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桐人踢跌並喵喵叫著抗議的100,還是待到牠最愛的人跟愚蠢的惡魔擁吻完,才被尤吉歐抱在懷內安撫著。牠的尾巴不滿地拍打著,狠狠地盯著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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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了,100。」尤吉歐一直安慰著牠,以為牠只是因為被踢倒才一直對桐人低吼著。「桐人不是故意的,別生氣了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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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其中一個原因,更重要的是100在呷醋,每天都看著他們擁抱親吻,而牠頂多只能窩在尤吉歐的腿上。現在見證著他們的訂婚過程還要被踢到,怎麼能不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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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牠在想甚麼的桐人得意地揚起了嘴,差點沒愉快地跳著舞。100只是隻低級貓妖,自然只能不服氣地生著悶氣。反正抓那傢伙也只是給他機會撒嬌,才不要便宜他了,100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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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吉歐見100似乎緩和下來,便提起牠的前爪,遞到桐人那邊,說﹕「好吧,握個手當回好朋友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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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要跟他是好朋友﹗他們難得意見一致,彼此伸出爪抓向對方的手臂,同時在彼此的手劃下數道抓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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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人﹗你沒事吧﹖」尤吉歐擔憂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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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知道彼此在尤吉歐心裡的份量是不一樣,100還是因為尤吉歐優先關心桐人的情況而難過。生氣又受傷的100從尤吉歐懷裡躍出,哭著朝森林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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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100﹗」尤吉歐想追上去,當然被桐人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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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好疼……」桐人委屈地抿起嘴。不過當尤吉歐優先關心他的情況,還是讓他感到很愉悅,手也不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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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下頭望向為他包紮的尤吉歐,以另一隻手揉了揉他的頭髮,「別對那傢伙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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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這麼小氣吧。」尤吉歐的語氣內是藏不住的溫柔以及寵溺,「100只是孩子,而且還是貓,想要得到我們關心是正常的。你也跟牠當好朋友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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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人不願回話,只是靜靜地凝視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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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吉歐以為孩子氣的桐人還在耍任性,便沒好氣地抬頭,可是意外地竟對上哀傷而寂寞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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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人﹖」尤吉歐擔憂地問﹕「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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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人只是搖搖頭說他沒事,可是被尤吉歐強行抓著,逼他望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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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我,發生甚麼事了﹖」尤吉歐放輕語氣,盡可能溫柔地說,「也許我只是個無力的人類,沒法幫上你的忙。可是透過聆聽,我希望能為我最愛的人分擔他的苦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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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人笑了,尤吉歐根本不知道自己對他而言有多重要,可是他知道。他不需要他成為一個多厲害的人,只想要他待在身邊,那麼一切便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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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說個故事,好嗎﹖」桐人待尤吉歐點了點頭後,便緊緊地摟住他,將他的頭埋在自己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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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個發生在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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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所造的天地,和祂所造的萬物,為神的存在作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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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總愛嘴上頌讚著全能又仁慈的上帝,卻在暗地裡做著不可告人的惡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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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可憐的小黑貓,被打至傷痕累累後逃進教堂後面的小木屋,一個堆滿雜物的地方瑟縮著。牠全身都在顫抖,因為痛亦因為冷。還有一個月便是為耶穌誕辰而慶祝的聖誕節,可是牠不懂,牠只知道天氣開始變冷了。冷風無情地打在牠身上,理應保護著牠並為牠保暖的漂亮毛皮,此刻變得亂七八糟……這麼說也似乎太樂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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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身軀上缺少毛髮的地方,是無數個被強行拔去毛髮時留下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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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口滲著血,乾涸的血黏著新長出來的皮膚以及旁邊的雜毛跟灰塵,還未來得及復原又留下新的傷痕,有些地方甚至發膿潰爛。牠心裡覺得很委屈,卻怎麼都想不透被欺負的原因單純是因為他身體的顏色。牠低聲悲嗚著,不再乞求人類或是上帝的憐憫,可是牠需要一個能讓牠安心療傷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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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地,牠便在飢寒交逼的狀態下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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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裡牠落在主人溫暖的懷抱內,房間內有透著火光的壁爐,剛烤好的雞與麵包的香味,還有大家愉快聊天歌唱的聲音。現實裡牠只能在窗邊偷窺著的情況,夢裡總是能為牠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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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當牠眨了眨眼,打了個大哈欠後,便發現牠仍然在幽暗的雜物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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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了,儘管如此牠還是感到很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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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唯一的不同,此刻牠真的落在一個溫暖的懷抱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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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陌生的聲音從頭頂傳來,牠抬頭見到一個小男孩。那雙碧綠色的眼眸對上牠的視線後,便微笑著瞇起。微弱的月色從高處的窗框灑在那人身上,為他亞麻色的頭髮鍍上一層神聖而柔和的光。如果有天使,那麼一定是這個模樣了,貓心裡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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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愣地盯著對方一陣後,牠才後知後覺地想要逃跑。這是牠的本能,亦是被眾多人類傷害過後留下的心理創傷。可是牠抬起爪,見到不屬於牠身上的顏色,便害怕地低嗚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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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怕喔。」那男孩說,「這些是繃帶,能保護著你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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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動了動牠的耳朵,不敢相信牠聽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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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心理作用,似乎身上的傷都沒那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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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餓不餓﹖我帶了麵包過來。」男孩見牠又重新躺在自己腿上,似乎很高興,便從口袋拿出一袋麵包。已經冷掉而且開始變硬,可是至少是乾淨又沒沾上灰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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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的肚子代為回應,在不大的空間發出響亮的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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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咯咯地笑著,便撕下一小口遞到黑貓面前,黑貓幾乎沒有猶豫便吞下。沒多久牠便獨自吃掉整個麵包,心滿意足地又打了個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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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多睡一陣吧。」男孩的話是最佳的搖籃曲,牠很快便重新沉在美好的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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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牠醒來後,天已經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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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伸展著四肢,四處張望,天使已經離開了。牠失落地垂下頭,以為那又只是牠的夢境。可是他低下頭的時候,見到爪上有白色的被稱為繃帶的傢伙。牠才知道,昨晚不是夢境,天使真的降臨在牠身邊。牠高興得想哼著歌跳起舞來,可是身體仍然很不舒服,於是牠又蜷縮著,睡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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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一天能睡上十六個小時,所以當牠再度醒來時,太陽早就出來又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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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牠黑色的身軀在日間太容易被發現,所以現在才是合適的活動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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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張開前爪,想要活動活動身體,然而牠的肉腳踏在柔軟的東西而不是堅硬的地板上,牠又嚇了一跳。然後牠聽到笑聲,只靠聲音便知道昨晚的天使又降臨在牠身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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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愉快地抬起頭,果然又見到那雙在黑暗中閃爍著光的清澈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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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喵喵叫著,打了個招呼,天使便跟牠道了晚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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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沒有感覺好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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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差不多吧。牠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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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你換藥,不要亂動喔。」天使將牠的繃帶解開,仔細檢查著牠的身體,以清潔的毛巾混著清水在傷口附近抹乾淨,將硬掉的血塊抹走,然後塗著一些不知明液體在牠身上。液體觸碰到牠的傷口時,牠痛得扭動著,伸出的爪不小心抓在天使手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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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驚叫一聲,卻沒有將他的手放開,仍然堅持按著牠。直至所有傷口處理完,他才放開重新繫好繃帶的小黑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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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弄疼你了……」天使垂下頭道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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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貓望著被抓破的衣袖間,血液在滲出來。牠難過地想要為這善良的天使做點甚麼,想到繃帶對傷口有效,便低頭想咬破然後交還給天使讓他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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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見到突然在咬自己的黑貓,緊張地再度抱住牠,「不要咬,那些不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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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喵喵地抗議著,可是很快便乖巧地安靜下來。不為別的,只因為男孩親了親牠的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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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的尾巴因興奮而猛地搖晃著,一下又一下打在男孩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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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癢喔。」天使又笑了,牠很喜歡天使如銀鈴般悅耳的笑聲。「總之不要咬爛它們,你的傷口有點嚴重,至少要花一個月才會康復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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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豎起耳朵,尾巴更不受控地搖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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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很高興,接下來的一個月都能見到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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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個月間,牠知道這間房間是這名叫尤吉歐的天使居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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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已經清楚知道尤吉歐只是一個普通的人類,可是在牠心裡,他仍然是個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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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牠每晚吃的麵包,便是尤吉歐特地為牠留下的。牠知道以後,便故意不吃尤吉歐給牠的東西,因為牠不想尤吉歐再度餓昏。在尤吉歐的細心照料下,現在牠身上的傷口除卻比較嚴重的地方,基本上都已經康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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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玩累了的尤吉歐已經睡著,牠踏在他身上,尋找著一個舒服睡覺的位置。翻來覆去卻每個位置都差了點甚麼……看不見臉﹗想到的那刻牠便站在尤吉歐的臉頰旁邊,舔了舔他柔軟的臉頰,又舔著他的頭髮細心為他梳理。牠滿意地望著自己的成果,突然見到尤吉歐皺起眉,才發覺剛才牠在亂動找位置時,將他身上的被子弄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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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叼著其中一角,搬著比牠身軀大上很多倍的被子,一寸一寸地挪回尤吉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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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吉歐的手很冷,牠便坐在上方給他溫暖。雖然牠不知道那天晚上尤吉歐作了個被大石壓住的惡夢,可是牠確保尤吉歐沒有因此染上感冒。任務完成在四周巡邏的牠,最後心滿意足地蜷縮在尤吉歐的旁邊,讓牠已重新長出來的毛髮給這個小男孩多一點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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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個晚上,尤吉歐很失落地抱著自己坐在房間的角落。牠走近叫著他,將雙爪搭在他的腳上,尤吉歐只是強逼自己笑著摸牠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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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不知道發生甚麼事,只知道有人害牠的天使傷心難過了。於是牠不管尤吉歐的叫喊從窗邊翻了出去,牠輕盈地落在地上,快速地奔向附近亮著光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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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味飄散在空氣中,牠貪婪地嗅了嗅,像是受到了誘惑那般隨著香味越走越遠。沿途聽到了愉快的交談聲跟笑聲,牠便想起獨自待在幽暗房間內的尤吉歐,差點忘了牠潛進來的目的。牠要找出那些可惡的人然後亂抓他們一把。可是牠仍然敵不過香味的引誘,走進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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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放著準備送到客人面前的烤雞以及很多牠未見過的食物。牠靈巧地越過大家的腳邊,鑽進放滿食物的桌子下方。牠跳上去想要叼走整隻雞時,理所當然被發現了。可是牠又捨不得,便仍是叼著走。牠忘了是怎樣逃離那個地方,可是當牠終於跑出來時,身上的傷口再度滲出了血。可是牠不管,只心急地想跟尤吉歐分享牠的戰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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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牠終於回到房間時,牠聽到裡面傳來讓人心疼的啜泣聲。牠吃驚得嘴上的食物掉在地上都不管了,趕快跑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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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吉歐聽見熟悉的貓叫聲,淚汪汪的眼睛在見到黑色的身影時,卻更激動地哭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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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以為連你也要離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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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沒想到自己才是害尤吉歐最難過的原因,跑到他的旁邊撒嬌蹭磨著求他的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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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癢喔。」尤吉歐抽著鼻子,邊哭邊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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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他才發現到黑貓身上的繃帶都染成暗紅色,血在地上留下一道痕跡,便生氣地責罵牠﹕「都說了讓你別太激烈地跳來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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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被責罵完的黑貓,便咬著尤吉歐的衣袖,將他往室外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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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尤吉歐不解,卻知道對上這傢伙時是不能以講道理解決的,便決定先跟著牠出去一探究竟。當他見到門外被掉在地上的烤雞時,嚇了一跳。黑貓得意地仰起頭,尾巴輕輕地搖晃著,似乎在等待他的讚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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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別人的東西是不對的……」尤吉歐小聲說,同時嚥了嚥口水,「可是都掉在地上面了,帶回去大家應該只會扔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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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向黑貓,後者顯然沒在介意,牠在意的只是甚麼時候能開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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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吉歐最終將烤雞拾起帶到房間內,不過他仍然阻止了立刻想咬下去的黑貓,因為必須要先為他包紮好傷口。待所有事情都完成後,黑貓的眼睛因興奮而瞇成一道線,似乎已準備好撲去撕開那隻可憐的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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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尤吉歐說。黑貓不滿地盯著他,尤吉歐本來想要先祈禱再吃,可是他感受到黑貓投來刺人的視線,便笑著將最肥美的雞腿撕下來,放在嘴邊將沾在上方的灰塵吹掉,然後放在牠專用的小碟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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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急不可待的黑貓,卻愣愣地望著碟子上的雞腿。牠腦海內只有尤吉歐微微噘起嘴的模樣,牠沒由來地感到心頭一熱,心跳得很大聲。牠繞過雞腿走到尤吉歐旁邊,仰望著他後便躍到他肩上,親了親那柔軟的唇瓣。便立刻衝回牠的碟子前,害羞地背向著尤吉歐,咬下索然無味的聖誕烤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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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不是廚師弄不好吃的錯,只是更單純的,因為牠的心早不在這裡。現在即使給他端上最高級最新鮮的魚牠恐怕也吃不出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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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的尾巴輕輕搭在尤吉歐的手背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拍打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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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後傳來開心的笑聲,還有動聽的讚美主的聖歌。牠隨著心情有一下沒一下地喵著和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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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渡過了一個最歡欣的聖誕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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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中午本應是黑貓的睡覺時間,待到晚上尤吉歐回來後,牠便有足夠的精神跟他玩,也可以整晚守在他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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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今日的午間卻比以往更要熾熱難耐,牠居然在冬天被熱醒。牠不滿地低嗚著,似乎在跟太陽抗議,不過很快便知道這不是太陽伯伯的錯。橙紅色的火光在狹小的房間內四竄,牠慌張地四處張望,尤吉歐不在。牠安心下來,可惜這種安心沒維持太久,很快地牠便發現自己被困在這裡,木門跟窗邊都被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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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大聲叫嚷著,伸出爪子不斷地抓著仍未被火包圍的地方。然而牠的空間越來越小,牠被困在房間中央。被燒斷了腳架的架子倒在牠身上,仍未康復的傷口因重擊而滲出血。火苗無情地沿架子爬到牠的身上,將牠最珍愛的人為牠包子的繃帶、還有對方小心翼翼地梳理的漂亮毛髮都燒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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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牠沒辦法再向誰抗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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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困在裡面的黑貓,隨著小木屋一起被燒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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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隻黑貓……最後怎麼了﹖」尤吉歐嗚泣著,他快因為自己的啜泣聲,還有桐人的心跳聲而聽不到他的話。不過其實他知道的,他知道故事的後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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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小男孩知道自己的「家」被燒毀時,無論是裡面的黑貓還是他所有的回憶都沒有了。大人們對他說,有惡魔降臨至那裡,所以他們才要將那隻惡魔跟匿藏牠的地方都消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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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天起他便被帶進教會內居住,也得到學習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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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他們說,裡面沒有任何生物,也當然不會有貓在裡面……」不住地顫抖的尤吉歐被桐人緊緊地摟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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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那隻黑貓很想要報復,牠恨這個世界的所有人類。」桐人說,「可是有個愚蠢的,卻又善良得讓人心疼的小男孩,每天都在附近呼喊牠,尋找牠……讓牠的靈魂不用在虛無的空間內遊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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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下又一下地輕撫著柔軟的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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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牠有了另一個更重要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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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吉歐仰起頭,淚水模糊了他的視線,讓他看不清桐人的表情。「甚麼……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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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人棒住他的臉頰,俯身親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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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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