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為什麽你還可以活動!?」沈莫笑目瞪口呆地驚嘆道。
「嘿嘿嘿,我的身體天生怕辣,所以那天晚上我吃的免費炒飯比他們兩少。看來我中的毒不足以讓我無法動彈呢。」史飛灼兩手上擡,做了幾個拉筋動作活動身體筋骨。
「飛灼你小子真是令人意外啊!」基雲法說。
「我覺得飛灼兄該感謝一下我們兩個替死鬼。」鹿弦風說。
「你們兩就在地上好好地舒服地躺著吧,我很快就會打倒他,讓你們兩體驗一下在江湖裏躺贏的滋味!」
「打倒我?哼,笑話。」沈莫笑催動體內真氣燃燒,頭發隨真氣的外放而向上飄起,進入戰鬥狀態,然後跳向史飛灼,一拳、兩拳、一踢、再一掌,連續攻向史飛灼身體各個要害處。
史飛灼兩只手迅速擺動,接了這幾招後就作出反擊,反手一個橫劈掌再一個直拳打過去,卻被沈莫笑一只手輕易地接下,然後往史飛灼小腹踢了一腳,右掌再往史飛灼下巴一托,史飛灼整個人飛起四米高,頭下腳上地摔到工地的磚頭堆裏。
「呵呵,雖然你中的毒較少,但是毒素已經削弱了你的身體素質,實力下降了不少。你的反抗是沒意義的。」沈莫笑經過這一回合的短暫交手,認定史飛灼身體狀態不足為懼,於是就大膽放開手腳,還沒等史飛灼站起來就如狼一樣撲過去,準備迅速解決他。
哪知史飛灼突然從倒地狀態爬起來就迅速往沈莫笑沖去,矮身晃頭兩次,一左一右,分別避開沈莫笑兩只手的攻擊,潛入沈莫笑的身體右側,然後第一掌打在沈莫笑小腹,第二掌往沈莫笑下巴一托,這兩擊跟剛才沈莫笑打在史飛灼身體之處一模一樣,也把沈莫笑打得如剛才史飛灼那般飛起來,一頭摔到一堆塑料汽水瓶垃圾堆裏。
「還你兩下,叫你這麽得意!」史飛灼氣焰高漲地說,「一丁點兒毒藥你就妄想能打敗我?哈!作夢吧!我要徹底打垮你!給我站起來!」
「可惡。」沈莫笑從垃圾堆中站起來,摸了摸臉上的垃圾臟物,心中大為吃驚。雖然史飛灼因為吃的毒炒飯不多而中毒不算深,但是剛才敲銅鑼把毒引發的時候史飛灼也是發麻倒在地上,說明他體內的毒也是已經侵入了內臟和神經的,在這種狀態下,他竟然還能發出如此淩厲的攻擊。這小子到底是什麽人?
「不認真戰鬥不行。」沈莫笑心裏想,然後他兩眼一瞪,體內鬥氣一振,兩手一揮,兩團似氣似液的白色雲霧團出現在他身前。
沈莫笑再次沖向史飛灼,兩團雲霧跟隨著沈莫笑的突進圍繞他身體旁邊,接著他左手伸進其中一團雲霧,那團雲霧發出一陣奇怪的聲音,變成一條四米長的白霧鞭子,看起來就像是多個小雲團鏈接在一起。他的手一往前一劈,那條白霧鞭子往史飛灼頭頂落下,史飛灼一個側身避開,鞭子劈到黃土色的地面,「啪」一聲,地面裂出了一道半米長的裂痕,並且裂痕處的泥土變成鮮黃色。
「哇,形狀像屎一樣的鞭子把泥土……變成屎一樣的黃色……沈傻笑你……!」鹿弦風說。
沈莫笑聽了心裏又是一團火,大罵一聲「閉嘴!」兩個字後又附加了毫無關系的鹿弦風母親的性器官後,將怒火發泄到史飛灼上。他連環揮動手中的四米白鞭,同時與史飛灼保持距離,揮動的鞭子靈動如蛇、轉來甩去,而剩下來的一團還沒作出變化的雲霧圍繞在他身邊跟著他的步法移動飄來飄去。史飛灼註視著鞭子的動向,一扭、一跳、一閃,將白鞭的攻擊全數避開,就這樣雙方僵持了十個回合,互無損傷。
「他是想保持距離打持久戰消耗我的體力?」史飛灼心想。要知道史飛灼中了麻毒後體力已經被削弱了,若戰鬥時間拖延過久,他還有取勝的希望?
史飛灼靈巧地避開幾鞭,看準了沈莫笑的攻擊模式裏的動作間隔,幾個側身再一個低頭避開沈莫笑鞭子的幾招劈打和一招橫掃。這幾個閃避極其接近鞭子,身子和鞭子差距不到五厘米,看起氣來尤其驚險,但只有真正的行家才看得出史飛灼是預讀著沈莫笑的攻擊軌道,用最小最輕盈的動作恰好得到好處地避開;也正因為是最小最輕盈,史飛灼的每一個巧妙回避動作都同時向沈莫笑接近一大步的,而最後避開鞭子橫掃的同時鉆入了沈莫笑鞭子攻擊的死角,讓沈莫笑無法揮動下一鞭。
好厲害的身法!
史飛灼直沖向沈莫笑,一手握拳一手成掌,正要使出得意的殺著,卻沒想到沈莫笑右手伸進那團還沒使用的雲團,然後舉向史飛灼,變出一根長矛,往正面沖來的史飛灼一桶,正中胃部。
那雲團迅速侵腐史飛灼胃部那片肉,史飛灼感到一陣痛麻癢,尚未作出掙紮反應,沈莫笑就迅速接近過來,往史飛灼頭部一踢,史飛灼感到腦袋一片昏暈,眼睛看不清楚,只感到自己的腿後退了好幾米,然後尚未看見敵人的影子就先舉起兩臂作防備,啪啪啪三聲,手臂挨了三鞭。基雲法仔細一看,史飛灼手臂冒出了白色三角形斑紋。
基雲法對史飛灼說道:「飛灼!你沒事吧?!」
「沒事,被蚊子叮到了,有點癢。」史飛灼說著,揮了幾下手臂,兩手互相抓了抓手臂上的痛癢處,又捉了捉肚子上的痛癢處。這種癢如同被毒蟲咬,經歷過兩年冒險的他還能習以為常,不過那種痛卻不可言語,雖然不是非常痛,但卻是從沒體驗過的那種怪痛,好似一只手輕輕捏著體內的神經線一樣的奇異。
沈莫笑再次攻來,一手拿雲槍,一手揮雲鞭,兩種武器同時輪番攻擊。一短、一長、一硬、一軟、一掃、一劈、一捅、一抖,似乎根本不打算跟史飛灼打持久戰。
基雲法擔心史飛灼地說道:「小心啊飛灼!千萬不要小看他幾百只魔獸的實力啊!」
沈莫笑自然不明白他說的幾百只魔獸的實力是什麽意思,直覺上就感到是恥笑,大罵道:「閉嘴!」動作越打越猛,攻勢越打越急,動作越發越兇狠。史飛灼感到越來越難躲避,一個不小心就挨了幾招重擊,然後沈莫笑掄起雲矛一招橫掃打在史飛灼身上,史飛灼飛起來撞落到地面,滑行幾米滑到躺在地上的鹿弦風與基雲法跟前,沿途的碎磚塊碎成一塊塊棕粉紅石子,好似一塊塊蛋糕一樣。這幾下打得史飛灼體內神經辣辣地痛。
史飛灼尚未有機會動彈手腳,沈莫笑已經跳了過來,一腳踩到史飛灼頭上,史的頭一下子凹進工地磚頭和沙土裏,製造了一個新「練功導致的小坑。」這一腳不僅踩到史飛灼頭上,也踩到基雲法和鹿弦風的心頭上了。
「飛灼兄!!」
「飛灼!!」
沈莫笑目光變得兇惡,說道:「現在社會轉變了,武功不再是生存的唯一手段,除了中層水平以上的遊俠外,單靠武功難以生存。下層的武者討個飯吃不得不朝九晚五到處奔波,還要跟各種人打交道拍馬屁,給權勢低聲下氣地陪酒陪笑臉。近幾年經濟也越來越不景氣,物價飆升,光是狼肉價在五年裏就給我飆升了兩倍。「
「是飆升了一倍才對……或者飆升到達兩倍……說正確點。」基雲法打岔說。
「別來鉆我牛角尖!!」沈莫笑大喊道,往基雲法的腦袋鞭了一下,打得他腦袋昏痛想吐。
沈莫笑的腳在史飛灼的頭狠捏了幾下,繼續說道:「物價升來升去,像血壓一樣從來不下降。這樣的我還得養著兩個孩子、老婆還有父母。我緊緊地支持著家裏房貸和孩子修煉學費,壓力大到經常作夢夢見自己掉落深淵,你們能想象這種精神壓力嗎?你們這些不懂世間疾苦的小孩子肯定不會明白我的痛苦吧。」
然後,他用雲槍劈在鹿弦風的腦袋,劈得他耳朵嗡嗡作響,眼睛直冒金星,說:「我本來一直拿風雲戰訣來充當淩雲殺訣在江湖上擡高自己作為小民僅有的微薄名譽和號召力,而你竟敢當眾面前揭露我,讓我名譽掃地。現在恐怕金壇鎮所有人都知道我的武功不是淩雲殺訣了,以後在江湖上也更難混飯吃了。你怎麽這麽自私,不顧他人感受?你就不會為他人著想一下?你有想過我的兩個孩子以後在學校被同學恥笑『有一個使假武技的爸爸』的情景嗎?他們還怎麽學習?都是你害的。還有我父母我老婆以後在走到街上也會淪為他人的笑柄,還有我沈家家族在整個省區的聲譽呢?都是你害的!」
鹿弦風這時心裏竟然感到愧歉感和罪惡感。
我做了壞事?
「扯談!!」史飛灼大喝一聲。一股可怕的爆發力從沈莫笑腳下傳來,一下子掙開他的腳踩,硬生生地將震退半米,差點跌坐在一堆塑料廢料堆裏。這股爆發力的主人一睜開腳踩就迅速站起來,擡腳就往沈莫笑的腳掌踩去。
沈莫笑一驚,慌忙後退一步避開,史飛灼的腳踩空,踏在工地沙土上,一股震蕩力從史飛灼之腳通過地面傳至沈莫笑之腳,震得他兩腳發麻,竟如同暴露在寒風吹雪之下一樣直打哆嗦,身體重心失去了穩定,連動都動不了。史飛灼旋即欺近沈莫笑身前,一個雙掌打到沈莫笑胸脯上,沈莫笑一下子飛了十米之遠,如足球射門一樣撞破工地建築物墻壁,倒在裏面。他感到兩肺和心臟激震不已,如同被塞入一臺電動馬達一樣,震得口吐鮮血,差點無法呼吸。這小子中了麻痹毒藥竟還能發出如此程度的攻擊力?
史飛灼向倒在建築物內的沈莫笑說道:「鹿弦風當然是個為他人著想的人,他會為朋友而憤怒!他才不需要為你這種可憐的騙子人渣著想!」
聽見史飛灼說的這段話,鹿弦風恍然大悟,他根本沒有錯,同時感到內心被觸動,如同一股溫水流入他的心中。
「你不僅招搖撞騙,又侮辱他的朋友——他朋友我啊!翼德人史飛灼啊!侮辱完還要他忍著惡心去照顧你的處境為你著想?沒有自我的人才會委屈自己埋沒自己的個性去這樣幹吧!?你就是這種沒有自我的人吧!?這種事你從小幹過不少吧!」
我的自我?我的個性?
「你就是一個招搖撞騙、用假武技去騙人的惡棍。哈!你的孩子、老婆、父母在社會之所以擡不起頭不是鹿弦風害得,是你害得!你只不過是用自己可憐之處正當化自己邪惡而已!人渣一個!鑒定完畢!」
「說得好飛灼!」基雲法在一邊喝彩道。
「你這小子。」沈莫笑在建築物內的碎片中爬起來,狠狠地盯著史飛灼。
(請求評論反饋,謝謝.)
ns 15.158.61.48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