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林玉成離開後,兩人便在人潮不斷遊走的道路上前進,終於在約定的市集入口看到他們的好夥伴們。
「好慢喔。你們去約會了嗎?」周茗英表示不滿,兩人距離約定的時間遲到了快一個小時。
「...小煜哥也要一起嗎??」張正一抬眼就看見熟悉但不太可能會出現在穿制服的學生們裡的人。
「剛好有東西要買,就跟來了。」手緊緊牽著身邊的人,實在沒什麼說服力只是順便跟來的。
「....嗯?」此時站在他旁邊的于森盯著陳軒愷一陣子,然後有看了看眼前跟自己差不多高的大哥哥,來回幾遍開始嘀咕「彭煜展...彭家...那次影視交流會是海洋風聲主導的...彭煜展...彭家的話...彭閔生...彭.....等等。」
「你不就是李南仁先生的獨生子嗎?」于森完全理通了事情一般,眼睛閃爍星塵的指著彭煜展,然後瞬間瞪向眼神開始飄移的某對小情侶「妳們!簽名合照!!!!」
「哎唷~阿森森妳還記得喔。」周茗英欠揍的搔著腦袋吐舌裝傻,感受到于森殺氣的蘇瑜緩緩往陳軒愷旁擠「我們也嚇一跳嘛~。」
「還是阿愷請假那幾天,妳們就秀出簽名合照....妳們!妳們這兩個叛徒!肯定那一天見到南仁先生的吧?畢竟阿愷現在是準媳婦了吧!可惡!我也要簽名照啊啊啊啊啊!!!」于森反而悲憤的搖晃陳軒愷,陳軒愷額頭露青筋的推開一臉悲劇女主角的于森。
「想要家父的簽名也不難,我記得後天會有一場交際舞會。」彭煜展悄悄的把于森跟陳軒愷隔開,皮笑肉不笑地說著「我記得妳是于紀女士的女兒對吧?不如陪同女士一起來,家父也會在場的。」
一點就通,于森立刻跟陳軒愷和他拉開一段距離,全身毛細孔都能感受眼前這名大哥哥的惡寒。
『好可怕啊,他剛剛簡直要把我碎屍萬段。』
「收斂一下。」還在低氣壓的大哥哥被他親親寶貝狠狠的掐了一把屁股,對方抬起頭皺著眉盯著,盯到對方委屈的塌下臉。
「我彷彿看到彭煜展脖子上有項圈...。」于森給予最後一擊吐槽。
「我覺得他更適合狗在戴的防咬套。」對方的主人毫不客氣的在補一刀,回頭看著乖順的未婚夫,挑了眉「嘴裡那個像牙套的東西一點都不適合他,他果然該戴看看狗在用的。」
「你的惡趣味還是很糟糕呢,阿愷。」無法恭維陳軒愷潛藏於意識裡的喜好,對方似乎也很認真的在思考這件事情「你不要真的想這麼做...。」
「阿愷跟小煜哥哥很像那個呢。」周茗英冒出頭說了句話「最近同人圈很流行的一個設定D/s。阿愷絕對是dom,我覺得小煜哥哥之所以那次會失控,就是sub的依賴感、歸屬感遭到懷疑而產生了嚴重的偏差值...阿愷一直沒有給身為sub的小煜哥哥應有的情感歸屬。」
「好深奧啊...」
「好難搞啊。」
「...還有這種的嗎?」
于森、于林以及張正同一時間發了聲。但周茗英看了三人一眼「但我的雷達告訴我,小煜哥哥很可能是那種,滿足之後就會有S性的呢...好想看阿愷身上的咬痕跟被親到瘀青的地方喔,肯定很色。」
「...妳的腦袋到底都裝什麼東西?!」張正吐槽著,但被吐槽的女孩沒有理會,反而拿出紙筆來一臉癡漢笑。
「阿愷跟小煜哥哥已經是我的畫畫素材提取機了。」提筆速度加上欸嘿欸嘿的笑,惹來同行人嫌棄。
「那個,我們分散行動吧。」陳軒愷環抱住自家男人,不想理會還在聊天的諸位,從他背後探出頭說著「記得8點在『雲吞霧』集合喔。」
說完,就像控制機器人一樣推著彭煜展離開。其他人也意識到聊天已經又讓他時間溜走了不少,蘇瑜跟于森因為明天話劇社要用的東西而走在一起。
至於張正想幫妹妹買繪畫工具,所以請周茗英幫忙,對方也正打算補充她的繪畫家當。于林因為沒有特別想買的便跟著張正和周茗英走。
時間在繞了一圈來到7點半的時間,在周茗英的幫助下順理完購的張正,才發現他似乎和其他伙伴分散了。
他在整理東西的途中有聽到周茗英要去找蘇瑜,但于林呢?左顧右盼了一周圍,也在這間店晃了一圈,都沒看見栗子色的大高個。
「難道也跟著茗英了嗎?」畢竟蘇瑜跟著于森,順著想也能得出于林可能也跟過去找于森。
他獨自走回熱鬧的街道上,發現今天的人潮真的非常多,像浪一樣往左拍打又往右前進。文具街在外頭就是街頭藝人廣場,今天那兒也傳來人群的歡笑聲。看著距離一起吃飯的時間還早張正便往那前往,想看看今天有哪些街頭藝人的表演。
「人真的好多。」手提了不少東西,在擁擠的街道上移動著實不容易,突然迎面的撞擊讓張正蹣跚一晃,重心還沒踩穩就被一個力量支持住「謝謝。」
還沒等到對方的回應就感知了一股熟悉且喜歡的信息素,森林芬芳裡的檀木香,肩膀被對方用力的一攔似乎擔心自己會跌倒。
「還好嗎?要不要我幫你提一些?」對方也沒要放開對方的意思,溫柔好聽的嗓音近距離的傳入張正耳朵,他們都沒注意到此時此刻的姿勢非常的曖昧。
「好啊。」張正微笑的對他說著。
稍微分開彼此距離後,于林將三分之二都攔到自己手裡,此時于林慌了神那讓他心臟加速的香味飄來,跳動的心臟聲掩蓋了周圍,于林感受自己發燙的臉頰還在持續加溫。
「你拿太多了。」張正發現手中的物品被撈走一大半,正想要回一些時,只得到對方的一隻手「?」
沒有等待疑問句于林牽起了張正的手,對方沒甩開就更用力的握住他「這樣....比較不容易走散。」
爛理由,卻足夠讓人信服。
至少張正接受了。
兩人並肩牽著手穿越了許多街頭表演,偶爾停在打爵士鼓的人面前,偶爾投幣了幾張鈔票給特技人員。一路上兩人的雙手力度都來自於于林,張正就這樣放輕鬆的被他牽著,眼神也時不時往相互碰觸的手溫看去。
想到上週日身邊的人保護自己的記憶,即時面對是自己最恐懼的惡夢,但有了對方的一層保護反而害怕的記憶瞬間消散許多。
反手一握緊緊回牽著于林,不意外身邊的人手掌傳來一震,沒有相望但能感受彼此發燙的體溫。外頭的喧鬧歡樂都頓時靜音,只剩下兩人的呼吸聲與狂跳的心臟聲。
「我以為你去找于森了。」
「沒有,我一直在店門外面的特價櫃...。」
于林回想他本來是跟著這兩人,但看他們討論的很認真,就去一旁的筆類區晃順便增添一些書寫工具。一回神也發現一起走的兩名同伴都失蹤了,想說可能在門口等等看。
「沒想到你完全沒看到我,直接離開了。」聲音略點失落,但對方晃了牽著的手,還沒等他解釋于林自己找了臺階「不過可能是死角沒看到吧?」
「或許吧。」
周圍聲音也吵雜許多,所以于林的聲音沒法讓走在前頭的張正發現自己,索性就加快腳程的跟上去。好險在對方重心不穩時接上了他,而且還直接親密的擁著,好久沒感知到的那股香味也撲向他。
「怎麼了?」
張正的疑問句沒得到回答,于林把張正往一旁帶去,才發現似乎是要在噴泉區表演野台演奏會的中學生。兩人再一次緊緊靠在一起,蜂蜜檸檬香氣更加濃烈的闖進于林感知裡,張正感受身邊的人雙手正在收緊環住他的腰際,他慌亂的抬起眼看著對方,發紅的白肌膚與滾燙的熱氣,于林只是這樣靜靜的撇著頭什麼都沒進行下一步。
「難道附近有Omega初情嗎?」察覺于林身上的信息素正在標高,已經瀕臨違規量時,張正得出了這個結論「抑制劑呢?你稍微放開我一些,但別鬆手。還能忍嗎?」
他把于林一系列的動作解讀成害怕失控的自我防衛,完全沒把可能原因出在他們彼此之間。聽到張正的理解後,至少飆升的信息素得到緩解,于林有些洩了氣又小小竊喜了一下。
「在書包最前面那一格,有針管類型的。」于林持續保持著環住張正腰際的姿勢,張正則側了點身翻出書包裡的抑制劑,當掏出後于林才拉開距離「突然就感受到....我也嚇一跳。」
于林看著張正熟練的打開劑藥管打入肘窩位子,只花了幾秒鐘。但他很窘迫,完全不敢說真正原因是因為眼前的是他喜歡的人,喜歡的人散發的信息素又如此親密的靠著,于林反而慶幸張正是Beta而不是Omega,不然他可能已經不顧一切的暴走了。
「還好嗎?」
「嗯......好多了。但...」
「沒事。」張正也從書包拿出一類似瓶香水的瓶子「因為阿愷的關係...我基本每天都帶著,免得不必要的麻煩,他身上小煜哥的味道太重了。」
除味噴霧劑隨身瓶是專門給Beta使用的,張正在自己身上稍微噴了一些,薄荷清香緩慢擴散。雖然眼前的人看起來沒有異樣,但于林心臟頻率仍然快速。
忽然張正手機傳來鈴聲,他們一看時間已經超過8點,他們相視一望一起露出完蛋的臉,便加快步伐的前往。
今天彭煜展請了這頓昂貴的晚餐,周茗英跟蘇瑜簡直每道菜都瘋狂360°拍攝,陳軒愷完全不可憐自家未婚夫的荷包,知道自家親親青梅竹馬食量大,一下子就點了足夠餵飽他們的份量。
惹得蘇瑜臉頰害羞但仍然吃得很開心,果然臉皮薄跟肚子餓是不衝突的。于家姊弟就是熟客一樣的替其他人介紹隱藏版美食,最後張正、蘇瑜跟周茗英這三名土包子乖巧的吃著滿桌的食物。
于森意外的跟彭煜展相識,兩人談論了非常多其他人完全無法理解的內容,大多跟政商內幕有關係,但其中一項引起了陳軒愷和張正的注意。
「後天...老爸也會出席嗎?」張正提問著,彭煜展瞳孔放大了一些後很快就恢復正常,他點了頭「可是....。」
「再怎麼決裂...陳家的唯一獨長子對吧?」于森挑眉的看著彭煜展,兩人眼神交流後對著張正一肯定的眼神「這很正常,陳浩然本來就是長子出生,他的兒子也是長子還alpha。自然在地位階級很重的上流社會...」
「可是老爸他...該不會是為了奶奶嗎?」張正擔憂的瞟向了陳軒愷的位子,自己的表哥也回望他。
「我想不會出大事,當權者本身就是平權派上街頭出來的。」于森說著。
「這次的交流會範圍很廣,政商名流甚至教育界的都會參與,保守派自然不會亂。」彭煜展補充著,給張正沒問題的眼神「外加,陳楠叔叔是代表醫療部出席的,這幾年他在醫療技術與研究上本來就很有成就,大概吧...一半是推辭不了,一半是為了陳氏醫療。」
「叔伯?」張正沉默了,最近父親確實比平常都還要忙碌,上課時會發現客廳放滿了任何資料等,而父親熟睡在沙發上。
「這次交流會很可能能讓陳氏醫療的設備跟醫療等級往上提升,有幾個專門生產醫療用品的廠商對陳氏醫療有興趣。」彭煜展補充到。
「陪同叔伯一起去的吧?」
吃完晚餐時間將近9點半,出於安全起見于家管家兼司機的陳叔邀請蘇瑜與周茗英一起搭乘,兩人也沒推遲就跟另外兩名死黨道別離開,則張正便於陳軒愷一起搭彭煜展的車回家。
「阿愷會去嗎?週六的交流會。」平常都是坐在副駕的陳軒愷,因為張正在就坐到後面陪他。
「不想去....但彭爸兩人希望我去....臭老爸跟老媽也會去...。」能感受前面開車的人,正透過後照鏡觀察陳軒愷「....現在根本沒拒絕的理由了。」
身邊的表哥完全攤死在座椅上,全身上下透漏麻煩、無聊到死的抗拒感。可以他現在的身分確實沒理由在拒絕出席這種場合,眼睛抬起與後照鏡那觀察自己的人對視「不想去啊。」
「死心吧,就這次而已。」彭煜展心情愉悅的笑了笑。
「哼。」最後目光又回到張正身上,張正開始沉默「放心啦,老頭們都在。姨丈不會出啥事的。」
陳氏醫療中心的副院長室,昏暗的辦公室只有電腦的燈光在閃爍,盯著螢幕上的資料與鑑定報告,陳楠深深的吸氣最後重重的長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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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太諷刺你自己了不是嗎?陳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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