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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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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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用推的啊?」臻琴的聲音從大老遠的地方就傳到我耳裡,她正站在以前我高中上下學等車的站牌處。
待我將機車推到她面前時,她很驚訝的又問一遍:「你怎麼用推的啊?」
「一分鐘前沒油。」
「那怎麼不去加呢?」
「嘿!拜託!雖然我頭腦不好,但是加油站和家的距離我還懂的去衡量吧?」聽我這麼一說,臻琴才恍然大悟,「也是!這裡最近的加油站用走的也要十分鐘了!」
「是不是?所以我決定推到你們家,加免費的油。」
臻琴大笑著,很不客氣的說:「阿守好笨喔!騎個車也會沒油!哈!」
「吵死了……再吵把你丟進田裡當稻草人!」
「你再這麼兇我不讓你加油喔!」
「無所謂,反正你哥會讓我加就行了。」不管臻琴的囂張,我繼續推著沒油的機車前進。
「吼唷!你很賊耶!哥要是幫你的話,我就不介紹我們班的女生給他!你忍心看著自己的兄弟打光棍嗎?」
我遲疑了一會兒,回:「那……他只好犧牲點了。」
「哈!你有夠沒良心的!」臻琴雖然說歸說,但還是陪我一起推著車前進,沿路上我們持續打鬧,歡笑聲不斷。
我在一間電子公司上班已經兩年多了,雖然每天都過著相同且乏味無趣的生活,但是最近開始變的有些不一樣-我寫的第一部作品「迴廊」,終於有幸出書了!
其實前年開始就陸陸續續投稿到出版社,總共投了三部作品,但沒有一個被人看上,我不曉得自己投了幾間,只知道被那些毒蛇的編輯退稿讓我非常的洩氣及不爽。沒辦法,自己的作品並沒有好到會讓人驚艷的地步,會被無數打槍也是無可奈何,但就是不爽……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爺開始審查到我的生日願望了,在今年的第三次投稿,終於有間佛心的出版社看上「迴廊」,而且就在上個禮拜發售了。
第一本書,我知道絕對沒有銷量,自己不是什麼名人,也沒有在網路上發表任何文章,但這是一個開始,也是約定,所以對我來說,第一本書的意義遠比任何人認為的更重要些。
約定……忽然想起那一晚,好像就在旁邊……柔依彷彿站在身旁一樣,我聆聽著那甜美的聲音,當轉頭想要看她的側臉時才發現……只是自己的幻覺而已。
畢業後到現在,已經過了四年,在這中間發生過許多事情,像是老爸……就是在兩年前我快要退伍時,離開這世上。
我花了很長的時間,才讓自己振作起來,體會的很多,想的也很多,其實就像老爸常說的一樣:「死亡就像是總結評分,沒有它的話,怎麼會曉得人一生的價值為何?如果能因此活在別人的心裡,那麼生命才真正具有意義。」
沒錯,我知道老爸會一直活在我心裡,他是個不會輕易被任何事情打倒的男人,死亡亦是如此。
熊哥幫我加汽油時,口氣很不自然的跟我說:「那個……磨菇頭的……的生日好像快到了……」
正確來說叫「磨菇姐」,這外號的主人其實就是潔欣,因為最近她剪了一顆媲美夜市裡烤香菇的髮型,所以被我們當作茶餘飯後的笑話。
「八月……對吼,下禮拜的事情,怎麼了?她要禮物?」
一個媽媽推著輕型機車進店裡,這時旁邊閒閒無視的學徒喊完歡迎光臨以後,全一窩蜂向前,著實嚇了那位媽媽一跳。熊哥接著又有點吞吞吐吐,上下檢查我的機車後才說:「想想是不是……是不是要替她慶生之類的?我先說喔!這是她的意思!不是我發自內心替她想的喔!」
「我……我沒有這麼想啊,你幹嘛這麼急著辯解?」聽我這麼一說,熊哥立刻變臉,尷尬至極。
「總之!既然我們大家都是朋友!那就幫她慶生吧!你生日時我們也有一起慶祝!所以算是……償還吧!而且也可以順便辦我的歡送會啦!」
「償還咧我是欠誰啊……明明就是你自己想要幫她慶生……其實你跟他兩人單獨去哪裡玩也可以啊,我們在旁邊不就打擾到你們了?」
「反正!就這麼決定了!」
「好啦好啦!你決定就決定拆我後照鏡幹嘛?」熊哥回神過來,才驚覺自己無緣無故把後照鏡給拆掉,覺得不好意思而笑了出來。
我們都曉得,熊哥對潔欣有意思,他們的關係根本不需要去猜測,他面對愛情表現出的笨拙模樣,比我還要糟糕。
畢業以後,我們一直有跟潔欣保持聯絡,也許年紀相仿的關係,她也常常找靜妍和臻琴去逛街、喝下午茶,三個人可以坐上五、六個小時還有話題聊,每每都令我覺得很不可思議。
而熊哥說的歡送會……則是說他要去國外的事情,熱愛機車的他,尤其是改裝車,畢業後便一頭栽進這領域,興趣加上天份,讓他異常地熱衷。他有機會可以去國外學習更高層的技術,成就將會越來越高,身為兄弟的我,真的很替他感到高興。
「謝啦你的油,關於潔欣生日的事情,就這禮拜好了,我再告訴你時間,先走囉。」
正要離開時,熊哥忽地叫住我,先是環顧工作室,不知道在確定什麼以後,才小聲問:「對了,臻琴有跟你說些什麼嗎?」
腦袋想了一下,問:「說什麼?」
「就是……沒跟你……那個……」
「沒跟我那個?什麼啊?」
「就是!你不覺得她最近都黏著你不放嗎?」
「要說很黏的話……」聽熊哥這麼問,才讓我稍稍意識到。從上個月臻琴放暑假開始,她都會在我們這裡的公車站牌等我,第一次碰見,是她正巧從圖書館回來,結果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只要她有去圖書館,便會在下班時間於公車站牌等我。回家的路上會先經過她們家,所以自然也沒什麼好懷疑的。
「她是不是常常打電話給你或傳簡訊?有時候都聽她講電話到很晚,是在跟你講電話吧?」
「嗯?好像是耶,不過這些從之前就開始了啊。」但是仔細想想,她打電話和傳簡訊的次數似乎有點多,幾乎每天晚上都打來。從以前我們就像一家人,所以講電話聊天或傳簡訊問候這種小事,一直都覺得很正常,那是因為我把臻琴當做妹妹看待才會這麼想,殊不知熊哥的一席話便點醒我這夢中人。
「反正,兄弟啊……」熊哥的手搭著我的肩膀,正經道:「我就直說吧,她很喜歡你,但這種事情是你情我願的,你不要因為我們的交情而勉強接受,我不會為難你的。」
「臻琴耶?怎麼可能啊!就算喜歡也是兄長那類的喜歡吧!」
「有一次喝醉她不小心脫口說出來啦!難道我的耳朵生包皮嗎?」不會吧?我是何等何能可以讓她喜歡?
「可是……這種感覺很奇怪!她就像小妹妹一樣,就算外表變成熟了,還是小妹妹啊!」
「你跟我講有什麼用啊!重點是……這是你跟她的事情,既使你狠狠甩開她,我也不會找你算帳的,知道沒?」
「哈……你這樣說我該高興還是……」
這時工作室的內門被推開,出現的是穿著一身超短熱褲的臻琴,一現身立刻讓學徒們眼睛為之一亮。她看到我之後,笑著問:「阿守,晚上有空嗎?靜妍和潔欣學姐剛好有事,我想去百貨公司看包包,陪我去好嗎?」
我和熊哥同時深吸一口氣,在互相看看彼此,然後他假借要整修機車落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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