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話說鹿弦風在追擊傭兵犯罪集團銀月之嵐時偶遇史飛灼和基雲法,史飛灼向鹿弦風發出了一起去金壇鎮分懸賞金的邀請。
既然人家邀請他一起去分賞金,不要白不要,何樂而不為?更重要的是,這兩年鹿弦風基本都是一個人在闖蕩,何人不渴求同伴?心裏感到有點寂寞,內心也渴望跟同齡朋友相處,史飛灼招攬也特別熱情特誠懇,不自覺就答應了跟他們兩人同行。
於是鹿弦風與新認識的史飛灼基雲法三人把安宇虎、傭兵隊副隊長與在場能找到的還活著之十四名傭兵全部用特殊加工的黑色大麻繩捆綁起來之後系在一起,押著他們前去他們的藏身基地,取得了玉晶靈珠,然後再押著他們前往金壇鎮。
走了一小時,路經一處青草水潭。常理來說,正常的盜賊看見三個人浩浩蕩蕩地押著一團人便知道這三人不好惹,但天下間就是會出現違反常理的事情——所謂的『低智商犯罪』,偏有盜賊團不識好歹非要搶劫這押著幾十人的三個人。
盜賊團包圍三人時氣焰囂張,一面自負,自以為是,口出狂言,警告三人投降就範,不到半分鐘就被三人三兩下打得雞飛狗跳、士氣崩潰、兵敗如山倒,俗稱「帥不過一分鐘」;再過半分鐘,史飛灼踏在盜賊首領的腦袋,再擡起腳狠狠一踩,然後把盜賊首領當皮球一樣踢向盜賊群,喝了聲「滾」,盜賊們擡著昏死的首領狼狽而逃。在一旁被捆著的銀月之嵐看著盜賊團被這三個青年狠狠吊打,心裏默默地替盜賊團感到可憐,又想起不久前自己也跟這三個人戰鬥,不由得慶幸自己挨過這三人的攻擊還能活著,實在是祖上積德。坐牢總比被打死要好!
把盜賊團趕走後,三人走進潭邊稍作休息。被綁著的傭兵團坐在幾顆樹下稍作休息,互相聊起話來,聲音吵雜。雖然是罪犯,三人也不致於不讓他們說話放松。
基雲法掏出三瓶果汁,遞給史飛灼與鹿弦風,三人一起喝著果汁、享受陽光,觀賞平靜如鏡的水潭與周圍自然風景,把小鳥唱歌當成休息的搖籃曲。過了一會,鹿弦風幹脆側躺在地,左臂撐地,左掌托左臉,貼近地面的左腳平躺在地,離地較遠的右腳腳掌撐地把右膝蓋豎起來,也不嫌史飛灼和基雲法是否覺得他古怪,然後掏出一條幹凈的白色棉毛巾,右手尾指一挑,尾指的繩線就連接上白毛巾,接著有節奏地反復來回彈挑那尾指,不停地通過繩線往毛巾註入玄幻之力,毛巾就如同風扇一樣快速飛轉。原來他是在用吳氏操線術操縱毛巾當風扇來乘涼,史飛灼和基雲法目瞪口呆地看著他那懶洋洋的樣子和「吹毛巾」的樣子,不過很快也不以為然。
「我突然想起家鄉那個水潭,好懷念啊!」史飛灼對基雲法說道。
「你也不看看實物就來懷念,家鄉那水潭就是個沒點藝術氣勢的小水潭好不好。」基雲法微笑著說。鹿弦風看了看他的微笑,似乎這個人任何時候都離不開這笑容——恰好的、不太小、不太大的淡定微笑。
「你們兩從小便在一起?」鹿弦風問道。
「我們來自濟山。」史飛灼回答道。回答了濟山,也等於回答了「來自大陸的秦粵省濟山市。」
「弦風呢?」
「湳州。」湳州是大陸楚湘省的一座城市。鹿弦風回答後,他那操控著白毛巾的右手拿起擺在地上的那半瓶果汁喝起來,喝的時候那尾指還持續著有節奏的反復彈挑來維持毛巾旋轉,看起來特別滑稽。不過史飛灼與基雲法在覺得滑稽好笑的同時,心裏也暗暗欽佩鹿弦風,一般人動尾指的時候無名指和中指必然會被尾巴的活動所影響而不自覺動起來,而鹿弦風不僅反復彈挑尾指,同時另外四只手指拿起果汁瓶來喝,四只手指竟絲毫沒有因為受尾指影響而亂動起來,更甚至這種情況下還持續對繩線註入玄幻之力操縱毛巾,可見其將吳氏操線術的功力已經到達至一個相當精深的境界。
基雲法向鹿弦風問:「跟你一起冒險的夥伴們呢?」
「我一個人闖蕩的,這兩年一直都是。」
「既然已經冒險了兩年,不應該早結識到夥伴嗎?有個夥伴一起尋找仇人不是效率更快?」基雲法問。
「比如加入組織幫派去結識夥伴?要是我加入了,我就只能跟隨著組織辦組織的目標,不能自由追蹤白鯨林之月牙,那我怎麽報血海深仇呢?」當鹿弦風說到「血海深仇」這幾個字的時候,語調毫無一絲幹勁和感情。
「所以弦風闖蕩江湖的目的主要是為了報仇?」
「對啊,非常重要的人生大事。你們呢?是怎麽成為冒險者的?」
「我跟雲法從小玩在一起的時候,就已經約定好以後一起闖蕩江湖,成為遊俠,進行冒險生活。」
「然後在高校一畢業後兩人就一起出來闖?」
史飛灼沒有回答,把手搭在基雲法肩膀上,兩人一起微笑,以示「沒錯」。
「這也是你們父母要求你們當遊俠來磨練武功和增長閱歷的嗎?」鹿弦風問道。
「是我們自身主動想闖入江湖的。」基雲法說。
「那父母的意見呢?你們父母贊同你們兩的冒險計劃?」
「父母贊同?你見過有奶子的母風魔虎沒有?」基雲法笑道。風魔虎是這個世界的一種以產卵形式繁殖的虎類魔獸,母風魔沒有乳房,幼兒生下來便以肉為食。
史飛灼說:「我們的父母都是食古不化、不聽人說話的老頑固,根本沒辦法溝通啊!只會對我們啰嗦「乖點啊」、「聽話啊」、「要懂事啊」。我們兩的父母都只想我們繼承各自的家業,但我們兩人都有各自的目標追求。」
「接著你們兩就不顧父母反對,自行闖進江湖?」
「沒錯。那弦風的復仇冒險之旅,是父母支持的嗎?」史飛灼問。
「嗯,父母支持的。」
「父母能支持自己冒險,我真的挺羨慕你呢弦風!」
「嗯嗯,我挺幸福的。」鹿弦風心裏當然並不這樣想,但是對於剛認識的人也沒有必要詳細說明自己的背景,所以就隨便應付一下。
「如果我們要得到父母同意才能去闖蕩江湖的話,到時候你會在江湖上看到兩個繼承家業、娶了妻生了十打孩子、事業大成、年收入二十萬武元的兩個江湖新手的中年叔叔。」基雲法邊說,邊兩只手向兩邊伸開揚起。
史飛灼說:「嘿嘿,你這家夥要年收入二十萬比我容易得多了好嗎,我看你不是娶了妻生了十打孩子,而是娶了十打妻子吧。」
基雲法又指著史飛灼對鹿弦風笑著說:「讓這家夥乖乖繼承家業,當個「老實人」,不要去想一些「不現實」、「幼稚」、「自私」的想法,恐怕這家夥房子不會有一塊完好無損的墻壁呢。」
「說起來很久以前那次我和三個小朋友蹲在鎮長老院子裏玩偷聽遊戲,那幾面墻突然給闖進來的牛鬼獸撞倒,真的不是你安排陷害咱們的?」
「嘿嘿嘿,那個不是我幹的!原本不是我幹的。」基雲法邊搖著左手食指邊說。
「什麽叫不是你幹又『原本不是』,你在說神經話?有什麽話中話嗎!?」
此時,鹿弦風在一旁作為外人默默地看著他們兩個好朋友之間你一言我一語互相吐糟,卻發現自己被這兩人所吸引。他心頭萌生了一種感覺,然而他不明白這種感動到底是什麽。
三人休息了些許時間,便又帶著傭兵團罪犯繼續前往金壇鎮,那個地方成了鹿弦風人生的轉折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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