衝前，一下子就走到玖瓏的面前。就如自己先前說過的一樣，頌世完全沒有讓賽的想法，馬上以強化了的拳頭擊向玖瓏。

而玖瓏則是用長滿鱗片的雙爪擋下頌世的拳頭。不過在頌世過人的氣力下，玖瓏得把自己的尾巴插在地上，才能勉強穩住腳步。

「怎麼樣啊！是不是背負的東西多到動不了呀？」看到玖瓏勉強才能擋下自己的拳頭，頌世當然把握機會連番出擊，雙拳不斷交替出招。

根據目前的情況，玖瓏肯定自己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發動「完美之龍」的形態，而且當下的狀態已是最適合去應付一對一的情況。

「這傢伙都只是專注在破壞鱗甲，這樣的話——」看準了頌世不斷朝著自己的雙臂揮拳，玖瓏便使用自己的尾巴進行突襲，從旁刺向頌世。

「甚麼？」看著從旁邊刺過來的尾巴，頌世下意識地舉起手作防禦。手掌一瞬間就被玖瓏的尾巴給刺穿了。「——切。」

頌世強忍著手掌被刺穿的痛楚，一下子抓住了玖瓏的尾巴，把玖瓏整個人扔到戰場的另一邊去。

「不是吧？」雖然知道頌世還有著很多的體力，卻沒想到對方竟然可以忍下如此的痛楚。

被狠狠扔在地上的玖瓏慢慢爬了起來，重整陣腳。而頌世則是不慌不忙地發動「金錢世界」，將被刺穿的手掌給修復好。

「放棄吧，勝負已分了。」頌世對著腳步也站不穩的玖瓏說道。

「還、還未完的……」玖瓏喘著氣說。「我、我已經約定好的。」

除了對兄弟們的懺悔，還有與李杜之間的約定，數不盡的承諾在無形間撐起了玖瓏的身體。

「還未履行承諾之前，我是不可以倒下的。」

「唉～」看著玖瓏死也不願倒下的樣子，頌世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口裡不斷說著承諾、承諾，到頭來也只是一個被承諾束縛住的傻瓜而已。」

「甚麼？」

「為了遵守和某某人的承諾，為了不讓某某人失望，我已經聽厭了這些無聊的理由。」頌世攤開雙手說道。「盡是為其他人而活，那麼你自己又如何呀？」

「……」

「甚麼事都為了別人看似偉大，不過這只是自私的生存之道而已。」

「你到底在說甚麼？」

「不要將自己的生存理由都推到別人上！如果失去了與其他人之間的承諾，就只是淪為一個行屍走肉的空殼。你的生命可是屬於你自己的，如果連你都不為自己著想，那還有誰會為你自己著想！」頌世大聲斥責。

「混蛋！你知不知道你……」被頌世這麼說著，玖瓏只覺得自己過去跟其他人的約定都被侮辱。

「不同意嗎？那就用你的力量來說服我吧。」頌世揚起了手，示意玖瓏可以隨便進攻。

「絕對要你後悔說出剛才的話！」玖瓏張開了雙翼，準備衝向頌世。雙翼一拍，玖瓏整個人就向著頌世滑翔過去。

「看招！」玖瓏看準機會，以龍爪朝著頌世揮過去。

「太天真了！」頌世馬上用右腳一踢，頂住了玖瓏的龍爪。

「這樣就好了，這樣你就迴避不了！」就在這極近的距離下，玖瓏將身上的龍鱗向著頌世發射過去。

「——糟糕！」頌世在這樣的距離下根本就沒有迴避的空間，就只能把射過來的鱗片都硬接下來。

為免繼續承受鱗片帶來的傷害，頌世連忙將玖瓏給踢開，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這就是最後了！」為了不給予對方重整陣勢的機會，玖瓏馬上在空中施展一記轉身，馬上朝頌世的心臟伸出了自己的雙爪。

「來吧！這一擊就把你送到地獄去！」頌世似乎很樂意接受玖瓏的挑戰，向玖瓏揮出渾身一擊。

「——！」

互相給予對方一記重擊後，頌世跟玖瓏背對著對方，等待其中一方倒下。

「……沒想到…會是這樣難纏……」玖瓏說道。

「哼……我也沒想到你這麼難對付……」頌世答道。

「砰」的一聲，戰場上的其中一個人倒下了。

倒在地上的是，筋疲力竭的飛龍——玖瓏。

「……對不起，李杜……各位哥哥……」玖瓏以最後的氣力說。「建立一個新世界……或許要、等下次了……」

「……到最後還是記掛著跟別人之間的約定嗎？還真是食古不化的傢伙。」聽到玖瓏死前的話，頌世嘆了一口氣。「我可沒弱到會敗給只是被約定束縛著的人。」

「不過嘛……我倒不討厭這種充滿掙扎的生存之道……雖然我不是這樣的人就是了。」頌世一步一步遠離死在旁邊的玖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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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戰的戰場上，只剩下最後一位戰士——頌世。

——港戰，正式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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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神龍天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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