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蘿拉騎士團第一屆圖文徵稿得獎作品
*路易斯 x 自創女角艾芮絲
*此篇非腐向!!!注意!!!3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7NBQKG4sA5
*可搭配食用歌曲:By2 -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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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長大後我想跟喜歡的人永遠在一起!”
在這浩瀚的土地上有著許多不同的王國,其中有個國家名叫阿爾亞,這個王國實力強大,國土範圍涵蓋數座雪山,廣闊且寒冷,王國的城池位於最大的雪山-阿爾亞雪山山腰上,依山傍水地理位置十分強大,而在這樣強悍的王國中流傳著一則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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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易斯大人。」
「早安,路易斯大人。」
偌大的宮殿中,鋪著紅毯的長廊上是晨起的侍女忙碌清掃,暖暖的陽光自巨大的玻璃窗灑進室內,將陰冷長廊照的明媚,窗外蟲鳴鳥叫,清冷的晨間是寂靜的。
突然,一陣清脆平穩的腳步聲自長廊盡頭傳來,侍女們紛紛轉過頭,在他們視線裡,一個男人踩著潔白長靴緩步而至。男人有一頭飄逸的金髮與寶石般的藍色眼瞳,身高約略九尺上下,一襲白色燕尾服及白手套顯得他氣宇軒昂,衣服內裡的深藍袖衫配上胸口純粹無暇的藍寶石領巾相互輝映,他微笑的向每個經過身邊的侍女點頭致意,溫柔笑顏與一身氣質,叫人迷醉。
男人名喚路易斯,自他誕生以來已經20個年頭,他是這座皇宮中的頭號騎士,容貌精緻、美如冠玉,深受阿爾亞王國女性青睞,皇宮內外不乏追求者,但隱藏在他玉樹臨風外表下是極高的劍術天份,身姿敏捷已不能形容一二,他是王國內最強悍的騎士,也是無人能及的強者,因此國王令他負責貼身守護與照顧自己的寶貝女兒—艾芮絲公主。
走至廊底,路易斯推開眼前雕刻細緻的白門,漆黑的房間只有細微的陽光自窗簾縫中透出,昏暗的看不清楚,但他卻毫無困難的走到窗邊,緩緩將緊閉的簾幕拉開,動作熟練地彷彿刻在骨子裡。
「殿下,晨起的時間到了。」他一邊將窗簾固定好一邊溫和地輕喚,語氣叫人難以討厭。
「姆…」而在路易斯身後的大床上棉被鼓成一個人形,被窩裡的人兒似乎不想面對起床,他呻吟著,背過身將窗外照進來的陽光盡數擋在腦後,一絲銀白映著陽光,點點耀眼。
路易斯依舊站在原地,他沒有過多的觸碰,只是用眼神示意門外的侍女將裝滿餐點的餐車推入,自己則繼續開口喊道:「殿下,該起了。」
「……」可即便如此,縮在被窩裡的人兒依舊沒有回答,他將自己縮得更小,試圖逃避早晨的到來。
「殿下?」見狀,路易斯持續保持著紳士微笑,沒有因為人兒的不理睬有所動搖,他端起更溫柔的語氣,試探性地又喊了句。
「我再睡一會兒……」終於,床上的人有了回應,她不情不願地喊,手緊纂著被子只露出一截頭頂,那被棉被掩蓋的聲音軟軟糯糯的甚是可愛。
看見這樣「含苞待放」的景象,路易斯一時沒忍住笑出了聲,但他十足的騎士素養令他立馬收斂起笑容,隨即將女孩的一日行程簡單敘述了一番:「呵,那可不行!您今天上午要練習一小時的馬術,午膳過後您有三幅畫需要臨摹,還要把上回您沒記起來的酒再背一遍,哦!一如往常下午您要練習各項禮儀,老師們會在約定的時間到達,遲到可不是一位公主的美德,您說是嗎艾芮絲殿下?」
聽到路易斯的報告,被窩裡的女孩緩緩掀開棉被,她艱難的撐起上半身,蓬鬆的頭髮散落肩頭,她睡眼惺忪的轉過臉看向路易斯,一雙眼睛不悅地瞇起,似乎十分不滿路易斯的打擾。
「……路易斯。」
女孩名叫艾芮絲,是阿爾亞王國的公主,年約二十。艾芮絲從小在皇宮中長大,受盡萬千寵愛,他容貌楚楚可人、出塵脫俗,一雙灰綠色的眼瞳顧盼生輝,從她縮在被窩裡的身形不難看出其體格嬌小,約莫只有五尺上下,散落在身後的一頭銀白色長髮宛若阿爾亞山上最純潔的白雪,也因此艾芮絲被人們稱為「阿爾亞的女兒」。
艾芮絲生為公主從小便被要求學習各項禮儀及才藝,其中以音樂及烹飪最為擅長,她性格俏皮、鬼靈精怪,配上她天上仙女般的容貌與嬌小玲瓏的身材,時常被男人當作玻璃般呵護,但其實艾芮絲擁有不輸給男人的強悍,她的劍術除了亞伯特國王、艾爾大王子以及路易斯無人能比,就連二王子艾可都難爭高下,她敏捷的體格與精湛的技術,讓她成為阿爾亞王國裡最強大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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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您是阿爾亞王國唯一的公主,您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皇室,您要學習談吐得體、謙卑大度,智慧與品德兼具才能成為一名秀外慧中的好公主。」沒有屈服於艾芮絲的不滿,路易斯單手放在胸前對眼前人微微頷首,嘴裡的勸諫雖令人煩躁卻是不爭的事實,艾芮絲難以反駁半句,只好抱著雙腿懶洋洋的坐在床上,她雙眼迷離似乎下一刻就會進入夢鄉,這樣半夢半醒的狀態令人看了又心疼又好笑。
「殿下,今日的早餐有您最喜歡的巧克力麵包哦!待您洗漱完畢在下會為您端上來的。」
「巧克力麵包!」見艾芮絲這副可憐兮兮的模樣,路易斯只好祭出平日慣用的伎倆,用艾芮絲最喜歡的食物哄著對方,聽到這句話,艾芮絲的眼睛都亮了起來,原本還無精打采不想下床的女孩,瞬間蹦下床奔向浴室,身後服侍的侍女幾乎跟不上她的速度。看著艾芮絲歡快的背影,路易斯笑著走出房間為主人準備應允的餐點。
這,就是他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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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賽馬場上,騎著白馬的艾芮絲縱橫四方,在馬背上的她上身穿著英挺的白襯衣配棕色馬甲,脖子上深色領帶隨風飄揚,下身則是白色馬褲配上棕色長馬靴,模樣英姿颯爽。艾芮絲技術熟練,與白馬默契十足,不論什麼障礙都能一一闖過,結束了一小時的鍛鍊,艾芮絲騎著白馬繞場一周最終停在眾人面前,她俐落地跳下馬背,讓馬童將馬牽回馬廄,艾芮絲的精湛技術就連馬術老師都不禁讚嘆他的天賦。
「太好了殿下!今天的您又比前幾日更加進步了呢!」
「是老師您教得好。」聽見了老師的讚許,艾芮絲非常得體的回應,嘴角的微笑十分標準。
「殿下累了吧?今天的課就上到這裡,趕緊讓侍女替您更衣休息吧。」雖說身為老師,但終究是主臣身分,老師恭敬的說了幾句便要離開,艾芮絲也不好多留,只是禮貌的向老師說聲感謝。
「殿下累嗎?」待老師離開,路易斯趕忙上前為滿頭大汗的艾芮絲披上外衣。
「不累,你看見我剛剛的表演了嗎?」坐在椅子上,艾芮絲仰起頭看向路易斯,小心翼翼地開口,她眼神裡有些焦急,表情寫滿求誇獎的期待,胸膛的震顫清晰的彷彿迴盪在耳邊。
「看見了,殿下身姿俐落,最後的騰躍十分精采。」路易斯笑著,眼神裡帶著一絲嘉許
「嘻嘻,你看見了就好……」能得到眼前人的誇讚艾芮絲感覺比什麼都值得開心,他有些得意忘形地喃喃自語,喜悅與嬌羞一覽無疑,全然忘記對方還站在自己眼前,直至她感覺到路易斯困惑的目光,這才慌忙改口:「厄、那個…路易斯,我渴了!」
「好,殿下想喝什麼呢?」多少聽見了艾芮絲的呢喃,路易斯卻仍舊面不改色的詢問。
「嗯…我想喝杯溫牛奶,要是能加點蜂蜜就更好了。」發現路易斯似乎沒聽見,艾芮絲又恢復俏皮作風,他扶著下巴思索片刻隨後便露出一臉壞笑,只有與他青梅竹馬的路易斯知道那句加點蜂蜜說的多麼含蓄。
「呵,殿下這次想加多少蜜呢?」路易斯曉得眼前殿下的小心思,他輕笑,語氣裡說不出的寵溺。
「不用太甜。」轉了轉眼珠,艾芮絲腦中竄起一點小心思,她裝模作樣地說。
「哦?殿下這次倒是難得。」俯視著艾芮絲,長久的相處讓路易斯對女孩的表情瞭若指掌,他一眼就看出女孩在想些不正經的,也不戳破只是暗自竊笑。
「那…你知道是為什麼嗎?」公主問,眼裡滿是等待獵物掉入陷阱的期待,她勾勾手讓路易斯更靠近自己些,兩兩相望竟沒有絲毫不自在。
騎士滿眼笑意,乖巧配合的應和:「為什麼呢?」
「因為有你在就夠甜了。」艾芮絲答。
套路得逞,女孩有些得寸進尺,她伸手攬住路易斯的後頸,兩人的臉緩緩貼近,那白裡透紅的薄唇近在咫尺,停在一段禁忌的距離,她能感覺到他的暖意,沾在她緩不過來的唇角,兩雙眼裡情緒藏也藏不住,她的眼裡都是他,他的世界都是她,艾芮絲覺得自己的每一分每一刻都被眼前的男人塞滿。
面對這般赤裸裸的調戲路易斯沒有絲毫不悅,他看著自己最崇敬的主人,眼裡除了笑意更滿載洶湧波濤,這樣單純無知的女孩、這樣潔白純淨的女孩,大約不明白男人是多麼危險的生物,路易斯按捺著內心翻攪的情緒,腦海複誦數百遍騎士誓言,這才緩過神將右手放在左胸前,故作平常的恭敬回答。
「謹遵您的指示,我的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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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馬術裝換下後,艾芮絲在書房等待著下一堂課程,她百無聊賴的翻著一旁書架上的書,突然路易斯推開了房門,他手上捧著一只茶盤,茶盤上放了一個茶壺和一個杯子,繪著艾芮絲最喜歡的矢車菊圖樣,路易斯將茶壺與杯子放在桌面,熟練的為艾芮絲添滿茶杯,細細的壺嘴流出乳白色的液體,正是方才女孩所說。
「殿下這是您吩咐的溫牛奶,老師已經快到了,等會兒屬下會在門外,如果您有任何需要,呼喚我即可。」熱騰騰的飲品用散著香氣,蜂蜜的甜膩飄在兩人之間,路易斯將茶壺放下,行了個禮準備退出房間,可艾芮絲卻突然喊住了他,故作嚴肅的說:「誒等等!」
「是,殿下有何吩咐?」路易斯回過身,恭敬地低頭等待女孩的命令。
「你不覺得你哪裡怪怪的嗎?」艾芮絲問。
「怪怪的?屬下可是有哪裡不妥?」聽到女孩的話,路易斯檢索著身上的各項服飾,有些擔心是不是自己適才在廚房沾到了髒污。
「你都沒有發現嗎?」艾芮絲的語氣依然嚴肅不已,表情甚至還有些不可置信。
「屬下深感抱歉,還請殿下明白告訴。」找不到問題點,路易斯有些緊張,身為一名騎士他向來以優秀完美為努力目標,他低頭,表情萬分抱歉。
「這麼明顯你都看不見呀?」艾芮絲不置可否的走上前,憑藉著身高將她精緻絕倫的臉湊到路易斯面前,「你…怪好看的呀,嘿嘿~」見自己似乎騙到了眼前聰明完美的男人,艾芮絲笑得像個孩子。
「……殿下,現在可不是胡鬧的時候。」被艾芮絲這番戲耍,路易斯心裡竟沒有一點不悅反而有些羞赧,他抬起頭認真地看向女孩,以為這樣就可以制止對方調皮的行為,卻不料最真實的情緒被自己的耳朵給出賣,艾芮絲見狀惡趣味地搭上男人的肩,她緩緩湊到男人耳邊輕聲說:「你耳朵紅了喔。」
溫熱的氣流吹在耳邊,路易斯感覺自己臉頰有些發燙,他下意識拉住艾芮絲放在肩上的手,一個回身將女孩圈在牆壁與自己的縫隙間。
兩人似乎都沒有意識到事情會發展到這種情況,騎士高大寬闊的身軀正圈住瘦小嬌弱的公主,他抓著她的手腕牢牢摁在牆上,騎士微微粗喘似乎是在按耐什麼,公主被抓的有些疼,但從未有過的距離讓她心上慌亂,兩人的呼吸交纏,少女身上獨有的茉莉花香彷彿迷藥蠱惑著騎士的每寸神經,象徵著騎士精神的白西裝變得凌亂,緋紅染上臉頰,只要一點放縱,那雙薄唇便永遠屬於自己,路易斯有些迷亂,他多想將這抹美好永遠留在懷中。
「路、路易斯…」艾芮絲有些慌亂,她沒想過自己的惡作劇會換來男人如此,雙手手腕被高高舉起,無處躲避卻又不想躲避,男人俯身盯著她,那雙藍色的眼瞳,除了陽光還有一抹暗潮洶湧,艾芮絲感受到了危險,她緊張的別過頭,試圖呼喚男人的姓名。
「屬屬屬下失禮了!先退下了!」猛然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強烈的罪惡感湧上心頭,路易斯慌忙鬆開對公主的禁錮,急匆匆的將衣服整理好後便推門而去,但艾芮絲還是看見了,那倉皇離去的身影中有一抹鮮豔的赤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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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這花好漂亮呀!」又一日,艾芮絲正在花園中練習插花,就看她眼前擺著一只盆栽,盆中插滿許多花卉,明明百花齊放,但整體色調卻是十分柔和唯美的藍色,仕女抱著工具站在一旁,看得入神。
「漂亮嗎?我很久沒有練習,有點退步了。」艾芮絲聽見稱讚,開心的露出微笑。
「怎麼會呢殿下?這是我見過最美的插花了!阿,路易斯大人。」仕女還在說著誇讚的話,一旁穿著滿身白的路易斯正緩緩走來。
「路易斯,你說說我這次的插花表現如何?」艾芮絲看清來人,她抬起頭看向對方問到
「非常美麗,艾芮絲殿下。」路易斯回答,看著女孩的眼睛笑的溫柔且燦爛。
「連路易斯大人都誇讚,殿下對花藝果然十分了解呢!」見氣氛很好,仕女又誇道
「既然如此…我考考你,這是什麼花呀?」艾芮絲指了指盆中一株藍色的花朵,那是個很嬌小的花,每一片花瓣都像弓箭上的箭羽,藍中帶紫靠近花蕊的地方帶著一點淺白,夢幻的顏色美的彷彿不似凡物,艾芮絲溫柔的輕撫花葉問。
「殿下可難不倒我!這是藍色矢車菊,在麥田裡都能看見呢!」仕女回答
「是嗎?那你知道藍色矢車菊有什麼涵意嗎?」艾芮絲挑挑眉,似乎有些意外仕女知道答案,她又問。
「這……」這下可把仕女難住了,低下頭支支吾吾地思考。
「藍色矢車菊是遇見的意思,除了能代表人民豐衣足食,也可以用來悼念逝去的英靈。除此之外,坊間有個傳聞說只要摘下一朵藍色矢車菊,放進裡衣壓平,一小時後花瓣若依然平坦寬闊,那就表示將遇見自己未來命定的另一半。」見仕女答不上來,路易斯便笑著替女孩回答,他詳細的解釋著,彷彿在自我介紹一樣熟練。
「這是真的嗎?」仕女好奇地看向艾芮絲,似乎對方的話能給予證實。
「只是個傳聞,或許你可以去嘗試看看。」艾芮絲看出了對方內心想嘗試的激動,擺擺手便讓仕女退下,路易斯接過了工具安靜地看著仕女遠去的背影。
見仕女的身影消失在花園裡,艾芮絲才開口緩緩說道:「藍色矢車菊雖是代表祝福與遇見的花朵,卻也是外柔內剛的花,只有藍色矢車菊的祝福是這世間永恆不變的真理。」
艾芮絲邊說邊捧起手中剛完成的那盆花遞給路易斯,美麗的藍色輝映著美麗的女孩,路易斯的眼前彷彿一幅畫作,美不勝收,他接過花單手抱在懷中,緊接著牽起女孩的手單膝跪地,柔軟的唇瓣在手背上輕輕烙下一個吻,吻的那麼溫柔那麼虔誠,哪怕世界上所有的花都枯萎了,還有路易斯會永遠陪伴。
「是的,因此屬下從不輕易許下諾言,唯獨希望殿下永遠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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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易斯,你覺不覺得這裡缺點什麼?」「嗯…缺點我?」
「別鬧~認真的!」「那屬下覺……」
傍晚時分,畫室裡艾芮絲正和路易斯有說有笑的畫著畫,畫板上的秋景已經完成的差不多,突然一名仕女打破了這番歡樂的氣氛:「艾芮絲殿下,國王陛下請您到大殿一趟。」
「這時間,父王不是正在招待貴客嗎?」艾芮絲轉過頭,不解地看向仕女。
「是的,因此才讓殿下過去。」仕女的語氣不容拒絕,見狀艾芮絲也不好多說什麼
「好吧…那就晚點再畫吧。」
放下畫筆,艾芮絲獨自在仕女的引領下前往大殿,路易斯則留下來替她收拾用品,兩人臨走前還眉來眼去的嬉鬧著,絲毫沒有看見窗外的夕陽已經跌落山頭,冷冽的天空不知何時又飄起白雪,點著燭燈的長廊靜得嚇人,明明是平日裡走慣的地方,可艾芮絲竟感到有些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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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此次是代表我的兄長-祿希恩王子來向公主求親,兄長鍾情艾芮絲公主多年,且兩人年紀相似、地位相符,因此特別請我前來求親,除了為自己也為了維護加特洛斯與阿爾亞兩國多年的情誼,希望國王陛下可以認真考慮。這是祿希恩王子特意準備的綠寶石項鍊,權當作給公主的見面禮。」
艾芮絲剛踏入大殿,便看見昔日的好友-來自達利斯王國的愛蓮娜王妃-正坐在王位側邊的座位上,她絲毫沒有注意到艾芮絲的到來,依然淘淘不絕的向國王說著她此次前來的目的,艾芮絲沒有聽清完整,但光是最後的三兩句便足以讓她震驚,使者捧著的那一串項鍊所鑲嵌的綠寶石被燭火映照,折射出刺眼的光芒,冷不防刺進艾芮絲的心裡。
「愛蓮娜?!你在胡說什麼呀?!」艾芮絲跑到王位前的階梯下,不敢相信地看著從前的閨蜜,六年未見她似乎有些認不出對方,六年前對方嫁到達利斯王國成為王妃,如今再見從未想過是這般景象,艾芮絲有些混亂,她不知道自己該先對哪件事有所反應。
「艾芮絲?!」聽見熟悉的聲音,愛蓮娜轉過頭,看見昔日的好友她有些心虛,明知對方無意卻為了哥哥不得不前來一試。
「父王!」艾芮絲見愛蓮娜眼神躲閃,轉而向父親亞伯特請求公道。
「加特洛斯王子大方,但是此事本王還要與公主商議,請愛蓮娜殿下暫住幾日,可好?」
「這是我的榮幸。」
風暴在即,亞伯特趕忙將愛蓮娜請離,同時打發走所有身邊的侍衛、仕女。
「父王!這是怎麼一回事?!女兒不想嫁去加特洛斯!」所有人都已離開,安靜與沉默留給這對父女,艾芮絲率先發話,她壓抑著滿腔的憤怒,盡可能維持自己的儀態與禮貌。
「艾芮絲,你早已過了適婚年齡,能有王子願意迎娶實屬不易阿。」亞伯特無奈的回答,似乎早就知道女兒會有這般反應。
艾芮絲聽見,發狠般用力跪下,巨大的撞擊迴盪在空曠的城堡內,但艾芮絲卻連一聲疼都沒喊,她看著亞伯特,多希望這麼做就能讓父親收回想法:「女兒願意終生不嫁,守護阿爾亞一輩子!」
「荒唐!身為公主終生不嫁像什麼樣子!」見溫柔勸諫無解,亞伯特改以強硬態度斥責
「就算如此,女兒也已經有了喜歡的人,不想嫁去加特洛斯!」趴伏在地,艾芮絲想起了不在身邊的路易斯,如果他知道這件事又會是什麼反應呢?他會難過嗎?還是根本不會有任何感受呢?
艾芮絲不敢想像,只要不離開,她就還能騙騙自己。
「本王知道,但是你和他不會有任何結果,我也不會允許你嫁給他!」自己的女兒當作寶貝般疼愛,亞伯特又怎麼會不曉得她的心思,他故作狠心一口否決掉這份癡心妄想。
「父王!我和祿希恩王子從來沒有見過面,我要怎麼嫁給他?!」抬起頭,艾芮絲沒發覺自己眼眶早已溢滿淚水,她苦苦掙扎著,不想從美好中清醒。
「愛蓮娜公主出嫁前也沒有見過洛菲王子,他如今不也過得很好嗎?而且祿希恩王子也還沒有婚娶,如果你現在與他結婚,你就是未來加特洛斯的王后,更能幫助我們阿爾亞王國呀!」亞伯特為艾芮絲打算好一切,他還是心疼自己的女兒,不願自己的掌上明珠成為他人妾妃,他以為自己已經足夠溫柔,卻不想艾芮絲並不領情。
「所以…所以對您來說王國的利益遠勝於一切嗎?」艾芮絲問,她的聲音沙啞哽咽,一句質疑說的那麼不可置信,她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一切,積滿淚水的眼眶早該潰堤,是最後的一絲希望繃緊了那道防線。
「……」
長長的沉默凝固了時間,聽不見一絲聲響的宮殿只有兩人遙相對望,亞伯特看著跪在階梯下的女兒心裡何嘗不是萬般痛苦,他深吸一口氣打破寧靜:「艾芮絲,你別忘了咱們阿爾亞是個雪國,長年物產不足,可加特洛斯是水米之國物產豐饒。」
艾芮絲沒有答話,她死死盯著亞伯特,五味雜陳的情緒漸漸酸了鼻子。
「從前你和愛蓮娜感情好,也幫助我們和加特洛斯建立友誼,但現在愛蓮娜已經嫁到達利斯王國,如果我們失去加特洛斯的幫助,阿爾亞會亡國的!我的女兒妳明白嗎?」亞伯特的情緒似乎也被牽引,逐漸有些激動,他宏亮的聲音敲打著大殿內每塊磚頭,最終都擊打在艾芮絲脆弱不堪的心上
「所以我的感情只是您鞏固加特洛斯和阿爾亞利益關係的工具,是嗎?」
那一刻,最堅強的河水失去堤防,晶瑩的淚一顆顆滑落臉龐,向來最勇敢的艾芮絲再也承受不住內心所有的崩潰,她絕望地看著眼前的父親,感覺他是那麼的遙遠,如今想來,收回想法的期待是多麼可笑,艾芮絲眼裡的光芒隨著眼淚逐漸消亡,她感覺胸口悶痛的幾乎窒息,她大口大口的呼吸,可冰冷的空氣只是刺痛著她每一寸神經。
「艾芮絲,你是阿爾亞的公主,這是你的職責與使命,你必須承擔。」亞伯特不願再多言,他看著哭倒在地的女孩,冷著臉盡量假裝自己毫不在乎。
「我只是您的工具!是嗎?!!」不解、憤怒、悲傷、可笑,無數的情緒盈滿胸膛,艾芮絲的質問響徹大殿,她知道自己身為公主本該為國家犧牲,但事到臨頭她才發覺自己有多可悲,沒有人詢問的感受就這麼被擱置在角落,永遠都不會有人再過問。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哪怕我們阿爾亞再強盛,也無法承受沒有糧食的危機。來人!昭告王國上下,艾芮絲公主與祿希恩王子將在三天後成婚!」多說無益,亞伯特知道艾芮絲怎麼樣都不會同意自己的想法,對著門外喊來了親信下達命令。
「父親…我求求您…不要將女兒嫁到加特洛斯…」艾芮絲也不管一旁還有外人,她狼狽地爬到階梯前,用盡全身的力氣不住哀求,此刻的她只要能不遠嫁他鄉,讓她放下所有身為公主的驕傲她都願意。
「身為阿爾亞的統治者,必要的犧牲是在所不惜的!」亞伯特的目光冷如冰霜,從他登上王位的那天他便知道總有一天,為了國家他連自己的女兒都必須捨棄,他別過頭不願再多看一眼艾芮絲可憐的模樣。
「父親…我求求您…不要…」此刻的艾芮絲已然泣不成聲,她趴在階梯上絕望的接受這份突如其來的人生,亞伯特的話冷冷迴盪在耳邊,是心碎是心痛也是悲哀,如果可以,她寧願這一天永遠不要到來。
「回房去吧,別讓人看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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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轉瞬即逝,眼看艾芮絲還沒有準備好嫁去加特洛斯,整日關在房間不吃不喝不睡,一個人默默縮在床上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亞伯特只好派路易斯前去勸說,解鈴還須繫鈴人,也許說說話艾芮絲便能想明白了。
「殿下,您這是何苦呢?」有別於以往,路易斯坐到床邊,輕輕的抱著女孩肩膀,他的語調溫柔,就像初晨的陽光叫人溫暖。
「路易斯……我不想嫁去加特洛斯…」悶了三天,看見最重要的人,艾芮絲總算願意開口說話,乾啞的嗓音努力說著最深切的悲傷,多希望這份感受眼前人也同樣擁有。
「殿下,祿希恩王子英俊不凡才貌雙全,家世地位也與您相襯,是個極佳的人選哪。」路易斯的眼裡有一絲為難,他理解公主的不情願可又不能違抗國王的命令。
「我不想嫁給他,我有喜歡的人了。」艾芮絲看著眼前的男人,默默吐出一句,可能永遠都無法說明的心情讓她終於有了攤牌的勇氣,她看著路易斯期待對方能有所回應,可路易斯的眼神只是躲閃,他收回擁抱女孩的手,喃喃自語的說:「殿下…您嫁到加特洛斯已經是勢在必行的事情了…」
「你都不想問問,我喜歡的人是誰嗎?」艾芮絲表現得平靜,但那顆心早已碎成滿地,她絕望的看著路易斯,多期盼他能給予她所期待的回應。
「…殿下,屬下去幫您拿點吃的吧,您的臉色不好。」路易斯逃避著走下床正要離開房間,艾芮絲卻喊住了他:「路易斯!」
向來溫和從容的男人僵住了,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轉身,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怎麼辦,沒有被捅破的關係是他對女孩最終的保護,他背對著艾芮絲,半天不肯回頭。
「我喜歡你,從見到你的第一面我就喜歡你…」似乎早已預料到對方的反應,艾芮絲沉痛的說出自己最深的表白,字字句句都聽著讓人心碎,明知道這份愛沒有回應,她卻依然想在最後的時刻再拚一把。
「承蒙殿下喜愛,路易斯…不敢承受。」路易斯說的心虛,連他自己都不相信這番說詞。
「路易斯,你喜歡我嗎?只要你願意,我可以為你放棄名聲與地位,我們離開阿爾亞,去那裡都行…」眼淚又奪眶而出,艾芮絲知道不論她現在說什麼都是徒勞,但她依然不肯放棄,眼淚已經將她的臉龐浸濕,睡袍的領口濕了又乾乾了又濕,她跌跌撞撞奔到路易斯身後拉住那隻不敢輕易觸碰的手臂,用盡全力去訴說自己最卑微的哀求,可終究無人給予回應。
路易斯低著頭沉默,他知道女孩的愛意,可他是一名騎士,一出生便發誓不能對主人存有異心,原則與感情相互拉扯,女孩哭得叫他心痛,他多想什麼都不管不顧帶著女孩離開,可他不能因為自己讓公主背上千古罵名,他做不到:「我是您的騎士,我有義務守護您並監督您成為一名完美的公主。」
「路易斯,我要出嫁了,我不再是你的公主了…」"不再"二字說的那麼輕而易舉,也許是一次接受過多的刺激,艾芮絲哭著哭著竟笑了出來。可對於路易斯來說,艾芮絲的話就像冰錐一般刺在心上,他忍不住纂緊拳頭,似乎這麼做才能稍稍克制自己心裡悲傷的喧囂。
「事到如今你還是什麼都不肯說嗎…愛我就這麼困難嗎?路易斯,我要消失在你的生命裡了…你知道嗎…」艾芮絲使勁拉過路易斯的手,強迫對方與自己面對面,她哭倒進路易斯懷裡,最後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兩副悲傷的表情相會,終究無語凝咽,沒有人知道該說些什麼也沒有人知道該怎麼辦。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路面再也看不見曾經的花團錦簇,只有靄靄白雪將大地覆蓋,喧鬧的風聲不息,撞的窗戶隆隆作響,窗台一朵茉莉因為經受不住窗縫透進的寒風而枯萎,
「殿下…路易斯祝您永遠幸福…」輕輕推開了女孩,路易斯拉開門走出房間,他轉過身看著追到面前的艾芮絲,扯出最後一道溫柔的微笑輕聲祝福,可路易斯換來的卻是艾芮絲絕望的最後一顆眼淚,這句祝福令艾芮絲的心全然死絕,她放棄掙扎,眼看著白色大門將兩人分隔,女孩終於妥協,可惜最後的祝福也被房門永遠鎖進她的心底。
「路易斯…你一個人要好好的…」
靠著門癱坐在地上,艾芮絲嬌小的身影與偌大的房間形成對比,她懷裡抱著老舊的冊子痛哭失聲,皺巴巴的封面「路易斯」三個字格外刺眼,被眼淚模糊的紙張記錄了所有與自己相關的點點滴滴,每刻美好都收藏的那麼小心翼翼,明明無法觸碰卻痛的那麼難以忘記,一字一句,情深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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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竿,加特洛斯的馬車浩浩蕩蕩接走了阿爾亞的公主,一路上鑼鼓喧天,唯有他的房間靜謐的彷彿無人存在,他站在窗邊看龐大的陣仗簇擁著女孩,身穿白紗的公主是那麼美麗,一身潔白真正坐實了阿爾亞的女兒,即使相隔遙遠,他也能想像出她最美的樣子。
眼看馬車消沒在地平線盡頭,路易斯呢喃著公主的名字,句句都是不敢挽留的後悔,桌上有一只小木盒,是公主臨走前留給她的禮物,路易斯小心翼翼將盒子抱在懷中,似乎在補償昨晚沒有辦法回應的擁抱,他將木盒打開,一雙純白的工作手套安靜的擱在裏頭,他記得這曾是公主假扮騎士時戴過一次的手套,手套似乎清洗過,布面嶄新如初絲毫看不出用過的痕跡,但是曾經的記憶依然深刻印在腦海中。路易斯拿起手套替換,赫然看見盒子底部刻著一行小字,字字娟秀,是他最熟悉的痕跡,是嵌在心坎的思念。
從前種種歷歷在目,不斷膨脹的情緒擠壓血管與神經,懊悔、不捨、心痛、無奈,明明已經接受這樣的結局,可偽裝終究崩潰、堅強終於潰堤,眼淚滴滴答答澆灌在木盒上,每吋悲傷沁入骨髓,最後只剩淒厲的哀鳴,追悼著不敢把握的夢境。
──路易斯,希望你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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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後話==
終於完成了這篇作品,又經歷了一次修羅場,我感覺我直接減壽……但是路易斯真的太帥了,不寫不行!不夢不行!其實原本是想寫甜蜜的戀愛片段,但是在寫的過程一直想到自己沒機會親眼看看芙蘿菈,越想越難過我就把故事整個走偏了XD
故事裡的公主艾芮絲我是以自己為原型再加上跟路易斯的互動,但是似乎不小心寫得太帥了。這次的故事其實很基本款,就是公主與騎士不能在一起的老套情節,但是我自己訂了一個新的世界觀,也想嘗試著重在兩人之間感情的聯繫,那怕情節俗套也還是很真情實感。
在食用這篇末尾可以搭配By2的我知道這首歌一起閱讀,很喜歡歌詞裡寫的兩句:「我知道你還是愛著我/雖然分開的理由/我們都已接受」、「答應你我會好好過/不讓這些眼淚白流」很符合路易斯與艾芮絲之間的感情,明明已經接受彼此的分別卻不肯放手,最終只能卑微的希望對方可以一切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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