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瀰漫著皺眉的刺鼻鐵鏽味,只要仰頭就能看見天空飄著霧濛濛的微小沙粒,今天依舊只看得見雲層中微露的一抹藍。
手裡拿著濕漉雨傘的女孩拍了拍身旁跟著的哈士奇,一人一犬似乎習慣處在髒汙環境裡,對於不斷飄散於周遭的細碎粉末,並未有什麼過度反應。
他們走到一個廢棄店面,以幾根生鏽鐵杆搭建而成的店鋪令女孩停下駐足,她眼眸中難掩興奮,對著正在炭烤異香撲鼻肉塊的老闆說:「老闆,你在烤什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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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的眼睛閃了閃,翻動肉塊的手臂和關節發出很大的咿呀聲,似乎是零件碰撞一起的聲音,女孩聽見只是愣了愣,對身旁哈士奇的耳朵說悄悄話:“小伊呀,你去給老闆找幾個小零件,我買肉給你吃好不好哇?” 哈士奇小伊朝女孩吠了一聲,歡快搖著尾巴往左方的廢棄物堆裡鑽去。
「你—要—什—麼—?」老闆的黑螢幕上閃爍著橫槓黃色燈光,當他發出歡快語調聲音時,橫槓的燈光變成了微笑眼睛符號。女孩指了指烤盤上滋滋冒白煙的白肉,揚起甜笑:「這個怎麼賣?看起來很好吃!」
烤盤上的肉被老闆夾起再次翻面,老闆抬頭緩緩伸出機械手掌,比出數字2,需要兩個螺絲交換。
女孩心神領會,等小伊灰頭土面的咬著五把小螺絲和鐵絲跑回來,趴在店鋪一旁的桌面上放下,隨後對老闆嗚嗚叫幾聲,繞著女孩轉了轉。
「你—給—太—多—我—沒—辦—法—給—很—多—。」有些沮喪的語調從老闆螢幕後發出,臉上的表情變成哭臉。女孩將雨傘放在一旁,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工具,走過老闆身後幫忙他修理背部損壞區域,「沒關係的老闆,小伊找零件很厲害,我把你的肉都買下來,作為交換我幫你修好你的背。」
「真—的—嗎—?」老闆發出了驚奇語調。埋在老闆身後修理的女孩小聲回應:「真的呀,我可是這一帶有名工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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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女孩的話,黑螢幕上的表情時而笑臉時而哭臉,也不知道老闆在發愁些什麼。待女孩修理完畢後,老闆手下的肉也烤好了,老闆緩慢地裝袋,發現自己的身體好像輕盈不少,他正要轉頭感謝時,女孩的笑顏近距離靠近,黑螢幕上的表情變成疑惑,但漸漸地黑螢幕的圖案變成紅色叉叉,老闆手上的肉滑落在地,哈士奇小伊立刻衝過去撕咬吞食。
女孩的肩膀不住顫抖,「噗……哈哈哈哈哈哈哈——」,狂妄笑聲從女孩嘴裡傳出,像是聽到天大玩笑話,笑的花枝亂顫。剛剛甜美笑容不復存在,女孩瞳孔裡閃爍紅色光芒,身後的老闆機器人好似罷工一般,動也不動。
她輕巧地助旁邊石頭的力踩上老闆肩上坐好,粉嫩小手往前方一指:「前進吧,繼續找下一個同伴囉~小伊你吃飽就跟上呀!」話落,他們身後塵土飛揚,從霧濛中能發現無數紅光若隱若現,零件互相磨損的喀喀聲碰撞聲,那一大群形狀不一的機器人們如同喪屍歪扭跟著女孩身後,女孩快樂地踢著裙擺下的腳,哼著聽似兒歌內容卻毛骨悚然的小調。
『找呀找呀找~紅花多美麗~當我找到你~你必須屬於我~找呀找呀找~洋娃娃斷了腳~我幫你接回去~從此就是我嘻嘻嘻嘻~就是我的家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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