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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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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牙聽說杏又昏倒時，想著白鷺可能去探望她，就獨自一人前來休養區，他想要找白鷺談談，沒想到在外面就聽到他跟花意的對話，這讓他不顧會引起塔注意的可能，直接把人綁到沒人會來的地方。
「你為什麼會在這？」黑牙把捧住白鷺的雙手放下，他的內心設想了無數可能，不安在他的心裡打轉，這人居然被塔發現了？
「巧合。」白鷺簡單地說出答案，對他來說的確是一連串的巧合，「跟你分開後，我被人收養，那人是名被塔驅逐的嚮導，最近他陷入了『混沌』，需要嚮導的幫助，我就跟塔交換條件，來這裡任職。」
「塔讓你怎麼對付我？」黑牙冷笑道，這是最糟的情形。
「不，他們不知道我們認識，我是進來才發現你在這裡。」白鷺嘆了口氣，「你的確很強，但我想塔還不至於針對你。」
黑牙的笑容帶著諷刺，他無法相信白鷺的話，白鷺在這個敏感時機出現，說是巧合也未免過於湊巧。
「你不信任我，我很難過啊，小狗狗。」白鷺見黑牙的表情就知道對方完全不相信他的話。
「你不該在這裡。」黑牙板起臉，他已經對白鷺表現出太多「異常」，不能再這樣下去。
「可是我已經在這了。」白鷺聳聳肩，朝黑牙靠去伸出雙手，按住連接著頸環和口套的電子鎖開關，選擇輸入聲紋，「黑牙，我只是想幫忙。」
於此時，一聲微不足道的聲響響起，金屬口套落地的聲音由兩人間傳開。黑牙斜眼看過那口套，像是回到那時，在那遙遠的過去，他跟白鷺初相遇時，也是由著眼前的人幫他摘去象徵野獸的口套。
回憶起那時，奇妙的感覺在黑牙胸口發酵，感受到除了被帶走的束縛外，還有個不知是什麼的東西跟隨口套一同掉入他的心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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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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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這下沒事了吧？你要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白鷺的雙手正欲離開黑牙的臉旁，卻被黑牙的手抓住，整個人被黑牙帶進懷裡，後背被人輕輕拍撫，那動作仍然笨拙，只是變得更加厚實和溫暖。
「我不想傷害你。」黑牙原本緊繃的雙肩終於垂下，說出了內心真實的想法。
「我不會讓你傷害我。」白鷺緊緊環住黑牙，「先說我可沒生病，是你的肩膀剛才壓著我的胃，我才會反胃。」
黑牙靠著白鷺的肩頸，除卻方才白鷺所吐出的酸水味外，還聞到一股好聞的氣息，他朝那氣味湊得更近些，注意到在白鷺頸後的鐵片。
「這是什麼？」黑牙分不出雙手，張嘴咬下那片鐵片。
「喂，你們怎麼一個兩個都對那東西下手？」白鷺讓黑牙放開自己，將他嘴上的鐵片搶回來，後頸還能感受到方才黑牙咬下時的灼熱氣息，和牙齒掃過肌膚的觸感，「這是塔發來的，裡面有嚮導素。」
黑牙聽白鷺這樣說，雙眉微微蹙起，他一向討厭嚮導素，怎麼會覺得那味道好聞？
「你把口套拿下，不會給你惹來麻煩嗎？」黑牙彎腰把地上的口套拎起，「還是給我重新戴上吧。」
「不要，我早就想把它拿下來了，這東西不是給人戴的！」白鷺搶過黑牙手中的口套，「隨便他們怎麼說。」
「我還是懷疑你是塔派來的麻煩。」黑牙嘴上雖這樣說，他的心卻已經不自主想相信白鷺，但還只是「想」相信而已。
「我也是塔的麻煩。」白鷺從口袋裡掏出顆糖拋給黑牙，「給小狗狗獎勵。」
黑牙把糖握在手心，隨手又拋回去給白鷺，「我不吃這東西。」
「你還真是跟以前一樣挑食，這樣可會長不高哦。」白鷺拿回糖果，壞心地比了比兩人間差距半顆頭的身高。
「就算我比你矮，也是我把你扛上樓。」黑牙雙手環胸，對白鷺的挑釁不放在心上。
「那是你們哨兵該死的怪力。」白鷺把頭盔重新戴回頭上，「你可別在其他人面前喊我的本名。」
黑牙見他又把頭盔戴回去，明明是跟之前一樣的打扮，但在知道底下的人是誰後，眼前人給他的感覺就完全不同了。
白鷺看了下黑牙，突然想起什麼，往後退了步，「先說好，我可不要再被你扛下去，我可以自己下樓。」
黑牙見白鷺警惕的模樣，不知為何還真想把他再扛下樓，但下去就不方便白鷺脫下頭盔了。
我居然在幫他想。黑牙知道自己內心的天秤已經開啟傾斜，不過他還是想相信他多點。
「你會在這裡待多久？」黑牙問道，他要是去了成年區，就不能再來這裡了，對他來說僅有一年的時間。
「一年，我只簽約一年。」
「那就不要對其他人太好，讓他們養成習慣不是件好事。」黑牙想起方才在休養室見到的畫面，想著那些孩子們已經開始慢慢接受白鷺，這不是個好現象，就像他一樣。
若打一開始就沒看過光源，就不會期待光芒何時臨幸於自身，只要沒有期待，就能順應這個世界活下去。
「怎麼你也說一樣的話？」白鷺伸手摸了把黑牙的腦袋，見他只是瞪自己但沒有躲開後，心情一陣大好，「不要擔心。」
黑牙抓下白鷺在他頂上作亂的手，又把他抱了個滿懷。這人只能待一年啊，這樣也好，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就不會被未來可能發生的事情波及了。
白鷺被黑牙再度抱住有些矇，剛才還能說是想重溫一下過往，現在就覺得有幾分尷尬了，特別是黑牙還喜歡貼著他肩膀，呼出的熱氣直接噴灑在他的脖頸和右耳。
「……好了，不要看到人就抱，男人間不會一直抱來抱去。」白鷺想這難道是哨兵間常有的習慣？花意好像也喜歡衝過來抱他，雖然花意給他的感覺就是小孩。
「花意不也會抱你？」黑牙感覺到白鷺的推拒，有幾分不滿湧上來。
憑什麼那小鬼可以，我就不行了？
「這……感覺不太一樣，你已經長大了，又不是以前還小的時候。」白鷺總覺得對方抱得更緊了些，甚至連呼吸噴灑在耳旁的感覺也更近了。
黑牙盯著白鷺的耳朵，他的膚色原就比常人要白，加上白色的頭髮，讓充血的耳殼和頸後的泛紅更加明顯。
仿佛魔怔般，黑牙憶起剛才牙齒擦過白鷺皮膚的感覺，突然很想知道，要是真的咬下去會如何，而他也真的付諸了實行。
「你你你你在幹嘛？！」白鷺感到脖子突地被咬住，終於開始認真掙扎起來，雙手雙腳不斷推拒，「你這混蛋是沒吃飽啊？怎麼亂咬人？真把自己當狗了不成？」
黑牙見白鷺激動起來，反而覺得有趣，鬆口道：「你好像不擔心我把你的皮咬下來。」
「你吃人啊？快放開我，你的健康教育課是不是沒上好？不知道這是性騷擾嗎？」
「什麼性騷擾？」黑牙對上白鷺頭盔，直視遮住白鷺雙眼的護目鏡，想看白鷺的眼睛卻看不到，這讓他有點失望。
「總之不只對女生不行，對男生也不能這樣做，只有在雙方都同意的情況下才、才能做！」白鷺見黑牙如此坦蕩的眼神，有些說不出話來，覺得這塔內的健康教育一定要升級，這種事怎麼可以亂來！
黑牙靠著白鷺，白鷺的掙扎根本不被他放在眼裡，他正在享受難得的安穩感，為什麼接近這人就會覺得這麼舒服？如果他是塔派來的奸細，要想傷到他恐怕輕而易舉，這不是個好現象。
「嘿，小狗狗，你能不能放開我？」白鷺掙扎半天也累了，見黑牙遲遲不說話，就知道抱著他，不過只要沒像剛剛那樣，倒也就算了。
「小時候也沒看過你這麼黏人，以前光是要靠近你就廢了我好大的功夫，都幫你這麼多還會拿東西扔我，我真是好心被雷劈⋯⋯」
「安靜點。」黑牙被唸得煩了，想起小時候這人就愛嘮叨，明明也沒叫他跟自己聊天，卻非得聽他從早上吃了什麼，聊到晚上誰不小心尿床，這種芝麻蒜皮的小事都拿出來說。
「嘿，你抱我可以，就不准我嘮叨你嗎？你這⋯⋯」
白鷺話還沒說完，就見黑牙抬頭，用眼神示意他看樓頂的出入口。
白鷺閉上嘴沒聽到什麼聲響，卻見黑牙放開自己朝門走過去。
「嘿，小心點。」
白鷺在他身後小聲提醒，讓黑牙轉頭看了他一眼，才又往門口的方向走去，在確定門沒有再有動靜後，快速打開頂樓的門！
一雙雙眼睛同時轉向黑牙，像四隻躲在黑暗角落的小老鼠，看到來開門的黑牙後紛紛露出驚訝、尷尬和有點害怕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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