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届【黑正】杯創作挑戰蟲蟲擬人化 - 是花是果還是……

木槿花

在一片木槿花園裏，有一棵從小靠著木槿花長大的小木瓜樹正煩惱著：他不知道自己是花朵還是水果。

雖然他有著木瓜的外表，卻有一顆木槿花的心。他一面對能成為營養價值高的木瓜感到自豪，另一面又期望像木槿花一樣斑斕艷麗。他的根是木瓜，可養育他的是木槿。從小到大都被木槿花圍繞，聽著他們的家族故事，唱著他們世代相傳的童謠，他覺得他就是木槿家族的一份子。

甚至……甚至……他的情竇初開也在這裡。小木瓜羞著臉，偷偷看著那朵最嬌豔也最挺拔的木槿公主，希望對方也這樣偷偷地看自己。

我總是覺得有人偷偷看我，會不會是她呢？會不會呢？會不會呢？會；不會。會；不會。會；不會。小木瓜拿著自己的葉子，在偷偷沒人注意的時候，進行從木槿花那學來的花朵占卜。「會！」小木瓜驚喜地大叫！把身旁的木槿花們都嚇了一跳。

「會什麼呀？」某朵木槿花關心地詢問。

「哦呃……我在想下星期會不會下雨，呵呵！」小木瓜有些微紅的臉，傻傻地嘻嘻笑著。

「下星期不能下雨啊！我們最美麗的木槿公主要嫁人了。」

「什麼？」往下的話小木瓜再也聽不見了。他只聽見了一句話，一句從木槿公主口中說出來再委婉不過的話：「謝謝你喜歡我，可惜你不是木槿花。」这是小木瓜第一次的表白。

是誰這麽狠心把種子撒在不對的地方？他覺得他就好像世人所說的「阿瓜」不男不女，不花不果。为什麽他不是木槿花？又为什麽他不是生长在木瓜園？木瓜就这样抑郁了几天，跟谁都不说话。木槿花们紛紛担心小木瓜，可谁也猜不透他的心思。

「不花不果有什麽不好？是花又是果，佔盡兩方的特質，我覺得挺好！」

「誰？」小木瓜聽到夜裡突然傳來的聲音嚇了一跳！是誰還沒睡，而且還看出他的心事？

可是，小木瓜轉轉頭，看見木槿花們都睡了，不像有誰醒了呀！

「我是來解決你的煩惱的。」那把細如蚊子可卻異常清晰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的煩惱就是不知道哪個膽小鬼在說話，不敢出來！」小木瓜抑鬱了幾天把氣都出在了連是什麼都不懂的空氣中。

「我都沒躲，是你自己看不到而已。」

「你到底在哪裏？」

「往下看，往下看。」

小木瓜往下一看，「原來只是只螞蟻？」

「我不是螞蟻，是白蟻！」小白蟻把头擡得高高的，用力地説道。

「你这小不㸃，怎麽解决我的烦惱？」

「和我結婚。」

「蛤？」小木瓜深怕自己聽错，「你再說一次。」

「你都不知道自己是花還是果，那你以后要跟花結婚还是和果結婚呢？」

「你這求愛真不得人心。當然是跟我愛的花……呃果……」小木瓜感到窘迫，木槿公主的話歷歷在目，原本還大的聲音越說越小聲。

「不如幹脆兩方都不要，和我結婚，不就解決了嗎？」

小木瓜沈默了片刻「和你結婚有什麽好處？」

「你會有意想不到的力量能夠離開這裏。」小白蟻的頭一直没有低下來，她希望和小木瓜對上視線，可小木瓜看的仍然是那朵最高的木槿花。

「我不想離開這裏。」小木瓜頭低了下去。

「行，那你讓我進去你體內吧。」小白蟻一點也不失望，還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你想幹嘛？」小木瓜終於看她了！

「既然你不想離開，那我就如你所願。」小白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爬上小木瓜的樹幹，一紮就紮進了小木瓜的眼睛裏！小木瓜還楞著什麽都不知道，只覺得心裏癢癢的。

「真是奇怪的螞蟻。」

「是白蟻！」「誒，怎麽聲音是從我裏面發出的？」儘管小木瓜不理解，但他也不以為意。

唉，漫漫長夜，小木瓜輾轉反側，輾轉反側，輾轉反側……

好癢……好熱……好不舒服……小木瓜愈來愈不舒服，裏面的瘙癢使得他萬般難受，就好像被萬蟻穿心，又感覺自己熱得膨脹，明明是風高氣爽的天氣，太陽公公也躲了起來，怎麽會這樣？一夜的折騰，小木瓜都沒睡安穩。

好熱好熱好熱……「啊啊啊啊！」原本熱得昏昏沉沉的小木瓜被嚇得驚醒，發現叫聲是來自身旁的木槿公主。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B1uu85i5E
「小木瓜死了！」接下來又是一陣陣的驚叫聲「妖怪啊！」

奇怪，我都還沒死怎麼說我死了呢？小木瓜心裏的疑惑並沒有得到解答，反而是隨著木槿花們驚異的眼神與尖叫聲覺得事態似乎很嚴重。

他馬上看看自己，竟然有成千上萬的白蟻從自己的皮膚出來，然後延伸至木槿花們的泥土底部。而且樹幹也分岔開來，就像人類的腳一樣，只是不能動。

「它殺死了小木瓜，現在要來殺我們啦！」離小木瓜最近的木槿花可不是亂喊，因為延伸至他們底部的白蟻軍團正瘋狂地侵略他們的根部，啃食吸允著。

「我怎麽會殺你們呢？我是愛你們的小木瓜啊！你們不認得我了嗎？」小木瓜焦急地回應。

「原來你是小木瓜！」「不！它不是！它是妖怪！」木槿花們七嘴八舌「真不該養育小木瓜，現在這樣對我們！」「沒想到小木瓜是妖怪！」「白養他了，這個白眼狼！」「你這死木瓜，趕快離開！」「滾出這裏！」罵聲越來越大，木槿花們越來越激動，已經沒有花朵的矜持雅麗。當然了，生死存亡之間誰還會管這些。

好想離開！好想離開！好想離開！小木瓜看著群起攻擊他的昔日友伴一個個因為自己而臉色發黑，自己什麽也不能作，只能心裏默默祈禱。比起自己遭受的語言攻擊，他更擔心自己真會成為殺花兇手。

——

「和你結婚有什麽好處？」

「你會有意想不到的力量能夠離開這裏。」

——

小螞蟻！對！小螞蟻！

小螞蟻，小螞蟻，請你帶我離開吧！你要我作什麽都行！小木瓜想起了小螞蟻的話，心裡默念著希望她能帶自己離開。

…

沒有回應…

「啊對！小白蟻！小白蟻！請你帶我離開吧！我願意和你結婚！」

「是我願意和你結婚才對。」小白蟻就像撅了尾巴的蠍子一樣高高在上，可惜小木瓜什麽也看不到，只聽得心裏回蕩著這句話，身上的白蟻軍團就像聽到命令一般往回收了。

「白蟻離開了！」「白蟻離開了！」「白蟻離開了！」木槿花們歡呼雀躍，紛紛感到根部的異物離開了。

小木瓜松了一口氣，身體也頓覺輕松。他第一次感受到壓力消散的輕飄飄感是多麽地令人舒服。甚至覺得自己越來越高，可以俯瞰整個木槿花園。

「我們走吧。」小白蟻輕拍小木瓜的心，示意他離開。

「怎麼走？我沒走過。」小木瓜有些慌亂，這第一步該怎麼走？

「只要想著往前，你的身體自動就會走了。你現在不止會走，還會飛呢！」

小木瓜依照小白蟻的話，心裡一直想著往前，「真的……真的……往前了！」小木瓜為此興奮著，他在空中劃了個圈，大喊：「木槿！木槿！我會飛了！」他低頭一看，看見木槿花們笑臉盈盈，感受到了來自昔日友伴的祝福。

「謝謝你們！我走了，你們多保重！有機會會回來看你們的！」小木瓜向木槿花們深深鞠了一躬，他飛了幾步，又回回頭，把木槿花們一片歡慶的情景記在心裡。

「太好了！終於走了！」「希望不要再回來了。」「是不是該慶祝一下？」木槿花們正為著自己失而復得的安全高興著。無論如何，該留的美好還是誤打誤撞留了，就像我們常常看見的笑臉一樣，這就夠了。

「我們現在要去哪裡？」小木瓜感到無比歡快，原來能移動是那麼令人快樂的事。

「你想上哪兒都行。我也沒出去過，我們就一起去冒險吧。」小白蟻輕輕靠在小木瓜的心。

「既然你是我老婆，就听你的吧。」小木瓜帶著小白蟻，小白蟻帶著小木瓜就這樣一起往前了。

很多年以後，某個城市出現了一座神秘的科學研究所，致力研究動物與植物的結合而產生的變異蟲人。據聞館長是罕見的女王白蟻蟲人，能號令群蟻。可令人奇怪的是館長自稱自己是花是果又是蟲，而且似乎對這多重身份感到很驕傲。他致力研究花、果、蟲之間的關係，並發展出一套變異法則，幫助本已滅絕的蟲人再度現世繁衍。大家紛紛稱讚館長的研究才華，可他說他的賢內助才是居功甚偉，雖然大家也從沒看過，但是留下了這樣一個故事……

「為什麼是我呢？」小木瓜看著一望無際的海洋，就好像他幽幽無邊的疑惑。

「什麼為什麼？」小白蟻靠躺在小木瓜的心，感受著海風的吹揚。

「為什麼你要和我結婚？」小木瓜低頭看向自己的心，他已經能感覺小白蟻在哪裡了。

「是你先跟我求婚的。大笨蛋。」小白蟻打了個哈欠，緩緩的海風就是令人困頓。

「嗯？」小木瓜不記得有這回事，難道自己無意間變成了渣男？可不對啊！

「大笨蛋！大笨蛋！自己想吧。」小白蟻輕笑了一聲，捏捏小木瓜柔軟又有彈性的心。

大笨蛋……大笨蛋……啊！

那是小木瓜才五個月大的時候……

「你還好嗎？是不是肚子餓了？」小木瓜看著眼前虛弱的小蟲慰問道。

「……」小蟲並沒有回應，因為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來吃我吧，我身上的葉子能給你吃。」

「我喜歡吃根，你的根能讓我吃嗎？」

「可以啊！别把它吃完就行了。」

「我可是會鑽進你的根，吸食你的營養哦！到時你可能會死掉呢！」小蟲提高聲量，睜大雙眼，似乎要嚇唬小木瓜。

「那……那……好吧……可是我怕疼，要吃輕點。」小木瓜有些為難，但還是同意了。

「你會死也！不怕嗎？」小蟲有些驚奇，因為他知道自己是女王白蟻的後人，需要大量的營養，所以她不輕易鑽進任何植物的根，怕傷害對方。

「如果我的生命能挽救你的生命，那我死了也有價值。」小木瓜微微笑著。這一幕是小白蟻永遠也忘不了的，因為就像旭日東昇的陽光，耀眼溫暖而不紮眼。

「大笨蛋！你這麼笨小心以後討不到老婆。」小白蟻把頭轉到了另一邊輕聲罵道。

「如果我討不到老婆，你來做我老婆好了！」小木瓜憨憨地哈哈笑，當他回過神來，已經看不見小白蟻了。以致以為剛剛出現的小蟲是自己的錯覺。殊不知從此以後有隻小蟲每天都小心翼翼地吸允著吸允著，深怕自己吃太多，又怕自己弄疼了小木瓜，所以都是小口小口慢慢地輕輕地緩緩地舔允。如此小心翼翼難怪那麼多年來，小木瓜根本不知道有隻小蟲已經和他訂了娃娃親，有隻小蟲這輩子已經非他不嫁。

彤畫留話：「阿瓜」是馬來西亞對於一些男性友人打扮成女孩樣貌的稱呼。但是不要這樣叫別人哦，有些不禮貌。沒有歧視成分，只是剛好文章要用到，所以用了。請見諒。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L6W52Hq6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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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花是果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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