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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憐如雪睡得很沉,丹玄青只記得自己打哈欠,忍不住闔上眼皮,迷迷糊糊中覺得有到外頭吹風曬太陽,精神感到久違的放鬆,睜眼時躺在一張非常簡陋的木床上。她茫然地四處張望,這地方不同於前幾次的屋子,非常有人情味,東西都有長年累月使用過的痕跡……她想起江氏老夫妻,覺得眼睛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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揉揉幾下,這房裡有窗,雖然有塊木條卡著不給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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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玄青四處張望不見憐如雪的身影,光著腳下床在房內亂走,確定這地方曾有人住,只是不知什麼原因被憐如雪佔走。突然的敲門聲作響,她的心臟猛然一縮,好奇門外是誰,因為憐如雪都直接開門,魔尊按照脾氣絕對踹門,丹玄青連忙喊「進來」,出現的身影非常令人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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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醒啦,肚子會不會餓?要不要吃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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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名沒見過的老婦人,端著一碗很稀的白粥,裡面有幾塊看起來營養不良的薄片地瓜。老婦人進來時,丹玄青感受到她身上捲著邪氣——她現在無法操控魔氣,丹玄青欲言又止,老婦人呵呵道:「別擔心,跟姑娘一起出現的那位仙師幫咱們去了,來吃點熱食吧,暖暖氣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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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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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玄青看著手上的粥沒有立即入口,而是詢問一些事才放下心食用,讓老婦人收碗後,獨自在房裡整頓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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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是憐如雪帶著她換位時發現這村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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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有能力混濁土氣影響作物豐收,這隻邪祟應有千年之久。丹玄青從老婦人那裡得知,這村裡的村民都是瘦竹竿,日日挨餓半死不活,那隻邪祟雖然不會要求獻祭,但會強迫他們耕作,維持最低限度的食物需求,若是企圖尋死還會阻止,然後折磨全部村民但不會致人於死地——丹玄青就知道這隻邪祟絕對以恐懼為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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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老婦人出生前這裡就被控制,所以她不知道這個村莊位置在哪,村裡也沒人順利逃出去。丹玄青從這點判斷村莊位置肯定十分隱密,那隻邪祟甚至有能力創造結界隔絕外界,還設置成只能進不能出,因為老婦人說以前進來這裡的外人,不是被邪祟吃了,就是被拔掉舌頭後順從規矩跟著大夥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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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婦人說到這,身體在顫抖,隨後笑著感嘆還好自己的命比老頭兒硬,才能活著見到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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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憐如雪當時橫抱著她,踩著再戰憑空出現,村民還在訝異有外人在天上飛時,她釋放強大的靈威淨化濃烈到凡人也肉眼可見的邪氣,那些負責監視村民的小鬼們全被碾壓成渣,憐如雪抱著她優雅地降落,操控再戰往地上一插,在邪祟的結界裡另外創造另個結界保護村莊,才向還未回神的村民們詢問這裡發生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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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玄青覺得可惜,如果經脈沒被封,她還能反噬邪氣增強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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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憐如雪去處理邪祟,丹玄青就在房裡乖乖等人回來,想著如果是正常情況,她應該會帶寒巧凝過來,因為邪祟跟妖魔不同,邪祟比較接近無形成體,妖魔則是有形成體,渡魂可以在這裡發揮最大的效果……不對,這些村民無法到外面求救,她們誤打誤撞才來到這裡。丹玄青拍拍腦袋,看能不能清醒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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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房內找到一把生鏽的崩口小刀,百般無聊地對著屋內一顆石頭磨磨磨,其中一面的鐵鏽差不多磨掉時,身後傳來嘎吱一聲,丹玄青回頭見到憐如雪,手中的小刀被瞬間奪走,她一臉無辜地戳戳近在眼前的仙尊,道:「師尊,弟子只是無聊,沒要做壞事,那隻邪祟處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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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憐如雪把小刀放到一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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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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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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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玄青「留」字還沒說,憐如雪就拒絕了,拿出黑布蒙住她的雙眼。丹玄青被橫抱起來,感覺到氣息的流動,還有憐如雪綻放的靈力,身體一晃後穩定,應該是站到再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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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師這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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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祟已覆滅,多留無益。待日出,邪祟所置結界會全數瓦解,你們這由於污染深,需七七四十九日烈陽曝曬才能驅除土裡邪氣,方可尋求正規廟宇幫助,誠心供奉金剛鎮邪,別再亂撿他人棄之路邊的佛像亂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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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起彼落的「感謝仙師」傳來,丹玄青安靜地待在憐如雪懷裡,隨著聲音逐漸聽不到,彷彿天地之間只剩她們,裝死的小殿下才道:「師尊好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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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見過憐如雪如何拔刀相助,但是能想像出來那畫面多麼雞皮疙瘩,就像小時候被人蛇拐賣,原本絕望認命了,當玄靈派弟子掀開布簾救他們時,丹玄青感受到無與倫比的激動與崇拜,進而追尋仙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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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離開的這般著急,是有人在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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憐如雪沒回應弟子的明知故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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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玄青不意外,憐如雪只給村莊簡單的意見又設置結界這種一定殘留靈力的術法,如果有人在後方追蹤,絕對會摸到那座村莊去,隊伍裡應該會有玄靈派或墨如蘭的修士,他們不會漠視村莊的問題;就算不是修士而是魔尊,這種污染地氣千年的邪氣難尋,他再急都會分出手下吸收,絕不白白浪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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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我們總不能逃一輩子,同弟子回魔宮不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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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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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玄青噗哧一笑,覺得她是嫌魔尊太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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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師尊讓弟子寫信與魔尊還有師姐報平安?他們肯定急壞了,若是說開無事好讓他們心安,就不會繼續追蹤了吧?我們也能靜下來穩固三魂七魄,師尊就無須勞碌奔波,可得更多歇息……啊,還是弟子隨您回柳山?我們在外跑太久啦,師尊有沒有跟掌門說一聲呀?好像有條規矩是不能私自下山多日不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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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玄青為自己還記得門規感到驕傲,憐如雪想答應,卻憶起她跟寒巧凝撒嬌的畫面,立即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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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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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帶回去,可是不願讓自己的鸑鷟被他人觀賞……說實話今日這齣,如果不是養成除魔的習慣,她會無視那座村莊,只想趕緊把丹玄青藏到另個地方繼續獨享,才不會抱著她踏進去,還允許他人送熱湯暖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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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怎麼做,大家才會知道這隻鸑鷟是她的?不敢再多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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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意思是回去後,弟子周圍會有很多人,您看了會不開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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憐如雪又悶不作聲。丹玄青覺得舒服,被佔有成這樣,忍不住蹭幾下以示喜歡,壓低聲音:「那……將弟子關起來如何?只要沒有您的允許,峰主屋不是誰都能進,弟子……好想被您壓在床上狠狠折騰,雖然第一次結果不如意,可被有關您的事物包圍,手指還在體內抽插,彷彿內外都屬於師尊,想到就好興奮……師尊,弟子有些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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憐如雪瞥一眼,丹玄青因為現在被矇眼,所以膽子大起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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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冷聲道:「小色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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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只有師尊能讓弟子三不五時陷入小色鳥的狀態呀。」丹玄青厚著臉皮道:「雖然弟子覺得自己比較像狗,還是師尊養的乖狗狗,想在您房裡色——」她說到一半支撐後背的力量消失,丹玄青嚇得連忙抱緊憐如雪,視線突然重獲光明,原來剛是解開蒙眼布才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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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繼續提色色,抬頭對上憐如雪的視線,臉立刻紅起來,支支吾吾說不出半個字,整個羞澀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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憐如雪真不知她是膽大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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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師很危險。」憐如雪淡道:「若帶妳回去,絕對監禁在屋裡不放人,即使是寒巧凝也不能入屋內,妳會一輩子離不開,成為籠中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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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夢裡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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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丹玄青壓於身下,在屋裡各個地方上過一次。看著弟子從原先的反抗到順從,甚至有過幾次主動只為尋求早點結束……還是在外面逃跑比較好,有外力影響,她無法肆意索求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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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會一直待在師尊身邊。」丹玄青低喃:「只要您不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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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憐如雪說的一輩子是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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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認為打開丹小煙的遺物就能解決魅惑,重獲理性的憐如雪對自己無欲無求,只怕將來得面對的罪惡感,不論是哪方,這師徒關係極有可能在之後正式斷絕……想到就難過,丹玄青蹭蹭憐如雪幾下,貪戀留不住的花香,雖然這是場過於驚悚的美夢,卻滿足此生唯一的奢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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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很不想醒來,但是為了憐如雪,還是必須離開這極為扭曲的美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