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脈交易所的內部比外表看起來要寬敞得多。昏暗的燈光下,各種奇特的標本和器具陳列在玻璃櫃中,有些還在微微發光。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混合了草藥和血腥的怪異氣味。
這是一間偽裝成占卜店的情報據點,專門收集和販賣各種血脈相關的情報。店內陳列著各種神秘物品,既是掩護,也是獅王收集情報的工具。
山口默默地站在角落,蘇納克則一反常態地收起了笑容——這是他的野性的直覺察覺到了獅王身上的某種威脅。
「請坐。」獅王做了個誇張的手勢,示意眾人坐在一張古舊的圓桌旁。桌面上刻著複雜的符文,在燭光下閃爍著詭異的光芒。
蘇菲謹慎地坐下,小黑則警惕地停在她的肩膀上。阿卡多和伊蓮分別坐在她的左右兩側,而蘭卡則選擇站在後方。
「關於你母親的事...」獅王正要開口,外面突然傳來一陣騷動。嘉年華的遊客們驚慌奔逃,伴隨著野獸的低吼聲。
「那是...實驗體區的方向!」獅王臉色一變,「看來又有實驗體失控了。」
話音未落,一個龐大的身影撞破了店鋪的牆壁。那是一隻體型異常的巨蜥,全身覆蓋著墨綠色的鱗片,背脊上還生長著不規則的骨刺。最引人注目的是牠的眼睛——那對金色的瞳孔中閃爍著人性的光芒。
一隊身穿嘉年華制服的守衛緊隨其後衝進店內。這些守衛手持特製的抑制器,顯然是專門處理血脈失控事件的人員。
而外面的嘉年華陷入一片混亂。小販的攤車被撞翻,彩色的氣球四散飄浮。尖叫聲、哭喊聲此起彼伏,驚慌的遊客爭相逃離,有人被推倒在地,又被後面的人群踩踏。五顏六色的棉花糖和爆米花灑了一地,被慌亂的腳步踩得粉碎。
守衛們的制服在燈光下閃著金屬般的光澤,他們手中的抑制器發出刺目的藍光,在昏暗的店內形成詭異的光影交錯。
此時巨蜥痛苦的嘶吼聲中夾雜著某種近似人類的悲鳴,震得貨架上僅存的物品也跟著顫動。
「不對勁!」蘇菲通過雙月烙印感應到了什麼,「牠在求救!」
「別讓他跑了!」領頭的守衛大喊,「這是最新型的實驗體!」
巨蜥的尾巴猛地掃過,將周圍的架子全部掃倒。守衛們迅速展開包圍,抑制器發出刺目的光芒。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巨蜥不但沒有被制服,反而變得更加狂暴。
就在這時,當巨蜥開始變形時,牠的鱗片一片片脫落,像翡翠碎片般灑落在地。皮膚下泛起詭異的金色光芒,彷彿有無數條金色的細線在血管中流動。當變形完全結束後,站在那裡的是一個虛弱的金髮男孩,那對金色的瞳孔依然明亮。
「抓住他!」守衛隊長怒吼,「這可是最新型的可控變形實驗體!」
「知道為什麼暗影議會的實驗體都這麼暴躁嗎?」蘭卡突然開口,「因為他們的血液裡混進了火藥。」
「閉嘴!」阿卡多咬牙切齒,「至少我不會在戰鬥時還想著講冷笑話!」
「哦?那是因為你連笑話都不會講。」蘭卡揚起眉毛,「要我教你嗎?比如說——」
「你們兩個能不能正經點!」伊蓮邊跑邊無奈地看著還想說笑的蘭卡和阿卡多。
山口的身影突然如風般閃現,他的左手完全元素化,調動了身邊的空氣形成一道無形的屏障擋在托馬斯面前。蘇納克的的耳朵變得更尖更細長,「小心,他們打算包抄我們!」
阿卡多立即拔出銀槍,子彈隨著槍響在空中劃出銀色的軌跡。守衛隊長幾乎是貼著子彈翻滾躲過。他的手中的抑制器閃爍著寒光,直撲托馬斯。
「左側!」蘇菲突然預警,她的預知能力發現了守衛的真正意圖。小黑立即飛向高處,為眾人提供更好的視野。
山口的手裏劍及時攔截,逼退了幾個想要偷襲的守衛。伊蓮開始吟誦莎萊倫的祈禱文,一道溫和的聖光籠罩著托馬斯。她能感覺到男孩體內的血脈在躁動,似乎在抗拒這種溫和的力量。
獅王站在一旁,眼中閃過玩味的神色。作為情報販子,顯然他不願意捲入其中。
「後面!」蘇納克突然痛呼一聲,他聽到了更多更密集的腳步聲,「更多暗影議會的人來了!」
「撤退!」阿卡多當機立斷,「帶上托馬斯!」
此時那道熟悉的銀色身影再次帶著急促的風聲一閃而過。
菲冷靜地站到了隊伍後方:「我來掩護,你們先走。」他的身影在月光下顯得格外挺拔,銀髮無風自動。
山口和蘭卡一左一右扶起虛弱的托馬斯。蘇納克憑藉著對地形的本能感知,在前方帶路:「這邊!嘉年華的人流可以掩護我們!」
議會的巡邏隊如潮水般湧來,整齊的腳步聲在街道間迴響。菲的身影在月光下化作一道銀色閃電,長劍在空氣中劃出完美的弧線,銀色的髮絲在劍光中飛舞。
守衛們甚至來不及看清他的動作,就已經被精準地刺殺,以自身噴出的血液化為一朵朵的血薔薇。
「左轉!」蘇菲突然喊道,她的預知能力發現前方暗巷有埋伏。小黑立即飛到高處,為眾人指引安全路線。
伊蓮一邊跑一邊維持著治療術,確保托馬斯不會因為顛簸而惡化。阿卡多則時不時回身開槍,銀色子彈在黑暗中劃出警告的軌跡。
「穿過遊樂場!」蘇納克指著前方燈火通明的區域,「人多的地方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嘉年華的喧鬧聲和人群為他們提供了最好的掩護。五顏六色的彩燈下,追兵的身影被淹沒在熙熙攘攘的遊客中。菲依然警惕地守在後方,確保沒有敵人突破防線。
當他們終於回到廢棄教堂時,托馬斯已經完全脫力。伊蓮用莎萊倫的基礎治療術穩定他的狀況,但男孩的血脈明顯極不穩定。山口站在窗邊警戒,手中的紙鶴安靜地停在窗台上。
「知道為什麼我總是說笑話嗎?」蘭卡一邊放下長劍一邊說,「因為只有笑著,才能讓恐懼少一點。」她的話讓托馬斯緊繃的身體稍微放鬆了一些。
「他們...對我做了什麼?」托馬斯虛弱地問,金色的瞳孔中充滿了困惑和恐懼。
「議會的新型實驗。」阿卡多邊說邊甩乾衣擺沾到的血跡,「他們總是在追求所謂的『進化』。」
菲走到托馬斯身邊,平靜地說:「你的血脈很特別,似乎能與其他血脈產生共鳴。這就是為什麼他們如此執著於你。」
「別擔心,」蘇納克露出他標誌性的笑容,「知道為什麼半身人總是能逃出生天嗎?因為我們站得夠低,看得見所有的出路!」他的獸化痕跡漸漸消退。
蘇菲握住托馬斯的手:「別怕,我們會保護你。」她能感受到男孩體內那種不穩定的血脈波動,那讓她想起了自己的遭遇。小黑在她肩上輕輕顫動了一下,雙月眼紋微微閃爍。
夜色漸深,教堂破碎的彩窗透進微弱的月光。托馬斯終於在疲憊中睡去,但他緊皺的眉頭仍未舒展。蘇菲注意到,當月光照在他臉上時,那對金色的瞳孔似乎在夢中也在不安地轉動,彷彿在回應著什麼無形的呼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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