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很重,將我放下來便好了。」尤吉歐將環在桐人的肩上的手,伸到他的頭輕輕撫著。他們剛離開城堡,正在往緹潔與羅妮耶的家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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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也不﹗」桐人瞇起眼,任由尤吉歐將他的頭髮弄亂然後撫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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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吉歐輕聲地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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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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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想起,以前你總是有點抗拒被我摸頭。」每當他見到亂翹翹的頭髮,總是想伸手替他弄整齊,每次桐人便像貓那般不斷躲避著,可是桐人卻很喜歡輕輕地摸著他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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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為……」桐人不好意思地說﹕「那讓我感覺很像是被你照顧的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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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卻老是摸我的頭,很不公平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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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尤吉歐的頭髮那麼柔軟,我忍不住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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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已經不柔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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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昨晚摸下去時,差點以為我摸到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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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別鬧了。」尤吉歐讓自己更貼近桐人,小聲嘀咕道﹕「結果你照顧了我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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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人忽然停下來,然後很快的便重新往前走,「距離一輩子還有很長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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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很久,尤吉歐才點點頭,「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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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路以後,紅髮的少女站在圍牆前等待,甫見到他們便興奮地揮動雙手,邊朝他們方向小步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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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王妃閣下﹗萬韓多雷德閣下﹗」絲緹卡跑至他們身邊後,替尤吉歐拿掉他手上的棉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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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絲緹卡。」尤吉歐向她道謝,雙手更緊密地圍在桐人的肩上。「為甚麼你今天會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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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好今天輪到我休假,又聽殿下說你們會來探訪母親,便擅自跟來了。」絲緹卡愉快地笑著,「羅蘭涅知道後也很羨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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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那麼待會可以拜託你幫忙將一點果醬帶給羅蘭涅嗎﹖」尤吉歐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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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嗎﹖謝謝星王妃閣下,羅蘭涅一定會很高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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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緹卡跟羅蘭涅不僅僅尤吉歐釀製的果醬很好吃而期待跟他們的會面,更因為她們的母親緹潔與羅妮耶從小時候便是星王與星王妃的隨侍,她們倆從小便聽過很多有關於他們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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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最常說的是星王殿下當年怎麼教導她們,即使有法律的約束,遇上不公義的事還是該挺身而出,所以她們的母親才能渡過自豪的一生,而沒有淪為婚嫁的籌碼。星王與星王妃之間的戀愛亦是她們很喜歡聽的床前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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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不論是絲緹卡還是羅蘭涅都很期待跟母親口中的恩人見面,即使星王殿下十多年前已經逝世,她們仍然很期待與星王妃跟萬韓多雷德的茶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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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她們都很意外星王妃與萬韓多雷德如此親密地待在一起,可是母親只是有點寂寞卻很安慰地說「真是太好了」。可是現在她們已經瞭解到,那句太好了背後所隱含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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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王妃閣下的雙腳有好點了嗎﹖」絲緹卡為他們推開門,桐人小心翼翼地背著尤吉歐進內,進去以前還輕聲地提醒他別撞到頭了。在去年星王妃閣下身體忽然轉差,走路也變得很吃力,她們為星王妃閣下造了一輛輪椅代步,只是每天萬韓多雷德都背著星王妃閣下四處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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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還可以走路的,只是桐人過度擔心了,說怎樣都不願讓我下來。」尤吉歐埋怨著,而絲緹卡只聽到最甜蜜的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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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你再摔倒了怎麼辦﹖」被稱為愛擔心的桐人立刻緊張地問,「還是你想被我抱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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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還是背著好了﹗」尤吉歐慌忙回答,「可是我還是比較喜歡跟你牽著手一起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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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緹卡難得見到萬韓多雷德漲紅著臉,像金魚那般張開了嘴又閉上。她咯咯地笑著提議﹕「距離中庭只剩下一小段距離,不如便讓星王妃閣下與萬韓多雷德閣下一同慢步過去﹖我也會在旁照料著,所以可以不用太擔心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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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便扶著尤吉歐站在地上,桐人一直擔憂地緊盯著他,彷彿地面是一種讓人無比懼怕的妖怪。直至尤吉歐勉強地穩住身體,才鬆開緊抓著桐人上臂的手。桐人朝他遞出右手,微微彎身,尤吉歐亦微笑著將手搭上,隨後緊緊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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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背後見證著的絲緹卡,忽然產生種錯覺,前方十指緊扣著的兩人,像是準備到舞池中央的年輕人,而非兩位頭髮花白的老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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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不以年齡而是他們相處的年數來計算,十數年過去,他們仍像是熱戀中的戀人,如此愛護、如此珍重對方,無時無刻都珍惜相處的時光。卻又像是結婚多年的伴侶,瞭解對方的一切並深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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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太好了。」在他們聽不見的距離,絲緹卡望著前方的二人如此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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