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廷尉站在原地思考,然後開始思考起通道的構造,接著開始回頭奔跑,跑沒多久果然就開始碰到從中正紀念堂站奔來的難民,有些人的身上甚至還有傷口、傷口正流著血,洪廷尉認為這些受傷的人不斷往人群中鑽基本上就是跟殺人無異,只要他們變異之後肯定會傷害到周邊的人,疫情基本上可以認定是這樣擴散的。
當然,洪廷尉知道這是人類的本性,正確的說是身為動物的本能,只要受傷就會往群體中掩藏自己的身影,利用群體來掩飾自己受傷的事實並提高存活率,然後等待得救的機會,當然人類的思考方式並沒有這麼單純,躲在群體當中的同時還會期待自己能夠獲救,覺得自己是特例不會轉變或者是能夠得到能夠痊癒的治療,如果被發現並且要被群體逐出時就會大哭大鬧的斥責對方的良心,意圖用這一點來讓自己留在群體當中,這就是人類跟動物最大的差異。
所以洪廷尉認為,在這波疫情中,如果跟著人群走就只有死路一條,因為永遠不會知道群體中是不是有人受傷了刻意隱瞞,然後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咬死旁邊的人。
當然這是疫情初期,洪廷尉相信,只要大部分的「愚蠢個體」都被淘汰的差不多之後,留下來的就會是「擁有合理判斷能力的個體」,各類個體組成起來的群體在「正常的」狀況下生存率很高,屆時洪廷尉才會考慮重新回歸群體,但是只要開始能夠穩定的生存之後又會開始衍生出其他的問題,到那時候洪廷尉會考慮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雖然極度排斥群體的生活,但是洪廷尉很清楚如果想要活下去,那麼群體的存在不可或缺,而且與其相信政府會解決一切,洪廷尉更加相信所有人都不會得救,以這個狀況開始做準備並努力的生存下去。
「你要去哪裡!」
洪廷尉的手突然被人拉住,這突然的一拉讓洪廷尉的身體失去平衡並且向前倒,拉住他的人立刻發現自己做錯事,立刻一邊道歉一邊蹲到洪廷尉的身邊試圖把他扶起,但是就在碰到洪廷尉的瞬間,洪廷尉就立刻把藏在袖子裡的小刀抽出來架在對方的脖子上,對方立刻舉起手來,然後洪廷尉緩緩地站起身,這才看清楚對方到底是誰──
方才搭話的那個男人。
洪廷尉忍不住的咋舌,他真心覺得跟這男人搭話根本就是個錯誤,若知道他會這樣妨礙自己這麼多次,那麼他根本不會和他搭話。
「我們有話好好說,別這樣子,可以嗎?」
洪廷尉瞪著他,然後緩緩的收起小刀,接著繼續往目的地走,那個男人愣了一下,然後也立刻起身跟上洪廷尉。
「你也知道中正紀念堂的狀況對吧?為什麼你要往回走?有什麼原因?」
「古亭站已經過不去了,全部都是喪屍。」
「中正紀念堂也一樣啊,往回走不是也是死路一條嗎?」
「我不會走到中正紀念堂。」
說出這句話的同時洪廷尉也已經走到目的地,緊急逃生出口,標示的緊急逃生入口已經蒙上一層灰,所以在燈光昏暗的隧道中看起來非常不顯眼,加上因為顧著往前跑所以根本不會注意到這扇門的存在,洪廷尉也是因為正常的路線行不通、努力回想後才想起來這扇門的存在。
隧道內的尖叫聲迴盪著,甚至還開始出現喪屍的嘶吼聲,槍聲則是越來越少,到最後完全消失,洪廷尉立刻抽出西瓜刀,接著迅速的打開門然後走了進去,後面的男人見狀也立刻跟上去,同時也開始大喊──
「所有人往這裡!這裡有地方可以跑!古亭站已經不行了,從這裡離開!」
男人這一喊讓洪廷尉立刻停下腳步,他沒有想到男人會這麼多事,立刻回過頭來把男人拉進門內然後迅速的把門關上並且上鎖,下一秒隨即立刻聽到門的另一邊傳來拍打聲以及求救的尖叫,男人立刻要重新把門打開,但是洪廷尉立刻把西瓜刀架在男人的脖子上。
「你這是在做什麼,後面還有人還沒有進來!」
「這是為了要保命!」
洪廷尉說著,迅速的把男人按到牆上,他不理解為何到這種非常時期這男人為何都還會惦記著他人,明明放後面的人進來很有可能變成喪屍也入侵這個地方,進一步變成他們也逃不掉最後成為喪屍的一份子,非常簡單的道理但是男人卻還是想要讓其他人進來。
「但是他們的命也是命,不可以看著他們就這樣死去!我必須救他們!你也必須就他們才對!你不可以這麼自私!你這樣還是個人嗎?」
「呵呵,救他們嗎?有必要嗎?我根本沒有必要救他們吧?那真的發生狀況的話有人會救我嗎?」
洪廷尉冷笑著說道,同時腦袋中想起在公司時發生的種種,在職場被主管以職權霸凌的時候,那些認識的人都對他視而不見、沒有人伸出援手,那現在這狀況,他早就決定不要救任何人,更不用說這些素昧平生的人們。
洪廷尉知道他的天性並不自私,但是這個社會、這個世界逼他自私,這個狀況下逼他必須非常自私。
「難道別人不救你,你救不救別人嗎?這樣子只會惡性循環,所有人都不會得救!」
「不,我會得救,或許未來不一定能夠活得下來,但是最起碼現在我能夠得救,如果你現在讓那些人進來,那麼我就會死。」
「做人不可以這麼自私……」
男人的吶喊才到一半,洪廷尉立刻往他的側腹灌了一拳,男人瞬間因為這一拳兒閉上嘴,接著順著牆緩緩滑落然後坐到地面,同時洪廷尉挪走西瓜刀然後開始往逃生的樓梯上走。
「你如果要救他們就救吧,但是死了也別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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