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 「覺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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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元幾百年前,人類在馬雅預言的2012年毀滅後,剩餘少數的人們聚集在一塊土地上,這塊未遭銷毀的土地被統稱為──伊甸。伊甸的左上方海域有著一座人工島嶼,也是少數未被摧毀的小島,人們把這座島稱為原罪島,這座島是專門放逐重大刑犯的監禁島嶼,同時也供「世界之樹」研究人員開發新技術。
科技進步並未停留,部屬政府的「世界之樹」研究人員研發出一種可以激發人類體內中的夜分子,這種分子一但凝聚就會激發一部份人類的能力,成功者可能會基因突變而成為外觀上與人類不同的異人,也有可能產生所謂的能量。而「世界之樹」將這些異人聚集一塊,並由潛力可觀的七人成為「七美德」的小組。
「世界之樹」已統治人類有百年以上,人們屈服於世界之樹,形成專政的獨裁之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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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元2461年,白椹市。
在一間白色牆壁、白色家具、白色地板的獨棟內,一名黑髮少年坐在沙發上,輕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鏡,一邊拿著報紙看著。而一名擁有淡橘紅色長捲髮的少女正拿著拖把在四周繞來繞去,一邊煩躁的碎碎念著:「鑰匙呢?我的鑰匙呢?我記得放在這裡的啊……」
當少女忙著尋找東西之際,坐在沙發上的少年輕輕笑了一下,淡淡地說:「傳說存在著伊甸園的奧地魯遺址首次開挖計畫開始起步?這群人到底在忙什麼呢……難道他們還在期望禁果會再度出現嗎?」
禁果。
聖經中夏娃被化身為蛇的撒旦哄誘,而偷吃了「知善惡樹」上的禁果,後來也讓她的丈夫亞當食用禁果,得知此事的上帝將兩人永遠放逐出伊甸園,因此成為了「原罪」。
「啊!找到啦!」少女好像沒有聽見少年的話,開心的大叫著,然後趴到少年面前的玻璃桌下抓起一個毛茸茸的東西。
「嘿,猶大!你是烏鴉嗎?怎麼這麼喜歡亮晶晶的東西?居然敢偷我的鑰匙!」少女一把抓住一隻毛有點澎的黑貓,那隻黑貓擁有一雙金綠色的眼睛,貓嘴裡叼著一把鑰匙,不安份的在少女的懷中蠕動著。
少女抽出貓嘴裡的鑰匙甩一甩,然後回過頭茫然的對著少年道:「昂,你剛才說什麼?」
嚴齊昂看了少女一眼,有點無奈的笑著,搖頭。
少女困惑的看著他,抱著懷裡的猶大一邊挑逗著猶大的下巴,猶大不悅的喵嗚了一聲,從少女的懷中蹬了出來,跳到少年的身旁窩成一團。
「猶大果然還是比較喜歡你。」少女哀怨的說著,看著眼前的黑髮少年和黑貓。
「紗舞,妳是不是遲到了?」嚴齊昂抬起白皙修長的手指,指了指懸掛在白色牆壁上的白色時鐘。赫連紗舞隨著手指的方向一同看向了時鐘,才恍然大悟,「遲到了!我居然遲到了五分鐘……天啊,我要出門了!再見!」她抓起了放在沙發邊的白色針織長外套穿上,一邊抓起鑰匙往門口一衝,小小的身影迅速消失。
嚴齊昂淡笑,對那女孩的冒失行為早已絲毫不見怪,他們已經相處了十幾年,不,或許還要來的更久。她永遠都是那麼的冒失又莽撞,卻又不顧一切。
他走到落地窗邊,院子外種了一棵蘋果樹,此時光禿禿的只剩下枯葉,正值冬季,外頭冷風不斷的撲在落地窗上咆嘯,黑貓猶大優雅的踮著腳跟走到他一旁,一同望向窗外。
原本停留在枯樹枝上的一排烏鴉,一看見他走到窗邊站定,就爭先恐後的撲著翅膀逃向灰濛濛的天空。
他眼神一黯。
或許早就該習慣這種感覺了,被上帝遺棄、被萬物恐懼,他漫長的生命中不斷的經歷這些折磨,使他漸漸與人疏離,不願再以真心待人,而是戴上假面,裝作優雅鎮定。他是孤獨的,他親手殺害了自己的弟弟,也許他比「原罪」還要更加的罪不可赦。
「該隱。」這個聲音不是別人,而是嚴齊昂腳邊的猶大,牠金綠色的眼看著一旁的少年,黑色的身體越來越大,最後化作一個穿著裙襬拖地、白斗篷的黑髮女人,那雙金綠色的丹鳳眼看著他,身高只矮了他幾吋。
「一直以貓的形體行動實在很不方便,而且那女孩還一直以為我是公的。」女人不悅地道。
「情況如何?」
女人轉了轉白皙的脖子,道:「有最新消息,是未央告訴我的,世界之樹打算使用GE疫苗喚醒擁有潛在魔力的人種,並且尋找出魔力最強大的女孩,他們將這個女孩稱為「女王蜂」,已經派下七美德尋找魔力最強大的女性。他們打算把女王蜂的基因取出培育擁有異能的新人類。」
「很好。」嚴齊昂沒有看向那女人,聲音平淡。
「而且啊,他們還將他們所謂的女王蜂稱為「莉莉絲覺醒」的首要患者,莉莉絲大人是可以隨便被代稱的嗎?」女人環著胸說著,修長的腿從開衩的裙襬下露了出來。
莉莉絲。
那個賜予他強大魔力的女人,也是那個被上帝第一個創造卻不甘成為亞當妻子的女人。
「對了,」嚴齊昂想起了一件有趣的事情,扭過頭看向黑髮女人,道:「要陪我喝杯咖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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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赫連紗舞為第一人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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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鬧的街道上充滿了人潮,我一邊緊抓著我的包包一邊穿梭在人群當中。
外頭的天氣冷到不行,周圍的人們都穿著好幾層厚厚的外衣,而只有穿著一件針織外套、長T恤的我卻全身冒著汗、口中不斷的喘出白霧。我已經遲到快要十幾分鐘了,而且連續好幾天都是遲到。雖然我已經在打工的地方工作滿一個月,但是店長卻因病請假,而代理店長則是表面上看起來溫溫和和、但是內心十分兇猛的雙羽姐。
穿過了好幾條街道,終於開始看到每天必經的熟悉道路,但是人群還是一樣多。我看到一處比較空曠的地方,朝著那處空地跑了過去,走在空地前的還有一個看起來不到五歲的小女孩。她正站在那裡,茫然的看著周圍。
我往旁邊一看,終於發現為何人群不走這裡。因為這塊空道路的旁邊是還在新蓋的大樓,高處還有幾個工人正在忙碌的工作,地面上不遠處的怪手正在挖著硬硬的土塊。
「小姐,小心啊!」突然間,頭頂上響起一陣大叫聲。
我順勢往上一看,卻發現好幾條足已將我壓扁的鋼筋從高空上掉了下來,但是卻不是朝著我的方向,而是朝著前方那個小女孩的位置掉落過去。
眼看鋼筋就要砸到那小女孩身上,我的雙腿居然自動往前衝,撲向那個小女孩將她抱在懷裡。我聽到周圍人群的抽氣聲,我的手下意識的想擋住那些即將掉落的鋼筋,但是出其不意的是居然自動變成把拳頭往上用力一揮。我感覺到重物被我的拳頭撞到一旁的觸感,在冷冽的空氣下和重物的撞擊使我的手感到劇痛。
但是,只有這樣嗎?難道鋼筋沒有掉到別的地方去了?
我睜開眼望向一旁,我的四周散落著好幾條鋼筋,而我懷中的小女孩開始大哭起來,我一面緊張一面驚慌的看著緊緊盯著我的人群,他們都露出不敢相信的眼神。
「小姐,妳好厲害啊!竟然徒手就把好幾條巨大又重的鋼筋劈成兩半!」一位提著菜籃的大嬸一邊拍手一邊對著我道。
「少年仔,不愧你爸媽把妳養這麼大啊!力大無窮!」一個爺爺也對我露出了讚賞的表情,一邊顫抖的枯手還比著讚。
「趕快切入報導!標題就寫少女徒手劈斷鋼筋,撲身勇敢救幼童!快、快!各位觀眾好,我是羅沁沁,為您插播一則新聞,在白椹市安慶街施工處有好幾條從天而降的鋼筋,一名少女不顧一切……」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出了一個主播,正命人把鏡頭猛追著我拍。我微微張開嘴,呆愣的看著鏡頭傻笑。
聽見了周圍的人們所說的話,我低下頭一看,果然看見好幾條看不清楚是什麼的鋼鐵物體,上面有著被拳頭砸裂的痕跡。我頓時間傻了眼,又想起了雙羽姐肯定會扣薪水的事情,沒辦法再多待下去。於是馬上從人群中鑽出,雖然感覺有點奇怪,不過在這幾天過後對我來說已經家常便飯。
其實在這幾天都常發生一些奇怪的事情,譬如說自己的力氣變得非常之大,會把桌子硬生生的敲成兩半那種……所以才會換上對我來說最不安全的玻璃桌,畢竟我常常走路不看路,曾經因為撞到玻璃桌手臂劃開傷口而半夜去醫院。
但是力氣變的這麼大卻是第一次,而且還是在政府下令強制施打GE疫苗之後。人家打疫苗最多不過是長個疹子發個燒,怎麼我就是力氣沒事變這麼大?就算是這樣,也給我有點實用性的變化啊!譬如吃一大堆食物都不會變胖等等諸如此類。
前幾天新聞也報導過,人民在施打完疫苗之後,接二連三的出現身體不適而住院觀察,嚴重者甚至會到休克死亡的地步,雖然我本身是沒有什麼狀況,當然昂也沒有。但是在沒有任何突發狀況下讓我們施打這種疫苗,的確是很奇怪。但是根據政府的說詞,不過只是以「以防萬一」塞住人民的嘴。
看到眼前出現一面大大的牌子:「湛月咖啡店」我衝了過去,一把推開沉重的玻璃門,馬上撞到一個人的懷裡。
「痛痛痛……」我揉著頭哀嚎著,一邊從懷抱中退開,感覺到四周散發著一種黑暗氣息時才緩緩抬起頭,發現雙羽姐正笑得一臉燦爛的看著我,我嚇得跳開幾步,忙鞠著躬道歉:「雙羽姐,對不起!對不起!我遲到是有原因的,妳不要生氣、也不要扣我薪水啊!」
「……赫連紗舞,趕快給我去更衣室換衣服,妳動作在不快一點……扣薪!」雙羽姐一邊微笑著,一邊拎著我的衣領將我丟到更衣室去,我哭喪著臉,一邊拿出了放在鐵櫃內的服務生制服,趕緊換上。黑色的蕾絲女僕裝和膝上襪,是基本的女僕咖啡廳穿著,我從一開始穿的不自在,到現在已經可以直接當正常服裝穿了。
「小舞──」一道大叫聲伴隨著主人的身體一同攻擊向我,隨即,我被撲倒在地板上。我牙癢癢的抬起頭瞪向某位死賴在我身上的丫頭──童宇葵,這個傢伙就是我從國中到現在的死黨,擁有一頭淡金及肩捲髮、桃紅色大眼的女孩,她的劉海上夾著兩根藍色的髮夾,正趴在我身上對我燦笑。
「葵,妳怎麼現在才來?」我一邊把她從我身上拉開,反正我力氣這麼大想推開隨時都可以。
「什麼現在才來!我比妳早來很久耶,妳是不是又在家裡陶醉跟嚴齊昂的相處時光所以遲到啦?」葵一邊咧著嘴對我笑,一臉「妳的心事我都瞭」的臉,我看到她露出那張欠打的表情,忙著撇清:「喂!妳別亂說喔!我才沒有偷看昂,我、我是在打掃家裡啦!」看著我急忙撇清的樣子,葵笑得更陰險了。
「哈,一提到嚴齊昂妳就露出這副德性,誰不知道妳喜歡他啊?恐怕天底下不知道妳喜歡他的人也只有他了哦。」葵伸出一隻手臂掛在我的脖子上。「話說回來,這個假日結束後有一個新轉學生要轉過來,而且聽說超帥的!還有,別問我怎麼知道的,『愛校園帥哥捍衛天菜俱樂部』是嚴禁對不知情者公佈秘密的!」
我一臉無言的小聲說:「妳已經說出來了。」
「小舞,妳聽到我這麼說怎麼一點興奮也沒有啊?帥哥耶!帥哥!」葵激動的握著拳頭,激動的發表著她的言論。我一邊翻著白眼,一邊把我的衣服放到鐵櫃裡,然後用力關上鐵櫃門。「我才不像某人這麼愛看帥哥,妳知道很多帥哥都只有臉好看,卻仗著女人愛而到處拈花惹草嗎?」說著,我一臉鄙視的盯著她看。
葵學著我的樣子翻白眼,「算了,跟妳這個嚴齊昂腦殘粉是注定談不來的,出去出去,我要把我身上的衣服換掉。」語畢,葵直接把我推出更衣室。奇怪,明明都是女孩子,有什麼不敢看的啊?從認識她開始哪次她不是這樣偷偷摸摸的自己換衣服?她的胸部也沒有小到讓人自卑吧?
在雙羽姐要殺死人的目光下,我拿著掃把打掃四周的環境,而後出來的葵則是跟在我的身後拖地,直到一切都整頓好了之後,我將「開始營業」的牌子掛在玻璃門上,調了一下門把上的晴天娃娃風鈴的位置,雖然是正值十二月的寒冷冬天,但是外頭的天氣已經漸漸回暖,而且今天的天氣也比昨天還來的好,現在的天空還是藍的。
突然,眼睛的餘光閃過一絲黑影,心中突然開始莫名的掀起漣漪,我顧不上掃地,下意識衝出了咖啡店,尋找那抹一閃即逝的黑影。
站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我呆呆的看著前方出神,難道剛才是我眼花了嗎……還有那種奇怪的感覺又是為什麼?
「紗舞,妳站在外面幹嘛呀?快點進來幫忙!」雙羽姐的聲音突然傳入我的耳中,我又看了看四周一下,才拿著掃把進到店裡,沒有看見對面屋簷上又再度出現的黑影。
一個黑色身影站在屋簷上俯瞰那名少女跑進店內的模樣,妖異的瞳如妖冶的紫薔薇綻放,又如在雲彩間奔馳的高雅獨角獸。但那雙眼眸卻是如此的冷漠,不帶一點溫暖,那人全身散發著一種幽暗的氣息,那是來自冥界的極高能力者才有的氣息。
「找到了。」來人輕啟了唇,聲音如鬼魅般的消失在空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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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務生!」
「來了來了!」我急忙的拿著菜單跑到了另一桌前,開始拿著單子記客人點的餐點,然後又聽見了雙羽姐「溫柔」的呼喚聲,再匆匆跑到櫃檯去結帳。之後是泡咖啡……然後端茶點……只見我和葵兩個人忙成一團,搞得雞飛狗跳。雖然湛月咖啡店不是只有我和葵兩個服務生,可是最近其他的同輩的服務生都因為身體不適而請假,就連店長也一樣,所以雙羽姐才會當上代理店長。
我端著一大碟的盤子走入了廚房內,開始洗起碗來。這幾天湛月咖啡館的顧客也越來越少了……自從打了疫苗之後,很多人都因身體不適而請假,不然就是沒有辦法出門,可是我卻覺得自己的身體依然好得不得了,甚至還來的更好。最近真的一天比一天還累……所有不是我的工作都現在擔在我身上,真希望那些請假的人快點回來。
「紗舞,點餐點餐!」雙羽姐再度呼喚。
我將餐具快速排好了之後,一邊哭喪著臉走出了廚房,然後拿著菜單快速的衝向要點餐的那一桌。
「一杯黑咖啡,不加糖。」一道男性的聲音傳入了我的耳中。黑咖啡不加糖啊……昂也很喜歡這樣喝,但我覺得黑咖啡不加糖真的很苦。
……等等!我微微擰眉,這聲音為什麼這麼熟悉?我的視線看向聲音的方向,卻看到了另外一名女子。那名女子的打扮很是特殊,穿著一身純白斗篷,斗篷遮住了半張臉,不過我隱約看得見帽子下隱藏的面容,金綠色的丹鳳眼十分勾人,還有水嫩的紅唇、皮膚白皙粉嫩,一頭濃密的烏髮像瀑布一樣流瀉在肩上,嗚哇,大美人!
「我和他一樣。」女子看了我一眼,然後笑道。但是我感覺她看我的眼神特別不懷好意,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
我點頭,然後重復菜單:「兩杯黑咖啡,不加糖,謝謝惠顧。」聞言,那名男客人又說話了,「再來一份提拉米蘇。」於是,我又轉過頭,然後寫上了提拉米蘇的名稱,抬頭看向那名男客人,不看還好,看了倒是傻掉了。我呆愣愣的看著昂優雅的坐在位上,用永遠看不出一絲波瀾的眼眸看著我,然後我又將頭緩緩的轉向另一邊──那名披著白斗篷的女子也對我莞爾一笑。
我乾笑了幾下,轉過身,如遊魂一般的飄回櫃檯。
昂……和別的女生一起來喝咖啡?為什麼?和他認識這麼久還沒有看到他跟一個女生這麼接近過,他們是什麼時候認識的?進展如何?許多問題在我的腦袋中爆炸,把我炸得眼冒金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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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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