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北區顧家豪門的媳婦,何婉沒有睡在主臥室跟丈夫在一起,卻一個人坐在最偏間的客室床上,她不是喝了酒意識不清,所以走錯房間,事實上她腦袋清醒,也很清楚知道自己在幾個小時前跟她的小姑,也是她的第二任女朋友分手了。何婉看似平靜,內心的難過無法言喻,雖然她早有預感顧炘會離開她,畢竟她有錯在先,但是真的從女友口中聽到分手二字時,她的悲傷無法掩藏。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何婉伸手抹去臉上淚滴時,有人輕敲房門,何婉起初以為聽錯,更不敢想是顧炘回心轉意,要收回分手之詞跟她和好。但是隨著敲門聲越來越大,頻率越來越快,何婉無法忽視來者的急切,她站在門前問:「炘,是妳嗎?」何婉的猜測合理,在顧家的這五年,會在半夜敲她房門的人,會和她幽會的女人,只有顧小姐。然而對方沒有回應,何婉警戒心起,難道是顧燡?過去也有發生顧燡晚上喝醉酒找她麻煩的時候。
「顧燡,怎麼了?還沒找到張小姐嗎?」何婉抓緊胸口衣領,小心翼翼的轉開門把,結果竟是張貞伶那張美麗又憔悴的臉。
何婉二話不說要關門,張貞伶的速度更快,一手擋在門上,一手卡在門邊,兩方僵持幾秒後,張貞伶還是硬擠入了室內。何婉下意識後退,張貞伶反手將門輕輕關上,鎖上。
「張貞伶,妳瘋……」
「我瘋了,我確實是瘋了。」張貞伶冷靜說出,但整個人的氣息卻充滿一種怨懟與痛苦的混亂,何婉不忍直視,而張貞伶的一步步逼近簡直重演她上一次到顧家吃晚餐的那晚,但何婉這次沒辦法再給她想要的彌補──跟女友分手的當晚,馬上投入前女友的懷抱。
「張秘書,顧總在找妳,妳今晚要是不出現,我相信他會掀翻整個北區。」何婉今晚無力面對張貞伶,只能極力勸退,沒想到張貞伶卻笑了。
「他今晚不會醒過來的。」
「妳這話是什麼意思?妳做了什麼?」何婉驚恐的說,她有不好的預感,這時她才注意到張貞伶衣衫不整,身上還有一股淡淡的香味,那是顧燡平時愛噴的古龍水,她跟顧炘都不喜歡那種味道,但讓她們覺得討厭的不是古龍水本身,而是那名使用者。
「放心,顧燡暫時還不能死,不,是他不能死的這麼容易。何婉,妳就這麼想,現在時間晚了,顧總只是在睡覺。」
顯然張貞伶的解釋並沒有讓何婉安心,反而引起更多的懷疑與不安。
「貞伶,不管妳現在心裡想什麼,我可以拜託妳,妳先冷靜一點,好不好?」何婉知道張貞伶的脾氣不能激,她試圖安撫,但她不知道,得知真相的張小姐已經不可能放過她。
「我心裡想什麼?我心裡想什麼妳難道不知道嗎?」
見張貞伶的情緒要起,何婉為難,她說不出話,但不知是不敢說還是不想說。
「何婉,妳現在拜託我冷靜,我五年前也拜託妳不要走。」
五年前的一切歷歷在目,張貞伶以為自己被拋棄,所以理所應當只有她在乎、她記得,直到顧炘說出何婉當年並非勢利的要嫁給能夠門當戶對的有錢男人,而是利用商業聯姻來拯救岌岌可危的何家企業。張貞伶雖然感情用事,對此事的震驚與動搖明顯,但也知道要查證,至於要怎麼查證這是不是顧炘跟何婉暗中講好,目的是要她答應一起擊垮顧燡,她到剛剛都還在思考這件事,無奈身體比大腦先行動,當她回過神,她已經在敲客房的門。
「何婉,妳當初說的話,我都記得,妳說:『貞伶,妳一小時賺兩百元,他一小時賺兩百萬,妳說我該怎麼辦?』。」張貞伶逼何婉回憶五年前她們分手的夜晚,但才講出一段,何婉的眼淚再次無聲滑落,但她的視線沒有在張貞伶臉上,張貞伶望著顧太太不停落下的淚珠,差點說不下去,咬牙切齒道:「多次進出警局後,我就告訴自己,絕不能就這樣算了……我絕對不會就這樣算了!」張貞伶那時對自己發誓絕不放過辜負自己的人,這份恨意永遠不可抹滅,可越憎恨其實也代表她的感情自始自終都沒有離開過何婉,因為她一直染著紅髮就是鐵證──何婉說她紅髮的樣子很美。
張貞伶雙手捧起何婉的臉是溫柔,帶淚的親吻很用力。
ns 15.158.61.8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