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就不對了,我認為好壞不應當由他是什麼,而是由他做了什麼去判斷,惜玉她可沒過做任何對不起良心的事。」風衡依舊擋在兩人面前,完全沒有要讓步的意思。
「頑固不化。」黃越生氣了。
「這句話我原封不動的還給你們。」風衡依舊笑咪咪的。
「不管你做什麼,都保不住那個弟子,只要我當眾公布她的身分,就算之後查出來我抓走了她,也不會有人說什麼。」原謙警告。
「沒錯,檢驗是否為魔的法器是有的,只要當眾查驗,她逃不了。」黃越也道。
「話是這樣沒錯,不過我那些弟子,喔還有御靈宗的弟子,竟然在兩位掌門都在的情況之下,成功救人,並且大家都看到了,若是這件事傳出去,你們說會有什麼後果呢?」風衡微笑,他是跟來了,但連歸元宮的門都沒進去。
原謙和黃越臉色微變,會有什麼後果他們當然知道,他們身為掌門的實力會受到質疑,名譽也會受損,這如果放在清風派或御靈宗,並不是難以處理的問題,但歸元宮和百岳門的狀況不一樣。
「雖然你說清風派和御靈宗都是婦人之仁,不過有一點比較好,至少我們上上下下都是鐵板一塊,而你們……」
是的,歸元宮和百岳門都有派系鬥爭的問題,若是掌門能做好統率的職責,這個問題就不會這麼大,但問題就在於,這兩位掌門並沒有這樣的能力,他們只是修為比較強而已,甚至自身也深陷於派系鬥爭之中,和門派中的長老表面笑嘻嘻,暗地裡互相想捉住對方的把柄,所以門派只能維持表面上的和平,實則已經在四分五裂的邊緣。
若是這件事傳出去,他們的修為受到質疑,地位可就沒這麼穩固了,掌門之位不至於丟掉,但一定會被以此為藉口奪走部分權力,這不是他們想看到的,此外,他們也非常注重名聲。
「我還知道一件事,在西殿,可不只沈楊傷了眼睛,你們的寶貝弟子,都受到了不少損害,甚至影響了根基,當然,我知道你們一定會想辦法解決,但如果這件事也傳出去,後果會如何呢?」風衡再度拋出一個問題。
這下原謙和黃越的臉色徹底變了,原謙沒有兒女,黃越有兒子但資質平平,不可能當掌門,所以不出意外,下一任掌門就是他們的嫡傳弟子了,若是傳出他們根基受損,地位就會降低,接班人的位置甚至可能被奪走,而身為他們的師父,兩人的權力又會被奪走一部份。
「我再提一下,這可不能怪我的弟子啊,這是他們自己濫殺無辜的報應。」風衡又道,沒錯,依據風落辰的描述,陳景懷和林琛這傷,一樣是在他們屠殺地牢裡的魔的時候受的。
「……哼,你想如何?」原謙和黃越只得作罷。
「我那位弟子在除妖時受了重傷,多虧二位相救,不過我們派的弟子太急於救人,竟不分輕重的闖入歸元宮把人帶走,兩位掌門見此也不好去攔,還請二位見諒。」風衡道。
「……當然,我能理解。」原謙和黃越咬牙切齒的道,算是同意了這個說法。
畢竟樓子南他們是在眾目睽睽下將全身是血的般惜玉帶走的,總得給個說法。
「多謝二位,那我上有要事在身,先走一步。」
風衡轉過身,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無蹤,要不是為了保住般惜玉,他可不會輕易放過這兩人,不過,如果之後有機會,或許可以試著併吞呢?
房門外樓子南、葉倫和丁陸惟焦急地等在門外,看到一盆盆血水被端出來,心裡緊了又緊。
好一陣子後,般若和風落辰才從房間裡出來,他們身上沾滿了血,顯然這不是他們的血,是般惜玉的,丁陸惟餘光瞥到裡面一張石桌碎了。
「怎麼樣?」樓子南焦急的問。
「算是救過來了,性命無礙。」風落辰如此說道。
大家都鬆了一口氣。
「不過,那些渾蛋!我真想去殺了他們,不管他們是掌門還是誰。」風落辰一想到般惜玉滿身的傷痕,氣的狠狠踹了旁邊的樹一腳,於是清風派又有一棵樹遭殃了。眾人對此見怪不怪,而且他們也很生氣,要不是理智尚存,怕是會再殺向歸元宮和百岳門,樓子南自從去了歸元宮臉色就沒好過,人站在那就能讓周圍都變得冷颼颼。
光是從脖子和手背上密密麻麻鮮血淋漓往下延伸的傷痕,就可以知道這幾天她到底受到了怎樣殘酷的對待,幫忙治傷的風落辰和般若更是清楚的知道她被摧殘到什麼樣的地步。
眾人進去看到正在昏睡的般惜玉,這才真正放下心來。
「各位,掌門師兄有件事想說,你們先過去。」此時般若開口。
眾人疑惑地來到了風衡面前。
「我找你們來,是想說關於惜玉的身分。」風衡道「如果她是魔,你們的想法是什麼?」風衡單刀直入的問。
眾人陷入一陣沉默,然後丁陸惟先開口:「這是假設,還是事實呢?」
「如果是事實,你們會怎麼做?」風衡反問。
「要做什麼?她依然是我師妹,這點永遠不會變,我不管她是什麼。」風落辰道。
「我也一樣,她是魔,難道這十幾年的交情就是假的嗎?」丁陸惟也答道。
「我之前對魔有偏見,但經過歷練現在有所改觀了,我認為這沒有甚麼。」葉倫道,如果若汐在這裡,想必她會很欣慰。
「就算她從人變成了魔,她還是她。」樓子南早就知道這件事。之前是他狹隘了,不管她是人、仙、魔,她還是她,不會變。
「看來我的擔心是多餘的。」風衡欣慰的點頭,他都想好要用什麼詞來說服了,結果根本就不需要,看來他教育有方啊。風衡忽略了葉倫和樓子南不是他教的。
「所以這是事實。」丁陸惟道,這是肯定的語氣。
「是。」風衡點頭。
「不過原掌門和黃掌門怎麼辦,如果他們大肆宣揚,惜玉就危險了。」很快丁陸惟就想到了這件事。
「我手上有把柄,足夠威脅他們,不過這只是權宜之計,具體要怎麼長期隱瞞還得再想想。」風衡道。
「這確實是值得思考的問題。」風落辰點頭「不過李靜安說她願意幫忙透漏歸元宮的動向,有什麼異動可以第一時間發現。」
「為什麼她願意這麼做?」葉倫疑惑。
「因為她也看不慣歸元宮和百岳門的作法,似乎也有不少歸元宮的人也不贊同,但太勢弱,沒辦法改變什麼。」風落辰道。
「原來如此,也是,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歸元宮和百岳門也是有正常人的。」葉倫點點頭。
「要不要拉攏她過來呢,她天賦也是很不錯的。」風衡聽到後開始思考這個問題。
「如果歸元宮滅宗,那我就可以趁機吸收一波人才,感覺很不錯……」風衡自言自語。
眾人:「!」掌門您這想法有些危險啊。
樓子南坐在屋頂上,他不是孤身一人,身旁還有個男子,看著年輕,但眼睛有如深潭,深不可測,見不到底。這名男子即為司掌萬物命格的司命。
「他們竟敢如此對待殿下!」此時司命憤慨的道。
「兩個愚蠢的男人,真不知道他們怎麼當上掌門的,真想把他們千刀萬剮再挫骨揚灰!」樓子南咬牙切齒,身邊殺意又起,附近樹上的烏鴉被嚇的飛走了。
「克制一下,我經不起你的殺氣。」司命感覺身體一寒,連忙叫樓子南冷靜,他是司命,不擅長打架。
樓子南按奈住了殺氣。
「他們確實可惡,但你不能去找他們麻煩,不可為此違反天地法則,否則你會遭到反噬的,不值得。」司命叮囑道。
「我知道。」樓子南道。
於鴻蒙初開之時,天地法則即存在,三界生靈皆需遵守,否則將承受反噬,天地法則其中就有一條:無論神與魔,皆不可隨意干涉凡人生死,不可隨意改動凡人命數,除非歷劫或沾染因果。曾經就有一名神,他愛上了一個凡人,想改動名簿讓她和她的家人獲得更長的壽命,但不但沒成功,自己反而迅速衰老,幾年後逝去了。就連千尋下界也必須用凡人的身體,才不至於太過違背法則,饒是如此,依舊損失千年修為。
而原謙與黃越等人對般惜玉刑求,此即結下因果,所以唯一能動他們的,除了人族,就只有般惜玉,換句話說,這仇她得自己報,不過這或許正如她意。
說到這裡就提一下名簿,世人皆認為人命數早早已定,每人都按照命簿上的軌跡走完一生,但並非如此,人剛出生時,命簿其實是空白的,之後這個人做了什麼,才會在命簿上留下痕跡,所以命運其實由己定,不由天,這點不管神魔人皆如此,命簿的作用只是紀錄,而司命的工作並非撰寫命簿,而是守護,守護命簿不被任意改寫。
「不過那個茂緒,他到底是如何規避天地法則的。」司命說出他思考很久的問題。
茂緒創君臨殿,於凡界危害無數生靈,已嚴重違反天地法則,但他現在仍活蹦亂跳,一點事也沒有。
「這點連陛下也不清楚。」樓子南皺眉。
「唉,連陛下都不知道的事,我就更不可能了,對了,天妃娘娘近來一直詢問你的情況,你消失這麼久,她很擔心。」司命道。
「讓離姨擔心了,我盡量快點回去,等函月一起回去,她會很高興的。」樓子南微笑道。
「好吧,那我走了。」司命說完就消失了。留下樓子南一人獨自思考。
茂緒的目的為何?藏在天界的幕後黑手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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