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親愛的日記,
這是我死的第七次還是第八次?不管是被車撞死、躺著默默死、還是被揍死甚至被槍殺,如果有個世界紀錄,應該頒給我第一名。
我被陌生西裝男追殺,劉育紹和柳登桂偷偷的登記結婚了,不過劉育紹也會死。題外話,他本來就有這種傾向嗎?
傑森?遺產?結婚?
總而言之,問題越來越多了,我還可以跟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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闔上了筆記本,呂佩洋坐在床邊,她又不是什麼高級權貴,可以二十四小時指使保鑣守護她或者找個線人調查,她也沒有超能力,或是一個超自然的靈體朋友。
她不過就是普通人罷了,怎麼會遇上這種事呢?這個問題她也自問了不少次,只有她不斷地陷入輪迴,唯一帶著記憶的也只有手中的紙質筆記本。
這是蓄謀已久的計畫嗎?可是時間只留給她短短的幾個月,劉育紹的沉默和柳登桂的隱藏怎麼會引起如此之大的風波?呂佩洋真希望當時傑森多給她一些時間,就能透過粗淺的報導進度中知道更多事情。
還是說,又必須再次漠視劉育紹的生命嗎?
選項很明顯地只留下了「是」和「絕對是」,她想知道真相的話,就得等著劉育紹的死亡,以及後續的事實。呂佩洋連自己的性命都顧不好了,她沒有辦法,於是她在心裡默默地說聲抱歉,轉身走向一個享受惡,又蠢又壞的空間裡。
再次打開筆記本,呂佩洋看著曾經書寫過的段落,試圖尋找一些關聯和可能性,她想著那名偽裝成警察的殺人犯,以及試圖開車追撞她的何苑紋,他們會和傑森有關係嗎?
她現在需要的是吃一頓飯,或者好幾頓,因為不吃飯就會死,這估計是最客觀和最囉嗦的一段話了。為了生活需要進食,為了進食需要錢,為了錢需要工作,如此一來社會的循環建立在了需要吃的這份上。
不吃飯真的會餓死嗎?誠然不假,而又乖張可怖。
即便心情已經變得焦躁不安,可現在最需要的是冷靜,繼續假裝把日子過好,等待時機到來。
唯有盡力自持,方不致癲狂。
愛人啊,你到底欺騙了我什麼?
是隱瞞了言不由衷的被迫?還是隱藏了某個陰謀的真相?
呂佩洋想起了與劉育紹在一起的那些日子,他的笑容總是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無奈,那些她曾經視為小事的細節,如今卻像刀刃般鋒利地刺入她的心中,開始懷疑那些不經意間的舉動,是否早已暗示了什麼。
又想起柳登桂,然而唯一關於他的線索只有那光鮮亮麗的網路生活照,一張風景照,或者是一篇商業宣傳文。她想不起柳登桂究竟喜歡什麼,討厭什麼,她忽然覺得這位好友和她的距離拉的很遠。
她甚至不敢將相同的提問套用到劉育紹身上,要是漸漸映證出一點也不了解自己的愛人這件事,罪惡感會比她獨自逃離劉育紹還要更加地重。
一切都將會回歸正軌的。
呂佩洋把車停在了柳登桂的工作室,一如既往地向他寒暄著,講著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這些事在此刻都十分地沒有營養,但她既不能辯駁也不能抗爭,這樣一個只分享穿搭或者討論哪家餐廳好吃的人,怎麼就能搗亂她的人生了呢?
「大小姐,請問你對今天的茶不滿意嗎?」
柳登桂再次察覺了呂佩洋的神情,她看著眼前這杯花茶,熟悉到不能再熟悉,於是連一口都喝不下去。
「我夢到一個很奇怪的夢,我夢到你和育紹結婚了。」她笑了笑。
「那真的蠻怪的。」
只見柳登桂也像是聽到一個笑話似地,用著輕鬆的模樣笑了下,沒有任何不自然的地方。
其實呂佩洋依舊沒辦法相信眼前的人會害她,難道柳登桂也將在之後的日子遭到脅迫嗎?她想像著傑森的模樣,實在不難想像誰敢反抗那一個橫行霸道的惡魔。
「這樣說來,你之前交女朋友時都沒有想過結婚嗎?」
「是有一任想過,但是……」柳登桂忽然停頓了會,「不歡而散了。」
「為什麼呀?」
「因為她說她不喜歡小孩,好啦,別談這個了。」
他們又回到一些普通的話題,很快又劃下了句點,呂佩洋匆忙地離開。
這之前呂佩洋選擇了不停車在柳登桂的工作室,然而那幾次柳登桂的工作室卻沒出事,是有人衝著她的車而去嗎?不過她開的又不是什麼上億的跑車,難道是有人要改她的車,讓車子無法煞車這種八點檔劇情嗎?
她又想了一下,她第一次開的時候至少印象中車子是很正常的,還是猜不出任何關連性,車子到底為什麼被偷?除了變賣以外還可以做什麼?
不過時間可以證明一切,她按著第一次輪迴前的步調生活,人如預期的死了,工作室被闖,車子被偷又回來了,而她,也再一次的看著自己的生日到來,也就是劉育紹的死期。
當然,還有她的。
哈哈,這真是太有趣了。
呂佩洋坐上車,按理來說是要去劉育紹的家,不過她的重點已經不是劉育紹,她的目標是後方那台朝著她來的車,呂佩洋開在車輛還算多的馬路時,就已經看見那台緊跟在身後的車。
意外地發現後方的車其實早就跟著她很久了,可在印象裡當她開到人少的路上時,那台車才撞過來,而且目的地就快要到了。
她停在一個紅燈前,那輛車也停下了,居然在這種地方意外的守法?呂佩洋實在忍不住笑了,這一切都太荒謬了,隨後呂佩洋便不顧一切地下了車,畢竟再過幾分鐘就會有一場巨大的煙火秀,她得下車去潑把水。
呂佩洋敲了敲後方那台車的窗戶,駕駛座的窗戶搖了下來,駕車的是一名男子,他本來留著的長髮被剪成零零落落的短髮,鬍鬚也已經剃光了,雖然這個造型顯出他原本的童顏和清爽感,可再怎麼樣都掩蓋不住那一份滄桑。
她不會認錯的,從不夜城救星剛創立時就已經知道這個人,她可是為了這個人關注整個樂團的。
「你是誰?」
是的,這個即將要開著車撞死她的人正是何苑紋。
他的語調不快,講起話來還有些字正腔圓。光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很震驚,何苑紋看了看眼前的車牌再看了看呂佩洋。
「你是幫兇嗎?」
這個問法很奇怪,而且從何苑紋嘴裡問出來更奇怪了,雖然偶有耳聞何苑紋是一個性情孤怪的人,但怎麼會有個準備要撞車的人,正經地問出這種問題?
「……什麼幫兇?我什麼都沒做!你是何苑紋對吧?為什麼要開車跟著我?」
呂佩洋往他的車子裡瞄了一眼,副駕駛座和後座都裝著一罐罐的塑膠桶,裡面裝的似乎是汽油?!這好像也能解釋為什麼在撞擊後車子會燃燒的那麼快。
天啊,她的偶像是一個瘋子。
「你知道我?也是……你們計畫殺棋祥的話,應該要知道我是誰。」
何苑紋忽然拉開了安全帶,他打開了車門下車,站在了呂佩洋的身前,表情嚴肅,眼裡閃過一絲怒意,那是準備要在平靜的海面上掀起巨浪的預告。
「說,為什麼這樣對我。」
他耳朵上的耳環隨著頭晃著,何苑紋似乎很喜歡這個耳環,經常戴著,也成了他的標誌性代表物。
「再說你怎麼不是幫兇?解釋不出來的話……」
何苑紋用手抹了把臉,面色一沉。
他的右手小拇指上多了一枚戒指,那當然不是他的,身為資深粉的呂佩洋認出來了,這個戒指是李棋祥戴過的。
「就來看看我們之間誰要當被告。」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7N9uTPPv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