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文》徵文比賽（二）— 別 - 鳳凰木

鳳凰木

Sep 17,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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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鳳凰木上朱紅的花開的正盛，蟬鳴譜出一手夏日交響曲。

樹下兩名少女，一個身著一襲白色洋裝，優美的身姿，手上的小提琴樂音悠揚。另一位紅衣肆意，隨意鋪著的紙張上，畫作已完成了一半。

青春是張揚、肆意，也是含蓄、內斂的，既像紅衣女俠客鮮衣怒馬，又像白衣琴師那樣清雅。

還記得那一年，同樣鳳凰花開，妳我初遇。

應該是小學三年級時，在銀灰色的單槓旁，妳面色悲哀，其實我當時一直不解，小學這樣的快樂生活，有什麼事能讓我們傷心的？我對你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妳卻流了淚，你那晶瑩的淚珠讓我不知所措。當時我與你素不相識，我也沒有多問，只是滿心疑問的離開了。

再過幾年，我發現你是我五年級的新同學，我對於人的面貌一向記得清楚，哪怕過了兩年，我依然記得那日女孩琉璃般的眼睛和稚嫩的臉龐。

我走向你，你卻下意識的避開，我不解，只是開心的向妳招手。

我主動成為了妳的朋友，可能你並沒有認為我是妳的朋友，也從來不跟我說話。所以就有了這樣的景象，一個女孩嘰嘰喳喳的像麻雀，話一刻也聽不下來，像是從不會詞窮，哪怕身邊的少女從來不曾回答。

不久，我就發現，過去身邊總是好友如雲的我，竟然除了那個安靜地女孩外，再也沒有其他的朋友了。

我向來不在意什麼有沒有朋友這件事，也沒有深究。

那個總是沉默的女孩後來在下學期的時候轉學了，那是我們第一次的分離。

那時的心情就像一件心愛的玩具突然被搶走了，有點難過，但更多的是生氣。生氣妳的不告而別，哪怕我沒有讓你跟我告別的立場。小孩的情緒來的快過得也快，很快我也忘了這一個小插曲，只是心中那個稚嫩可愛的臉龐和清澈的眼睛始終難以忘懷。

可能是緣分使然，也可能是命中注定，又是那個鳳凰花季，在國中的班上，我再一次看到了妳，你白皙的臉龐褪去的稚氣，多出來的是以前我從來沒有見過的自信。

初見時，你是悲觀女孩。

再見時，你成為了天之驕女。

你主動來向我打招呼，或許是已然忘記了我，你微微一笑。

「你好，你叫什麼名字？我們可以做朋友嗎？」

我欣然應允。我從來不知道，你的小提琴拉的這樣好，餘音能不能繞樑三日我不清楚，但那悠揚的琴音在我心中繞了三年。

常常，你彈琴，我畫畫，你著白衣我紅衣，雖然無人觀賞，卻也快活。

直到後來，我才發現，你一直都記得我，一直都記得……

原來，你小學時一直被同學孤立、霸凌，我多後悔，當年身邊一位朋友也沒有時，我一點也沒有懷疑。

我多後悔，當年沒有早些認識你，這樣，我就可以保護你。

我多後悔，從沒有發現你琉璃似的眼中從沒有光，上揚的嘴角有多僵硬，琴聲中沒有歡快。

青春過得很快，三年歲月如梭，我考上了夢寐以求的高中。而你，陽春白雪，繞樑於我心中。

再一次鳳凰花開，夏日的氣息悶悶的、濕濕的，就像我與你離別時的心情。蟬鳴歡快的調子都染上了悲傷

別離或許是在這一條鄉間小路分離，然後在下一條繁華街道相遇。

但我們的別離，卻再也無法相遇，天上人間，已然死別。

或許我們會在幾百年後一棵鳳凰樹下邂逅，那一日，換你著紅衣，我白衣。就像或許幾百年前，開的正盛的鳳凰樹下，紅衣畫師與白衣琴師並肩而坐。

我們的故事就像張嘉家筆下所說的一樣，故事的開頭總是這樣，適逢其會、猝不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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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的結局總是這樣，花開兩朵，天各一方。

經歷過生離死別，才懂得珍惜相遇相知，哪怕終究無緣，至少曾經做過彼此最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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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凰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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