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修拖着母亲的尸体来到院子,刚出来大火就吞没了书房,郑修四顾无人,孤零零的眼前只有母亲的遗体,心想不用说了,其他人一定葬身火海。
另一边,郑龄出了巡抚衙门坐着四人大轿往官邸行进回家吃年夜饭,遥望远方红炎腾腾,黑烟四起,火光照耀的长空不见一颗星辰,正是巡抚官邸方向,轿夫加快行轿,快到官邸的时候只见大地赤光万丈,赤红的金光从大门射出,墙外的雪地反射耀眼的光芒,墙内的积雪早已被烈火融化,只听见殿堂楼阁被燃烧的噼啪作响。
郑龄想要冲进去救人,被轿夫们全力架住,无情的火焰在呼啸的北风下愈发高涨,火趁风威,灰烬迸上九霄云天,霹霹雳雳,好似残年爆竹震大地,处处通红,烧得在场鬼神愁,郑龄只得捶地叫苦连天。
只见郑修背着莘琪走出大门,脸颊被熏的乌黑,郑龄赶紧上前接着遗体,在莘琪尸体旁哭诉道:“今早大家都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发起大火,修儿,发生了什么?”
郑修道:“母亲正看我习字,突然倒地不起,等我发现火灾时,已经蔓延到书房,也不见其他人救火,非常古怪,我想他们应该也像母亲一样突然昏倒,导致了这场火灾。”
郑龄一听此言气的几近晕厥,再被郑修扶住。
这场火只烧到五更天明,方才灭息,一座巡抚官邸已经成为断壁残垣,郑龄已经哭得双眼干涸,誓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谁敢对巡抚官邸放火,郑修叫来几个仵作在残灰瓦砾寻找遗体。
仵作们加急寻尸验尸,一具具尸体仔细的检查,所有遗体都被烧的焦黑难认,一直验到第二天下午才全部分辨出来。
仵作对郑龄说道:“巡抚大人,经过盘查昨天没有陌生人在官邸附近出没,太太和少爷、仆人们全身上下没有任何致命外伤,身体自然伸展,口鼻内没有烟灰,手脚也不拳缩,我推测他们在起火前就已经死了。”
郑龄疑惑道:“那你说他们是怎么死的?好好的人就突然去世了?难道天要灭我?”
仵作道:“大人息怒,从他们的死状来看,他们应该是正在干活,然后突然全部死亡,是很诡异,不知府上最近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郑龄心想:“说起这个,我前段时间大病痊愈,夫人说生死簿是神书,难道这生死簿能让人生也能让人死?先别张扬。”
随后郑龄给了仵作们几十两银子送走,郑修去往书房寻找生死簿,这时看到一个人影也在书房残垣中流窜,天色暗淡看不清样貌,郑修喝问是谁,人影慌张窜出书房,翻墙离去。
郑修不敢再追,随后在书房灰烬中刨出了生死簿,擦干净一瞧,这簿竟然完好无损。
郑龄又召集众仆人的亲属来认领遗体,每家给了一些遣散费,随后又招募了一些仆从,将莘琪和儿子们的遗体运至芮澜园,并以做法事的名义将金刚寺的僧人叫来超度。
次日一早,金刚寺众僧人一起来到芮澜园,一进到大殿,几具的遗体就摆放在中间,真悟一看这场面,有些心慌。
这时郑龄走了出来,手上拿着生死簿并向众僧问道:“我听说这生死簿是贵寺的至宝,是神书,我翻看了一下,发现上面有我和夫人以及儿子们,还有众仆人的名字,但是为什么只有我和郑修还活着,他们全都死了?”
住持也不知道生死簿的用法,但因为害死了巡抚亲属,吓得不敢出声,真悟走出来对郑龄施礼说道:“大人,这生死簿顾名思义,能生也能死,想是太太不知道用法,私自往上写名字导致此灾祸。”
郑龄道:“既然这生死簿能生能死,你为何不早说,这场灾祸你们能没责任?来人!给我拿下这群妖僧!”
随着大喝一声,大殿外早埋伏三百个抚标军士,听到巡抚号令全部雄赳赳的涌进大殿,一个个拿出兵器抵住,再用枷锁就要锁住众僧。
住持慌乱手脚辨道:“上下不必粗鲁!本寺是两江总督门徒,怎能受你这般欺辱?这生死簿只是当在你府中,并不卖与你,你们私自使用,怪罪到我们头上,未免牵强附会。”
郑龄哪管是谁的门徒,一心为妻儿报仇,正要再次下令,郑修上前劝阻道:“父亲,当今两江总督是曾国藩,人称圣贤,公而忘私,请您三思,另外这些和尚是出家人,不可用刀枪,不可上枷锁。”
见儿子这么一说,郑龄软了一些,挥手说道:“生死簿没收充公,取出皮鞭来,打他们一顿,每人五鞭!算是祭奠吾妻吾子。”
众军士将四十七个僧人用绳索绑住,全部拖到大院里,一个个轮流绑在树上,扒下僧袍,取出又黑又长的皮鞭,一下一下把僧人后背抽的皮开肉绽,哀嚎遍地。
一直抽打到下午,众僧忍痛相互搀扶离开,撑到金刚寺已是深夜,仓促做饭吃了安歇。
到了五更天,一众抚标军士摸进金刚寺,趁众僧熟睡之际安放干草,在寺里放火,火势突起,浓烟弥漫,众僧发觉后急急起身披衣开门逃命,发现门窗都被封死,死活撞不开,呼救无人应,四十七个僧人全部遇难,寺庙也被烈火夷为平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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