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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極地考驗
(3) 雪之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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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還沒到，但洛杉磯已經熱得高達三十度了。這讓桑托心情煩躁，因為她耐不住那該死的鳥語者央求，買了快八十美元的電風扇，放在不設窗戶的地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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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只是出於人道主義的需要，絕不是桑托對罪犯小姐態度放軟的先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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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電風扇吹起來，但地下室仍然悶熱，桑托只好脫得只剩一件背心，坐在地下室裡的書桌旁，聽著希爾跟她說起那四件她心念念想找到的神聖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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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托大口大口地啖著解暑的雪糕，不悅地回答希爾的勞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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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從你偷拍回來的古籍照片，知道了這四件神聖遺物的真正長相又如何？德魯伊可以隨意改變這些遺物的形態，那樣等於大海撈針。算你沒撒謊，作為德魯伊，我當你真的能感應出那些器物。難不成要我拉著你走訪世界各大博物館和拍賣場嗎？那玩意搞不好就塞在那些無人拍賣倉庫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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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爾眼巴巴地看著桑托捧著的一大盆雪糕，心有不甘地從檔案夾裡翻出集團資料。
「夾萬裡的德魯伊古籍證據鐵證如山，既然雙氧集團裡有人知道了神聖遺物，那我們就要調查集團裡有沒有人蒐集古董。讓我猜的話，亞列爾是實驗室的負責人，他是一號嫌疑人。而那個大股東伊凡有錢得很，都有嫌疑。他的公開行程裡都有不少拍賣會，還是以公司的名義前往的，如果要找到相關的資料，那就要去拜訪雙氧集團大樓裡其他部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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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想讓我…」桑托面色不善地放下雪糕紙桶，「同意讓你去幹偷雞摸狗的事？你忘了我是執法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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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是…警探，但現在你也將我人道地非法拘禁了，不是嗎？」希爾舉起雙手，展出手腕上那兩圈牛皮腕帶。「你給我戴上的小飾物，不是說能追蹤到我在哪裡嗎？你不是對自己的巫力沒信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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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這招激將法啊？
桑托反了白眼，覺得無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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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傻了，我不會讓你離開我視線範圍。」
「真的嗎？那我今晚就可以上樓到了睡房參觀囉？」希爾冷哼一聲，「欸，作為一個乖巧的囚徒，你該對我有些信任。如果我跑了，就沒有人幫我在警局系統裡查那伊凡的底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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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衡再三後，桑托還是勉強答應。
她需要這德魯伊罪犯幫忙破解提諾夫婦的案子，找出集團裡到底是何人跟此案有關連。
桑托開著車，載著希爾到了雙氧集團大樓附近的林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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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在這裡等待三十分鐘，如果你不回來，我就會馬上報警。」
希爾給了桑托一個甜美的笑容，便在夜色掩護中，手腳並用攀上巍峨巨樹，翻越掉高牆，躍入了大樓建築群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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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當跳高運動員還真浪費…」桑托喝著紙杯裡的冷咖啡，不耐煩地敲著手錶。在她等著快耐心耗盡時，在第三十二分鐘時，那個鳥語者就俐落地從高牆攀上，快步朝桑托剛亮起車尾燈的方向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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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久了吧？我可是有豐富收獲哦。」希爾彎下身子，瞇著眼笑笑，舉著單反相機，像稱職歸來的狗仔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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載著守約歸來的希爾，桑托開回了家，並將希爾的相機拍攝得來的文件一一打印，鋪滿地下室內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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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前的三月十日，這筆款項的用處，記為了集團戰略資產，標記物是古董類型，發票編號00310992。」桑托將財務文件翻閱並念著，給希爾下令道，「發票紀錄，在你那裡，給我將文件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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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10……好，應該在這裡。」希爾抽出那頁紙，兩個腦袋湊在上面閱讀。「賣方，聖斯德望拍賣行。商品名稱，有了，十六世紀的騎士劍，材質，碳鋼…成交價格，二萬美元？真貴啊，等等，發票上的簽署是伊凡奈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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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這價格不像是真的古董？」桑托不解地問。
「這要看那把劍有沒有歷史價值，是由哪些貴族持有過了。但一般騎士劍在二手拍賣網上只值數百美元。」希爾再次文件堆中翻找，失望地說，「應該沒有這騎士劍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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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霉的話，說不定伊凡這富豪，真的只投了把普通騎士劍古董，不是你說的那神聖遺物黃金騎士劍。」
「錯了，既然夾萬擁有者，知道神聖遺物的所有訊息，還買了一把騎士劍，不管真偽，這證實了這人的確是在收集神聖遺物，絕對是個德魯伊。既然簽名的人是伊凡，那他是德魯伊的可能性就很高。說不定實驗室裡的夾萬，是伊凡的。」希爾滿滿得意地說，說來她對自己的推論充滿信心。
「有了這發票，還不夠證據讓你去抓這千萬富翁回去問訊嗎？難道沒有法庭強制執行的那種問話嗎？有了！我們可以從商業調查的角度切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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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夢吧，這不是在拍戲，有律師護體的富翁，根本沒這麼容易接近。這張發票證明不到些甚麼。就算要拿調查公司稅務的借口去查人，我是兇案組警探，也沒這權力調查雙氧集團。還有，聽上去，一直在開發綠色能源的亞列爾，更像個德魯伊吧？」桑托直接回絕希爾的建議。
「不是每個環保鬥士都是德魯伊，真是個刻板印象。」希爾嘲弄地反駁，身為巫族，桑托只能摸摸鼻子接受德魯伊的批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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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嘛…見你守約，也許我可以跟你分享一張底牌，是關於那宗火災案。」桑托將話題岔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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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災？上次你在阿靈頓不也確定了嗎？的確有第三者出現在那裡。」
希爾不解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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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不過我還查到了些別的…根據夏洛特母親在起火前說的話，我認為，你借由雀鳥看到的落跑男人，可能是跟夏洛特血緣相關的人。」
桑托將她通過符咒陣聽到的原話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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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讓你認回夏洛特』…你該不會在說…」希爾摸上下領陷入思考。「在場的第三人，難道是夏洛特真正的父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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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跟著林德走進白雪皚皚的林地裡，大門在身後關緊，林德重重地往她肩上一拍，零嚇倒了，眨眨眼，竟發現身後的小屋莫名地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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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我們到了哪裡？」零抬頭，這才發現風雪消散，她們站在廣闊的山地裡。「夏洛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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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是夏天，那些風雪都該不是真的，你沒瞧出來嗎？」林德輕鬆地笑說，「幻象，是雪女一族往日狩獵的原始技能。」
「就像幻巫力一樣嗎？」零舉起手，想依照意念想在手上凝聚出藍光，但毫無反應，如內田所說的，當她太刻意時，巫力反而不聽使喚。
「幻巫力？哼，在幻象陷阱的應用上，我們才是巫族的祖師。」林德似乎不高興零將雪女與幻巫力相提並論。「看看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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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抬頭，猛然發現一頭巨碩的白尾海鵰朝她猛撲而來，嚇得雙手抱頭。幸好，她及時閃現的守巫力將巨鳥擊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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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為熟悉的動物是甚麼？我說的熟悉，最好是你親眼見過，知道牠身上顏色形狀的細節。」林德提醒，「雪女不是巫族，幻象的要訣是想像力，而不是使出哪種巫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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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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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伸出手掌，在腦海裡浮現出那動物的身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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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小巧肥胖的雪雀飛來，爪子停留在她指上。
「嗨，小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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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雀的幻象很快就如碎片般消失，零冒出驚呼，她掌上冒出藍光，及時將雪雀身形一凝，零手掌往上一揮，雪雀就自由地飛越晴空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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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學會了呢…」零想起出發前跟夏洛特站在山上看到雪雀，心想著如果是身處在家鄉的滑雪場那該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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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到了，雖然順帶也用了巫族的力量。」林德跟她並肩看上天空，看著淡薄的雪花飄下，雪絨落入林地上就消失不見。「不過，你以為考驗就只有這麼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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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人感到昏昏欲睡的歌聲響起，零差點垂下頭，卻驀然驚醒，抬頭時已不見林德蹤影，但她還是可在鼻腔聞到雪女同類的氣息，知道林德並無行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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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考驗要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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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看著頭上雪花驟然加大，這並不是她的傑作，雪化在她掌上融化，是她還沒達到的幻象真實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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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特就在前面等著你，往前走吧。」一把和善聲音在腦海裡回蕩，零的意識恍惚起來，腳步不自覺地往前行，朝山地斜坡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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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她應該要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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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著順從的想法後，零仿佛一切都豁然開朗起來，她找對了方向，信心滿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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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停下腳步，繼續往前走，那裡是你才去的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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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帶著笑意地點頭，步速加快。
視野是堅厚的土地，以及傾斜山坡外的開闊半空，只是一處斷崖而已，零並無為意，順著腦海聲音的命令，正要往前一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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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命令？是哪個傢伙在命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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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汗爬上背脊，零的動作僵直起來，突覺得血液沸騰，血氣往腦門一衝，她是在幹些甚麼？為甚麼她會走到這處斜坡下？不對，前面是斷崖。
那甚麼零還要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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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前行，城之內。」那把聲音堅定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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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零試著抵抗，但腦海裡冒出了懶洋洋的暖意，引誘她順從聲音，她腿下一軟，不由自主地往前踏空，眼看正要踩空落崖，快要自由落體的那刻，零意志變回清明，她雙手揮舞大喊：「接住我啊！」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LRNmUTeU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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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並沒有摔到崖下粉身碎骨，而是面部朝下地狠狠摔到冷硬的雪地上，臉上火辣辣的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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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手將她扶起，將她拉著往後退了一步。
「那不是我為了救你使出來的，你自己看。
林德說完，零疼得眼淚都出來了，便睜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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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垂眼發愣，只見零差點向前踏下的斷崖邊緣，居然憑空冒出了一處延伸的崖邊。零蹲在上面，用力敲敲那憑空冒出的地面，那還真的是冷得發硬的雪堆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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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險關頭，你學會了我們血脈裡最古老的能力，那不是幻象，而是真正的冰雪。」林德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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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雖然興奮，但還是著急地站起身問她。「我的臉怎樣？有破相嗎？有沒有流血？」
「沒有，你的臉長得好好的。」林德笑著說，然後伸手一握，重重地與她握手。「親愛的姊妹，我只能為你做到這地步了，希望我的能量可以幫你融合兩種血統能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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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覺得心頭一震，她覺得從林德體裡，傳來了一股跟巫力絕不相同的能力，這是股冰寒而古老的能力，讓她寒毛直豎的同時，又開始覺得渾身發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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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的話，小睡一會兒吧，你的同伴會等你的。」
這並不是雪女的催眠，零覺得渾身無力，暈倒在林德的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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