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你們隨便看好了。但不可以拿走任何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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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你，湯普森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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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莎芙倫還沒有弄清楚目前的狀況，她只是跟著JM來到這個位於倫敦西北邊的小社區，有個四十來歲的男子在等著他們，從JM口中得知他叫湯普森，應該也是個警察。然後就隨他們進到了這間半獨立屋。湯普森看來絕對稱不上友善，不過對於這點莎芙倫倒是習慣，一般白人對她也是這種態度，而且這陣反感應該並不是針對她的，湯普森對JM也說不上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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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普森看了看JM，又把視線在莎芙倫身上來回了幾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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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不要拿走任何東西啊。」湯普森特意把視線轉回向JM說：「不然別說甚麼警司，女皇陛下也保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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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當然，我們不會讓你為難的。」JM展現著異常誠懇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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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跟她說一下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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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莎芙倫立即以流利的英語插了話：「我聽得明白，也不會拿東西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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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湯普森還用鼻子發出了一下冷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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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放心吧，我會看好她的。」JM走近了湯普森並拍了拍他的肩膊：「對於你今天的協助，我一定會向安傑爾警司好好說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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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你們自己看吧，好了就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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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湯普森便隨意拉了張椅子坐下，邊抽著煙邊滑著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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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兒到底是甚麼地方了？」莎芙倫終於找到機會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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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自己看看嗎？」JM又換回他那一貫愛賣關子的態度：「答案舉目皆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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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JM不說，莎芙倫也決定靠自己找出答案。她身處的客廳以米色和淡粉色為主，桌布還有沙發套也有蕾絲裝飾。大門旁有幾雙鞋子沒有收進鞋櫃內，都是成年女性的鞋子。餐桌上還有沒收拾好的書本和雜誌，旁邊的廚櫃上則堆了些未清洗的餐具和幾瓶已經喝完的氣泡水。這間屋的主人大既是個不修邊幅的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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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真正讓莎芙倫找到答案的還是放於沙發旁，那矮桌上的照片，當中的女性約三十來歲，看臉型是偏瘦削，有著淡棕色的大眼晴和棕色的大波浪卷髮。要不是看到照片，單從房子的陳設來看，莎芙倫是絕對不會聯想到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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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兒是露茜．利索特的家嗎？」28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B00prLyY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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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芙倫還在疑惑著，露茜之前給她的感覺，是一個細心盡責的社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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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很明顯嗎？」JM又用問題來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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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為甚麼帶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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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真愛問問題呢。不是你要知道她的真正目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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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不用這麼麻煩的，我不需要看甚麼證據，你直接說她接近我們家的原因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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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直接告訴你，我完全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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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你上次不是說她說謊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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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你可以親自看看啊。」JM無視了莎芙倫的質疑，繼續說著：「答案可能可以在這兒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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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芙倫皺了皺眉，在客廳繞了一圈：「我不知道你想我看甚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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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一點嘛。」JM有點不耐煩：「例如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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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發上丟了幾件衣物，其中有一件被壓在下面的很是搶眼，因為那件衣物是用黃色反光物料製成。莎芙倫走近把那件衣服抽出來，上面清楚寫著記者的字樣，還有一個讓人眼熟的標誌，莎芙倫一眼便認出那是個熱門新聞網站的標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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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其實是個記者嗎？」莎芙倫看著她手上那件黃色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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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睡房去看看吧。」28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YVNEkKV8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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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M說著，沒有等待莎芙倫作出任何反應已離開了客廳，莎芙倫只好跟在他身後，隨著他上了樓梯走到二樓的睡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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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房和客廳不單佈置風格相似，連混亂程度也相若。JM第一時間走向了窗旁的小書桌，那上面堆著一疊疊像是信件的紙張。而莎芙倫則在床頭櫃發現了由英國記者証管理局發出的証件，除了相片，還有名字和到期日，當然還有剛才在反光衣上一樣的標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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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果然騙了我呢，為甚麼她要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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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M就像沒聽到莎芙倫的話一樣，他只顧著查看書桌上的紙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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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芙倫看著証件上的照片，想起這張臉曾對自己做出友善的微笑，也曾說過她對弱勢社群特別關注，覺得即使是華人，也應該能在這個社會上獲得應有的福利和權益。莎芙倫曾經一度信任過這樣說的她，現在這照片上的人卻那麼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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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真的相信過她呢。」莎芙倫嘆著氣：「我們在這兒就是異類，沒法融入到這個社會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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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為你太笨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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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M卻突然說，不過他還是一直埋首在書桌面，連頭也沒有抬過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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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的確是我太笨呢。」莎芙倫已沒好氣和他爭論，她任由自己跌坐在房中央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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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意思是指，你在介意甚麼呢？」JM仍是頭也沒回一下，他邊說邊拿了紙筆在抄寫著甚麼：「別人說甚麼，這跟你是誰，生活過得好不好，又有甚麼關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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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芙倫垂著頭，苦笑著：「你不明白的，你大概就沒受過那種目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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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說話讓JM停止了書寫。他放下了筆，還刻意轉過身來看著莎芙倫。在他眼中，她身上還是滲著那種淡然的幻彩光芒，那不是一般人類所擁有的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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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吧，但在我看來，你和我也沒甚麼大差別，不要把自己想得太特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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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換莎芙倫吃了一驚，她連忙抬起頭來看JM，只看見他已再度專注在他的紙筆之上。莎芙倫很想問JM為甚麼會這樣說，但又問不出來，因為感覺即使問了，JM大多數只會和她繞圈子，所以她索性站起來，走到小書桌旁，也就是JM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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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在寫甚麼了？」莎芙倫探頭去看桌上的紙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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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是你要找的答案，利索特接近你們的理由啊。」JM拿出了手機，對著桌上的文件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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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銀行月結單嗎？」莎芙倫看了他拍的那些文件：「所以就是為了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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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這兒，這筆支出轉到了艾歷克．沃克的戶口，也就是當日在溜冰場上你看見的那個死者。」JM又沒有直接回答莎芙倫的問題：「而在這之前，有一筆同樣金額的入帳，則來自一個叫克里斯．特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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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斯．特伯是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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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沒記錯的話……」JM在手機上按了幾下：「對了，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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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芙倫看著JM遞過來的手機，螢幕上顯示著一位約四五十歲、打扮端正的紳士，銀灰色的頭髮往後梳理整齊，他的笑容給人感覺既和藹又溫暖。而在相片旁邊，則以簡潔的白色字體寫著一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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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兒不是寫著梅爾文．格里芬嗎？」莎芙倫禁不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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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這個人叫梅爾文．格里芬，是個神秘學家，同時也是個心靈導師，有不少人非常崇拜他，讓他去到了像是精神領袖的地步。」JM解說著：「這個人對於非自然力量，或是靈體怪物等很有見解，我也曾留意過他的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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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和付了錢給露茜的這個克里斯・特伯有甚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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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係可大了。」JM得意洋洋地笑著：「克里斯・特伯正是格里芬的首席助手，關係比私人秘書還密切，這終於和外力扯上關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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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說露茜到底在幹甚麼，還有溜冰場上你們說叫達貢的那個半魚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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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JM根本等不及讓莎芙倫說完：「去問克里斯・特伯，大概就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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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現在就去問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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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行啦，有些事情得先調查清楚。」JM雙手交叉在胸前：「所謂親近你的朋友，更要親近你的敵人，摸清對手的底蘊很重要，特別是格里芬這類難纏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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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仔細調查他們的網站，最近的活動也要。」JM繼續自顧自地碎碎唸：「還是從克里斯・特伯入手吧，怎樣看也應該是比較易處理的突破口，不過也得想想用甚麼藉口去和他們接觸，還有就是接觸的時機。或者我應該再調查一下，如果能抓到甚麼更實質的證據，那才有談判的籌碼……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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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M像是突然想起了甚麼似的，抬起頭來對莎芙倫說：「我可以見見你的母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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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莎芙倫被他突如其來的提問嚇到，頓了一下才說：「抱歉，我媽媽她不能和外人溝通，一來她聽不懂英語，而且她也不會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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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問題，我只是想見見她，我猜她應該是有甚麼特別之處，才讓露茜・利索特把她當成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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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不行，我爸爸也不會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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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芙倫只感到JM的視線在自己身上快速掃描著，似乎在打甚麼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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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好了，」JM的嘴角上揚：「當成是要把男朋友介紹給家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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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以？這不是說你……」莎芙倫急得漲紅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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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玩笑而已。」JM卻在一瞬間收起了所有笑容：「不用這麼緊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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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下一刻他卻又換回了一副輕鬆的樣子：「那麼現在先跟湯普森說一下我們找到的好東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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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芙倫只能看著JM步出睡房，她想起路爾斯對自己的忠告，這個人果然很脫線，別人根本就無法理解他在幹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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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沒甚麼大差別嗎？我想是你不要把事情想得太簡單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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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芙倫不自覺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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