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
天帝與夢離看起來心情都非常不好。其他人都認為這是因為今天是函月殿下的忌日,夢離也是這麼認為的,但實際上……
天帝一想到景炎傳上來的消息就怒火中燒,這三界還沒有人敢這麼對待他閨女!他要降下天雷!不過這也只是想想,就算他是天帝,也不能違背天地法則,於是他只能安慰自己,之後函月會把他們整得更慘。
「陛下,您知道千尋他什麼時候出關嗎?」夢離問道。
「千尋這次確實閉關的有些久,不過這事誰都說不準,不會有事的,別擔心。」天帝道。
夢離最近很擔心千尋,已經不是第一次問他了。函月和千尋小時候,夢離就常常照顧他們,可以說是看著他們長大,算他們第二位母親,函月已經死了,夢離不想再失去另一個。
「嗯。」夢離點點頭。
「大概快了。」天帝道,之後夢離知道函月還活著一定很高興。
「最近來有個消息。」天帝轉移話題。
「是魔界的事嗎?」夢離也有聽說。
「是,一個多月前,右使夜羅突然叛變,一舉拿下三分之一的魔界,此次再度擴張,幾乎快拿下魔界全境了。」
「夜羅……這麼說來,前兩任魔尊在位時的右使也是他,這麼看來能力不小。」天帝道,能力不強也不能穩穩坐著這右使的位置。
「……是。」夢離點頭同意。
「最近魔界真是動盪,不知道這個夜羅會不會又想挑起事端,和平不易,這些都活了幾萬年的傢伙怎麼都不知和平的可貴呢?」天帝嘆氣,天祿挑起戰爭,好不容易昊冬把他殺了上位,維持了一千年的和平,然後茂緒又篡位,表面上說沒有要打仗的意思,但卻在凡界搞了個君臨殿,讓妖獸隨意殺人,以收集鮮血,不知道目的是什麼,當想要更進一步的了解,對方又跑了,幾乎每次都能即時撤離,甚至還能反將一軍,天界有內應是一定的,就是不知道除了東海龍王,還有誰。
再來,雖說無疑挑起爭端,但魔界總是會騷擾邊境,有一些小小的爭鬥,這就算在和平時期也會發生,邊境本就會有些小衝突,但茂緒在位後這些爭端就變多了。
「是啊,我也不希望戰爭,我的家人,全都在大戰中喪生了。」說到戰爭,夢離悲傷的道。
「目前不知道夜羅的想法,最近多注意魔界的動向吧!」天帝道。
「希望他不是天祿的同類,只想統一三界,別再有戰爭了。」夢離祈禱,是啊,若她的家人復活,她一定會讓他們生活在沒有戰爭的地方,她一定會創造那樣的地方的。
魔界。
一個巨大的鐵籠內,是一隻鳥,通身皮毛火紅,遠遠看過去就像一團烈焰,這是丹雀,為神鳥,但現在的他周身有黑色煙霧環繞,眼睛混濁不堪,一點也沒有神鳥的樣子。
茂緒輕柔的撫著他的皮毛,看到丹雀萎靡的樣子眼露擔心。
「自己地盤都快被搶光了,怎麼還在這邊看鳥。」東海龍王不滿的道。在被發現奸細的身分後,她和龍后來魔界躲避。
「誰叫這是尊上母親喜愛的丹雀。」站在一旁的男子道,他是迦盧,是茂緒的心腹,同時他還有另一個身分:君臨殿殿主。
茂緒的母親十分喜愛鳥,尤其是天界的丹雀,火紅的皮毛漂亮極了,而作為大孝子的茂緒知道後,付出近千位魔界兵卒的代價,把丹雀抓回來,丹雀當然不願意被關在魔界,茂緒竟直接以魔氣控制丹雀,強行讓丹雀不再反抗,雖然迦盧本身覺得這樣失去生氣的丹雀一點也不好看,但茂緒的母親非常開心。不過用魔氣控制也不是沒有問題,丹雀畢竟是神鳥,魔氣入體一開始確實能壓制住他,但時間長了,丹雀的神性和魔氣強烈碰撞,只會讓丹雀變得暴躁,最近丹雀似乎愈來愈難壓制了,但茂緒仍然沒有要殺了他的意思,誰叫他母親喜歡呢?
「堂堂魔尊,竟然只聽母親的話,沒有一點主見。」東海龍王嗤笑道,明明茂緒在天界的盟友很聰明,但他自己卻是個「母管嚴」。如此她也能理解為何魔界失守的這麼快,一個只會聽自己母親的君主,能讓多少臣子對他忠心,如何治理好魔界,更何況茂緒的母親也不怎麼厲害。
「快把魔界丟了,尊上母親很生氣,所以丹雀更要看好了,不然尊上母親只會更生氣。」迦盧攤手。
「我看他母親可能會被丹雀給殺了,還控制的住嗎?」東海龍王看著大聲鳴叫的丹雀。
「別亂說。」迦盧瞪了東海龍王一眼,雖然他其實也這麼想。
「他能殺了前魔尊和魔后還真多虧了我那位朋友。」東海龍王冷笑。
東海龍王的朋友,也是茂緒的盟友。
「別把尊上說的一無是處。」迦盧道,不過東海龍王會這麼說也側面應證了茂緒的評價確實沒有很好。但茂緒只是很聽他母親的話,並不是傻子,他謹慎、小心且狡猾,並善於隱藏自己的想法,這些是他的優點。
「他做的這一切,真的只是因為他母親的願望?」東海龍王問道。
「是,就是這樣。」迦盧點頭,就是如此荒謬,無關野心,只因為這是他母親的願望。
那為何茂緒的母親會有統一三界的願望呢?因為茂緒是她和天祿的孩子,沒錯,就是前前任魔尊,意圖挑起戰爭統一三界的魔尊。茂緒母親想完成丈夫的遺願,但自己又沒這個能力,於是她把希望放在茂緒身上,每天灌輸要統一三界的思想給茂緒,並增加茂緒對自己的依賴,這麼說來,茂緒其實也挺可憐,從出生到現在,皆被母親操控。
「連魔界都快丟了,談什麼統一三界。」東海龍王呵呵。
「你能告訴我,那個血畫的陣法是做什麼的?要如何用它來統一三界?」東海龍王突然問道。
「這我也不知道。」迦盧搖頭。
「你是他的心腹,你也不知道?」東海龍王驚訝的道。
「他們瞞的很緊,你那朋友不也沒告訴妳?」
「……算了,只要能助我東海上高位,這些都不重要,還是快想想辦法,如何挽回現在的局勢。」東海龍王扔下這句就走了,轉過身後,眼中閃過一道寒芒,那陣法的用途……呵。
迦盧看著東海龍王的背影,又看了看正努力控制丹雀的茂緒,搖了搖頭,挽回局勢?難。
樓子南走出房門,看到外面的風落辰。
「惜玉什麼時候醒?」樓子南問道。
風落辰嘆口氣,道:「已經很多人問過了。」
現在般惜玉已經整整昏睡五天,也難怪大家這麼擔心,這幾天就不停的友弟子來詢問她的情況,沒辦法,般惜玉渾身是血被樓子南抱進來的樣子太過嚇人。
「我也不確定,不過燒已經退了,應該快了,不用擔心,我的醫術你不相信嗎?」風落辰道。
「好吧。」樓子南點頭。
到了晚上,樓子南再過去看般惜玉,卻發現床已空空如也,他心中一緊,她又被抓走了?不過他很快就冷靜下來,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應該是她自己跑了。所以她會跑去哪呢?樓子南依據他對般惜玉的了解,在一個屋頂上找到了她。
在那個屋頂上可以看到最明亮的月亮,般惜玉正靜靜地看著,她只披了件黑色外衣,身形顯得單薄,好像風一吹就不見了。
般惜玉正在看月亮,晚風吹來,她攏了攏衣服,突然背後一暖,一件白色外袍披在她身上,樓子南在她身旁坐下,不動聲色的擋在風口。
「才剛醒就跑出來,讓人擔心,為什麼亂跑?夜晚容易著涼,尤其妳這樣的狀況。」樓子南有些責備的道,自己身體什麼樣不知道?知道妳喜歡高的地方也別來屋頂吹冷風啊。
「啊,只是想出來走走而已。」般惜玉道,不過這明顯不是真話。
「妳在擔心什麼嗎?」樓子南嘆口氣。
「我......」般惜玉遲疑了一下「我擔心你們知道我的身份後,會......」
既然般若和風衡都知道她在禁地任意穿梭毫髮無傷,那一定知道她是魔,他們知道了,其他人也會知道。
「妳在想什麼呢?我們不會因為妳的種族變了就討厭妳。」樓子南指著般惜玉心臟的地方「我們認準的是妳的內在,只要妳的內在沒變,那我們還是和原本一樣。」
「真的?」般惜玉不確定的問到,可能是在歸元宮那幾天被影響了。
「當然,不然怎麼會救妳回來,妳義母和其他人在妳昏迷這幾天可是擔心的睡不著。」樓子南道,不僅如此,每天還要咒罵歸元宮和百岳門好幾次。
「那......就好。」般惜玉整個人放鬆了不少。
樓子南突然伸手把般惜玉的袖子往上一拉。
「你做什麼?」般惜玉立刻把手縮回來,然後把袖子拉下。
雖然她很快把袖子拉下,但那縱橫交錯的傷痕依然被看到了,事實上,前幾天樓子南一直想看般惜玉的傷,但又不敢,怕看到的他承受不了。
「對不起。」樓子南道。
「為什麼道歉?」
「是我沒保護好妳,一定很痛吧。」
般惜玉本來想說沒有,不過還是決定實話實說「......很痛,但這不是你的錯,是我......我太不小心,是他們太過偏激。」
「如果我早點回來......」樓子南依舊很自責,不過旁邊的人並沒有回答。
樓子南一看才發現她睡著了。
「傷還沒好就跑出來,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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