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一直都知道悠仁很好，但他沒想過要把他分享給其他人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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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以為能抱著香香的悠仁在早上起床的時候，就看見空無一人的床鋪，一路狂奔往下才看見二樓廚房有人在使用，不曉得幾點起床的悠仁已經把廚房整理成能使用的狀態，連垃圾都分類成一袋一袋在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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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子傳來煎蛋的香氣，鍋爐還有油滋滋作響，看著悠仁掛著寬鬆的短袖露出落著吻痕的後頸，晨曦覺得這一切都美好的不像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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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腳步聲悠仁也沒回頭，將煎蛋翻了個面以後，就拿起像馬克杯的容器把他裝進去，裡面還有小香腸跟吐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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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盤子。」端著馬克杯的悠仁無奈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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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趕緊走近接下食物，但他看了一下手機時間是早上十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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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請半天假。」悠仁平靜地說，然後拉著晨曦回到房間開始吃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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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得簡單，但聽在楊哥心裡很煩，眼前這乾乾淨淨氣質空靈的男子是他的所有物了，一想到悠仁回家有人會打他讓他受傷就覺得不爽，以前有人動楊哥的人就直接變成海邊的消波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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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每個星期會來這邊住幾天，我這幾天會跟叔叔說好時間，母親那邊應該不會有意見。」悠仁咀嚼著吐司說，一說完晨曦的眼睛就亮了，整個人倒在悠仁的肩膀上，恨不得每天都黏著悠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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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的用餐以後，悠仁就穿著晨曦的衣服，將東西整理好先回家換衣服後再出門，兩人踏出門因為時間很早，巷子裡幾乎沒有人，偶爾幾個素顏的姊姊透著窗看著他們，滿眼都是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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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楊哥的寶貝啊。」姊姊抽菸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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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哥臉立刻刷紅，拉著悠仁趕緊離離開，嘴碎念：「這里的隔音可以再爛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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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騎著那台破摩托車載著他回家，悠仁從背後環抱著他的腰，頭靠著他的肩膀，晨曦心情好的不得了，忍不住哼著歌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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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來到郊區，平時都是悠仁坐公車往返學校跟家裡，為了不要讓母親起疑，晨曦就放悠仁在公車站牌下車，看著悠仁要在太陽底下走五分鐘回家就覺得莫名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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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楊哥的心是豆腐做的，捨不得看見愛人吃任何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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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仁反而自在的背起背包跟拿好衣服，離開前拉過晨曦的領子把嘴唇壓了上去，跟晨曦相處久了，悠仁也開始沈迷接吻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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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要離開這個吻很淺，卻讓楊哥臉又變紅了，悠仁笑著伸手摸著他的臉，用拇指摩擦他的臉頰說聲：「隨時保持聯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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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乖巧的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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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時間他們的楊哥變了，至少跟著楊哥鬼混五年的阿華感觸最深，那個不是喝得醉醺醺的就抽菸嗑藥把妹飆車的楊哥，竟然把他們的藥都沒收了，隨意變賣掉後規定大家最多抽大麻，娛樂性藥物少吃點，就轉身去樓上唸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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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就是在唸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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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小弟差點把手上的菸吃下去，偷偷摸摸貼在楊哥的房間門口，不知道哪裡撿來了書桌跟椅子，桌上擺著課本跟考卷點著香菸，邊抽邊寫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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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念書就是開始打掃這棟廢墟，當然打掃的時候這群寄生蟲小弟自然被拉下水幫忙，平常楊哥睡三樓，其他人會在一樓或二樓找個小角落睡覺，一群人搞出還算人住的空間，四樓是廢棄物的倉庫，已經超過楊哥的整理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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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楊哥就會播打手機，平常髒話先來一串才說人話的楊哥，拿著手機等接通的時候一臉緊張的雙手捧著，然後等了十幾秒才接通，過程連聲「幹」字都不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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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通電話的楊哥更可怕，粘膩的語氣喊著：「阿悠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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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拿著鐵棍說揍就揍的楊哥，誰敢對他耍無賴，沒想到楊哥就在他們眼前邊撒嬌邊做裝哭的動作，還一哭二鬧只差沒上吊的耍賴，才終於把電話那一頭的人給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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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來的是他們葉哥，他後來這條暗巷都穿黑衣黑褲還戴著黑色棒球帽壓低帽沿，避免像制服太顯眼的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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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們葉哥看起來就是很會念書家境好的公子哥，但來到這裡就和每個人都相處得很融洽，無論是豆干厝的姊姊們還是熱炒店老闆，或是賭場老闆都很喜歡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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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乾乾淨淨的少年，三不五時問候一下姊姊們，帶飲料或是陪他們聊個天，就讓姊姊們笑得花枝招展，熱炒店老闆有時候忙不過來葉哥就順手去幫忙端盤子，或是幫忙點餐，優秀的記憶力根本不用紙筆就能直接記住十幾桌要點的菜單還有酒品數量，而且每次來這裡都不會迷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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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賭場比較複雜，楊哥不讓葉哥靠近，最多跟門口圍事打聲招呼，偶爾遇到老闆就莫名叫去跑腿買一包菸，但楊哥一遇到賭場老闆都會黏著葉哥，避免他接觸太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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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葉哥去選里長一定是第一個中的。」蹲在門口抽煙的小弟說，因為連巷子的一些擋路廢棄傢俱他都能立刻找到環保局的來收拾，然後花個十五分鐘把這裡亂丟的垃圾簡單整理，帶著其他小弟一起把一袋袋回收拿去賣，還真的讓他們賣出了幾張鈔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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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之前楊哥的馬子只會用鼻子看人，然後伊伊喔喔吵死了！那有我們葉哥好！」不知不覺其中一個小弟已經變葉哥信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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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們葉哥等等會來，別堵在門口。」當他們討論正爽的時候他們楊哥就出現了，一腳踹開賭在門口的小弟，害他人差點滾到街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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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哥你發瘋嗎？」小弟摸著撞到的屁股，小心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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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你媽的瘋啦。」楊哥翻了個白眼，涼爽的花襯衫搭配寬鬆的牛仔褲，踩著脫皮的涼鞋，拿著兩頂安全帽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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瀟瀟灑灑連菸都沒帶，這群小弟就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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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哥開始宣布和葉哥在一起以後，就真的沒有發過病了，脾氣雖然還是很差，但不會像以前發起瘋來六親不認得打，或是吃大量的藥或酒再去飆車，簡直不要命到這群小弟都攔不住也不敢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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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等楊哥瘋停了，再把人拖回來倒水遞藥，讓他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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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最多氣到摔東西，然後甩門去頂樓抽菸，或是用拳頭教訓出錯的小弟，也打得很收斂，幾個瘀青就解決的小事，讓大家應對楊哥變得比較沒那麼焦慮，菸也少抽兩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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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次楊哥的老鬼難得來找他，他們關在三樓說話，講著講著就聽到摔東西的聲音，其他人嚇得不敢動，後來他老鬼走下樓梯邊罵髒話邊走，但樓上撞擊聲響亮的可怕，感覺隔間都要被打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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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華夾著菸手都在抖，只好播打那個平常也不敢打的電話，因為他怕楊哥發現就不是拳頭就能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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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連絡上悠仁以後，阿華趕緊跳上車把人給載過來，只花了二十分鐘就看見提著一個後揹包，穿著像居家服還踩著拖鞋的悠仁，一踩上地連安全帽都沒脫就往上跑，樓下的小弟都投以佩服跟擔憂的眼神看著他們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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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整個樓的東西都要被打爛的吵鬧停止了，然後他們也不敢吭聲的各自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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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最多看到兩人脖子多了很多吻痕，楊哥更慘，露出來的皮膚都有結痂的齒痕，看裡是咬到見血程度，相較葉哥就只是白白的皮膚有紅艷艷的痕跡而已，整個人神清氣爽沒比楊哥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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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大家就有共識，只要楊哥太超過就找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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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葉哥人很好，但大家逐漸感受到楊哥為什麼會突然開始唸書，葉哥除了當里長還很適合當老師，每次葉哥帶了一些筆記本跟考卷過來的時候，大家都只好先把麻將跟酒瓶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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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楊哥在旁邊盯場，葉哥的耐心還有不怒而威的氣勢，其他小弟好久沒有認真坐下來寫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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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幾乎都是國小國中就中輟，上學期間也過的很荒唐，他們都不認識幾個字，被逼著從基本的數學還有文學開始學習，重點是學了都有用，開始跟別人吵架都能吵贏，或看借據來算數字都不會出錯，也減少被楊哥揍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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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大家閒聊讚頌葉哥的時候，楊哥就騎著他那台爛車把人載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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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哥提著幾個環保袋，裡面塞著蔬菜還有雞肉還有一袋白米，看著葉哥這些準備，今晚肯定又有好吃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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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楊哥底下比較常露面的就屬阿華，跟在楊哥身邊很久也很熟悉楊哥的狀況，剛開始葉哥開始常常在這間破屋子過夜的時候，阿華並沒有表現得像其他小弟一樣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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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是晨曦最信任的小弟，每個週末葉哥都會來住這裡，這時候晨曦就不太管老鬼那邊的事情，都是阿華去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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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好晚上一點在這條巷子正熱鬧的時候，阿華帶著一臉疲勞跟汗水回來破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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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屋子裡除了楊哥、葉哥在三樓，其他小弟都在一樓隨便找地方躺著打麻將或看電視滑手機，整個屋子都帶著沒消散的香菸塵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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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較不同的時總是堆滿色情雜誌的餐桌，難得出現一些國中選讀的課本，還有筆記本、考卷、鉛筆盒一些唸書會遇到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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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哥今天還好嗎？」一進門看見坐在餐桌前的小弟阿明，年紀大概國三不過已經中輟了，長得結實修長但有一眼睛被他家人打瞎了，他就再也沒回去那個骯髒的家，在街上流浪幾年被楊哥撿回去，除了阿華就是阿明跟著楊哥最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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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老鬼越來越難纏了，以前只要幫忙跑腿送糖果，現在還想要我們開始賣，推也推不掉。」阿華皺著眉，一張稚嫩的臉充滿風霜的老練，拿起煙盒俐落的咬著菸接著點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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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有一個小弟不是差點被打斷腿？」送藥的工作風險很大，尤其買家看到是小孩子來送藥就會必得格外囂張，有一次還直接毆打他們的小弟，雖然後來就被老鬼給處理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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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雖然違法勾檔都在做，但是真的沒有殺過幾次人吧？」阿華吐了一口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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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兩次，不過都是意外。」阿明誠實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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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有把人打殘過，但死人到沒有，死的都是用藥過量或是發瘋跳樓跟人鬥毆的。」阿華找了一張椅子坐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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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都拿棍子最多腦震盪，想到老大以前差點把一個小弟打死，不過後來人也找不到了。」阿明跟著在菸盒抽了一支煙點燃，猛吸一口煙吐了白霧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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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華吸了一口菸側嘴吐出，伸手往隨身後揹包掏了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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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一聲，一把手槍被摔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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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明的菸差點燒到手指，把煙屁股丟地上踩熄，傻眼地看著桌上的兇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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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具槍，改造過的。」阿華把煙捻熄在桌上的免洗杯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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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死人嗎？」阿明生聲音有些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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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鬼有給子彈，好像近距離還是會見血。」阿華伸手抹了抹臉，伸手拿起略沉的手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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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陷入了沈默，又各自抽了一根菸對著空氣吐霧，都出生在荒謬的家庭被迫出來獨立，聚集在這間又破又小的鬼地方，也是他們有意識以來的棲身之地，一個由楊哥頂住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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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聽間樓梯間有碰撞聲，這幾天雖然大家都認真整理屋子，但推滿陳年雜物的老屋依舊有很多東西沒清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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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上下來的除了晨曦，就是緩緩走下來的悠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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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一臉充滿擔憂的悠仁，阿華趕緊把裝上的手槍收進背包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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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晨曦有點發燒我想幫他買退燒藥。」悠仁看著兩人一臉尷尬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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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明笑著說：「葉哥現在出去不太安全，我等等去幫你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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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可是城市的邊緣人聚集地，阿明可不敢直接把葉哥一個人放到外面走，隨便一個轉角就能看見隨地大小便的流浪漢或是賭輸咆哮的賭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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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悠仁點頭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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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一旁沈默的阿華歪過頭看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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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後聽見外面出現咆哮跟咒罵聲，不外乎是某個嫖客不守規矩被人拉出來丟到街上，淫穢骯髒的謾罵在深夜一點的街上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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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哥，你不應該在這裡。」阿華語重心長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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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在阿華眼裡，把睡衣洗得乾乾淨淨的男子，在這個骯髒飄滿煙味的破舊老屋，還有外面又髒又臭的社會角落，都不是他待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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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人眨了眨眼，一時說不出什麼的模樣也讓阿華無奈，之後他不能保證這裡會變得多骯髒了，可能還是會染上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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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哥聽我一句，在這裡只會拖垮你的人生，我們都是垃圾，不要跟我們一樣啊。」阿華才說完，外面出現鐵棍暴打人發出來的碰撞聲響，還有慘烈的哀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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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不像人類而是畜生的嚎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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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仁愣在原地，望著阿華雙眼，真摯又悲傷的神情，完全不是他這個快上高中十六歲少年該有的神情，社會奪走了他在這個年紀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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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阿華突然意識到自己到底在講什麼廢話，尤其對著晨曦哥最愛的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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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太多的情緒流動，悠仁笑著輕點頭後緩步離開，沒有給予彼此太多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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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阿華始終看不透葉哥的原因，他總是看起來很平靜又溫柔，對於一切荒謬事物接受度高，不像屋子裡的小鬼和自己一樣帶著青春期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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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直完美的不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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