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影鎮是一座籠罩在一片詭異的霓虹光芒中的小鎮。
這座位於嘉年華外圍的小鎮,平日冷清得像個鬼城,但每到嘉年華開幕前夕,就會變得熱鬧非凡。街道兩旁懸掛著各色燈籠,店鋪門前擺滿了面具和服飾,空氣中飄散著甜膩的香氣。
蘇菲一行人走在石板路上,周圍的行人大多戴著面具。有的是普通的狂歡者,有的則明顯帶著不可告人的目的。伊蓮的龍瞳能看穿表象,她注意到不少人身上都帶著血脈波動的痕跡。
「這裡的每個人似乎都在偽裝著什麼。」蘇菲低聲說,她的雙月烙印在霓虹燈下泛著異樣的光芒。
「知道為什麼嘉年華的人都愛戴面具嗎?」蘭卡一邊走一邊說,「因為他們連自己的臉都不敢看。」
阿卡多翻了個白眼:「你就不能安靜一會兒嗎?」但通過靈魂誓約,蘇菲能感覺到他的緊張稍微緩解了一些。
「我們得先找個落腳點。」伊蓮環顧四周,「這裡的旅店大多與暗影議會有關聯,得小心選擇。」
但是眾人分散一陣後,環顧小鎮也找不到一個讓眾人滿意的住處。在廣場集結時,阿卡多和蘇菲卻帶來了意外來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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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3次的被拒絕後,阿卡多和蘇菲準備回去廣場集合,經過一條小巷時一個身材矮小的半身人突然從暗巷中衝出,撞上了阿卡多和蘇菲的身上。
衝突瞬間爆發,阿卡多的銀色刺青因警戒而躁動,而那個半身人的手套下隱約有光芒閃動。
阿卡多反應迅速,銀槍已拿在手中,他大吼:「把我的火藥袋還來!」
「抱歉抱歉!」半身人連忙舉手示意,他有著半身人特有的圓潤面容,一頭微捲的褐色短髮下,一雙明亮的綠眼睛總是閃爍著狡黠的光芒。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手套——那是一副用特殊皮革製成的厚重手套,上面縫著複雜的符文。
「我手上可甚麼都沒有,這位大哥你搞錯了吧?」半身人狡辯著,一邊縮起身子:「就是現在!」
就在這時,一道幾乎透明的身影從天而降,擋在蘇納克面前。那人的左手完全元素化,在月光下如同流動的風。小黑的雙月眼紋立即亮起,示警般地展開翅膀。
他穿著改良式的忍者服,全身上下都是深灰色調,唯有左手呈現出半透明的元素化狀態,像是流動的風凝結成形。他的面容清瘦,略顯蒼白,一頭黑髮總是整齊地束在腦後。最特別的是他的眼神——那是一種看透萬物卻又彷彿置身事外的淡漠。
「兩個小賊!」阿卡多咬牙,銀彈迅速地被裝填進手槍裡,而此時蘇菲卻冷静地按下阿卡多手上的槍。
「你們…也是血脈者?」蘇菲感受著雙月烙印的那一陣陣的脈動,輕聲的問道:「而且也是議會的受害者是吧?」
半身人漸漸直起身子:「你們是甚麼人?」眼神更為警惕,而身旁的忍者服男子更是直接抽出忍者刀,左手的風元素更是集結成球。
「…我看到了你們的朋友,你手上的傷痕是為了他們而存在的對吧?」蘇菲輕輕地拉開袖子,露出手上的雙月烙印。
半身人和忍者服男子面面相覷,在一陣眼神交流後,半身人把手套脫下來:「看來你也是受害者呢。」他的手掌上佈滿了奇特的傷痕,那是血脈實驗留下的痕跡。
阿卡多感受著從蘇菲那邊傳來的情緒,身上刺青的刺痛也漸漸平息。
「我是蘇納克。風語,正在躲避獵血者的追捕。」他掛著燦爛的笑容,「這是山口大哥,我的搭檔。他不愛說話,但是個好人。」
山口默默地點頭,手中風元素隨風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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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望向蘇菲身旁的兩人,而蘇納克則俏皮地行了個誇張的禮,在經過蘇菲的解釋下也了解了兩人為什麼會跟著他們。
「你們也是要去嘉年華吧?」蘇納克環顧眾人,「我知道一個安全的地方。」他摘下手套,露出滿是傷痕的手掌,「這是我的血脈能力帶來的印記——痛覺共感。我能感受到同伴們的痛苦,所以一直在幫助那些被追捕的血脈者。」
「知道為什麼半身人總是笑著嗎?」此時蘭卡忍不住插話,「因為他們站得夠低,能看到所有人的笑話。」
「因為站得矮,所以能看到更多希望!」蘇納克搶答,兩人同時大笑起來。
而山口放下剛剛折好的紙鶴,那是他在緊張時的習慣。「教堂,」他簡短地說,「安全。」
原來他們在城郊的廢棄教堂建立了一個臨時庇護所。那裡曾是一個黛絲娜教會的分部,雖然破舊但還算隱蔽。在接下來的三週裡,這裡成了眾人的藏身之處。
時間經過了三週,在經歷了連場戰鬥的各人終於獲得難得的喘息,蘇納克的歡笑為緊張的氛圍帶來了難得的輕鬆,而山口則像一道無聲的影子,默默守護著這個臨時的隊伍,使得大家的默契也漸漸建立了起來。
出發往嘉年華的前一個夜晚,眾人在圍著火堆各自休息著,山口則在離火堆不遠的陰暗處迎得月光折紙。
此時蘭卡忽地問道:「你們兩個都沒有解釋過為什麼要去嘉年華呢?」
「其實我們也是為了找人才去嘉年華的。」蘇納克難得收起笑容,「我們在逃離後,發現很多被暗影議會抓走的血脈者都是通過嘉年華的地下拍賣場消失的。而且...」他露出手上那些因痛覺共感而留下的傷痕,「最近這些傷痕越來越清晰,說明那些同伴正在遭受更殘酷的對待。」
山口放下手中的紙鶴,眼神中閃過一絲痛楚。「弟弟...」他輕聲說,「在最後一次實驗中,他的身體完全元素化,成為了純粹的能量體。議會說這是個失敗品,要銷毀他...但我知道他還活著。」山口抬起自己半透明的左手,「因為我能感覺到他的能量波動,而最近這種感覺越來越強,就是來自嘉年華的方向。」
「所以我們組成了搭檔,」蘇納克接過話題,臉上重新掛起笑容,「我的痛覺共感能力可以追蹤那些被囚禁的血脈者,而山口大哥的風元素能力則非常適合潛入和救援。這次去嘉年華,就是想趁著混亂救出更多的同伴。」
伊蓮的龍瞳向蘇納克,她看到他身上漸漸顯現出的獸化特徵,知道在半身人的樂觀的性格掩飾著些甚麼。而蘇納克也看向伊蓮:「既然能感受他人的痛苦,那就用笑容去治癒這些傷痛吧。」
山口放下第九十九隻紙鶴,輕聲說了一句讓所有人都驚訝的話:「這也是對我們自己的救贖。」
尖影鎮的夜空被五彩斑斕的煙火點亮,嘉年華特有的歡樂氣氛在空氣中流淌。蘇菲站在人群中,看著那些絢爛的火光在天際綻放又隕落,恍惚間想起了修道院的那個血色之夜。
「別想太多。」小黑的聲音在她腦海中響起,「這裡確實很危險,但至少表面上還是個歡樂的節日。」牠的雙月眼紋在黑暗中微微發亮,警惕地掃視著四周。
蘇菲點點頭,低頭看了看手腕上的雙月烙印。自從靠近嘉年華的開幕,烙印就一直在隱隱作痛,彷彿在預警著什麼。她身上精靈王的披風已是暗淡無光,像是一件普通披風似的。
街道兩旁掛滿了彩燈,各種奇特的攤位一字排開。有變戲法的雜耍師,能預測命運的占卜師,還有展示稀奇古怪道具的商販。空氣中飄散著糖果和烤肉的香氣,混合著某種神秘的草藥味道。
就在這時,一個戴著狐狸面具的商販朝蘇菲迎了上來:「要買面具嗎?最新款式,能完美掩蓋血脈波動。」他的聲音帶著某種蠱惑的力量。
蘇菲正要開口,小黑突然在她耳邊低語:「小心,他不是普通商販。」烏鴉的雙月眼紋閃爍著警告的光芒。
果然,當伊蓮的龍瞳掃過那人時,發現他的皮膚下有詭異的紋路在流動。那是獵血者的特徵。
「多謝,不需要。」蘭卡上前一步,擋在蘇菲面前。她的金色龍紋在霓虹燈下若隱若現,散發出淡淡的威壓。
商販識趣地退去,但蘇菲注意到他在轉身時往某個方向使了個眼色。
「跟上他。」阿卡多低聲說,「也許能找到些線索。」
眾人保持距離跟蹤那個商販,穿過幾條狹窄的巷子。霓虹燈的光芒漸漸暗淡,空氣中的甜香也變得刺鼻。最後,他停在一間破舊的店鋪前。
「血脈交易所。」伊蓮讀出店門上模糊的字跡,「這是暗影議會的地下據點之一。」
「我們該怎麼...」蘇菲話未說完,一陣刺耳的笑聲從店內傳來。
「歡迎光臨,尊貴的客人們。」店門被推開,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走出來。他戴著獅面具,但面具下露出的下巴佈滿了細密的鱗片。「我是這裡的老闆,你們可以叫我...獅王。」
阿卡多的銀色刺青開始躁動,通過靈魂誓約,蘇菲感受到一股強烈的警惕。「你認識他?」她用意念問道。
「他是暗影議會的情報販子。」阿卡多回應,「專門收集特殊血脈者的資訊。」
「進來坐坐如何?」獅王做出誇張的邀請手勢,「我這裡有最新的血脈情報,包括...某位失蹤母親的下落。」
這句話明顯是衝著蘇菲來的。她的雙月烙印微微發燙,似乎在提醒著什麼。
「小心。」伊蓮低聲提醒,「這裡的空氣中有血脈干擾劑。」
獅王笑得更加燦爛:「不用擔心,我的店鋪是中立區。這裡不允許任何暴力行為,只有...公平的交易。」
「知道為什麼獅子要戴面具嗎?」蘭卡突然開口,「因為它連自己的鬃毛都梳不直。」
獅王的笑容凝固了一瞬,但很快恢復:「有趣的比喻。那麼,要進來聊聊嗎?」
蘇菲看向同伴們。阿卡多微不可察地點頭,伊蓮則握緊了胸前的聖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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