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安禹的離開讓會議室回復寧靜,龍家澤用著十分複雜的表情看著洪廷尉,而背對著龍家澤的陳思涵則是咧開嘴,露出了「你玩完了」的笑容,這讓洪廷尉微微的揚眉。
對本來就沒有打算留在這裡的洪廷尉來說根本就不痛不癢,也因為沒有打算留在這裡,所以打從一開始就沒有想要跟任何人打好關係,雖然想要更加了解有關於異種的事情,但是以現況來說很明顯的有困難。
「很抱歉,要麻煩你交出你的武器。」
在做好決定後,龍家澤走到洪廷尉的身邊,雖然很想要把這把摸過來的步槍和彈藥帶走,但是就現況來說已經不可能,洪廷尉也不想要為難龍家澤,所以乖乖地將步槍關保險、把身上的彈匣全部放在桌上。
「不管退伍多久,部隊還是跟以前一樣,無能的官上位、有能力的人則是被壓在底層。」
面對洪廷尉的這句話,雖然龍家澤也深有感觸,但是不敢多說什麼。
這九年的軍旅生涯已經讓龍家澤看見了很多東西,在入伍前一直都以為很多事情都只是笑話,什麼廚餘桶不能裝廚餘、草皮上不能有草就只是謠言,但是在入伍後真的碰到了才知道謠言並非謠言,而是現實發生的狀況,像是某一次因為營區的開放,所以指揮部下令所有廚餘桶的廚餘在廚餘車來載之前必須要裝袋扛到非開放區域藏起來,並且將廚餘桶刷洗乾淨,到現在龍家澤還記得那幾大袋廚餘在被重新扛出來的可怕味道。
不僅如此,在招募時招募組所說的「準時上下班」、「跟公務員一樣的生活」也沒體驗過幾次,凡事只要遇到站哨、任務或者是測驗、基地,所謂的「準時下班」根本就不存在,然後以部隊的特性來說,基本上一年可以準時外散宿的次數可能連十次都不到。
即使有很多抱怨,但是除了當兵之外龍家澤也不知道自己能夠做怎樣的工作,加上每次有意願報退時,總是會被士官長嚇唬住而留下來,也因此久了他也麻痺了,也因此他現在才會在這裡忍受無能的營長。
「那個白癡營長,大概沒有親自戰鬥過吧?連按槍的手都在發抖,看起來就是一點經驗都沒有,而且聽起來連開會時呈上去的公文也都沒有看,還取笑已經陣亡的部屬,這種人你還願意擋在他面前……」
「不要再說了……」
龍家澤黑著臉說道,雖然一臉不甘心的表情,但是他還是阻止洪廷尉繼續說出事實。
龍家澤並非不清楚現狀,但是隨著弟兄們一個一個陣亡,他肩膀上的責任也越來越重,他怕如果讓洪廷尉繼續闡述事實的話,那麼他可能就會開始認真規畫起逃亡,但是如果他逃亡的話,這間庇護所的難民們該怎麼辦才好呢?現在在庇護所的難民們都需要他們的保護,如果自己再逃走,那麼就少了一個懂作戰的幹部,他明白自己自私的行為就只是在增加他人的負擔而已,所以他不覺得自己現在應該有任何逃走的念頭。
看著龍家澤,洪廷尉知道眼前的男人並不適合這裡,但是他沒有打算干涉他的選擇,畢竟他已經做出了選擇。
「麻煩把刀子也交出來。」
「這是我個人的東西。」
「不好意思,請別讓我難做人……我們會統一保管起來,所以不用害怕東西會不見。」
洪廷尉緩緩的將手按上刀柄,他很清楚如果是在這個範圍他可以一刀了結掉龍家澤,對他來說是非常輕鬆的事情,接著在了結掉龍家澤後,拿著步槍從內而外的殺出去,因為所有的防禦都是對外的防禦,洪廷尉知道自己闖出去是非常輕鬆的事情,但他也知道龍家澤是無辜的。
在思考了幾秒後,洪廷尉緩緩的拔出刀子,然後放到桌上。
「感謝你的配合,等等我會讓人帶你們去做盥洗,然後提供換洗衣物和食物給你們。」
龍家澤說完後拿著收繳的武器便要離開會議室。
「喂,你很清楚這樣不好,對吧?」
洪廷尉的聲音讓龍家澤愣了一下。
「作戰的狀況下,沒有什麼好不好的事情,軍人能夠做的就是服從上級的命令,就只是這樣而已,其他的根本不需要去考慮。」
龍家澤的答案換來洪廷尉不屑的一笑,但是龍家澤沒有多加理會,直接離開了會議室。
在第三者離開會議室之後,陳思涵臉上的笑容終於壓抑不住,就只差沒有笑出聲來,此刻的表情和方才楚楚可憐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不過雖然這翻臉比翻書還要快狀況有點嚇人,但是洪廷尉舊址是面無表情地盯著。
「我還在想要怎麼辦才好,沒有想到居然是你自己先自爆了,這樣子不用我特別做什麼,你遲早都會被趕出去!」
「是嗎?那就這樣,反正我本來就沒有打算在這裡待。」
「你少嘴硬了,你明明就想要待在這裡,不要再演了!這裡有人保護又有食物,怎麼可能會沒有人想要待在這裡呢?」
「我不是妳,妳怎麼覺得我會有辦法跟妳一樣演呢?我不是那種為了活下去就什麼事情都可以幹的人。」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謝正軒做的事情我大概都有聽說過,為了活下去就拋棄尊嚴,然後被喪屍包圍的時候,為了活下去就把旁邊的同伴推下去當誘餌,這些事情我都做不到,看起來我有很多事情還要跟妳學呢。」
「你、你閉嘴,想要活下去有什麼不對?我就只是用我的方式付出來交換生存下去的權利而已,你少在那邊批評我!」
「我沒有說妳這樣不對,想要活下去很正常,但是我沒有辦法向妳一樣拋棄尊嚴跟把夥伴推去餵喪屍。」
「你、你……我一定要你去死,不對,我一定會讓你死!」
「是嗎?那我就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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