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任老師於黑板前奮筆疾書解題,楊仁昊卻是叼了支筆,索然無味地望向窗外,滿腦子都是周宜蓁的倩影。
又是星期五,整整一週,周宜蓁都沒有前來上學,楊仁昊無論是致電抑或傳訊,少女都沒有任何回應。下個星期就是期末考,可楊仁昊靜不下心來讀書,一門心思全放在了周宜蓁的去向。
他忖了忖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遂決心向老師問出少女的住址,他打算去見見對方。
午休時間,楊仁昊只覺學校團膳的品質依舊是那樣難以恭維,他隨意又扒了幾口飯菜便無心再進食,只想前往辦公室找班導。才剛跨出教室,一名平頭少年隨即叫住了他。
「仁昊!你飯也沒吃幾口,是急著要去哪?」
楊仁昊轉頭回望,原來是自己的麻吉鐵蛋,由於其圓圓黑黑的平頭極富個人特色,外型像極了顆大大的鐵蛋,因此班上的大家都是這麼稱呼他的。
「是鐵蛋啊,沒啦,我有事要找老師一下。」
「欸欸你這禮拜怪怪的欸,整天心神不寧的感覺。上課發呆的時候總會露出一副傻呼呼的笑容,一段時間後又變成擔心憂慮的表情。」鐵蛋搔著頭皮,而後擺出了個耐人尋味的神情,「談戀愛了齁?」
「白癡喔怎麼可能!」楊仁昊伸手輕推了這鐵哥們一下,神色大變。
「被我抓到了哦,看你那反應嘖嘖嘖!」鐵蛋促狹地笑著,「想不到天不怕地不怕的楊仁昊居然也會栽在某個女生的石榴裙下!」接著又用手肘頂了頂楊仁昊,「欸欸是誰啊,跟我說一下嘛。」
「少在那邊亂猜啦!」楊仁昊撥開鐵蛋的手臂。
「我們不是好兄弟嗎,好兄弟之間不應該存在關於女人的秘密吧?」鐵蛋不依不饒地追問。
「就說沒有啦,別煩齁!」楊仁昊擺了擺手,大步前進。
「看你這麼急,是不是趕著去約會啊?」鐵蛋調侃好友,見對方半旋身回來狠狠瞪著,忍不住捧腹大笑。又觀楊仁昊不理會自己,搖了搖頭後逕行離去,鐵蛋頓覺莞爾,遂於後面朗聲呼喊:「仁昊,我等你的好消息啊!」
「白癡!」楊仁昊邊走邊嘀咕,可周宜蓁羞赧的微笑竟是驀然閃過眼前,少年臉一紅,心臟撲通撲通狂震。
該不會……我真的喜歡上周宜蓁了吧?
楊仁昊對此難以置信,登時心煩意亂,抹了抹臉,不願再去思索這樣的事情。他進入教師辦公室,來到了班導座位,導師卻不在位上。少年四下張望,再三確認沒有老師的蹤跡,他便檢閱起了放在桌角的文件收納架,尋出了班級通訊錄,正待查詢周宜蓁的住址,豈料──
「楊仁昊!鬼鬼祟祟地翻我東西,想幹嘛!」
班導神出鬼沒地佇在了楊仁昊左側,瞇起眼盯著少年。楊仁昊弓起肩頸,整張俊臉皺在了一塊,他尷尬地對著導師呵呵笑,手足無措地解釋道:「我看周宜蓁一個禮拜沒來上學了,想說放學去看看她,所以來找老師你確認住址。啊我又看你不在位置上,不想麻煩你,就自己找了嘛。」
「就算這樣,誰准你隨便亂動別人東西的,現在就給我回班上!」班導怒斥。
楊仁昊本欲續說,卻見班導臉色陰沉了下來,徒加多言也僅是落了個自討沒趣,遂悻悻然地離開。
「這孩子真拿他沒辦法,毛毛躁躁、沒大沒小的!」班導望著楊仁昊不服氣的神態舉止,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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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下午,楊仁昊幾欲詢問平日與周宜蓁交好的幾位女同學,卻總感覺到鐵蛋陰魂不散的揶揄視線,他實在找不到機會向女同學們啟口。否則一旦讓好友這名八卦能手,得悉楊仁昊正想方設法打聽周宜蓁的消息,對方不知又會如何取笑自己了?
就這麼悶悶不樂地度過了最後一節,由導師授業的課程,正當楊仁昊收拾書包之時,班導竟朝少年走了過來,私下遞給了楊仁昊一張紙條,悄聲說道:「這是你要的東西。」
楊仁昊狐疑地攤開,上頭是老師端正的字跡,內容寫著一串地址。少年當即領會到這是周宜蓁的居住處,他感激地看向班導,只聽對方說道:「快去吧。」
「老師謝謝你!」楊仁昊用力搗了搗頭,與老師道別,光速離開校園。
少年奔跑得像是於空翱翔一般,照著紙條上面的住址,來到了一間占地不狹的全黑色的透天厝。不僅大門是漆黑的,窗檻是深黑的,就連上方加蓋的鐵皮屋,都用了黑色油漆給粉刷成烏墨。
鈴──
楊仁昊上前按了按門鈴,候著許久卻是沒有任何人前來應門。他又按了幾次,均得到了相同的結果。少年本想從窗戶偷偷翻進去,但又憶起中午老師語重心長的教誨,如果亂動他人的私有物是件錯事,那麼更遑論是闖入民宅呢?
思及至此,少年強行按捺下無謀的妄動,掏起手機,傳起了簡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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