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戀 - #2 那些開始啊啊啊啊啊啊啊的人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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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2 那些開始啊啊啊啊啊啊啊的人

沈波

Jul 19, 2024

22

6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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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是很糟糕的人？」

面著這種類型的回答，我們的私心難免都想回：「不用擔心！你已經夠糟糕了！不會再糟糕下去了！」然後就等著見證玻璃心劈哩啪啦的碎了滿地，他們會開始對你啊啊啊啊啊啊啊驚叫著。

對好好先生來說，有這種批評對方的想法是不對的，太不夠聖母了，許成一在心裡暗暗地給自己幾個巴掌，然後回答著：「別這麼想！我們找點其他事情做吧！」

雖然在這句話之前率先出來的應該是「你不要太在意」跟「一切都會變好的」，然後這些句子都會出現在「十個你不該對憂鬱症患者說的話」的這種 Youtube 影片標題。

「我不知道我還能做什麼。」

當然了，你穿著一條內褲然後請你朋友來你家給你開導，你真的不能做什麼，你只能像現在一樣評斷自己有多糟糕。

劉育紹提著壺熱水，倒在放著便宜茶包的馬克杯裡，這兩個杯子被放在缺角墊著字典的桌子上，旁邊整櫃模型收藏在旁當作對比，看起來總價值能讓他去 IKEA 買一張新桌子和十隻鯊鯊，順便再去吃一餐海底撈估計都還有剩很多很多。

然後希望他多點錢買真的好喝的茶葉來喝。

許成一是大劉育紹幾歲的學長，目前正在當國中老師，已經和認識已久的對象結婚生了小孩，目前正掛著「人生勝利組」的稱號，還在有效期限內。

至於劉育紹呢，看看他的顴骨，不是很突出，但總比他的人生成就高了那麼一點，他的五官算是很端正，至少能套上濃眉大眼，看過去也不難看，還帶有微鬱氣質的男人。

「你不是有找到工作嗎？」

「有是有，但我覺得好累，也不是工作累，就是什麼幹勁都沒有。」

「哦！這種情況大概是沒有目標，試試看沒試過的呢？」

許成一說的話很有道理，但劉育紹還是回著：「我不想踏出舒適圈。」

踏你 X 的，太上皇親臨都救不了你。

許成一，這位連建議人之前都要先問過其他人「這樣說會讓別人走心嗎？」的好好先生，實在很難脫口說出這樣的話，他只是想起自己的小舅子還有自己家的老婆，脾氣也不暴躁，可有時說出來的話就跟三天沒刷牙一樣的臭。

他也想這樣。

「呃。」許成一喝一口水，嗯，很明顯茶包的味道不夠重。「你不是也蠻喜歡畫點小東西嗎？你可以繼續畫看看呀，看你⋯⋯好像也沒什麼在畫。」

「我有空的時候會再試試，不過柳橙有邀我幫他設計排版什麼的。」

接著他們開始閒聊起別的話題，總之不會聊到為什麼劉育紹連塗鴉都懶，反正他的藝術價值沒有高到可以讓人覺得順眼，他的熱情也沒有高到能和他人較量，明明是設計本科，卻連最簡單的證照都沒有考成功過。

他就是，三分鐘熱度。

不會靠北靠母已經是許成一認為還可以接受的等級，他遇過一種什麼也不幹，緊接著跟他說什麼都好難，最後跟他說「你這種當老師的高材生不懂啦！」。

好吧，他確實不太懂得偷懶，不太懂得什麼時候該努力一把接著就擺爛，嗯嗯，真感謝許父許母沒有把他生成一個白痴。

不講這些的話，劉育紹還算是個很不錯的朋友，不管是許成一自己替他辯護還是什麼原因，至少他們還是朋友。

「話說之後我要去跟佩洋聽演唱會什麼的，好像哪個百貨公司有請人去唱歌，我忽然想不起來是哪家。」

「最近有活動的很多吧，主要有什麼藝人啊？」

「我沒關注，是她想去啦，她想聽那個不夜城救星，又是最近紅起來的獨立樂團吧。」

許成一若有所思，他張張嘴要說什麼又沒說了，喝下一口水後把那些話全部吞進去。

他想說，不夜城救星的主唱李棋祥就是他的小舅子，只是李棋祥從前陣子就警告他不要說出去，否則許成一肯定會成天被求票，這麼想來是有幾分道理。

不夜城救星，跟其他獨立樂團一樣，有著獨特的曲風，剛好在某個時機越來越多人聽見，興許他們是幸運的，三四年後就會有活動方主動來邀約他們，遠比其他還在默默耕耘甚至還在臉書上互相爆料誰撞誰車，誰騙錢，誰騙粉絲身體，還要好太多。

面對越來越紅，評價自然會歪掉，讓許成一覺得最好笑的評價和回覆是這樣的。

『我覺得他們自從紅了之後就變得太主流了。』

李棋祥說：「吃白米飯和麵條都太主流了，你去吃屎吧，比較特立獨行。」

想到這，許成一很難不笑出來，這種話太過分了，過分的很好笑。

「話說，我家裡那邊最近又吵起來了。」

「還好嗎？但你現在不是搬出來了嗎？」

劉育紹臉一沉，「我爺爺快死了。」

「辛苦了。」

「沒事，他本來就該死。」

「⋯⋯」

「問題是，他要把錢繼承給我，我不要。」

劉育紹的家庭組成很複雜，可他也不吐露太多，只是大約說了自己兄弟姐妹媽媽爸爸姑姑舅舅還有有的沒有的人做過的荒唐事跡，他們算是有錢，具體多有錢許成一也不知道，大概猜了一下是一兩棟蛋黃區的房子。

「也可以放棄繼承的。」

「我再想想吧⋯⋯與其讓給他們，不如我拿去捐。」

「那你已經想好的話其實可以不用問我的⋯⋯」

對於別人的家務事，每個人實在難以評斷，許成一只是點了點頭認同，是老師的他明明是該學生聽他的話，結果總是在朋友面前低頭聽話。

就這樣，他們聊到了一個時間點後許成一先行告別了，這簡單的暢談讓劉育紹心裡好過了一點，可當整個房間又悄然無聲時，他總覺得房間裡的角落有什麼在移動著，眨眨眼後又消失無蹤。

我們不可能會看見非人的東西，也不可能會遇見超自然的能力，也看不見天使，又或者是穿越時空，轉生異世界。

因為我們不過就是普通人罷了。

他換換衣服，決定騎個機車繞去別的區單純逛逛消耗時間，也許晚點呂佩洋就會希望他幫忙帶個晚餐，或者他們一起去吃晚餐。

誰都沒有想到，這麼平凡的日常，會迎來一個巨大的變化，會迎向一個瘋狂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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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ble of Contents

#1 #1 薛西弗斯的石頭

#2 #2 那些開始啊啊啊啊啊啊啊的人

#3 #3 一顆愛心

#4 #4 不夜城的日出

#5 #5 熱情燒得太烈

#6 #6 救星，抑或凡夫俗子

#7 #7 邊界感

#9 #9 未接來電

#13 #13 後遺症

#14 #14 愛的萬物論

#17 #17 VS中間沒有點

#18 #18 拜金主義的毒蟲

#19 #19 被害妄想

#20 #20 自投羅網

#22 #22 雖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