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屆 AIKEN 文學大賞 ──「英雄本色」 - 小小的英雄

　　雨倩在電腦桌前打字，因為作業期限將近而似乎有些煩燥不安。右手昨日已經因為寫了好幾科的試卷而有些腫痛，她稍稍停了下來，甩甩手，繼續打字。

　　突然間，她似乎看到什麼了。

　　社群網頁上的通知欄亮著圓圓的紅燈，顯示著幾則通知。

　　不知道為什麼，她想點開來看。

　　盧裕！

　　為什麼他會知道她的帳號？

　　手抖的一瞬間，滑鼠「喀啦搭」掉落到木質地板上。

　　下意識地揉著有些早有些不舒服的手，雨倩茫然看著螢幕，卻又似乎聚焦在螢幕之後的過去。

　　那個過去，錯綜複雜，纏繞著許多人事物。

　　那些畫面在雨倩眼前出現，一幕幕都深深刺入她脆弱的視網膜，彷彿要貫穿她的靈魂。

　　回憶是破碎的，痛苦卻具體地有如再現。

　　＂你夠了！發什麼脾氣！我又沒做錯什麼！＂

　　＂那妳為什麼要對著他笑？為什麼要在跟我吵架的時候跟其他男生聊得這麼開心？＂

　　＂你是眼瞎了吧？那裡一大群人，有男有女，我明明都是一樣的態度跟他們聊天，你憑什麼針對我？＂

　　＂我不喜歡妳跟男生聊天。＂

　　＂你管什麼？那是你自己自卑！＂雨倩轉身就要走。

　　＂妳站住！＂身後一個巨大的力道往後拉──

　　「不要──！」她輕喊出聲，整個人早已縮在椅子裡，額頭抵在雙膝上，思緒溺在回憶裡掙扎。

　　「喵~？」一聲輕柔的貓叫聲，將她從記憶中喚回。

　　「胖橘，你不是在吃晚餐嗎？」雨倩看著跳上雙腿的橘黃色小身影問道。

　　「喵～～喵～～」可那個橘黃色的小東西只是看著她，不斷地喵喵叫，彷彿在詢問，又彷彿已經道出了答案。

　　「我沒事的喔！別擔心。」摸了摸胖橘的頭，又順了順牠毛茸茸的背脊，那個小東西卻還只是望著她。

　　突然，小小的腳掌踩上了雨倩的左手腕，輕巧地順著手臂躍了上來。

　　雨倩剛要說牠頑皮，胖橘就已經窩在她脖頸處喵喵叫了，好像在告訴她自己早已知道了什麼，又好像在提醒她什麼。

　　「怎麼都騙不過你啊......」她玩著胖橘的尾巴，輕聲道：「不過你最近似乎又吃重了吧？先下來吧，不然我脖子會受傷的。」

　　「喵～？」胖橘跳了下來，也沒生氣，似乎只注意那一件事。

　　「我知道的。」

　　隔天，雨倩去找了平常比較熟悉的陳老師。

　　「陳老師，我來了。」進了一間書香味十足的辦公室，便看見對面書桌前的那位女性，黑色中長髮，一副橢圓形眼鏡，眼神剛強中帶著點柔和。

　　「怎麼啦？」陳老師微笑著說道。「最近過得還好嗎？」

　　「昨天...」她緩緩地將焦慮的原因說了出來。

　　那年夏天，十七歲的自己與盧裕，十七歲的懵懂愛情，十七歲的世界，似乎不那麼認真卻也將彼此視作最最重要，然而，她並沒有這麼想。

　　她總覺得，十七歲的愛情難以長久，因為年少，因為未來會有太多變動，因為她不可能在原地等著盧裕的進步。

　　而盧裕自己，總把兩個人當作全世界，卻不是童話裡那種相惜，而是強烈的控制欲與精神折磨。他的自卑感與雨倩的倔強形成一道越來越厚的高牆，阻隔了兩個人的距離。

　　肢體暴力與情緒勒索將雨倩逼入一個幾近發狂的程度。爭吵是普遍的狀態了，和諧極其難得。

　　分手之後，心中對於這段感情是沒有懷念的，卻也因此而莫名感受到一種深沉的愧疚感。

　　「所以他突然加了妳的社群帳號嗎？」陳老師柔聲問道。

　　「是的，我封鎖了，我不曉得為什麼他會有。」從談話的初始，雨倩就已經在顫抖了，一種由心而發的顫抖。

　　「先喝點熱茶。」陳老師為她倒了一杯熱紅茶，遞了過去。

　　「謝謝老師。」接過茶水，飲了一大口，感覺到一股暖流後，才舒坦一些。

　　「妳必須知道，社群帳號出現這樣隨意推薦好友的事情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妳這樣告訴過自己嗎？」

　　「我知道的，只是那一瞬間來得太快了，我沒想太多。」說著說著，雨倩的眼神再次變得迷茫而空洞。「我該怎麼做？」

　　「妳得原諒你自己，勇於接受人都是有限度的這件事情。」陳老師說：「人都會犯錯的，而妳犯的這個錯並不是妳所能控制的。」

　　她是不夠愛盧裕。

　　當她聽到盧裕是為了自己而努力時，除了感動，更多的是壓力。學長姊與朋友們總是站在盧裕那邊，告訴她，他有多愛她，他為了她做了多少犧牲。而他也曾告訴她，自己為了她跟母親爭執。

　　可是，她從來沒要求過盧裕必須怎麼做。

　　在眾人的壓力之下，她仍舊選擇了放棄，因為她已經扛不下去了，這名為愛的控制讓她看不到未來。盧裕所謂的愛只是一種對價關係，於她而言並不存在實質的意義。

　　為了自由，她拋棄了所謂的愛情。

　　「妳只是不夠愛他，或者妳愛人的方式與他希望被愛的樣子不同，但不代表就應該受到這樣的指責、這樣的對待，因為妳也沒有真的背叛他，對嗎？妳只是不想對不起自己而已。」陳老師再次將她從記憶中拉回來。「人都是有限度的，沒有真的對與錯，只有選擇，決定妳未來的樣子，決定妳的定位，妳值得更好的。」說完，她指了指門玻璃外那個正要敲門的學生。

　　「徐逸知！」雨倩轉身看向那個打著招呼進來的人。「你怎麼來這裡了？」說完，看了一眼對方手中的橘貓。「胖橘怎麼在你這裡？」

　　「牠大概又跳窗出來玩了吧？」徐逸知無語地將手上的橘貓交給雨倩，說：「怎麼？妳來找老師聊天，我不能來泡茶嗎？」配上一雙挑釁的白眼。

　　「可以啊，把你宰來配茶。」雨倩自然地懟了回去，把胖橘抱在懷裡撫摸著。

　　「有人喝茶配肉的嗎？」徐某鄙視地俯視著她。

　　「喝茶不能吃肉，那就喝酒吧！」邊說，邊玩著胖橘肉肉的貓掌。

　　「欸，妳也太殘忍了吧！」徐某表示好傷心。

　　「欸，你看，你們倆好像喔！」此時的胖橘正舒服地打呼嚕，雙眼瞇成一條線，就向徐某幾乎看不到的那雙眼睛。

　　「......」徐某已經不知道要為自己要被宰而難過，還是為自己被無視難過，又或者為了自己被無意間貶低的那雙小眼睛而難過了。「我看牠這副懶樣，比較像妳吧？」

　　「你──」雨倩張牙舞爪向徐某揮了過去。

　　「咳咳。」已經被兩人直接無視的陳老師輕咳了兩聲，說道：「我不清楚那隻貓比較像誰，不過你們現在討論的樣子，倒像是看著新生兒的父母親──」

　　「老師！」雨倩聽完，滿臉通紅，只是喊了一聲，也不敢看徐逸知的表情，便衝出辦公室了。

　　「喵！」被扔下的胖橘驚醒般地大吼了一聲，便追上了雨倩而去。

　　「楊雨倩！」身後男孩的喊聲響起：「老師，我先走囉！」

　　「嗯，拜拜！」陳老師回完話，輕輕地說道：「青春真好。」說完，雙手托頭，眼神透過門上的玻璃往外望，有些悠遠綿長。「不畏懼的青春更好。」

　　「楊雨倩！妳不要跑，等我啦！」徐某喊完，發現前方的那人腳步又更快了些，雖然自己身高比較高，但是腿長沒比較長，平時也沒運動，就這麼硬是被雨倩拉開了距離。

　　雨倩最終衝進了自己住的公寓大樓，讓徐逸知無奈地只能停步在大門前，不知接下來該怎麼做。

　　「楊雨倩，妳能不能出來？」

　　「呼！」背抵著房門，仍舊聽得到樓下男孩的喊聲。雨倩有些茫然，有些恍惚。茫然於自己莫名激動的反應，恍惚於現實與回憶之間。

　　曾經，他也這樣站在自己家門前喊過。

　　帶著怒氣與埋怨，敲著大門，一下又一下的叩門聲，一下又一下敲進了午夜夢迴時她的毫無防備中。

　　抱著頭，再次陷入回憶之中。

　　「喵！」一隻小小的貓掌輕撫了撫她的頭髮。

　　「胖橘，我沒事。」抬起頭，看到了那雙平時冷淡的綠眼睛閃著擔憂，雨倩便伸手摸了摸牠的頭。

　　胖橘蹭了蹭雨倩，鑽入她的懷抱裡，直視著她好一會兒，才又蹭了蹭她的臉頰。

　　這一下，原先還極力忍住的眼淚，便再也忍不住了。

　　「...胖橘...怎麼辦？......我不想喜歡別人...那...太累了...可是...我好像...」她啜泣著，邊抱住了橘貓。「怎麼辦......？」

　　而橘貓只是貼在她懷裡，安靜地陪伴著，彷彿已經習慣了。

　　一個禮拜過去，雨倩偶爾會在校園裡看到徐逸知，但都避開了。

　　通訊軟體上十幾通訊息，擱淺在三天前，對方的在意，大概也止步於三天前。

　　把玩了一會兒手機，雨倩有些失神地坐在茶坊一角，好像又聽到了老師說的話：妳得原諒你自己，勇於接受人都是有限度的這件事情。

　　除了原諒自己的限度以外，她能原諒盧裕的限度嗎？

　　想到這點，神色不由得有些黯淡。

　　「楊雨倩！」熟悉的男中音將她喚回現實中：「妳也在這裡喔？」

　　「徐逸知，你怎麼會來？」她問向對方，有些防備。徐某已經無恥地在她對面坐下了。

　　「我不能來喔？」不答反問：「妳又怎麼會在這裡？」

　　「我只是想飲茶。」垂眸不再看他。

　　「這麼剛好，我也是呢！」徐某無賴地回復著。

　　「剛好個頭，這裡除了飲茶還能幹什麼......」女孩喃喃說道。

　　「對啊，『這裡除了飲茶還能幹什麼』，」徐某學著雨倩的口氣說完，調侃道：「那妳剛剛還問我咧？」

　　「算了，不跟你鬥。」很難得的，雨倩沒有展開戰局。

　　「是啊，妳是不跟我鬥，但是我不得不跟妳鬥啊！」徐某一臉欠揍的模樣說道：「先別開口反駁啊！妳剛剛才說不跟我鬥的。嗯，好，我想問問妳那天突然逃走的事情。妳怎麼了？我做了什麼嗎？」這個問題，單刀直入，卻讓雨倩有些小訝異，她原先以為徐逸知會對那天最後不理會他喊叫的事興師問罪，但他不但沒有這麼做，最後兩句話的語氣也相當溫和，溫和到讓雨倩有種做錯事的是徐逸知而不是她自己的錯覺。

　　「對...對不起...」雨倩只想得到這句話了。

　　「為什麼要對不起？」徐逸知皺眉說：「妳又沒做錯事。」

　　「我...」她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覺得自己似乎對不起他什麼，又說不清究竟。

　　「沒關係，如果想不到就先別想了。」徐逸知說：「我只是想找妳這周末出去玩，妳有空嗎？」說完，撓了撓頭，移開眼神，耳根有些微微發紅。

　　「我...」雨倩正要回答想再考慮一下，卻看對方一臉無措的樣子，有些微愕。想不到平常調皮慣了的徐逸知也會有這樣的表情。

　　「我就當妳答應了喔！」徐某突然慌亂地說道：「不可以反悔喔！週六下午一點，北安靈海線列車站見！」說完，趕集似的，起身就飛快地離開了。開門前，還不忘回頭道：「要記得喔！是妳答應我的！」

　　「噗哈哈！」男孩離去後，雨倩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剛剛徐逸知的樣子真的太搞笑了，她什麼都還沒說呢！

　　這大概是她這幾天難得的笑容了。

　　不過，真的要去嗎？

　　徐逸知為什麼要約她呢？還是兩個人單獨出去玩？這大概是第一次吧？

　　想起方才徐逸知的反應，還有老師一周前的明示暗示，雨倩忍不住臉熱了起來，不會吧？該不會徐逸知他...

　　想了想他平時那些惡劣的玩笑，她撇撇嘴，這有可能嗎？可是...除此之外，他確實也挺可愛的，無奈的表情、小彆扭的傲嬌樣還有與她討論一些學術見解的斯文模樣，都...很可愛。

　　還有那雙笑了會完全看不到的眼睛，以及小酒窩，都是。

　　雨倩突然發現：自己似乎在無意中記下了許多與徐逸知有關的事情，例如：他怕辣椒，還有，極度嗜甜；以及當他認真講解的時候，總會微微俯身，推推眼鏡才繼續說話。

　　想著想著，毫無所覺地，這些回憶將她的嘴角彎成了微微上揚的弧度。

　　「喵！」熟悉的叫聲突然出現在身旁，雨倩想起剛才的想法，忍不住臉又紅了起來，但不等她反應，接著的是一顆毛茸茸的頭往她臉上蹭。

　　「這位小姐──」服務人員有些懊惱地正要發話。

　　「胖橘？！你怎麼來了？你不能進來這裡的！」看見橘貓的雨倩趕緊將牠抱了起來，向服務人員賠罪，付了茶錢，便離開了茶坊。

　　「喵～」而這隻橘貓明顯有點不悅，不懂自己為什麼就不能進去了。不過，牠並沒有發脾氣，只是望向雨倩，又叫了聲。「喵喵！」

　　「怎麼啦？你又覺得無聊啦？這次去哪裡玩回來了？」雨倩戳了戳牠的肚子。

　　「喵～！」我去找妳呢！

　　「好啦，別叫，你餓了吧？我們去──欸等等，你去哪裡？」突然間，胖橘跳離了雨倩的懷抱，往前走幾步又向後看了看她。

　　「你這樣很危險的，胖橘。」雨倩眉頭緊皺，不清楚這是什麼情況，只能緊緊跟著，避免胖橘在擁擠的人群中被踩成橘子乾。

　　這一路上，就維持著這樣的狀態，每走幾步，胖橘就回頭看看雨倩還在不在。

　　最後，在一個公園前，牠停了下來，順著這個方向望去，雨倩看見了那個記憶中的身影，不高，有些粗壯，正坐在長木椅上，同樣看著她。

　　「盧...裕？」她叫著這個名字，盡可能不讓自己聲音中的顫抖太過明顯。

　　「雨倩，好久不見啊，妳......最近過得好嗎？」盧裕有些遲疑地問道。

　　她曾設想過，假設哪天再遇到盧裕，她將會怎麼做。可能是對他大吼大叫地質問，也可能是冷若冰山、沉默不語，總之，她以為應該要是有備而來的，可事實上，卻完全出乎意料之外。她想逃，腳卻使不上力；想說些什麼，嘴唇卻顫抖地無法正常開口。

　　使自己盡可能很快地恢復自然的樣子，咬著牙克制全身的顫抖，雨倩緩緩開口對盧裕說道：「最近很好，你呢？」

　　「就......還可以吧？」說完，兩人一陣沉默。

　　「這是妳的貓嗎？」過了一會兒，盧裕才又開了口問道。

　　雨倩打量了一下對方的表情，才回覆：「是的。」

　　又一陣沉默。

　　雨倩心中莫名地想起了徐逸知，幻想著他能出現，隨便說點什麼，讓她能順理成章地離開。

　　然而，過了很久，她的祈禱並沒有成真。

　　想離開，卻又陷於自己的貓帶領兩人見面的尷尬處境。

　　她不知道胖橘為什麼認得盧裕，更不知道為什麼牠要這麼做。而這隻橘貓只是靜靜地看著兩人，嚴格來說，是盯著盧裕。

　　「牠好像不怎麼喜歡我。」再一次，對方主動搭話。

　　「牠只喜歡兩個人，」除了陳老師外，就是：「我跟我一個朋友。」想起徐逸知，雨倩忍不住微笑，但很快就收了回去。

　　「喔喔，你們應該很要好。」有些詞窮。

　　「對啊，非常要好。」說完，雨倩突然下意識地回了一句：「你想說什麼？」

　　「呃...」也許是不清楚具體的問題，也許只是問得太突然，盧裕想了一會兒，才答：「之前是我的問題，真的很對不起。我知道說對不起沒什麼用，可是除了這句話，我知道我也做不了什麼能讓妳不再害怕，我這些年來一直想這件事，也只想得到這句話，所以...」

　　他有些說不下去，就只是看著雨倩。

　　這時候，雨倩才發現了他的狼狽。粗壯的骨骼，卻有著有些凹陷的臉頰，一雙眼睛下面有著暗灰色的痕跡，厚重的眼袋似乎透露了他長期沒有良好的睡眠。

　　原來他也經歷了很多嗎？足以讓他有這麼大的轉變？剛剛自己為什麼沒有發現呢？

　　雨倩驚訝於顫抖的消退。

　　解鈴還需繫鈴人。

　　「我了解了，那些已經過去了。」看到對方所經歷的，雨倩不再是感到愧疚，而是突然明白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風雨，盧裕是她曾經的風雨，而他在這段漫長的歲月中，也接受了洗禮，不再是以前那般青澀與自我。

　　了解這一切時，心中陳年的結終於鬆開了，豁然開朗。

　　「我沒事了，謝謝你告訴我這些。」讓我明白你也有自己的難處。「我們不會成為朋友，但是至少，我不會再去怪罪你。」以及怪罪當時年幼懵懂的自己。

　　「妳真的...？」盧裕訝異地看著她。沒問出口的，是因為赦免來得太意外。

　　「嗯。」

　　一個下午，解了兩個心結。

　　週六早上，雨倩早早起床選衣服，最終還是選了平時的Ｔ恤及牛仔褲。

　　在出門前，她仍舊有著些許猶豫，想著是否真的該赴約。

　　「喵！」胖橘在她思考時就將人擠出了門。

　　「我知道了，我去可以了吧？」有些無奈於某貓的急躁。她還沒對牠前幾天給的「驚喜」懲罰牠呢！

　　北安靈車站，背山面海，風景相當漂亮。

　　徐逸知也是一身休閒打扮，只不過一改在學校的頹廢樣，整個人看起來更有精神了。

　　「人好一點了嗎？」徐逸知以這句話作為開場白。

　　「好多了，你想不想聽故事？」女孩笑問著，臉上多了以往沒有的自信與自在。

　　「好啊！妳說。」徐某被這一笑燙紅了臉，馬上撇開了視線。6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VP3CqcGB7

　　傍晚來臨時，女孩接受了提議，讓男孩牽起了她的手。

　　之後，她雀躍地告訴了胖橘，並緊緊抱著牠，說：「謝謝你，一直都陪在我身邊、時常安慰我，將我從回憶中拉回來。這次也是你讓我真的放下了。你是我最可愛最調皮的小英雄。」看著那雙碧綠的眼睛，雨倩忍不住又往橘貓的腦袋蹭了過去。

　　「喵喵喵～」似乎是一種抗議般，胖橘不停地喵喵叫了好一會兒。

　　「咦？你又餓了嗎？」雨倩有點無奈。「吃這麼多對身體不好喔！」即便這麼說還是倒了一些點心在食盆裡。

　　胖橘看了她一眼，默默去吃盆裡的食物了。

　　如果雨倩懂貓語，大概會發現胖橘不是真的為了討食，而是在對她說：「我不是英雄，徐笨蛋也不是，妳才是，那樣勇敢堅強地熬過了自己的那關，妳是妳自己小小的英雄。」

好像鋪陳鋪太長了＠＠這是本小穆某一部尚未開放的作品的番外，希望之後有開放的一天～感謝看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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