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娜離開後的第三天,蘇菲發現自己的雙月烙印開始泛起異樣的光芒。那不是血脈共鳴時的溫和銀光,而是一種更加深沉的、近乎血色的光芒。
「血脈在躁動。」伊蓮察覺到了異常,她的龍瞳中閃過擔憂,「看來距離嘉年華的地點是越來越近了。」
蘇菲握緊了胸前的秘銀鑰匙,那是她僅存的、與母親相連的信物。鑰匙似乎也感應到了什麼,散發出微弱但穩定的能量波動。「就像在修道院時一樣。」她低聲說,回憶起那個改變一切的夜晚。
「知道為什麼秘銀鑰匙總是在關鍵時刻發光嗎?」蘭卡一邊整理行裝一邊說,「因為它比我們更清楚該往哪走。」
阿卡多靠在一棵古樹下,銀色刺青在晨光中若隱若現。通過靈魂誓約,蘇菲能感受到他內心的不安。「暗影議會一定也感應到了。」他說,「我們得加快腳步。」
「伊蓮,」蘇菲突然問道,「你說過龍族也曾參與過暗月封印行動?」
伊蓮的手指無意識地撫摸著胸前的聖徽:「是的,但那是一段不願回首的歷史。龍族...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她的龍瞳中閃過一絲痛楚,「很多同族都在那場行動中消失了。」
「就像實驗室裡的其他人一樣。」阿卡多低聲說,右眼中的血色變得更加濃郁。那是痛苦記憶被喚醒的徵兆。
蘇菲能感受到靈魂誓約中傳來的波動。那不只是阿卡多的痛苦,更是一種深深的憤怒——對暗影議會的憤怒,對那些扭曲真相的人的憤怒。
蘭卡突然停下腳步,她的金色龍紋在晨光中若隱若現,「暗影議會的獵血者已經在附近了。」
蘇菲能感受到空氣中那股若有若無的壓迫感。自從修道院的那場戰鬥後,她對這種氣息變得異常敏感。那是獵血者特有的氣息,充滿著扭曲的血脈之力。
「他們來了。」小黑的雙月眼紋在黑暗中閃爍,「不只是普通的獵血者...這次是議會的精銳部隊。」
阿卡多的銀色刺青也開始躁動,通過靈魂誓約,蘇菲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內心的不安。「是維斯...」他低聲說,「那個瘋子終於按捺不住了。」
「維斯?」蘭卡正要開個玩笑緩解氣氛,但看到阿卡多凝重的表情,她難得地收起了笑容。
「暗影議會最瘋狂的實驗體。」阿卡多檢查著銀色手槍,「他曾經是議會的天才研究員,後來自願成為血脈實驗體。但實驗失敗了,他的精神也徹底扭曲。」
伊蓮的龍瞳在黑暗中泛著金光:「我聽說過他,那個把自己變成怪物的科學家。他...」她突然停住,臉色變得蒼白,「不好,地脈在震動!」
話音未落,大地突然劇烈震顫。無數血色絲線從地底竄出,在空中編織成一張巨大的網。
「分散!」蘭卡大喊,同時揮劍斬斷湧來的血絲。但更多的血網從四面八方襲來,每一根都帶著令人作嘔的腐臭。
就在這時,一個陰冷的笑聲從黑暗中傳來。維斯緩緩走出,他蒼白的皮膚下布滿紫黑色的血管紋路,左臉的血脈結晶化已經蔓延到了眼角。「找到你們了。」他的聲音充滿病態的愉悅,「多麼完美的血脈...尤其是你,暗月之女。」
阿卡多立即擋在蘇菲面前,銀槍直指維斯:「你還是那麼瘋狂。」
「瘋狂?」維斯大笑,「這叫追求完美!看看你們這些成功的實驗體,擁有如此純粹的血脈...而我,」他撫摸著臉上的結晶,「只是個失敗品。」
「但很快就不一樣了。」他舉起雙手,無數血絲彙聚在他周身,「只要吸收你們的血脈,我就能完善自己!」
通過靈魂誓約,蘇菲能感受到阿卡多的焦慮。
「可憐的HS。」維斯諷刺地說,「還在為了那個失敗的妹妹自責嗎?」
這句話明顯觸動了阿卡多的痛處。通過靈魂誓約,蘇菲感受到一股強烈的悲痛和憤怒。阿卡多的銀色刺青變得更加躁動,右眼中的血色幾乎要溢出來。
戰鬥瞬間爆發。
維斯的血化能力遠超眾人想像。他的血液在空中如同活物般扭曲變形,時而化作利刃,時而凝結成盾。最詭異的是,那些被他操控的血液會發出細微的低語聲,彷彿蘊含著無數被吞噬者的怨念。
「這就是...完美的力量!」維斯狂笑著,紫黑色的血管在他蒼白的皮膚下蠕動。他揮手間,數十道血刃在空中交錯,形成一張致命的網。
蘭卡試圖用聖劍斬開血網,但那些血液竟能在被斬斷的瞬間重新凝結。更糟的是,每次接觸都會讓劍身被腐蝕,而蘭卡手上的金色的龍紋也變得越發黯淡。
「小心!」小黑突然警告,「他的血液有毒性!」
維斯神經質地大笑著:「看啊看啊!血液在跳舞!」他的攻擊方式詭譎多變,忽而化作血蛇纏繞,忽而凝結成箭矢齊射。最危險的是他能將血液化作細霧滲透防禦,一旦接觸就會造成劇烈的腐蝕。
阿卡多的銀色手槍不停射擊,但子彈卻總是被維斯的血盾吸收。
「這傢伙比想像中難纏。」蘭卡趁著伊蓮的防惡結界打開時,稍退喘息著說,「他的血液好像能學習我們的攻擊模式。」
確實,維斯的每次反擊都更加精準。他甚至開始模仿蘭卡的劍技,用血液凝結成的長劍進行反擊。最可怕的是,他似乎能同時控制多個血液構造體,讓戰場陷入一片混亂。
一路催動神術的伊蓮體內龍血已經接近失控邊緣,她的禱珠幾乎燒得發燙。「這傢伙...在吸收我們的血脈波動!」
「堅持住!」蘭卡揮劍斬斷湧來的血絲,伊蓮緊握著禱珠,低聲唸誦著莎萊倫的安撫禱文,試圖維持清醒。
「維斯‧卡戎!」怒吼聲從維斯的背後傳來,那道眾人見過一次的銀色羽翼所帶來的光芒再一次撕裂了戰場。
光芒消退,維斯身上的血線也消失了一半,但他繼續狂笑著:「F-01!那個最完美的實驗體!這次可是大豐收!背叛者都要死!」
「HS-13,你還是這麼不懂得適可而止。」菲冷冷地說,同時示意眾人退後,「前往嘉年華的傳送陣已經準備好了,你們該走了。」
維斯再次凝聚在空氣中的血線,但還沒形成武器便被菲的長劍擊碎,雖然菲現在在佔上風,但沉重的喘息聲和不穏定的銀光表示著他已是强弩之末。
「快走!」菲大喊,同時釋放能量屏障擋住維斯的攻擊。
眾人一路奔跑,蘇菲在踏入傳送陣之前轉頭望向酣戰中的菲,「在嘉年華見!」蘇菲最後說道。
當傳送陣的光芒籠罩眾人時,維斯的笑聲依然迴盪在空中:「逃吧!在嘉年華,會有更多驚喜等著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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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第一縷晨光灑落時,眾人經過了傳送陣身處一個陌生的森林,在不遠處則是傳來嘈雜的人聲,身後的傳送陣在蘇菲踏出後已化為光點消散。
伊蓮四處張望:「看來穿越森林後就能到達距離嘉年華最近的尖影鎮了。」
蘇菲望向東方的天際。晨光驅散了黑暗,但她知道,真正的黑暗還在嘉年華裡等待著他們。
「我們該動身了。」伊蓮看向眾人說,「露娜說過,嘉年華四週後就要開始。在那之前,我們必須做好準備。」
「知道為什麼我討厭嘉年華嗎?」蘭卡又開始了,「因為那裡的小丑比我還愛說笑話。」
這次,就連阿卡多都笑了:「希望到時候不會後悔。」
第一卷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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