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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鷺再度來到未成年區的另一邊,他沒有知會52020,所以進到設施內沒看到人,也只能自己閒晃,幸好急救員的身份讓他能穿梭這兩地。這裡的機器人的確算少,他在圓形的走道上走動,看著底下被一間間隔開的孩子們,大部分都像之前一樣呆滯。
「碰碰」幾聲隨著白鷺前行越來越強的聲響吸引他注意,他靠近那間房間,把門上唯一能往裡看去的小門打開,在看清裡面的環境時,他微微愣了下。
那是名八九歲左右的孩子,全身沐浴在血泊中,但身子依舊不屈不撓地往大門的方向撞,在看到外面的白鷺後,嘴巴張開了,不過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這孩子怎麼傷得這麼重?白鷺想讓機器人來治療他,但機器人卻顯示他的醫療時間還沒到。
這是怎麼回事?還有醫療時間?這孩子都滿身是血了。白鷺覺得不能這樣,直接下指令讓機器人過來處理,在得到機器人的回覆後,他看到眼前的房間裡出現了白色的霧氣,將男孩整個吞噬進去。
什麼東西?白鷺快速閱讀頭盔螢幕上出現的資訊,意會到那是能麻痺一頭異獸的高濃度麻藥。
目前這孩子還在不穩定期,為了怕傷害到急救員所以需要給予高強度的麻藥?白鷺有些駭然,雖然他知道哨兵由於身體的異常,藥類劑量的濃度需求較大,可是這麼小又剛覺醒的孩子,有必要用到可以麻倒一頭異獸的麻藥量嗎?
機器確定好裡面的孩子倒下後,白鷺才能進到裡面,跟著機器人一起治療那名男孩,這房間他曾經來過,可是在他來時卻沒有這麼多血。
白鷺抱起男孩時,只見他的雙眼已經閉上,不過從那張嘴裡卻隱約聽到了呼喚,「媽⋯⋯」
這孩子想念他的父母啊?所以在能比較控制自己的時候,選擇攻擊大門想逃出去。白鷺把他交給機器人,在旁監督機器人把他身上的衣服剝除後,洗乾淨他身後的血,找到傷口將之縫合治療。
為了讓他們能夠為國家和人民所用,所以把他們小小年紀就帶離開父母身邊,這樣真的會比較好嗎?白鷺能理解要是生長在不同家庭裡,可能會有某些風險,或者沒辦法為國家所用來保護人民,只是這樣不就代表他們壓迫了另群人來換取其他人的安穩?
世界就是如此不公平,你很清楚,不可能有十全十美的辦法。白鷺在心裡對自己如此說著的同時,眉頭卻緊緊地皺起,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
在確定眼前的男孩獲得治療後,白鷺讓機器人把環境也整理乾淨,將帶血的被單、地板和一切髒污去除,可是這男孩還沒經過52020的認可,所以不可能離開這裡。
白鷺想了想,在桌上留下張紙條,希望男孩能自己想開,與其現在浪費自己的生命,不如好好活下去,或許他終身的自由會被限縮,但他可以在其他地方認識到足以把性命相交的同伴——起碼,白鷺是這樣希望。
八歲了,又有父母的話應該能識字。白鷺在紙上畫了個微笑的表情符號,隨後才離開這間房。
要不要回去換個衣服啊?白鷺在離開房間後,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血漬,看起來還真像受了重傷一樣。
蒼應該走了,我希望他走了,可別再給我回來製造麻煩。白鷺決定先離開這裡回去宿舍換衣服,免得嚇到人時,52020的聲音從旁傳來。
「我不記得有申請協助?」
白鷺別過頭去看向52020,注意到她身邊跟著另名女性,女人戴著跟他們一樣的頭盔,所以看不出長相,不過身形讓他有些熟悉,但又有點不太確定。
「好久不見,我是53422,你的同學。」
「小⋯⋯啊,53422,好久不見,妳有沒有想我啊?」白鷺聽聲音才認出是安娜,跟他和朱鳴一起進來的同學,可是她為什麼會在這裡?
「我來這裡看些資料,倒是你怎麼來了?還弄得一身血。」安娜指著白鷺身上的血跡問。
「那是那孩子的血吧?你剛才更改了我的指令,53421,你都是這樣對別人的工作指手畫腳的?」52020的聲音聽起來不是很高興,「麻藥一天只能給一次,我通常會選在晚餐後才給他施打,這樣他能睡個好覺,你這樣他晚點清醒會變得日夜顛倒。」
原來還有這層顧慮。白鷺有點心虛,他就是看那孩子好像受了傷,就想要去幫他處理傷口。
「這樣他晚上鬧得會更厲害。」52020轉頭看向那名孩子的房門嘆氣,話語間沒有責罵,卻讓白鷺心虛得更嚴重。
「他有時候就是會做出些傻事。」安娜的聲音聽起來還是一樣冷靜,不過也沒要幫白鷺說話的意思,「你等等有空嗎?我想跟你說些事情。」
白鷺聽到這話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明明在外面就對自己不假辭色的安娜,怎麼會忽然對自己提出邀請?難不成他最近真的桃花運大開?
「你們要談話就出去談,不要再干擾別人工作了,53421。」52020對白鷺嚴厲地說完,跟安娜打聲招呼後就離開他們身邊。
「我聽說你要申請研究員的工作?」安娜來到白鷺身邊,指了個往外的方向。
「是啊,過不久我們就是同事了,開心嗎?」白鷺跟上安娜身邊問。
「我看了你提交的主題,聽說你發現名身體很虛弱的小哨兵是嗎?」安娜照樣沒理會白鷺的話,像是公事公辦地問。
「小安娜這麼在意我啊?」
「叫編號。」安娜的頭盔朝白鷺看來,白鷺雖然看不到她的眼睛,但還是知道對方有點不高興。
「好,那個⋯⋯」
「我想要見那名孩子,你能幫我安排嗎?」安娜還是不讓白鷺把話說完,直言說出她的目的。
白鷺聽到這話,在頭盔下的眼睛微微閃動,嘴上還是問:「怎麼啦?53422是想要跟我搶研究標的嗎?可是妳不是早就提交自己的研究項目上去了?我記得大熊對妳的報告很滿意?」
「叫熊銨教授。」安娜跟白鷺來到出入口外後,轉身站在白鷺面前,「我對那孩子的情況很感興趣,而且你的報告看起來還沒個方向,我幫你看看說不定能找出點問題。」
「唔,要是妳跟我約會,我就帶妳去?」白鷺想了片刻後,對安娜如此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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