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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極地考驗
(2) 雪之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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肺部幾乎爆炸，在氧氣快要來不及吸進時，零和夏洛特才摔在柔軟的苔蘚地上，拼命地張嘴呼吸調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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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一口氣跑了十多分鐘才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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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害怕那不要命的費爾菲德還會跟上，坐起身看著她們跑來的方向，擔心那德魯伊隨時出現。而夏洛特卻驀然一拍零的肩膀，喘著息，指向山林深處。「零…零，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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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發現包在夏洛特掌間的小汗巾已被血跡浸濕，連忙抽出自己薄冰巾，將夏洛特掌間一重一重地纏好。「已經到了嗎？是封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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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就在這附近。」夏洛特將臂環握在掌中，還原成黃金圓盾，盾的重量讓她臂間傷口發疼。「有人正在這裡等著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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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最後封印點的守門人嗎？
零將巫劍放在身前戒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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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特，你覺不覺得，氣溫好像突然降下了些？難道日落了嗎？不可能…」零抬頭，居然看到雪花悄然飄落，她伸手，不敢相信地看著雪花於掌中融化。「這是夏天！也不是在山頂，怎麼會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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鵝毛大的雪粉驟然紛飛，一眨眼，景致就變成了雪國森林，每株雲杉葉針都披上銀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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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這樣？」夏洛特冷得瑟瑟打抖，牙關打顫說，「這封印點，是在用大雪阻止我們前進嗎？等一下，我們來的方向…那邊的樹都長得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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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相當肯定，這是封印點在作怪，害她們迷失於雪境森林裡。
「別害怕，只不過是下雪，難不倒我這雪女，我們可以找到出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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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首歌謠不知道從哪裡來，在森林中回響，零傾聽著，卻始終聽不明這男女難辨的歌聲在唱著甚麼，零看往夏洛特，正要詢問，只見夏洛特變成了古怪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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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這首歌，我聽過。」氣溫太低，夏洛特嘴唇變得蒼白。「這就是我在預知夢裡，那頭烏鴉所唱的歌詞！牠正唱『亡者芭德向你預告，大地將死亡並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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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人背後發麻的詭異歌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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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聽到後，掩蓋著她的不安，將身上灰色外套脫下，給發抖的夏洛特蓋上。自此她悟出了雪女體質後，意識到冰涼溫度根本就傷不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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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漏跳了一拍，零看往雪霧中的某個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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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那裡。」她以肯定語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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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斯堪地那維亞血統的女人，從雪霧裡走出，她輕裝簡便，僅穿輕薄白衣，一頭淡金色長髮，身材頎長而肌膚如雪，像雪中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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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眨了數次眼睛，這金髮女人就來到零的身前，讓零看清了她那雙深藍色眼睛。
「雪國的遺落血脈，是你在找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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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你不是德魯伊？」夏洛特摸不著頭腦地問，「為甚麼…你看來並無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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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無惡意？
她們快要被雪埋葬了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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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並無放下戒備，挑眉問：「甚麼遺落血脈？你在說甚麼？這場大雪，是你幹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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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會，橡樹聖魂的孩子，我是這裡的守門人。噢，你受傷了，真遺憾我不會白巫力。不過，既然一場來到，請到寒舍坐坐吧，雪很快就會停了。」守門人輕描淡寫地說，朝旁邊一指，那裡居然憑空出現了一座深紅色小屋，「我是
莉娜‧林德（Lena Linder），是住在這裡的雪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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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女！？
零發現她虹膜顏色，的確跟自己一模一樣。
說甚麼啊…雪女真的能像她一樣招來風雪？零懷著羨慕妒忌，推著夏洛特快冷壞的身子，跟隨林德步向那幢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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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這會不會是陷阱？這看上去像糖果屋的故事。」夏洛特低聲說。
「你看太多童話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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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然，零跟夏洛特一樣，並無感受到眼前守門人的惡意。至少，這林德並無像費爾菲德一樣喊打喊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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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溫暖的小屋，門將外面的風雪關緊擋住，林德好心地給夏洛特遞上熱茶，零和夏洛特坐在裡面，這裡只是尋常的北歐人家小屋，放著顏色繽紛的掛毯及樺木傢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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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國家公園成立前，薩米人已經在這裡生活了好幾個世紀。山裡的湖泊都是褐鱒魚和紅點鮭。不過你們倆不像是專誠來釣魚或健步的旅客。是太平洋那邊的海的氣味嗎？看來你一直生活在地球的另一邊，遺落的血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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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德掏出巧克力糖果，遞給夏洛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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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零是該擔心一下夏洛特說的糖果屋故事，可能真的會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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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城之內零，她是夏洛特，你說得沒錯，我們剛從日本過來。」零不客氣地說，希望她能妥當地稱呼她們，「林德，你喊我做雪國的遺落血脈，這是雪女的意思？你能召喚出風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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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如果你是守門人，怎麼可能不是德魯伊？」夏洛特吃下那些巧克力糖果，喝了熱茶後，臉色終於湧出紅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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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血脈祖先，比薩米人更早來到這片大陸上住下。」林德也給斟了杯茶，坐下來細細訴說。「我的確不是德魯伊。我是瑞典人，數歲時被養父認領，才搬來這裡，他才是這封印點的守門人，不過他來不及尋找下一代的德魯伊當守門人，就已經逝世了。幸好，在他病床前，我立下誓言，傳承了所有德魯伊族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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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雪女守門人！？
零承認看到林德，有種冥冥中找回祖先…不，是親人的感覺。是一種叫不出來的熟諳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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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德又指向夏洛特那塊放在地上的黃金盾牌。
「你帶來了這神聖遺物，太好了。你該知道怎麼做對吧？除了這道的封印點，其他的地方，你也去過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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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不是真正的德魯伊，雪女林德並不像費爾菲德般，可以感受到封印被打破？零想起被關在莊園的那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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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也不知道費爾菲德和克雷格的戰鬥裡，到底誰勝誰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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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過了，其餘三道封印，都已經破解，只剩這道。」夏洛特將她推來的餅乾接下，既不好意思但又疑惑，「你是守門人，但為甚麼聽起來你像在等待我來打破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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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本以為你會像預言說的一樣，帶著整副神聖遺物前來擊破封印。」林德解釋道，「地球上只有四個封印點，受主神之命看管封印的守門人支派，各自傳承著四件神聖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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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見過，還有一副黃金色的板甲手套，對吧？」零說出見聞。「那在費爾菲德手上，她是美洲的守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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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的，另外還有兩件，分別是黃金冠冕跟一把黃金騎士劍。我養父的支派在數百年前擁著那把劍，可惜來到現代已經丟失，連他本人都沒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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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等一下，你剛剛說預言？」夏洛特抓住關鍵詞，「方才在外面，那把歌聲不是烏鴉嗎？是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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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首是芭德之歌，在我養父的支派代代相傳。這樣說來，你已經在橡樹之海裡見過芭德的烏鴉。」林德點頭，「你說得沒錯，我們這支派傳承著所有
摩莉根之書的知識。這首芭德之歌，是摩莉根之書的第三卷。我養父相信預言，他知道封印終必被打破，可惜他沒能等到你。我養父的遺言跟我說，純潔的德魯伊靈魂，不該被阻止接近封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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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再念一次那首歌嗎？」零低聲跟夏洛特要求。誰會沒事記住夏洛特的奇怪夢境？零沒想到她夢到的烏鴉，也是德魯伊之門秘密的一部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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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輪回即將到達終點。純潔的靈魂擊破德魯伊之門，塞努諾斯重臨世間，萬獸之魂奔向大地。」夏洛特念出歌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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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者芭德向你預告，大地將死亡並重生。」林德接下去說，「這就是你要完成的使命，夏洛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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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會帶我去封印點？」夏洛特試探地問。
「當然可以，不過，在這之前我想先提出一個考驗。」林德說。
「無論是甚麼挑戰，我都接受。」夏洛特爽快地答應。
「不，我指的考驗，是她，城之內零。」林德居然跟零說，「你是個有趣的女孩，居然身兼巫族和雪女的血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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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出我是巫族？」零看到林德指向她的巫劍。「那又怎樣？你想考驗我些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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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們雪女的血脈能力來源嗎？」
零慚愧地搖頭，她沒勇氣打給外婆詢問，深怕被她老人家念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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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母系血脈才能傳承下來的血統…我們的人數之所以比德魯伊更少，是有原因的。」林德嘆氣，帶著幾分妒忌說，「我們誕生得比德魯伊還早，卻只能像巫族一樣以血脈傳承，甚至進不了主神創造的橡樹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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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有多早？」夏洛特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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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冰河時期吧。」林德淡淡地說，「賦予我們能力的，跟德魯伊一樣，都是橡樹聖神和陰影暗神。我們是神明們於冰河世紀中實驗的人種，很能適應嚴寒殘酷的氣候。不過，年代更迭，主神們就似乎將我們遺忘，將興趣投注到新誕生的種族德魯伊上。隨著地球一再暖化，來到現代，我們這一族已經血脈凋零。雪女的歷史，我也只是小時候聽母親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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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深深地嘆氣。看來，她真的該去拜訪一次外婆了。難道擁有這種可以呼風換雨的血脈，不該抱著好奇心將歷史好好地探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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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呢？你的母親沒有跟你說這些歷史知識？」
「沒有。直到數天前才知道我有雪女的血脈，這是我一直用不到巫族能力的原因，說是有血脈沖撞。之前我一直住在香港，十八歲時壓根就沒通過巫族族血脈儀式。」零將來龍去脈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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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那地方是在亞熱帶吧？」林德訝異，「你能承受三十度以上的氣溫？可真厲害，這大概就是身兼兩種血統的特殊之處了吧？看來你身體適應了那邊的氣候。血脈沖撞，這樣說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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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德不打招呼，就伸手抓起零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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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到可以怎樣考驗你了…順利的話，說不定可以幫你一把，將血脈融合…」林德鬆開手，朝門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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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城之內，如通過了考驗，我將以姊妹稱呼你。我會領著夏洛特去打破最後一道封印。但如果你沒能通過，那就恕我既不會阻止，也不會幫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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