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雨（ＢＬ） - 11. 前任 vs. 後任的修羅場(下）

半晌，朝顏霍然起身，徐雨辰驚嚇地看著他。

只見朝顏抓起餐巾抖開，在喬琪雅面前半蹲下身，抓開她掩著臉的手，也許是朝顏的表情太過冷酷，喬琪雅一時間沒有反抗，木愣著讓朝顏為她擦去了淚水。

「喬小姐，我認識徐雨辰在你之前，他有恩於我，當時是我喜歡他，可是他不喜歡我，我們已經好幾年沒有聯絡了，他是真心的喜歡喬小姐妳，直到這次妳傷了他的心。你曉得他這段時間有多痛苦多煎熬嗎？妳闖了一個他擺都擺不平的大禍，可是我相信他沒有責備過你，只是自己默默扛起來，他就是這樣的人。妳難道不信他嗎？」朝顏一字一字地清晰說著。

徐雨辰原本也緊張地站起身，而後又坐了回去，他沈默地聽著朝顏的話。低下頭，心底一酸紅了眼眶。

朝顏直視著喬琪雅，他平靜的陳述：「他曾經很愛妳，可是陪他度過難關到現在的，是我。」

他終於等到了徐雨辰，但誰知道他等待的時光中經歷的痛苦與煎熬，多少次在放手與瘋狂中自我來回拉扯。朝顏問心無愧。

看著眼前眼神透著一股銳氣，神情倔強而堅定的年輕男子，喬琪雅嘴唇顫抖著，卻無話可說。

不管表面上多理直氣壯，她內心深處也曉得她虧欠了徐雨辰。

實際上，她嘴上心裡總提醒著自己元子蘭有多好，但是她其實清楚，會毫無保留包容她的，仍是徐雨辰。與徐雨辰在一起的時候，她想著元子蘭的優點，甚至提出種種要求一直不大願意結婚，但是真的和元子蘭交往，她又開始懷念著雨辰。所以她才打聽到他的消息，找到了育幼園。

喬琪雅淚眼朦朧，幽怨地看著桌子另一端的男人，她的前男友只低著頭。可她其實不想要分手，她真的不想要。

三人一片靜默。

最終是朝顏站起身。因為他通知的人終於來了。

「緣份斷了就是斷了，妳的身邊還有元先生在等著妳，妳該好好珍惜他。」朝顏側過身，露出不遠處站立在門口的元子蘭。

元子蘭正耐心地等著她，喬琪雅哽咽著奔向元子蘭的懷抱。

徐雨辰看著那兩人離去的背影，彎起了嘴角，此刻他心情有如放下一塊大石般地輕鬆，且釋懷。即使兩人分開過程不甚美好，但他還是希望喬琪雅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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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顏在原本喬琪雅的座位坐下了，臉色陰沉，視線刻意別開了徐雨辰。

徐雨辰舔舔唇，先找了服務生清理桌面，再重新取菜單過來。

「朝顏，你想⋯⋯吃什麼？」

朝顏回以沈默。

「呃，這裡好像牛肉料理不錯，牛小排蠻嫩的，來一份？」

朝顏仍是不答。

徐雨辰為難著，看見桌上的無記名現金卡，獻寶似地忙推到朝顏面前。

「她還我錢了，你看，我可以還你了，都給你。」

朝顏一手按在現金卡上，又推回給徐雨辰，站起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朝顏！」徐雨辰怔愣地看著朝顏的背影，他倏地起身不管旁邊的客人大聲喊著。

那背影無所動搖，漸漸遠離。

徐雨辰緊繃著臉，收起了現金卡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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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顏停在他車門旁邊，聽見他的腳步聲，轉過身，臉上一片冰冷。

「朝顏⋯⋯」徐雨辰又喊了聲，他拉著他的衣袖，滿頭是汗。

朝顏靜靜等待，卻沒有等到下文，只見徐雨辰數次開口，卻又閉上了嘴。他深深吸氣，垂下眼底一片陰霾。

他從得到消息，從換裝匆匆趕來，直到剛才，他心中全是一股意氣激昂。現在卻有種烈火燃盡後的冰冷空虛感，即使趕緊通知元子蘭帶走了那女人，他也並沒有得勝的得意，只覺冰涼涼的，空蕩蕩。

憑著尚未熄滅的餘溫，朝顏緩緩抬起頭。只有一件事情，他想要問清楚。

「徐雨辰，你當年到底為什麼不告而別，甚至⋯⋯你再也不聯絡我。我做錯了什麼嗎？」這是埋在他心底深處的一根刺。

朝顏當年好不容易升到了二階，有了回紅樓可以申請戰組的底氣後，當天晚上徐雨辰還為他慶賀，然而隔日一早，他就消失了，兩人之間由單方面斷了聯繫。

徐雨辰吞吞吐吐，最後才吐了句。「你太小⋯⋯」

「我哪裡小！」朝顏又驚又怒。

「⋯⋯」他怎麼覺得朝顏說得跟他說得不是一個意思。

徐雨辰抿著唇，為難地看著突然堅持想要一個答案的朝顏。

「你知道我家是開靈道修煉館的，一個人有天賦沒天賦，我看了這麼多大概都看得出來，像我，大概最高七階就打死了，但你不一樣，你有最頂尖的天賦，你總有ㄧ天會跟那些靈修界的大人物們站在一樣的高度。」

「我天賦高？所以你要拒絕我？」朝顏抱胸反問。這是理由嗎？！

「不⋯⋯我那時候是覺得，你這麼優秀，能選擇的女人很多，你不過就是因為我剛好在你危難的時候幫了你一把，你誤會那是喜歡⋯⋯」他年紀大他這麼多，他年輕沒想好，他該為他想，他不能趁人之危。

「我優秀，所以我不能喜歡男的？」這什麼謬論。

「當然了。」徐雨辰理所當然。「在這社會上，所有上流階級還是得娶個女的，你以後要跟一個男的在一起，你會被人笑話的，我知道你是想幫我一把，以後——」許雨辰舔舔唇，他覺得喉中有點梗，說話的聲音帶點嘶啞。「以後，如果你、你想清楚了，可以跟我說，現在離婚也很好辦的，我們一樣去做個登記就好。」

朝顏表面上一派平靜，心底暴虐的念頭卻熊熊燃起。他想把眼前這個男人給剖開看看裡面到底裝了什垃圾，呵，或者把他壓在床上，四年前他就該這麼做，狠狠操得他一連生十七八個孩子，一年一個，看他還有沒有精力再去想離婚這件事情。

「我還要感謝你為我設想周全了。」朝顏聲調低且輕，而危險。

徐雨辰垂著頭，沒有發現朝顏的異樣。他伸手拉著朝顏。

「謝謝你來。」在他最絕望的時候。

老實說，如果沒有朝顏，他當時可能真的會撐不下去，甚至幾次閃過了輕生的念頭。

「如果，你還是願意一直跟我過下去，我會⋯⋯很高興，我很想要跟你在一起⋯⋯」徐雨辰有些語無倫次。

朝顏屏息地等待著。

「⋯⋯我——對不起，我喜歡你。」哽了許久，徐雨辰終於說出口。

也許在很久前，在連他自己都還沒有發現以前，在他懵懵懂懂卻不願意承認之前，也在在他勉強自己疏遠朝顏卻拼命看著他的影片的時候。

「對不起——」徐雨辰往前一步，緊緊摟住朝顏。他還有一句說不出口：不要離開我。

朝顏沒有回抱他，他用力咬著唇，抬著頭望著黑鴉鴉的天空，壓抑真實想要哭的情緒。

半晌，他推開徐雨辰，語調冷漠：「你問，問我我當年有沒有喜歡過你？」

徐雨辰有點懵，乖乖地照樣問出口：「你⋯⋯你當年喜歡過我嗎？」

「沒有，我沒有喜歡你。」朝顏冷然否定。

「啊——」這出乎意料地回答讓徐雨辰睜圓了眼，臉上瞬間出現了難過的表情。

他就是這樣，喜怒哀樂都顯現在臉上，一點都不會藏。但是卻能騙了他甚至也騙過他自己快五年，如果沒有變故，這個男人恐怕會帶著這一點喜歡藏在心底，帶進墳墓。

「我不喜歡你，我愛你。徐雨辰，我愛你。」

這真是如同做急速落體遊戲般從高空落下又高高彈起。

「我年收過億，未來九階指日可待，曾經當選過全球最想上床的男人第一名，像我這樣優秀的男人簡直就是鳳毛麟角，但是我林朝華，只愛一個人，他的名字叫徐雨辰。」

朝顏直望進徐雨辰眼底。「一百個人，一千個一億個人反對，說我不該愛你，但我就是愛你。」

「徐雨辰，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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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前任 vs. 後任的修羅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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