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某個夏天的傍晚,夕陽正緩緩沉入地平線,微風輕拂著樹梢,讓整個世界顯得如此寧靜而美好。呂佩洋和劉育紹坐在河邊的長椅上,夕陽的餘暉將他們的身影拉得長長的。那一刻時間彷彿靜止了,周遭的喧囂和繁忙似乎與他們無關。
他們的對話簡單而自然,如同河水流過的輕柔,卻在她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記。
「我愛你!」呂佩洋輕聲說著。
劉育紹微微一笑,回應道:「我愛你。」
她眨了眨眼,覺得有些不解,笑著問道:「咦?為什麼不說『我也愛你』呢?」
劉育紹看著她,輕輕地握住她的手,低聲說道:「因為我愛你的前提……不是因為你愛我,我才會愛你,而是我本來就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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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呂佩洋對於「我愛你」的定義,她忘了那是什麼時候的對話,只記得從那之後,他們像是建立了個不成文的約定,至少他們不會說出「我也愛你」這句話了。
想起這些,她覺得無論如何事實是什麼,她都得知道才行,劉育紹沒有和她說的那些真相,一定有什麼隱情。
劉育紹到底和傑森有什麼關係呢?
也許時間會給出答案。
她待在房間裡,本來想出去問何苑紋需不需要什麼枕頭之類的,輕輕地開門後卻發現客廳已經關了燈全黑了。
現在才晚上九、十點,他居然已經睡著了?呂佩洋把門關上。她想起曾經參加過的一場音樂祭,那時也是十點多,李棋祥在台上大喊:「現在已經是阿紋的睡覺時間了,不要再叫我們繼續唱了!」
對麼美好的回憶,啊,不過都是回憶了。
呂佩洋其實也是早睡早起的類型,像我們都知道的,熬夜沒一項好事,雖然有些霉鬼注定早睡不了,一定要在半夜時分才有做事的幹勁,不過還好呂佩洋不是。
她鎖上了門,關起了房裡的燈躺在了床上,她又要再一次迎接每一個看似安穩的夜晚,然而不只是她,我們所有人卻會在夜裡突然惦記著愛過的人,一想起愛人,又擔憂著再也遇不到像他一般的人而感到害怕。
夜晚的寧靜讓人更容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那些白天被壓抑的情感在黑暗中一一浮現。
呂佩洋側過身,將臉埋進枕頭裡,試圖讓自己不去思考這些事情,可思緒卻不受控制地涌上心頭,對失去的一切感到恐慌,惦記著過去和未來,又感到恐慌,最後是將這些恐慌拋於腦後,故作安穩地假裝入睡。
這一切都好煩,好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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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咔、咔嚓。
吱──
匡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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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很細微的聲音傳來,那聲音實在太過細小,小到好像是別人家發出的聲音一樣,呂佩洋本想打開窗戶看看發生什麼,但靠近窗簾時又停下了。
房裡的窗戶並不是落地窗,但也不小,是呂佩洋側著身努力點可以鑽出去的程度,但這不夠讓一個成年男人鑽進來,至少傑森那種體型沒辦法,而且窗戶外甚至還有鐵欄杆。
呂佩洋這些日子經歷的實在太多了,想像力變得有些肆意。她晃晃頭,怎麼會預設傑森從窗戶爬進來?肯定是她想太多了。
看著緊閉的窗簾,呂佩洋沒有想過要打開它,便躺回床上準備繼續度過這個夜晚。此時她卻沒辦法入眠,翻來覆去之下忍不住地打開了手機,螢幕成為了這間房裡唯一的光源。
呂佩洋打開監視器畫面,也許她只會看見何苑紋在客廳睡覺而已,可不知為何她就是這麼的不安。
這個監視器有夜視功能,雖然因為沒有光線所以是黑白的畫面,她看見有個身影站在房門前,這個監視器被藏在了桌上的花瓶,剛好拍不到臉,會是何苑紋嗎?
然而下一刻,畫面亮了起來,有誰打開了客廳的電燈,在她房門前的身影和客廳明顯地被區分開來,因為那個身影竟然穿著全黑的西裝。
呂佩洋看著別的監視器畫面,何苑紋本人正站在電燈開關面前說著什麼,所以說房門前的並不是何苑紋,她連忙跳出監視器畫面盡快報警。
在她房門前的人應該是……
「你就是傑森?」
何苑紋看著眼前的人,確實是個身形高大的西裝男,略長的頭髮被隨興地綁成小馬尾,瀏海挑染著顯眼的亮藍色,這一切都符合呂佩洋說的。
根本不知道傑森何時出現的,何苑紋躺在客廳裡的時候忽地感覺不對,直覺告訴他有什麼要來了,他便站起身來躲在一個視線死角,直到傑森走進屋裡。
「喔?嗯。」傑森轉過頭來,往何苑紋的方向走去。「喔哈哈,我還以為是個人,原來是用兩條腿站著的狗。」
「這狗娘養的混帳,敢批評我?」何苑紋難得飆罵一句髒話,一記直拳試圖往傑森的肋骨上打去,不過對方的身手比想像中的敏捷,雖然稍稍退後,卻很快就反擊了。
一個橫掃腿朝何苑紋踢來,何苑紋來不及完全避開,腿被踢中,但他咬緊牙關,硬生生地忍住了疼痛,並趁機抓住傑森的手腕,試圖將他摔倒。
他們的體型差並不大,再怎麼講何苑紋也是會定期健身的,所以他很有自信,然而傑森的力氣卻遠超他的預料,傑森反手一拽,將何苑紋拉近,隨即一記重拳擊中了何苑紋的腹部。
何苑紋悶哼一聲,但並未退縮,他迅速低頭,躲過傑森的下一拳,然後用肩膀狠狠撞向傑森的胸膛,何苑紋知道自己不能給傑森任何喘息的機會,他立刻轉身,一記高踢直奔傑森的頭部。
不過傑森反應的速度實在太驚人了,他竟然用手臂格擋住了,看得何苑紋都立刻退了幾步,他很吃驚,又深感微妙,實在很難說那個情緒是什麼,得努力想一下……啊!
何苑紋嚇到了。
當然,他不至於尿褲子,但除了「嚇到」這兩個字以外,根本講不出任何貼近的詞彙。
「呼,挺好玩的,哈哈哈。」傑森甩了甩手,他沒有立刻撲上來攻擊,游刃有餘地模樣,對照著何苑紋防守的姿態,就像是在嘲諷著什麼。
「你這傢伙到底是誰!就是你指使鄭天彥的嗎?」
「你是說那條瞎了眼的狗嗎?唉呦,想這麼多花樣找我,只想問這個啊?」
何苑紋的神情越來越凝重,「你知道我們在等你……?」
「嘿。」傑森輕笑一聲,眼神裡透著奇怪的意味。「因為我現在很生氣。」
他步步逼近何苑紋,帶著一種悠然自得的氣勢,彷彿對眼前的對手毫不放在心上。何苑紋知道這個時候言語已經無濟於事,他必須集中全部精力。
「好吧,既然這麼想知道,那我就說吧。」傑森忽然加快了步伐,迅速靠近何苑紋,「是我,怎麼樣?感覺如何?」
何苑紋咬緊牙關,眼中充斥著怒火,他迅速出腿,一記掃踢直奔傑森的下盤。傑森輕鬆地避過了這一擊,隨即反手一拳直擊何苑紋的面門。何苑紋勉強側身避開,但傑森的拳頭擦過他的耳朵,帶來一陣火辣辣的痛感。
何苑紋知道自己不能再被動下去,他迅速改變策略,用他最擅長的腿技進行快速反擊,試圖用速度和靈活性打亂對方的節奏。傑森有幾次被何苑紋的腿擊中,很快地,何苑紋就知道這不是他佔上風的象徵了。
而是傑森故意的。
他不過是試探並熟悉何苑紋的動作,忽然猛地一腳踢向何苑紋的胸膛,接著又是一拳,擊中了何苑紋的腹部,力量之大讓何苑紋幾乎喘不過氣來。
何苑紋的腦中不曉得為何閃過車子的畫面,他有那麼一點慶幸,一點點而已,慶幸自己沒有開車撞別人,不然那感覺太痛了。
他面帶痛苦地倒在了地上,但不打算放棄,可同時又能明白呂佩洋在擔憂這什麼,明明技術和體魄都比常人高出不少的何苑紋,卻落敗在了傑森的面前。
何苑紋信佛教的,不過他相信呂佩洋說的。
眼前這個男人真的跟惡魔沒兩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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