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提到,功能主義提倡的是社會現況的出現,必須有其「功能」。因此作家若想在架空的虛構世界中,寫出某項職務或機構,就需要考慮其功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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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章,將會提到一些常見的寫作內容及其引申問題。要注意的是,功能主義強調「事出必有功能」,而作家由於是建構世界的上帝,使用功能主義的思維應該是剛好相反,「事出必給予功能」。而無法給予功能的劇情元素,只會讓人出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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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子一:魔法世界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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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球古時,由於科技不發達,我們需要很多士兵,以生命的堆疊來成就王者的權力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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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不少魔法奇幻的異世界作品中,也有一般士兵的設定。他們在劇情中往往是用來送死的數字,主角或反派角色一個魔法,就能完成千萬士兵的討伐。問題就來了,故事中的當權者會不知道士兵的無能嗎?他們自家的宮廷魔法師不會射出一擊千殺的火球嗎?那麼你作為當權者,你有養起這群士兵的原因嗎?他們有「功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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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一點回答:那是絕對沒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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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萬人,拿去耕田或採礦,能換多少糧食或礦物資源?那些物資換成金錢,能營運多少學校,並給予多少故事角色選拔訓練的機會,讓ta成為下一個「一個火球轟掉王宮」的魔法師?再蠢的管治者,也不可能將養護上萬人的資本,拿去當炮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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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士兵的功能不可能是上戰場當炮灰,不可能是以數目取勝的遊戲,而是特化某方面的功能,例如維持治安,進行諜報工作等。而它的規模(人數)亦不需要如此龐大,一個地方若需要用1%人口來維持治安,也是大材少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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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子二:虛構世界的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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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實的王室(或君主)是如何形成的呢?不同文化或國族有不同的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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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說政教合一,君主即宗教元首,因為思想信仰上的集體認同,導致一個人能擁有調動資源的權力。只要ta能大致合理的調動資源,維持穩定,君主身份就能穩固並傳遞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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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比如說華文社會的君權天授,真的有那個天降下凡間嗎?沒有的。每個開國王室都是靠軍功來獲得權力,當權力穩固後便推行扭曲版的儒學管理,所有人想升官,獲得管理權力,都要認同扭曲儒學的君臣觀,令開國王室的戰功能延續。(因此每代皇帝都會怕一些將軍功高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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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例如一些歐洲國家,依靠壟斷知識來維持管治的身份。只要限制平民能完成的事項,某些社會必要功能就只能靠特權階級維持。即是「限制他人的功能,自己成為獨市的存在」,因此有對於君主的扭曲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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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傳統部落式的首領,可能擁有突出的武力,保護眾人;或驚人的觀察力,帶領眾人完成籌備生存必須品等。人們出於對生存的需求,而強化了一位領袖的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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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每個文化族群,都有他們王室(或君主)的功能。因此無能的王室很容易被淘汰,有能但相對競爭力不足的王室會被他人吞併。而王室就是維持族群競爭力的功能性功具。他們的一些權力只是發揮功能後的副作用,或感情依附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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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這一點,很多小說(尤其是輕小說)的王室都沒有其功能性,或功能性嚴重不足,只是作者基於想像能力不足而借鑒現實世界搞出來的山寨貨。看到這些王室,又是出戲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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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子三:虛擬世界的村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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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莊或部落的功能是甚麼?在狩獵時代,部落是「打怪區」的概念。比如說一個地區,野獸數目能持續養活50人,一些十人小團體就會覺得那地方「物資豐盛」,並落地生根,直到部落超越50人,物資短缺,一些被排擠的小團體又會踏上征途,尋找下一個「物資豐盛」的打怪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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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農耕時代的概念也是相近。一個區域的田野能種出多少糧食,養活多少人?一個地區,農田能養活50人,一些十人小團體就會覺得那地方「物資豐盛」,並落地生根,直到部落超越50人......如此類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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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在虛構世界中,村莊的存在意義是甚麼?如果某一個世界觀內,村莊地方沒有養活村民的獨特功能,而大型聚落(從小城鎮到大城市等)反而更有利人們生活,那這些故事中的村莊是沒有功能,也不會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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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語──功能主義的應用邏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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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現實,功能主義是社會學分析的工具,是事後諸葛而不是推論依據。但在創作,它是協助作者調查故事情節合理性的工具,令作品避免被網友批評吐槽的神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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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現今,很多作者都會跟隨風潮,將主角轉生到各種不同世界觀的舞台,這些舞台有的設計精良,每個社會結構都有很好的功能性,並融合到主線故事裡;也有的只是人云亦云,跟隨大家使用那種「日式歐風中世紀冒險故事」的樣板結構,劇情支節不具備功能上的合理性。這時候,高下就立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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