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走進那個夜晚 - 07.住宿生

從哥白尼教授的辦公室裡出來之後，亞歷山大帶著漢娜，在校園裡漫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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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拄著手杖漫無目的走著，儘管腿腳並沒有問題，但長時間的偽裝使得他無須特別扮演，走起路來也像個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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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聽到自己要面對的是邪神時，他還是很怕的，可當他從思緒中回過神來，在午後的陽光照耀下，清風拂過臉龐，看到人群喧鬧，大學生們三三兩兩的從他身旁走過，無憂無慮的談笑著，他突然覺得自己的擔憂有些多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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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想想也是，自己怎麼可能面對邪神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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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歷山大對自己有著清晰的認知。

他覺得自己做事偶爾會冒點風險，但絕不做超出能力範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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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邪神降臨帝都，亞歷山大絕對會是第一個逃跑的人。

他絕對會毫不猶豫的拋棄自己在帝都的財產、地位與人脈，優先保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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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以他的能力，在世界任何一個地方都可以過得很舒適，即便跑的倉促，他把隨身攜帶的物品賣一賣，也能換到一筆不小的錢。他完全可以跑到很遠的地方，比如到連地圖都沒有標示清楚的遠東地區，到時候皇帝都死了，他可能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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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況如果真的發生那種事，皇帝和帝都的那些大魔法師難道是擺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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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帝國有些衰頹之勢，但那都是前幾任皇帝留下的後患，這一代黑鐵王可不是庸君，近年來帝都可謂是人才輩出。天塌下來了也有高個子頂著，關他這個年僅十七歲的小小男爵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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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要面對的很可能根本不是邪神，應該是召喚邪神的人或組織。

也許那時邪神尚未降臨，只是引發了異象，而亞歷山大率先察覺到，打算將危險扼殺在搖籃裡......這完全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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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麼說，教授說看到他在為邪神的降臨奔走。那麼只有兩種可能，一種就是亞歷山大覺得自己有能力解決問題，另一種就是他已經逃無可逃，不得不上。

不管是哪一種，都不是現在的他該操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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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通了這點，亞歷山大心情好了不少。

這時他才注意到，自己一路隨著人潮走，來到了魔法學院的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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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理大學一共有三棟宿舍樓，三棟都在十七區。

其中兩棟分別是男宿和女宿，但魔法學院的宿舍與其他學院是分開來的，主要是因為魔法學院的學生經常會在房間裡搞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這對魔法學院生來說稀疏平常，但對不了解神祕學的普通人來說可能會引起恐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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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來都來了，亞歷山大決定先去看看學校給自己的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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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學院的宿舍很大，據說可以塞下超過一千人......不過魔法學院的學生並沒有這麼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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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的外觀很對亞歷山大胃口，那是一座黑色的石造堡壘，有尖頂、牆朵和瞭望台，在周圍的紅磚樓房中顯得格格不入，倒是頗有巫師味兒。

並且這棟「宿舍」的大門口還站著守衛，相當的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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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棟建築物足足有近千年的歷史，修繕過多次。

在帝都還只是一座小城市時，這棟建築物就已經存在了。那時它還只是帝都附近的堡壘，後來因為發展需要，第三紀元的某位皇帝遷都至此，帝都不斷擴張，就把它吞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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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後來法理大學成立，這座堡壘就被分配給魔法學院。當時的魔法學院就在裡授課，為皇帝培育專門人才，此地因而獲得「巫師堡」的稱呼。

直到帝國放寬了傳授神秘知識的限制，魔法學院開始擴招，有了更多新建築，老舊的堡壘才被改成魔法學院生專屬的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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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歷山大出示了學生證，漢娜出示了文件，兩人隨即被放行，進入「巫師堡」內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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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歷山大的宿舍鑰匙上刻著門牌號碼。他循著指示在城堡裡亂轉，路上到處都是提著行李，準備入住的學生，也有讓僕人提著行李的——不過他們的僕人很快就會離開——有的僕人會住在校外待命，而且學校附近也有許多雜役可以雇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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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上課都得帶僕人的小孩只會被同儕笑話，只有亞歷山大這樣身體不便的人才會獲得諒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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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搞清楚了內部結構，亞歷山大穿過一條掛滿水晶燈的走廊，在「男生區」內的一棟塔樓中找到了屬於自己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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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重的木門上掛著他的門牌號「3310」，推門進去，是比他想像中要大出不少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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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布置的非常溫馨，四張單人床均勻的擺放在房間的四個角落，床有床頭櫃，每人都有一張帶五個抽屜的胡桃木書桌，以及一個衣櫥。

除此之外，還有共用的長桌與沙發，地上有地毯，牆上有壁爐。

最棒的是，有獨立衛浴！洗澡跟上廁所不用跑出去跟別人搶位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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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歷山大進入浴室看了眼，見裡面裝的是最新式的衛浴設備，並且被打掃的很乾淨後，滿意的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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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裡已經有一些生活用品了，住一晚沒問題，但想要長久住的話，還缺很多東西。所以亞歷山大決定今晚先回家住，等明天把東西湊齊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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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歷山大掏出懷錶看了一眼，覺得時間已經差不多了，正準備出去吃晚飯，這時，有人敲響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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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娜看了過來，得到亞歷山大允許之後，就去開了門。

門口站著幾個學生，漢娜開門之後，就很自覺的側身過來，讓出視線，很容易就能讓人察覺到他們的主僕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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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們是隔壁3309的，來打個招呼。」

帶頭的男生友善的說道。

「接下來至少一個學期，我們應該會經常碰面吧。方便認識一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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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歷山大・貝利佛・帕拉賽爾蘇斯。我是儀式系的。」

亞歷山大拄著手杖過來，與對方握了握手，視線同時掃過門外所有人。

一共有四個人，沒意外他們都是同一間宿舍的，都穿著便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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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的衣服不同於帝都流行的款式，是南方的風格。亞歷山大對南方有錢人的穿衣風格不是那麼了解，但他們身上穿的都是上好的料子，衣服雖然不舊，但肯定不是新的。

為首那人腳上踏著一雙皮鞋，是徹頭徹尾的帝都經典款式，亞歷山大也有一雙類似的，一個埃幣手工定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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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過對方的穿著和皮鞋，亞歷山大推測他們不是帝都本地人，家境應該比普通市民階級更富裕，但也沒有到大富大貴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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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原來你就是亞歷山大，我聽過你的名字！」

聽到他自報家門，為首的男生頗為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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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都是這麼說。」

亞歷山大笑道，這句話他已經聽過不知道多少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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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戴眼鏡的金毛用手肘捅了捅那個男生：「他名字就寫在物理課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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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我沒注意看，你可別騙我......啊，我叫雅克・帕坦。法術系的。」

為首的男生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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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古拉・薩戈。煉金系。」

戴眼鏡的男生接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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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斯・貝洛。同樣煉金系。」

一個黑髮的男生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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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姆士・馬許。跟你一樣，儀式系。」

最後一個男生也是個金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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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歷山大跟這四個男生都握了手，接著便邀請他們一起去吃飯，他來請客。

開學第一天，又沒上課，學校裡很多餐廳都沒開。這四個都不是帝都人，想來對這裡的餐廳不太了解，亞歷山大提出邀約，誰都沒有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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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雅克・帕坦朝屋內看了看：「對了，你的其他室友呢，我們要不要等他們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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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等了，這間就住我一個人。」

亞歷山大笑著說。

「之後住進來的其他人都是我僕人。畢竟你看，我的腿不太方便，還請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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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們肯定不會介意的。如果未來需要我幫忙，也儘管提，能幫我都幫。」

雅克拍著胸脯，又對漢娜說了一句「未來也請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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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倒是好說話。

亞歷山大點點頭，並沒有把漢娜介紹給他們。除非他希望漢娜跟他們平等相處，否則也沒必要介紹漢娜，而他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漢娜只是協助他日常起居的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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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人聊了一會，亞歷山大發現這幾個人已經很熟了。

他們正如亞歷山大猜測的那樣，是南方來的，家中經營的產業則各種各樣，比如雅克家裡是做香料生意的，而眼鏡男尼古拉家裡則是做染料的。

四人在前往帝都的途中相識，於是結伴而來，也確實對帝都不熟，才剛到兩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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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一邊聊，一邊往校外走去。途中雅克還問亞歷山大的腿要不要緊，亞歷山大回復了個無妨，不過他還是準備在校門口招輛馬車。此時正值夏天，儘管晚上涼快不少，但大家都穿的都很體面，沒人想走路弄得一身汗。尤其這個時代又沒有冷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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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走到校門口的時候，又遇到了孤兒院四人組，四個女孩的包都沉甸甸的，看形狀應該是書，她們顯然去了舊書攤。

既然碰上了，他就乾脆邀請她們一起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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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您的同伴們不介意嗎？會不會打擾到你們？」

辛西亞開口向他詢問。

女孩似乎拿不準該怎麼稱呼他，最後用了個「您」。因為亞歷山大雖然是她的同學，但同時也是贊助她們上大學的人，她真不敢對他不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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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歷山大敏銳的察覺到了女孩們的想法，露出溫和的微笑：「在學校裡叫我亞歷山大就好。如各位所見，我只是個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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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歷山大沒有向他人解釋女孩們對他如此尊敬的原因，他們之間的關係雖然不對等，但在他人面前，還是給她們留點面子。

反正誰也猜不到他們之間的關係，大家只會以為這是女孩們對天才少年的尊敬，誰讓他的名字就寫在教科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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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當然不會介意了。」

亞歷山大轉向身後的男生們。

「男士們，你們介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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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幸能與幾位小姐共進晚餐，是我們的榮幸！」

雅克率先回答，其他男生也連連點頭。

廢話，開學第一天就可以認識女生耶，而且四個都是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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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人數一下子增加了四個，亞歷山大雇了兩輛寬敞的馬車。不過漢娜倒是沒有跟來，在上車前，亞歷山大囑咐了她一些事情，就讓她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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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亞歷山大告訴車夫，載他們到十二區的一間餐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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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區是帝都的核心區域之一，標準的富人區，地價可不是一般的貴，開在這裡的餐廳也都是高檔餐廳。聽到他們要去十二區，馬車內的男生們都連連擺手，怕讓亞歷山大破費，另一輛車內的女生雖然沒聽到目的地，不過要是聽到的話，反應大概也是差不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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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亞歷山大只是笑瞇瞇的讓他們放心，只說那間店並不貴，隨後便什麼也不肯透漏，準備給他們一個驚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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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天色已經轉暗了，十二區卻燈火通明，家家戶戶都點著煤油燈，街上的路燈都亮了起來。路燈當然也是油燈，到點時，會由專門的點燈人拿長竿掛上去。維護這些路燈要一筆不小的費用，不過對內十二區的居民來說只是小錢......這筆錢由街道兩側的住戶與店家平攤，被稱作路燈稅。除了帝都的核心幾個區，還沒有哪個地方能有這麼多的路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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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停靠在了一間外觀非常華麗的建築門口。

那間建築有如一個巨大的玻璃棚子，又像是水晶城堡，整棟建築由格子狀的金屬框支稜起來，金屬框爬著綠色的藤蔓，而這些格子中則鑲嵌著五顏六色的彩色玻璃，屋內的燈光從玻璃透出，在夜晚散發著夢幻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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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輛馬車先後停下，男生與女生們從馬車裡下來，瞪著那棟五彩斑斕的建築，眼睛都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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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這裡是我們可以進去的嗎？」

女孩之中的朵兒有些怯懦的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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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們也紛紛點頭。儘管他們自認家境富裕，但也沒有來過這麼高檔的地方，都有些緊張。只是有女士在旁邊，那怎麼也不能露了怯，現在朵兒這番話算是問到他們心坎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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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問題的，相信我。這個地方就是為了你們而準備的。」

亞歷山大笑著說，舉起手杖指了指店門口的一塊大石頭。

那塊石頭上面用北方古語寫著店名：「魔女的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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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女的聚會』？取這個名字，不怕......」

雅克說到一半，就沒有繼續說下去，不過大家都知道他想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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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個名字如果放在上個紀元，店主人高低得拉出來拷問，沒準還得受火刑。

到了現在，雖然帝國對神秘知識的管控已經放寬許多，但在市民之間也並不普及，取這麼個店名肯定會受到警察機關的一些特殊關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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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家店能開起來，店主人自然有任性的資本。

因為店主真就是個女巫，而且還是法理大學法術系的退休教授。九十歲高齡的她教過的學生遍布帝國高層，就連當今陛下都曾是她的學生，誰敢拿她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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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力山大一邊笑著為他們講解，一邊帶著他們往店內走去，還順便告訴他們一個隱密小知識：「店主人同時還是皇太后的密友，這棟建築就是太后生前贈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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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門口，接待的侍者禮貌的攔住他們，並詢問他們的會員資格。

其他人這才知道這間店還是會員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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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亞歷山大不慌不忙，掏出了自己的學生證。侍者對他們立刻就恭敬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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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歷山大向其他人解釋道：「這個地方雖說是會員制的，卻更像法理大學的校友會，只要有法理大學的學生證或者教員證，就算是會員了。來這裡吃飯不用特別訂位，也沒有著裝要求......太出格的話還是會被趕出來的......其實學生穿制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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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侍者便為他們帶位，穿過無數桌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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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裝飾的金碧輝煌，金屬架與玻璃組成的穹頂掛滿了油燈，室內擺放著各種花花草草，大部分植物他們都不認識，有的甚至還散發著黯淡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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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這個不怎麼透風的室內，點燃這麼多油燈卻一點也不熱。相反的，一走進屋內，就有一股涼意撲面而來。

幾人正玨奇怪，就同時注意到屋頂處有一副巨大的人形骨架，像是展示生物化石一樣懸掛在上面，冷氣正是從那副骨架上飄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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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歷山大笑吟吟的看著他們的反應，而侍者則注意到他們的好奇，主動為他們解說：「這是尤彌爾的骨架，傳說由冰河滴下的毒液中誕生，是所有巨人的始祖。是三紀元上半，黃金之王擊敗霜巨人國度時，獲得的戰利品之一。後來本店蒙太后恩賜，允許在夏天時把尤彌爾掛在這兒，免得客人們吃個飯還得弄得滿頭大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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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者很快將他們帶到座位，並為他們遞上菜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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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點都是以套餐的形式上的，沒有任何出奇之處。

餐前酒亞歷山大點了水蜜桃氣泡酒，餐前點心是沒法選的，由餐廳自行安排。開胃菜他則選了香煎鵝肝，還有一碗沙拉，湯品是松露奶油蘑菇湯。主菜他選經典的燉小牛肉，然後讓侍者幫他搭配佐餐酒。

最後的甜點是栗子蒙布朗，餐後酒就不用了，飲品亞歷山大選紅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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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們都很快的點完餐，女生那邊就有些窘迫了。

沒吃過那麼高檔的餐廳，還真不知道怎麼點，最後四人都跟亞歷山大點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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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所有人點完餐，亞歷山大直接給了侍者一枚面額五百的櫟幣作為小費。

至於帳肯定是最後才結的，亞歷山大稍微看了一下，總計應該是六枚埃幣，一點也不貴——以亞歷山大的標準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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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餐前，他們重新自我介紹了一下，亞歷山大順便問了占卜社的事，得知後來是學姐替她們做了入社占卜，還有占卜社的社團活動費相當低，因為活動經費主要來自其為他學生占卜的收入，入社時繳的費用只是意思一下而已。

以及，學姐生怕亞歷山大最後沒入社，親自幫他墊了那筆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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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歷山大聽完之後，大為感動，於是問道：「所以學姐到底叫什麼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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