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生曳動》 - 第八章預兆

　　梳洗過後，秦芮蓮神清氣爽地回到臥室，打開衣櫃拉出收納在裡頭的穿衣鏡。

　　脫去身上的睡衣褲，穿上胸口處繡著校徽的白色襯衫，秦芮蓮看著鏡子把鈕扣一一扣繫上。

　　正了正繫在領子上的紅色領結，撫平白色襯衫的上的細微皺紋，提了提微微下滑的裙子，秦芮蓮轉了一圈確認衣著沒問題後，把穿衣鏡收回衣櫃裡，輕輕地關上門，回過身到床邊要去拿不久前她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

　　「嗯？手機呢？」秦芮蓮看著空無一物的手機支架，愣了愣。

　　自從買了那個兔子型的手機支架後，她向來都會把手機放在上面的，沒有一天例外。

　　有些慌張地尋找起自己不翼而飛的手機，秦芮蓮把平整的鵝絨被都掀起來看了一遍，也沒找著那只有一個手掌大小的電器產品。

　　“叮！”

　　秦芮蓮懊惱地想這自己到底把手機丟去哪了，焦頭爛額的東翻西找。

　　“叮！”

　　手機收到短信的通知音適時地響起，秦芮蓮宛若天降甘霖地望向聲音的來源。

　　那個收納著穿衣鏡的衣櫃。

　　「不對啊……」欣喜的表情一下子凝固在臉上，秦芮蓮低聲地呢喃道。

　　走過去一把拉開衣櫃的門，秦芮蓮尋找了五分鐘的手機正靜靜地躺在摺疊整齊的體育制服上。

　　指尖才勘勘碰到手機著屏幕，一股酥麻的感覺從耳垂炸開，蔓延到頸脖。

　　就像是有人對著她的耳朵吹了口氣般。

　　秦芮蓮抓了手機猛地轉過身去看，不大的臥室內，空無一人。

　　背脊貼在衣櫃上，秦芮蓮眨眨眼，臉上還有點不安。

　　真的什麼東西都沒有。

　　一雙陰陽眼連一個影子都沒見著，秦芮蓮稍微放下心去看手機，螢幕上顯示的時間無聲的催促她。

　　不能再耽擱了！

　　秦芮蓮倒吸一口涼氣，飛快地整理一下剛剛用出來的凌亂，三步併一步的離開房間往一樓走去。

　　或許是剛剛自己要看時間所以放在那的。

　　秦芮蓮這般想著，一手扶著樓梯扶手，順著階梯往下走。

　　沒有發現手機螢幕上沒有顯示任何一條訊息。

　　一團隱約之間看的出一個人形的黑霧慵懶地倚在秦芮蓮房門的門框上，直到女孩的急急忙忙的背影消失在樓梯間，才緩緩地消散。

　　食物的芳香和鍋具碗筷敲擊出來的細碎聲響爭先恐後地從處房傳出，秦芮蓮兩手扒上在門框，從廚房門口往裡探頭看，活潑的語調裡還帶著剛清醒的沙啞，絲毫不意外地看到穿著簡易居家服和圍裙的趙昀卿在火爐前忙碌著「早。」

　　「早安。」趙昀卿轉過頭來對臉色有些蒼白但精神不錯的女兒說道，說完又回過頭去攪拌鍋子裡的濃湯，免得鍋底燒焦「我晚了嗎？再等一下就好了。」

　　「好。」秦芮蓮湊到趙昀卿身邊，踮著腳尖從碗櫥的高處拿出夾子，說道。

　　將烤箱中烤到金黃酥脆的麵包取出來放到盤子上，再順手拿出湯碗放到流理台上，方便趙昀卿待會兒盛湯。

　　「我先幫妳端上桌喔。」秦芮蓮說道，得到趙昀卿的應允後端著裝有麵包的盤子放餐桌上。拉開椅子坐下，解鎖手機螢幕，兩隻大拇指迅速的在螢幕上敲擊，秦芮蓮簡言意賅地點開通訊軟體，回復著同學今天凌晨傳來的問題。

　　「小心燙。」

　　趙昀卿端著盛有濃湯的湯碗走到桌邊，碗底碰撞到裝著玻璃面板的桌上發出一聲清脆的敲擊聲。

　　重要的訊息都已回復完，剩下一些閒聊的訊息秦芮蓮就也先不管，按上鎖屏把手機隨意擱在手邊，接過湯碗。

　　「感謝妳！」迫不及待地喝了口暖呼呼的濃湯，香甜的南瓜搭配滑順的口感喚醒了孤單一整晚的味蕾，也減緩了還隱隱有存在感的偏頭痛。

　　秦芮蓮舒暢地讚嘆一聲，專心的用起愛心早點。

　　「小禮還沒起來嗎？」趙昀卿幫自己沖了杯提神的拿鐵咖啡在秦芮蓮對面坐了下來，看著女兒吃得很香的樣子輕輕地笑了，但隨後視線一偏看到兒子專屬位置還空著時又很是無奈地問道。

　　「我要下來的時候正好看見他還在刷牙，應該等等就下來了。」秦芮蓮用左手遮擋住嘴以免食物不小心噴出來，鼓著腮幫子的模樣像極了過冬的天竺鼠，含糊不清地說道。

　　秦芮蓮話才剛落音，一陣急沖沖的腳步聲從三樓逐漸接近。

　　兩人同時向樓梯口看去，不出三十秒，制服最上面兩個扣子還沒扣、領帶也還沒繫，整個人顯得十分不拘小節的秦瑞禮出現在兩人視野中。

　　秦瑞禮率性十足地跟兩人道了早，一股作氣躍下最後兩格階梯，一屁股在秦芮蓮身邊的空位上坐了下來。

　　「姐妳也太早了吧。」秦瑞禮豪邁地翹起二郎腿，拿過放在一邊的手機支架，將手機橫放到上頭，亮起螢幕上還停留在被按下暫停的動畫畫面。

　　「是你動作慢。」秦芮蓮大大的翻了一個白眼，沒好氣地說道。

　　秦瑞禮憨憨一笑沒反駁，在趙昀卿端著碗盤過來時，手腳俐落地騰出位置讓早點能順利在桌面上降落。

　　「快點吃，怕你會遲到。」趙昀卿放下碗盤後憐愛地理了理小兒子凌亂的額髮。

　　「喔。」秦瑞禮癟癟嘴，尚還稚嫩的臉蛋上流露出不想去上學的可憐模樣，但還算聽話地開始享用早餐。

　　秦芮蓮咬下一口沾著濃湯的麵包，斜眼看著秦瑞禮一臉的心不甘情不願不禁啼笑皆非，但想想國二時的自己似乎也沒多喜歡去上學，幾乎是為了參加每天的合場團團練才堅持到校，便乖乖地不多言低頭把濃湯喝完。

　　早餐過後，兩小孩穿戴整齊地門前等母親將門上鎖。

　　十二月的冬天早晨氣溫有些低，可人的風兒也夾帶著懾人的寒意，彷若銳利的刀子劃過裸露的肌膚。

　　「外套穿好，不要感冒了。」趙昀卿鎖好門後一邊跟兩個心頭寶囑咐道，一邊從手提包中拿出車鑰匙按下按鍵，停車格中的廂型車隨之發出解鎖的聲音。

　　「好。」秦芮蓮聽話的一手捏著外套下擺，一手將外套拉鍊拉到胸前的位置，縮著脖子跟在秦瑞禮身後準備上車。

　　一腳才剛跨上車，一陣刺骨的寒風吹嘯而來，凍的秦芮蓮一顫，加快速度爬上車，一點也不拖泥帶水的關上門。

　　應該要圍個圍巾的。

　　盯著窗外飛快滑過的街道景色，秦芮蓮把外套一下子拉鍊拉到最頂端，然後用稍微溫暖些的手掌摀著方才被冷風吹散溫度的頸子，無比思念掛在玄關處的針織圍巾。

　　先把秦瑞禮安全地送到校，目送他走進校門後，趙昀卿打了方向燈，等到對向車道沒有來車時，手下熟練的打著方向盤，帶著車子轉了個彎，再載著秦芮蓮往離家不遠的高中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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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預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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