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覺得會在充滿喪屍的街道中狂奔的人會是弱女子。」
這句話讓陳庭萱忍不住地笑了,確實為了活下去,陳庭萱或許比自己所想的還要更加堅強,雖然是句直白的話語,但是卻給了陳庭萱繼續掙扎下去的勇氣,因為她沒有自己所想的那麼脆弱,她知道只是自己還沒有找到最適合自己的生存手段而已。
「我的家人都在台中,只是在好幾年前我就跟家裡斷絕關係了。」
「斷絕關係?」
陳庭萱點了點頭,然後開始用手指玩弄自己的髮梢,回想起三年前的青春年少,再想想自己現在混成這鬼樣子,她突然覺得如果人生能夠再來一次的話她或許會做出其他的選擇。
「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為什麼會想要……跟家人斷絕關係呢?」
「就大概是那樣子嘛,為了男人、為了夢想,然後離鄉背井打拼之類的。」
「那那個男人呢?」
「分了啊,在我上來台北的第二個月後就分了,他媽的,那時候還真的有夠慘。」
「喔……」
「你的問題就只到這裡嗎?」
「我只是覺得我不該繼續問下去而已……」
「你都起頭了,有差嗎?過來這邊坐吧,沒有必要離這麼遠。」
大概是因為很久沒有和人有這麼長的談話了,男人真的乖乖的坐到陳庭萱的身邊,但是還是維持著一段微妙的距離,陳庭萱看著男人的可愛,她可以理解為什麼會這樣把自己從沒有跟任何人說過的經歷告訴眼前的男人。
十八歲的那一年,陳庭萱透過網路認識了一個男人,男人總是可以逗自己校的花枝亂展的,再加上看起來痞痞壞壞的完全是她的菜,兩個人就這樣交往了,交往沒多久,陳庭萱就開始想要跟這個男人永遠的在一起,想要跟對方結婚,所以鼓起了勇氣和家人提了這一件事情,但是遭到家人強烈的反對。
「現在想一想真傻,怎麼會喜歡上那種垃圾,那時候感覺痞痞壞壞的很帥,現在想一想根本就只是長壞而已,不過那時候還年輕,根本不會想這麼多。」
「妳現在看起來也不老。」
「你真的不太會講話,雖然我確實還很年輕,但是換個方式說的話會比較好吧?」
那個時候陳庭萱也沒有多想,為了結婚甚至不惜在沒有任何保護措施的狀況下和男人發生好幾次的關係,男人也很爭氣的讓她懷孕,在確定懷孕之後陳庭萱再次跟家裡人提議,不過卻還是遭到否決,甚至還要找那個男人算帳,一氣之下,她就離家出走,並且跟家裡斷絕任何關係,最後跟著男人跑到了台北生活。
「現在想一想,如果我爸真的把我的腿打斷就好了。」
到台北生活後,甜蜜的生活就只有維持一個月,同居生活讓陳庭萱越來越看清楚了男人的真面目,好吃懶做、不務正業,除了時常跟她拿錢之外還跑去賭博,妄想著能夠一夕之間發大財,一點責任感都沒有,這讓兩人的爭吵越來越頻繁,甚至陳庭萱還發現男人在來台北之後短短的一個月就又找了另外一個女人,在事情曝光後男人還惱羞成怒的毆打陳庭萱,打到小孩子都保不住的程度,也就這樣陳庭萱與男人分開了。
「真的是渣男一個,有點後悔沒有趁晚上睡覺的時候把他咖擦掉,避免他繼續禍害其他人!」
「妳沒有報警嗎?」
「當然有!然後那個人渣也被判刑了,但是在法庭上還哭的死去活來,接著法院就什麼有教化之可能什麼的,直接輕判一年半,早就出來逍遙快活了!」
在和男人分開之後,沒有一技之長且本來就不多的積蓄被花光的陳庭萱就踏入了沒有什麼門檻的八大行業,原本就只是單純的陪客人喝酒而已,但是在酒醉金迷的環境影響加上發現很多客人垂涎她傲人的身材,為了金錢也開始和客人有了肉體上的關係。
「就算叫我百人斬也不為過,這幾年下來還真的跟不少人做過,只是每一個都是喜歡年輕妹的變態大叔,基本上我的客人都大了我十歲以上,原本還以為再過幾年有機會變成千人斬,沒想到就碰到這個疫情。」
「呃……好喔。」
「當然,我也只跟自己想要做的人做,我還沒有這麼隨便,雖然願意跟別人做,但是我很排斥被人用強上或是其他手段讓我屈服,至少我對『清白』的定義是這樣子的,所以,在逃到那個避難所後,我的清白就被玷汙了。」
男人不是很清楚這到底是什麼標準,但是在邏輯上來說,男人也不認為陳庭萱的定義有什麼錯誤,在性觀念開放的時代,換好幾個伴侶都已經不奇怪,如果都和每個伴侶有肉體上的關係,難道這就算是失去清白嗎?還是說這依然堅守的清白呢?這實在很難定義,但是最起碼每一段的關係都不是在被脅迫的狀況下發生的,也因此男人可以理解陳庭萱的定義。
「那你呢?我都已經說完我的故事了,換我可以問問題了吧?」
「呃,有什麼問題呢?」
「你為什麼會一個人在這裡?」
「在疫情開始的那一天,我就先想辦法跑回來了。」
「那你為什麼會用武士刀?」
「大學的時候有加入過劍道社……但是那是因為覺得見到很帥才加入的,沒有想到這樣的技能會在這時候用上。」
「你在這邊到底是怎麼堅持下去的?從哪裡弄來這麼多食物?一個人生活不無聊嗎?」
「其實還好,樓下就是房東的住處,房東夫妻在第一天就變成喪屍了,在解決掉他們之後我拿了其他樓層的鑰匙,對了,這整棟公寓都是屬於樓下那戶人家的,那有鑰匙之後,我搜刮物資就很方便,到現在我還有一樓跟二樓的物資都還沒收集。至於無不無聊……除了一吉陪我之外,樓下有個房間有很多漫畫,基本上沒事的時候我都是靠那個來殺時間。」
「你還真的很幸運……對了,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問題,你叫做什麼名字?」
男人愣了一下,太久沒有人問他的名字了,加上已經有點時間沒有跟人對話,這讓他在腦海中稍微的搜索了一下,然後馬上想起了自己的姓名。
「我叫做洪廷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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