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檸調酒（ABO) - 10

周行墨一到學校，就被李衍給堵住了。他掃了一下教室，黃博宇跟林維綱也往這邊看來，但兩人還算理智，只是顯得一副很躁動的樣子。

他坐了下來，拿出手機打出一串字，亮給李衍看。

周行墨：『教室不好講話，中午吧。』

李衍點點頭，也往群組裡面打字。

李衍：『那中午邊吃邊說？在哪兒？總不能在學校餐廳吧？』

周行墨：『教學樓頂樓，老地方。』

林維綱：『好，那我跟李衍去買飯，大家分頭上去，免得奇怪。』

周行墨把手機收回袋中，就趴下來開始睡覺了。

李衍有時候挺懷疑的，他周哥晚上都幹什麼去了，為什麼白天幾乎沒看他醒來幾次？

中午到了，黃博宇跟林維綱總算知道為什麼周行墨沒事都要到頂樓來混了。有可以遮陽的角落，也夠涼，風柔和吹過來的時候，簡直就是睡覺的完美地方。

「周哥，現在可以說了吧？」李衍一提到這件事眼神亮得不行。

「嗯。」周行墨整理了一下思路，還有一些他託人打聽的事情，一一講了出來。

這件事情的源頭，是有人在校園販毒。

一聽到這個詞，周行墨就看到李衍的神情明顯縮了起來，他在李衍肩膀上安撫性的拍拍，然後繼續說。

通常販毒都有一整個供應鏈、有銷貨管道，形成完善的商業模式，販毒者通常也是學生，會將毒品包裝成咖啡、糖粉、糖果等等不引人注目的樣子，放鬆其他人的警戒，讓別人吃下去後上癮，持續購買。甚至受害的學生都會因為上癮、擔心名譽受到影響等原因，不敢聲張，也無法離開這一條供應鏈。

齊英高中多的是有錢學生，正是販毒的好場所。

馮立雨從一個叫作簡志剛的受害學生口中，聽到了販毒的消息，後來才得知這一群人不只是販毒，甚至用一些藥物誘導Omega發情，侵犯後拍些影片，用來威脅對方不得聲張，進而得寸進尺做些更加噁心的事情，如果被完全標記了，會讓Omega的身心都受到非常大的傷害。

周行墨講這些事情時只是淡淡地帶過了，沒有太深入地說些可怕的事情，但其餘三個人的臉色都不是很好，尤其是李衍。

馮立雨自己追查這個訊息應該有好幾個月了，他期間都沒有跟任何人說起，但是追查消息這件事情，在前幾週被這群人發覺了。

他們開始注意到馮立雨，並且開始試圖抓他哪裡有把柄。

那天在圍牆邊聽到的訊息，應該是他們準備要出手了。

周行墨這邊的資料，知道了參與販售的學生有哪些，可是就是一直沒有查到幕後的人是誰，這一群人這麼囂張，又這麼隱秘，一定背後有人罩著他們。

要斬草就要除根。

到底是誰，敢這麼肆無忌憚，但是這些人好好地隱藏在背後，平時一點馬腳都沒有露出來，像一般人一樣正常地上學，背地裡做些踐踏人的勾當。

黃博宇跟林維綱都感覺周行墨身邊的氣壓更低了，也敏銳地覺察李衍的臉色不太對。

「我覺得這件事，應該是要跟老師說比較好。」林維綱沈默了一會，才又開口。

周行墨搖搖頭。

「如果跟老師說的話，我想他不會讓我們繼續跟著查，反而很受牽制。我覺得周行墨的方式應該是可行，他先混進去打探消息，我們在外面跟著配合，反而比起讓馮老師一個人處理更安全。」黃博宇說。

周行墨眼光一下看向遠方。「再說，學校每個老師都絕對可靠嗎？他們雙手都乾乾淨淨？」

那銳利的眼神射了過來，林維綱一下子沈默了。

「可是，如果馮老師陷入危險了怎麼辦？畢竟那些人現在盯著他了。」李衍緩過神來，滿臉緊張地說。

周行墨眼眸低垂，看不出此刻的表情是什麼，但是周圍的人都感到一股震攝感。

周行墨停了一會。「有我，他不會有事的。」語氣很緩慢，但是很堅定，連李衍都愣愣地閉上嘴巴。好吧，他周哥說沒事就沒事。

黃博宇跟林維綱兩人互看了一眼，這是什麼發展？他兩人不是很不合嗎？

「如果他們在暗處，那我們怎麼防都沒用，販毒的利益太龐大了，他們會為了保護這條線，做出任何傷天害理的事情，甚至超乎你我的想像。」

「接下來你們要常常在馮立雨身邊繞，時常保持有人的狀態，讓對方很難一直跟著他，我才有更高的機率打進他們的圈子，只有我掌握了他們的行蹤，老師才會真正安全。」周行墨說。

林維綱笑了一下：「這倒是簡單，我發覺馮老師現在一顆心都掛在你身上，恨不得我們天天回報你的近況，我們就常常去找他講你的事情，我想老師都可以拉我們講到晚上了。」

李衍聽到這段話翻了個白眼。「說到這個！今天我才剛到，馮老師就私訊我，問說周行墨今天有來學校嗎？有沒有在位置上？有沒有拿書出來看？作業有沒有寫？」

他憤憤不平地拿手機，馮立雨訊息又剛好來了：『周行墨有吃飯嗎？』

「馮老師一點都不關心我有沒有吃飯！」

黃博宇：「我也是⋯⋯不過是問我看到周行墨還有沒有起衝突，還有心情好不好、有沒有跟你講話。」

他也拿出手機，上面顯示馮立雨傳了訊息來，看起來是一篇網路文章：『修復破裂關係的第一步。』

黃博文：「⋯⋯」

林維綱無奈地攤手：「看來老師分別問我們不同的事情呀，他都不用備課，每天都這麼閒嗎？」

「數學老師哪需要備課？」

周行墨看著眼前這三個人七嘴八舌地討論著，始終沈默不語，內心翻起一些異樣的感覺。是嗎？他在馮立雨心中是一個特別的存在，還是只是一個比較在意的學生呢。

李衍一邊給馮立雨回訊息，一邊說：「馮老師要是談戀愛那怎麼得了，每天都像這樣黏黏膩膩的查勤發訊息，他對象受得了嗎？」

周行墨愣了一下，想像馮立雨發訊息查勤的樣子，那一定也是很可愛的。在查勤的時候，應該也是滿心想著對方的吧。

因為想著對方，所以想要知道對方在做什麼，這不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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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快結束了，為了避人耳目，林維綱跟李衍先下去了，剩下黃博宇跟周行墨在上面等了一下。

說好等五分鐘黃博宇再下去，而周行墨就打算留在這邊睡覺了。

「你對馮老師到底是怎麼想的？」

周行墨半閉的眼睛睜開，看向聲音的來源。黃博宇迎著風，看似隨意地問著，眼神中卻又透露一種警戒，同為Alpha，周行墨能感覺到黃博宇此句話透露出的認真與緊繃。

他難得回話：「你覺得我是怎麼想的呢？」

黃博宇看了他一眼，又轉過頭向著風：「我不知道，我只感覺他在你心中很特別。我此時只希望你是真心的，不是壞人。」

周行墨沈默了一會，聲音似乎就散佚在了風中。

「就像你希望的那樣。」周行墨只承認了後半段，他的聲音很輕，透著一股溫柔。黃博宇順著他的眼光看去，剛好看得到斜對面棟的教師辦公室。打鐘了，好幾個老師從辦公室出來，應該是要往自己班上走去照看午休。

馮立雨還是那樣神采迷人，風也帶動了他身上的長擺大衣，其他的老師彷彿就以他為中心，他就在中間發著光似的，是個很亮眼的人。

那樣的馮立雨竟然也是美得晃眼，黃博宇愣神看了一會，直到看不到馮立雨的身影，這才趕緊下去。

黃博宇邊走邊給林維綱發訊息：『你感覺我應該是喜歡妹子的，對嗎？』

林維綱正在班上確認午休人數，也正在納悶黃博宇怎麼還不下來，一拿出手機就看到訊息，飛快地回：『幹嘛？你發神經？你再不過來午休我要記你缺席了。』

黃博宇：『你不能記我，我是風紀股長。』

他剛走到班級走廊、訊息一發出去把手機放在口袋中，抬頭就看見馮立雨從另外一頭走來。

「博宇？你剛剛去哪了？」馮立雨微皺著眉。

「老師我⋯⋯剛剛跟周行墨聊了一會，所以晚來了。」黃博宇眨著眼睛，這的確也是實話，他覺得自己不算騙人。

「喔！那太好了，你們和好了嗎？」馮立雨很開心，看來黃博宇真的有認真看他發的那篇文章。

「咳咳，嗯，算是吧。」

「那好，老師就知道你們可以的，你趕快進去午休吧。」馮立雨臉上的笑意簡直藏不住。

黃博宇被推進教室裡面，他恍神了一下，覺得今天好像被餵了一口狗糧，但是他搞不清楚到底是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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