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世界 - EP4_35_移交指揮

寬大的桌子上再次擺開了沙盤，包含周邊成堆的文件資料──這是這短短數天所蒐集的周邊情報。

由原本的領主部隊、少數玩家組成的隊伍進行的偵查工作。

雖然過程中不盡順利，前兩天還被射殺兩人，但部隊並沒有受到嚴重的攻擊，補給順利進行，短短數天就已經堆放了不合駐地人數比例的物資，這是要打大仗的節奏。

不過根據預定清單來看──明顯還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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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清了今天補給清單、再把確認單交回收執，這才算是提早結束手上工作的斑點貓站在農舍側邊小門的土台上伸了伸懶腰。

被當作辦公室與儲放文書的農舍沒有多少人進出，不然他這樣站在門口不走就是在堵門了。

「呼……有點閒呢」

──今天的風有些涼。

感受著空氣的流動，思考著提早結束上午的工作後可以去哪裡走走順便休息一下。

但這難得的空閒就是有人來打擾。

前方小路一個穿著便服的人小跑而來；斑點貓認識他，他是傳令兵。

「報告──」

人未到，看見斑點貓的傳令便大喊起來。

壓下不耐煩，斑點貓走下台階，向前幾步等待他的報告。

「有個自稱支援部隊的人在外頭報信，大門哨長詢問是否有這個預定？」

傳令微微喘著氣報告，急於報告的他忘記行禮；現在說完才趕緊舉起手行禮補上。

「我來看看吧。」斑點貓點頭，語氣有些無奈的回應，並拍了拍他肩膀，與其一同前往大門；這一方面無奈自己的休息時間，一方面安慰他不在意禮節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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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晚，村子的另一棟房屋。

托拉姆寫完報告，把粗糙的紙張放到了一旁。

寫完了這批次的偵查報告，接下來就是等下午回來的偵查隊伍了；也就是桌暫時沒事做。

現在，他們已經被獨立成一個支援部隊，並在主力部隊到來前進行周邊所有地形的偵查。

也因此，托拉姆每天的工作除了維持營地運作，就是整理下面報告上來的資訊，並將之更新到沙盤與資料庫中。

這是非常無聊的工作。

雙手撐著下巴，看向房間內最大的那個沙盤；然後無奈的起身，走到沙盤旁邊捏起泥土，混上水後簡單的在沙盤上雕塑起來。

捏到一半，門被敲響後大力的推開，一個沒見過的人走了進來。

營地人並不多，完全沒見過的生面孔讓托拉姆伸手要握劍柄，但卻一把握空；短劍放在身後的桌上。

「你是……？」

帶著警戒，托拉姆謹慎的問。

還沒回答，他身後的斑點貓便讓他放下了警戒。

「長官好，我是先行的傳令；艾葛。」來人自我介紹著，並行禮道。

托拉姆眉毛微微挑了一下；這個人並沒有自報姓氏，所以沒意外就是個平民了。

「托拉姆。」當然，他得到了正式的行禮回應。

「我帶來了好消息。」艾葛微笑著，用他那個自來熟的語氣說：「主力部隊今晚就會陸續到達、分六批，總人數有六百人哦。」

「好嗯……咳嗯。」托拉姆有點尷尬，不過乾咳了一下後便反問：「那，指揮官什麼時候到呢？指揮權會在什麼時候移交？」

「這我就不清楚了。」艾葛聳聳肩，視線看向沙盤；表情忽然變得驚訝：「這是這附近的地形嗎？」

「對的，但並沒有精確的比例。」托拉姆側身讓出空間給艾葛上前。

「很夠了。」艾葛在沙盤邊走了半圈，仔細的察看。

斑點貓和托拉姆對視了一眼，雙雙聳肩；看來斑點貓也很無奈他的社交能力。

「六百人……那住宿怎麼辦？我們這裡可沒辦法容納六百人吶。」托拉姆放棄計較他的行為，轉而向其詢問問題。

「不用擔心。」艾葛興致勃勃地看著沙盤說：「六百人並不會都駐紮在這裡，其中至少有四百多人是維持從這裡向前進軍的補給線，另外兩百人是戰鬥部隊和指揮部的人。根據過往的經驗來看，營地常住人口大概就是一百五十人了，其他人都會執行任務自行野營，然後輪調。」

「了解；抱歉有這種問題，畢竟我不是軍團出身。」托拉姆說，表現自然地放低了姿態。

「正常。」艾葛看了托拉姆一眼，像是在確認他的意圖般；在視線回到沙盤後說道：「我知道你是民兵出身、參與過塔倫塔那戰役……不知道很正常。」

托拉姆陪笑了一下。

接著的是艾葛的沉默，直到看了好一會沙盤，終於滿意後才向兩人說道：「嗯，那就這樣吧，請帶我去今天的住所。」

「這邊。」斑點貓站在門口回應。

「那我們下次見，托拉姆。」

艾葛雖然嘴上有點無禮，但還是行了個標準的軍禮後收到托拉姆回禮才離開。

「看來是……核心人物呢。」關上門，托拉姆邊走回沙盤邊唸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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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傍晚，主力部隊來到。

伊摩爾和托拉姆於大門接待，斑點貓則是按照規定執行加強警備勤務。

拒馬已被拉到一旁，全副武裝的托拉姆站在開啟的門後，看著拉長的隊伍緩緩前來。

步行的士兵行頭、馬車都是王都的標準型號。

人高馬大的騎士在營門前下了馬，但他的樣貌卻是一臉滄桑，年紀一大把的不像是個現役軍人。

但看著對方的軍銜，托拉姆先行向其行禮。

「長官好。」

「好。」對方回應著，走上前來一邊回禮說道：「本官卡維魯‧戴瑟，奉命代表阿涅斯．蘭斯塔米爾將軍接手指揮權，並暫代指揮官；這是我的任命書。」

語畢還拿出一份文件遞予托拉姆。

後者自然將其接過、拆開，並確認命令內容；後遞給一旁的伊摩爾。

「確認無誤。」伊摩爾說。

托拉姆點頭，後退了一步，讓開大門向內的方向說：「指揮權交接。長官，現在開始、由您指揮。」

「好，不過你先指揮，讓部隊屯駐入營，晚上向我報告目前的情勢；我先去周邊考察考察。」

「是。」

得到新官上任後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安排與招待這後方車隊百來號人和數十匹馬──托拉姆認命地張羅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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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地外，走在壕溝旁的卡維魯‧戴瑟檢查著防禦工事的狀態，並向身旁的伊摩爾詢問。

「伊摩爾女士，他們實力怎麼樣？」

「當個支援部隊足夠了，這個年紀就有這份實力是真的不錯。」伊摩爾回答著，但接著話鋒一轉：「但他們是新住民，成長並不一樣……視情況也可能是種威脅。」

「是這樣嗎？」卡維魯‧戴瑟聞言有些驚訝。

「不過只要方法得當，也是可以把他們變作『自己人』的。」

卡維魯‧戴瑟側眼看了一下伊摩爾的表情，但很可惜並沒有得到什麼資訊。

「如果，有所威脅呢？」卡維魯‧戴瑟謹慎的問。

「我不確定國王的作法，但……只要超過一定力量的人都會被撲殺吧；又或者一出現在王都的廣場上就立刻清除。」伊摩爾語氣毫無波動的說。

這讓卡維魯‧戴瑟心裏震了一下──那可是數百、數千人的性命啊。

從反應便知道他的狀態，伊摩爾在一小段沉默後開口道：「不過我想不太需要擔心，只要他們待在泰伏谷地……那這種事情就不可能發生；相反，他們會獲得與現在完全不同的地位……。」

卡維魯‧戴瑟心中有所想法，但並沒有說出來，也沒有要繼續這個話題；於是轉而詢問另一個重要的問題。

「魔女，目前有消息嗎？」

「還在偵查；如你所見，周邊村莊都已經肅清，目前除了補給據點之外也有設置偵察站……但一次也沒有遇見盜賊，只有這個營地的前線遭遇到一次攻擊；但也只被射殺兩名哨兵，後續就再沒遇到敵人了。」

「這樣……」卡維魯‧戴瑟點頭表示了解。

「據我所知，喬莉．蘭斯塔米爾侯爵應該有要求南方的多萊伊軍團協助才對；句你所知，是否有出兵？」

再度換了個話題，伊摩爾詢問了南方的友軍是否參戰。

「您消息真靈通，真不愧是北方英雄──」卡維魯‧戴瑟感嘆了一下，回答道：「是的，出兵了；本次出兵一千多人，其中魔法師大隊確定由帕莉緹．蘭斯塔米爾勳爵負責。」

「我已經老了，那種稱號對我沒有意義。」伊摩爾輕輕地搖搖頭；心裡感嘆著帕莉緹也長大了……明明小時候還只願意把魔法用在花田裡的。

「不不不，在下當年就在西瓦城服役，可以說命是您們救的；我還記得呢，那時諸位的英勇。」卡維魯‧戴瑟搖頭說；對他而言伊摩爾那代人拯救了西瓦城，也奠定了北方數十年的安穩局勢。

「算了吧，已經是諾伊坦了。」

伊摩爾輕聲回應，聲音蒼老而乾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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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燈火管制。

被當作指揮部的農舍中有著幾張桌子和木板拼出來的巨大沙盤，其上用泥土和各種材料標記著地形、道路與水文。

托拉姆正在向卡維魯‧戴瑟及其幕僚報告著近期所探明的情報。

其他人都安靜的待在一旁，直至介紹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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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報結束，卡維魯‧戴瑟擺擺手，示意他休息。

托拉姆退到了一旁，拿起桌上的杯子喝水。

室內有些安靜，卡維魯‧戴瑟與幕僚們似乎都在消化著統整過的資訊。

「資訊比我想的還要少。」

好一會，卡維魯‧戴瑟喃喃說道。

他這樣說讓托拉姆很不爽，但不得不承認他說的也沒錯。

首先，這裡可是幾乎未開發的山區；其次，嚴重缺乏測量工具，甚至連簡單的指南針都沒有，只能依靠太陽的方位和山頭配合開闢的道路勉強進行校準。

最後，這片山林大部分的探索蒐集只能徒步，根本無法騎馬快速移動；能夠有目前的情報水準還是建立在蝶拔群的能力上的。

擺著思考的表情，卡維魯‧戴瑟指向營地前的那代表建築區的木片：「從這裡開始進行武裝偵查，周邊建立連續哨所以補充信息不足並盡可能包圍這個村莊……分兩階段，第一階段周邊建立哨所，第二階段直接進行偵察──同時須截斷可能的逃跑區域與支援方向，所以時間要押在發起後兩天內完成偵查；計算需求，準備時間、物資？」

隨著命令下達，幕僚們當即開始計算；暫無工作的托拉姆與其他人則站在一旁，默默的等待著命令。

「你……叫托拉姆是吧？」卡維魯‧戴瑟在計算期間，轉頭詢問站在旁邊的托拉姆。

「是。」

帶著疑惑，托拉姆面無表情地回答。

「我聽說過你，在塔輪塔那──你帶的部隊在城門那打得很好。」

「謝、謝謝長官。」托拉姆感到莫名其妙，但又不知道怎麼回答，只好保守的以感謝結尾。

「你，叫斑點貓對吧？」

「是。」

換了個人聊天，被點到的斑點貓嚇了一跳，不知道這個新長官想要幹嘛。

「根據戰報，你們也很厲害；在賽諾城帶領殘兵攻陷敵軍前線指揮部並堅守到反攻到達呢。」

「是……過獎。」斑點貓有些緊張的說；他不曉得現在突然褒獎他們是有何打算，總之莫名的稱讚肯定沒好事。

「你們的履歷我都有調查過了，一位是賽諾城指揮殘兵攻陷敵方指揮部、一位則是帶著幾個人堅守城門一晝夜，避免敵人奪取城門──兩人都很厲害。」

閒聊的卡維魯‧戴瑟表情欣慰。

但托拉姆和斑點貓兩人想法卻大不相同。

一直以來兩人對對方在戰爭中的功績一直存疑，現在被卡維魯‧戴瑟證實了；這讓雙方都對對方感到訝異。

斑點貓訝異托拉姆真的守住了城門，且連續戰鬥幾乎一個晝夜……自己似乎低估他了；但感覺被誇得有點心虛，於是沒有回話，只是偷偷瞄了一眼實際戰功的蝶。

托拉姆訝異斑點貓居然帶著殘兵攻陷敵軍前線指揮部……自己似乎低估他了；不過他也感覺被誇得有點心虛，於是不敢說話，只是眼角餘光注意著蝶的方向。

角落的蝶感覺到了兩道視線，縮了一下肩膀微微後退了一點點。

氣氛有點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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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新來的幕僚們計算得很快，一下子便提出了一連串著需求。

人員、物資、哨所分配等等互相影響的需求與條件。

對在場的所有非軍事專業的人而言，這是一次非常具有價值的實習。

而幕僚們的計算結果，則是逼近他們的戰鬥極限──

村莊規模不小，就算算上卡維魯‧戴瑟帶來的部隊，要在周圍撒上偵查哨，同時又保持所有哨所與營部的連絡；在此之餘，擠出足夠進攻的人數對村莊進行有效攻擊……所以沒有預備隊、沒有後備計畫，不會有第二次的機會。

「主攻部隊由托拉姆帶隊。」卡維魯‧戴瑟突然說道，內容震驚了幾乎所有人；在一片愕然的表情中接著下令：「我在前線建立營部，由我的副官指揮、收集所有哨所的回報傳令──至於斑點貓，請你作為進攻部隊的……」

斑點貓此時忽然上前一步，向卡維魯‧戴瑟建言道：「報告長官，請讓我指揮進攻部隊──指揮百人隊規模的戰鬥我更具有經驗，而根據履歷，托拉姆比較擅長的是指揮小隊作戰。」

他的動作讓卡維魯‧戴瑟中斷了命令，此時幕僚們皺起了眉頭，托拉姆則是一臉驚嚇；他從未想過斑點貓會如此無禮的打斷長官下令……而這後果按常理來說是很可怕的。

不過卡維魯‧戴瑟並沒有生氣，只是點了點頭回答：「我知道，所以讓他嘗試指揮百人隊。」

托拉姆的下巴控制得很勉強才沒有掉下來。

斑點貓愣了一下，才有點結巴的回答：「是、是，長官。」

「嗯。」看說服的斑點貓，卡維魯‧戴瑟接著下令道：「斑點貓，你由托拉姆指揮……托拉姆。」

「是！」

回應卡維魯‧戴瑟的指名，托拉姆一個激靈立正站好。

「你原來的人我就就不動了，但我會抽走三十個克斯瑪領士兵，剩下人由你全權指揮，只要完成我的目標就好──那個村莊不能有活口；有沒有問題？」

「是，沒問題。」托拉姆回答，腦袋開始思考起作戰計畫。

扣掉被抽走的三十人，所帶的隊伍將只會有個位數；但由於卡維魯‧戴瑟的部隊已經接手補給工作，故抽回所有的補給人員後總人數會有六十多人可投入作戰。

六十人對小村莊的包圍完全不是問題，對眼前的村莊雖然會有點吃力，但也不是做不到的事情。

「嗯，那兩天後開始佈署偵查哨，分兩天內完成哨所建立，由這裡到這裡在第一天建立……」拿著細棍在沙盤上揮舞著：「第二天早晨開始佈置這裡到這裡的哨所；哈斯托斯，在發現敵人的主要聯外道路後，由你指揮堵截；給你十個人，可以吧？」

「報告，沒問題。」

旁邊的一個幕僚點頭說話。

「好，那接下來……里斯克，你來分配。」

「是。」副官敦諾．里斯克應聲上前，接過話語開始所有資源的調配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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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工作，出營帳的托拉姆臉色不是很好。

跟在他身後，斑點貓的臉色也很糟糕。

兩天後開始佈哨，也就是他們只有一天多的時間可以進行人員調度和組織隊伍；這時間非常的緊迫。

「斑點貓，集合我們兩邊的人、千羽，去通知庫房準備提取七十人三天的口糧──」

邊走的托拉姆下著命令，這次斑點貓沒有反對，只是簡單的應和。

但聲音中確實還是不滿的。

「喔；那你呢？」

「我要去趟大門找貝爾貝洛，讓他把實力好點的名單拉出來，讓他們去站哨太浪費了；而且也要通知峰景雲煙，讓他知道補給隊的人要在明天與卡維魯‧戴瑟的人換班。」

「了解。」

「那就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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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指揮部。

「艾葛、里斯克；你們怎麼看？他們倆誰更適合當隊長？」

卡維魯‧戴瑟喝了口水，像是聊天般地問。

「我認為托拉姆。」艾葛回答。

「同感。」敦諾．里斯克點頭認同。

下屬都如此表示，卡維魯‧戴瑟於是轉頭詢問坐在角落的伊摩爾。

「伊摩爾女士，你有什麼想法嗎？」

伊摩爾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說道：「他們兩個應該是差不多的，不過你們會有這想法應該是誤會……據我所知，東方營地被毀的時候他最親近的隊友幾乎都死了，因此我認為你們要考慮下他報仇心切的部分。」

「這我理解。」卡維魯‧戴瑟點點頭認同：「不過我還是認為托拉姆更好一些，他比較沉得住氣。」

「這麼說並沒有錯。」伊摩爾聳聳肩，算是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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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薩提亞，北方軍團駐地，東南方；某莊園。

黃昏時分正是用餐的時間點，莊園內的花園涼亭中一位老人正在用餐；這是他長久以來的習慣，只要時間允許他都會保證一個有格調的用餐過程。

雖然桌上擺滿了菜餚，但方圓數十米內只有他一人。

這給了雅莉娜談話的環境，但他卻沒有偷偷接近的能力──

「居然連我的護衛都沒察覺……閣下，未請教？」

持餐刀正切著肉、瞇著眼睛的老人輕輕出聲說。

暗中接近的雅莉娜聞言也就不隱藏、大方地從一旁的花叢中現身。

帶著獨特的語調與風格，目標對象似乎一點也不緊張，還緩緩地放下了刀叉，一派貴族風度。

「看來，薰香也沒有用呢。」雅莉娜帶著微笑，將手上的小薰爐放到了地上。

「如果你不帶薰爐，我也不會發現你的存在。」

目標對象拿餐巾擦了擦嘴說，終於抬頭，並與雅莉娜對視。

「如果不帶薰爐，你會回答我的問題嗎？」

雅莉娜回答，對話間已經走到了他的餐桌前。

「那就要看你的問題是什麼了……你希望我請僕人幫你準備椅子嗎？」

「請吧。」已經被發現，他的隱藏已經沒有意義。

響指一彈，一股魔力波打了出去；很快的一名男性僕人便走了出來，在訝異的表情中領命搬來了一張椅子。

僕人快步離開的背影下，雅莉娜優雅地坐下。

「所以，閣下是來自何方、尊姓大名？」

「基於安全問題，恕難奉告；但我會在談話的最後決定是否要告訴您──前北方軍團軍團長，薩米諾．琪佩格，來自達卡的英雄。」

聞言。薩米諾．琪佩格，表情抽了抽，露出了些許訝異。

「看來，閣下的來頭不小啊……雷米提斯的小姐。」

聞言。雅莉娜的表情不受控的抽了抽。

「看來是的呢。」薩米諾．琪佩格面露微笑。這第一波的交鋒，可以算是他贏了。

「既然您知道我來自哪裡，那我想這次的交談會很愉快的。」雅莉娜穩了穩心神回應。

雖然話鋒上有點受挫，但這並不代表他會在這場談論中落於下風。

「愉不愉快我不知道，不過在這之前先談談想要問的話題吧，閣下。」薩米諾．琪佩格手指交叉挺了挺身，面露自信。

「既然您這麼說了……我想調查的是十幾年前塔利亞門河戰役的真相。」

看他的態度，雅莉娜也沒有客氣，翹起腳便直問主題；畢竟知道雷米提斯的存在，不是圈內人也是關係人了。

「原來是這件事……但據我所知，琪亞拉．達卡．琪佩格已經處刑死亡了，一切雷米提斯應該都有資料；我不曉得還能告訴閣下什麼。」

「說著自己女兒的死訊，為什麼能這麼冷靜呢？」雅莉娜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想著戳這個傷口是否能對他的情緒稍微製造一點震動。

「以閣下的身分……如果也是在說親人的死訊，我想也會是一樣的。」

薩米諾．琪佩格表情幾無變化，語氣也是淡淡的；看起來並沒有被雅莉娜的話給刺激到。

「好吧。」雅莉娜苦笑了一下：「那，我想知道當年為何後續部隊沒有協助突破瓦倫那軍團的防線？不知道這算不算可以問的問題。」

「……」薩米諾．琪佩格瞇了瞇眼，沉默了一下後反問道：「原來閣下，是雷米提斯、瓦倫那方面的人吶。」

其言下之意，既然雅莉娜沒有從雷米提斯內部調度到資料，那肯定就不是米薩提亞方面的人了，而且除此之外，甚至可以推斷雅莉娜是非法入境，否則不可能不去調取資料的。

壓抑著內心的動搖，雅莉娜點了點頭：「是，這是否會影響您的答案？」

薩米諾．琪佩格微笑著搖了搖頭：「我本來就沒打算和閣下說什麼『額外』的話。」

「我想也是。」雅莉娜苦笑了一下，自椅子上站起身。

既然不能動武、也無法迷惑，更難以對話；那此時就是浪費時間了，不如選擇項組織提交申請，調取資料……只是時間會拖比較久。

「閣下本不該來此；但我還是給您一些提示吧。」

薩米諾．琪佩格語氣淡淡的，但內容似乎有些退讓。

「我不喜歡猜謎。」

雅莉娜停下轉身的動作，等待著。

「拉雅．琪佩格。我不知道他是否還活著，但如果你能找到他的話……也許可以得知所有事情的真相吧。」薩米諾．琪佩格聲音中有些不一樣的情緒，但總體而言仍然保持他一貫的語調。

「您的妹妹嗎？」雅莉娜認得這名字，對於目標對象的基本資料早已爛熟。

「是的，不過只有名字應該很難找吧……他在十多年前便向北方逃亡了。」

薩米諾．琪佩格淡淡地說，視線低垂；算是在隱藏自己難以控制的表情。

「我會記住的。」雅莉娜回應道，轉身慢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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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雅莉娜離去的背影，薩米諾．琪佩格緩緩拾起刀叉卻又沒有動作。

主餐已經涼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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