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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此時已是生命關頭，風栩顧不得禮數擅自起身，表現出一副奸佞小人的模樣來到何皇后的身邊咬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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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請想，自陛下繼位以來，太子一位一直未有定論。
眼下陛下病重，倘若有個萬一，皇后何不趁這個機會帶著史侯探望，博取好感呢。」
「！！」
「現在董侯已經過去了，皇后可別讓史侯落於人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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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栩過去為了討皇帝歡心，很輕易地就知道對方喜歡聽什麼想要聽什麼。
被這麼一說，何皇后才深覺自己錯失良機，內心頓時懊悔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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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知道了，我自有分寸，你退下吧。」
「謝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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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什麼是輕重緩急，何皇后自然就放過了風栩。
好不容易撿回一命的風栩也趕緊退下，但心裡對於兩個皇子的評價已有定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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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聽完風栩一席話之後，知道事情已不容再緩，何皇后趕緊做好準備，帶著劉辯前往皇帝的宮殿探病。
只是這個時候才來就晚了，劉宏身體不適正在休息，太醫說不要打擾為好。
何皇后跟劉辯撲了個空，此時正好被愛子心切的董太后撞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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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唷～～我說這是誰來著，這不是何皇后嗎。」
「拜見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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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皇后雖然在後宮呼風喚雨，但唯有一個人她暫時還不敢動，那便是皇帝的母親「董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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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跑來這裡，是有何要事啊？」
「聽聞陛下身體不適，特地帶著辯兒前來探望。」
「哼！！妳還知道要來啊，這都什麼時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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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就讓疼惜兒子的董太后暴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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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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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皇后帶的這一票人一起跪到了董太后的面前，那場面極為壯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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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官多早以前就去通知了，為何現在才到！！怎麼，是陛下的死活都跟妳們母子無關是嗎？」
「非也……只是準備過久，不小心晚了一點才到。」
「哼，是嗎。看妳兒子老是漫不經心的樣子，想必又是玩到忘記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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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後宮都知道劉辯的個性貪玩，此時一口被太后說中，劉辯跪在地上更是怕到全身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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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侯，你說到底是怎麼樣。」
「啟稟……啟稟太后……」
「怎麼，不敢說是嗎。」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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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太后的氣勢給懾服，劉辯現在更是嚇到話都說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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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春梅。」
「妾在。」
「妳給我說說，到底真相是什麼。」
「蛤！？太、太、太后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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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直接問起劉辯的貼身宮女，知道此事已經包不住火了，劉辯只好趕快磕頭謝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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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孩、孩……孩兒確實是因為一時貪玩，而忘了探望父親……孩兒愧對太后愧對父親，還請太后恕罪……」
「好啊，果然又是如此！！你平時愛怎麼玩也就算了，如今你父親都病得這麼嚴重了，你還捨不得來看他，真是白養你這個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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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出於自省也好還是出於害怕也好，劉辯被太后這一席話說的淚流滿面。
雖然動不了劉辯，但知道真相後，太后對自己的這個孫子更加看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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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雖然後宮不得干政，但像你這般毫無孝道之人，我是絕不會贊成你當太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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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丟下這麼一句話，董太后便獨自離開。
一見到太后走遠，還是怕到不行的劉辯，繼續窩在何皇后的懷裡哭泣。
太后所說的最後一句話，他也沒有心思去留意，但對於何皇后來說，這話卻是沉重的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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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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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自己的寢宮，知道大事不妙又氣炸的何皇后，隨手就把身邊的飾品砸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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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帳東西！！！」
「皇、皇后息怒……」
「去！！立刻把大將軍給我叫來！！」
「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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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趕緊按照何皇后的意思去請大將軍。在等待的這段期間，何皇后又不斷地跟其他下人抱怨。
即使是用來安撫情緒而獻上的粥糕甜點，何皇后也毫無心情品嘗，甚至也是氣到砸爛。
等到何進到的時候，見到的還真的是一片「杯盤狼藉」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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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妹子啊，妳這是怎麼了，何事發這麼大脾氣？」
「發脾氣？兄長你還搞不清楚狀況嗎，你可知我們大難就要臨頭了嗎！！」
「妳這冷不防地到底是在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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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皇后把剛才劉辯被董太后罵的事簡單地說了一遍，何進這才知道事態嚴重。
劉宏本身就已經不怎麼喜歡劉辯了，沒想到這突如其來的，又發生一件不利於爭儲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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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以為辯兒身為長子，太子之位無可動搖。但陛下這些年一直不肯立太子，太后也偏愛董侯……
要是太后現在再把這件事跟陛下說，萬一陛下最後決定廢長立幼，你說我們何家以後要如何在朝廷還有宮中自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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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越說越激動，說到動容處，何皇后甚至還放聲大哭。
何進聽完之後也皺起眉頭，認真思考應該怎麼辦才好，沒一會已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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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妹子你放心吧，這事交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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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事情不能再拖下去，安撫完自己的妹妹，他也趕緊出宮。
不管是顛倒太后告密的事也好，還是改變劉宏對皇子的喜好也好。
普天之下也只有一個集團，能做到顛倒黑白混淆是非，那不但是當初拉拔自己的人，前年甚至還成為了自己的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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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進趕緊讓人帶著大包小包的禮品拜訪那個集團的首腦，並把自己的意思告訴對方。
反正兩方本就是一丘之貉，現在大將軍又帶著這麼多禮品，對方當然沒理由拒絕，很快就答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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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見陛下。」
「咳咳……是你啊，張常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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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受何進的委託，張讓立刻來到劉宏的寢室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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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身子還好嗎？」
「咳咳……最近身體怕是越來越不行了……」
「哎……還請多保重龍體，陛下的身子骨可是攸關我大漢的天下。」
「咳咳……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清楚……咳咳……朕知道……自己是過不了這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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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劉宏這麼說，即便是張讓這樣勢利之人，雙眼也忍不住酣然淚下。
雖然知道自己有要事要辦，但看著跟自己朝夕相處二十多年的人，如今病成這樣，內心還是有些於心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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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說起來……昨天母后跟朕說，辯兒因為貪玩不想來看朕……朕確實也還沒見過他來……
咳咳……你說他這輕浮的態度，將來如何治理國家……咳咳……
朕在想……咳咳……要不廢長立幼，立協兒為太子……你覺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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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陛下誤會了，史侯怎麼可能會因為這種事情，而不來探望陛下呢。史侯一聽聞陛下病倒，可是一直都在為陛下祈福啊。」
「咳咳……這話怎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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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提起這事，早有準備的張讓當然不會持續坐以待斃。
他立刻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竹簡書，並且攤到了劉宏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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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請看，這是史侯在聽到陛下病倒後，立刻為陛下抄寫的『孝經』。
史侯用心，天可憐見，陛下可不能只聽太后的一面之詞啊。
而且史侯也不是沒有來探望陛下，只是太后不了解原委便把史侯轟了回去。
陛下可以隨便找宮內的任何一個宮女問話，看史侯是不是有來探望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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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宏將張讓手中的竹簡仔細看了一遍，心中似乎也有些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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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臣知道你一直對董侯寵愛有佳，但對於國家大事，還是慎重為上。
廢長立幼，終究是有違祖制，朝廷大臣此時並無廢長立幼的聲音出現。
陛下如若獨排眾議，非要立董侯為帝，試問底下的『大臣』們會服他嗎。
若是真的為董侯著想，陛下應該還是立史侯為帝較優，以免將來董侯遭逢不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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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讓表現得完全不像是收錢辦事的樣子，劉宏知道張讓口中的大臣，指的其實就是何進。
但張讓把話說得既誠懇又直白，而且連劉協的安危都考慮到，彷彿忠臣進言的樣子，讓劉宏想懷疑起來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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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知道了，你先退下……容朕再思過……」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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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凡事不能逼得太緊，這邊張讓也很識相的退下，給劉宏有時間思考。
身在病床上的劉宏不斷想著張讓口中的話，內心也一直糾結到底該怎麼辦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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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過了幾日，劉宏依然沒有決定，太子到底要立誰才好，這又把何進跟何皇后逼急了。
為此，十常侍又幫何進出了一計，那便是以大將軍何進為首，聯名百官上書請求立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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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章上直接挑明希望皇帝能立劉辯為太子，廢長立幼有違祖制等各種不妥。
這份奏章活有逼宮的意思，劉宏看著這份奏章越看越痛苦，結果反而讓自己的病情惡化得更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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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直豈有此理！這根本就是要造反了！！
看來『刟哇』是誰根本不用查了，去年兵變的事件，肯定就是大將軍搞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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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栩來照顧劉宏時看到這份奏章，氣得破口大罵。
對於去年兵變的事情，心裡也已經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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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咳咳咳咳咳……」
「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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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被風栩叫罵的聲音給嚇到，劉宏突然心悶喘不過氣來。
知道自己失態，風栩趕緊收斂自己，並立即回頭照顧劉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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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臣不對，臣不該在此時攻訐大將軍，害得陛下龍體欠安，實屬罪該萬死……」
「哈啊……哈啊……風，別在意……朕早就是將死之人……
現在朕唯一在意的……便是大位該傳給誰才好……你老實跟朕說，朕應該傳位給史侯好……還是董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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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這個話題，臣不敢回答。更何況陛下你也知道我跟王美人是舊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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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臣子的無論如何都不該妄言廢立，哪怕早已有了答案，還是只能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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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就但說無妨了……朕知道你一直心繫我大漢江山……
朕誤國害民已經十餘年……結果造成這些年內憂外患……朕已經後悔不已……
如果下個接位的還像朕這般昏庸……你真的忍心……見我大漢殞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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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劉宏抱著快死的身軀，努力說出內心的肺腑話。
看著對方辛苦說話的模樣，風栩於心不忍便哭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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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嚶嚶……既如此，那臣就直言了……臣認為，或許應立董侯為太子。」
「……哦！？」
「前日陛下剛病倒之時，臣親眼所見史侯還在自己的宅第裡玩投壺。
這樣輕佻毫無威儀之人，絕不可能引領我大漢走出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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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單是自己的私心，同時也是風栩冷靜觀察後的肺腑話。
聽到風栩說的話，總算是讓劉宏心裡的困惑有了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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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是嗎……果然如此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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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抱著重病，知道了真相還是讓劉宏相當開心，痛苦的身軀下也難得露出一絲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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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我起來……朕現在來寫傳位詔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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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盡自己的力氣起身，即使手不斷地發顫，也努力的把詔書一個字一個字的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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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朕早有此意……只是擔心朕如果立了協兒為帝……大將軍會對他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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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確實是最大的問題，在絕對武力的面前下，風栩那種小智慧是沒什麼管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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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不必擔心，陛下不是還有一手提拔的西園八校尉嗎。若陛下擔心，可以下旨要他們保護董侯，想必一定可以對抗大將軍。」
「朕不知道……自己不在後……他們是否真能對協兒忠心……」
「請陛下放心，臣這就去聯絡西園八校尉，要他們謹遵陛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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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沒有時間浪費，風栩立刻以皇帝的名義，通知八校尉來自家開會。
他自己則是在家整理場地擺好酒席，過沒多久八位禁軍首領也陸續到場。
下人在把客人引領到各自的位置上後，風栩也開始跟他們說出劉宏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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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邀各位前來，是有大事跟各位交代。
近日陛下身體越漸衰弱，朝廷上一直有早日確立太子的聲音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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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在場的每個人都聽著風栩說話，但有的人是聚精會神全神貫注，有的人卻一臉輕視愛聽不聽。
畢竟風栩身為宦官，平時的名聲又不是特別好，有人看不起他是很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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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剛才，陛下也應各位大臣的要求，決定好要立誰當太子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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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接下來的這句話，卻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眼睛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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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在公佈之前，陛下希望不管他立的是誰，都希望在場的諸位將軍，都能夠齊心輔佐，毫無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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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說著，風栩也拿起酒杯，站起身環視各位致意。
在場的眾人個個都屏氣凝神，每個人都專心聽風栩口中的答案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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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說……董侯賢能有為，史侯輕浮放蕩，他決定要將大位傳給董侯，才能繼續彰顯我大漢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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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答案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詫異不已，尤其有些人跟大將軍還交情匪淺，知道劉宏把大位傳給劉協更是冷汗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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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的諸位皆是陛下最信任之人，故才能統領禁軍，保衛京城。
前些日子，大將軍聯絡百官上書舉薦史侯為太子，諸位皆沒有參與，陛下甚是欣慰，但同時陛下也擔心董侯遭逢不測。
如今太子初定，將來登基之後，還望各位能像往常一樣，誓死效忠新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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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栩說完之後，便把手中的酒往嘴裡灌，一乾而盡。
其他人見狀後，一開始似乎還沒從新帝的真相反應過來，但過沒多久馬上就有人宣誓效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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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臣典軍校尉曹操，必不負陛下所託，一定對新帝竭心盡力，盡忠報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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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就跟風栩很好的阿瞞，第一個跳出來把手上的酒喝下，表示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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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臣上軍校尉蹇碩，也願為向新帝效犬馬之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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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在阿瞞之後，一直以來也在劉宏隨侍在側的宦官蹇碩，也很清楚劉宏的心意。
身為八校尉真正領頭的他，也立刻宣示效忠，把酒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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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也願……」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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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為首領宣誓後，之後的人會陸續跟上。
然而就在第三個人要把酒喝下的同時，有個聲音卻打斷了他，並把手中的酒杯給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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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陛下願把皇位傳於董侯，可有真憑實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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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來都不屑與宦官為伍的袁紹，此刻終於跳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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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大人，我知道過去你一直對我有誤解，但此事乃陛下親口所言，詔書目前陛下也正在撰寫，國事為重，還望本初不要懷疑。」
「所以說就是沒有嘍。僅憑一己之言，就要我相信陛下廢長立幼傳位於董侯，很抱歉，此事我做不到，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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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一說完，袁紹立刻起身，毫不留情面便走出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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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大人，請留步……」
「很抱歉，關於此事，我也不能答應。」
「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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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跟大將軍有交情的，也趁此時趕緊離開。
看著八校尉們一個個逐漸離去，風栩心中霎時涼了半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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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這樣……他們不是都沒有參與上書推薦史侯嗎，為什麼還……」
「既然統領禁軍，陛下在世總是要給陛下面子，但不代表沒有私交啊，更何況又是廢長立幼違背祖制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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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旁的蹇碩立刻回覆了風栩的疑問。
其實風栩內心也是相當清楚，只是一時間不想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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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灰心，現在補救還來得及。」
「咦！？」
「士族的首領是本初兄，只要說服本初兄的話，一切都好辦。風，我來幫妳說服本初兄。」
「阿瞞，你不懷疑我嗎……」
「本初兄不了解妳，但我了解妳。風，我相信妳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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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識知己，患難見真情。就在這個絕望的關頭，阿瞞也趕緊跳出來幫助風栩，甚至連懷疑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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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本初兄某方面說的也是事實，所謂名不正則言不順，不管陛下現在如何苦，都還是需要一張詔書昭告天下。
妳現在趕緊跟蹇大人回宮去拿詔書，我們之後再做商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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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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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信任的感覺總是讓人開心，過去剛認識時是風栩提攜著阿瞞，如今阿瞞已經漸漸成長成風栩的後盾。
風栩立刻提振精神，照著阿瞞說的跟蹇碩一起回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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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瞞則是趕緊快步追了出去，袁紹畢竟還沒走多遠，阿瞞很快就追上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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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初兄，請留步！！」
「什麼事阿瞞……」
「為何剛才你不留下來？」
「我不是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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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這個話題，袁紹顯得有些不耐煩。
其實兩人自從兵變事件在雨中吵了一架後，彼此間就有些小隔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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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立這種大事，就全信一名宦官之言？你開什麼玩笑！！誰知道他是不是要利用我們幫他抬轎董侯。
你忘了我之前跟你說的嗎，這傢伙可是會欺壓百姓強佔民脂民膏。要是將來他藉著擁立之功有恃無恐，你要怎麼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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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栩不是那樣的人！風栩她忠君愛國，今天既然敢這樣說，相信一定是有所本。
你忘了她獨自在洛陽揪出黃巾內應嗎，兵變事件不也是因為她一馬當先，率兵守住皇宮才沒有成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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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就讓袁紹相當的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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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瞞，你現在是瘋了還是被他給騙了，居然相信一個宦官的鬼話。
不管他之前在洛陽表現得如何，現在沒有陛下正式的旨意，我們就是不能隨意選邊站。
虧我一直相信你即使出身宦官世家也會有所不同，看來還是跟他們同流合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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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紹丟下這麼一句話，原本就要直接走人，但卻把阿瞞心裡的怒火給點燃了。
又是汙辱風栩又是汙辱自己，阿瞞氣不過直接拆了袁紹的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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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本初兄又如何呢？」
「什麼？」
「你口口聲聲說不要選邊站，自己卻早就站到史侯那邊了吧。」
「什麼！？阿瞞你什麼意思，我何時站到史侯那邊。」
「你雖沒有直接站到史侯那邊，但世人明知你是大將軍一黨，而史侯跟大將軍的關係又有誰不知。
如今你不跟大將軍保持距離，這又是何居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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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被說中痛點，袁紹被阿瞞這番話說得啞口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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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別說，你可知大將軍跟十常侍的關係嗎，坊間一直傳聞大將軍是靠賄賂十常侍才能得到高官，所以才遲遲不對他們出手。
甚至你可知，去年的兵變事件，那個主謀刟哇很有可能就是大將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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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跳得太大讓袁紹完全不敢置信，原本緊閉的雙口立刻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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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瞞，你這話就太超過了，我不是跟你說過在我被十常侍迫害之時，是靠大將軍庇護才免遭毒手，他怎麼可能會是十常侍的同黨。2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jQ4x3TMJm
他不對十常侍出手，還不是因為陛下護著十常侍的關係。而去年的兵變事件，你說大將軍是主謀更是無稽之談。
你要指控大將軍這些罪名，那好，我問你你有證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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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證據我是沒有，但動機我倒是很充分。史侯行為輕佻，陛下拒絕立史侯為太子全天下早有耳聞。
誰知道他是不是因為陛下不願意立史侯為帝，所以才想搞兵變。
至於十常侍，你跟了大將軍這麼久，真的對大將軍還有十常侍的關係沒有眉目嗎？別騙我了吧。
而且你現在站到大將軍一黨也是事實，你又該如何解釋這件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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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倒是說進了袁紹的心坎裡，他自己對於何進跟十常侍的關係多少都有察覺，但始終不想承認。
而且自己身為何進一黨也是事實。阿瞞的話讓袁紹不好回答，他靜靜思考一番後，才又接著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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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否認現在的我，算是大將軍的一黨。但這都只是為了報答大將軍的提攜恩情而已，這不代表在傳位一事上我站到史侯那邊。
我相信大將軍絕不是兵變的主謀，跟十常侍也絕不會是一黨，那都是傳言而已。
如果未來大將軍為了史侯，或者是真的證明跟十常侍一起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我……會親手解決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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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紹這話說的誠懇，連大義滅親的事都說出口，阿瞞相信這是對方的真心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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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本初兄如此至誠之言，愚弟內心深受感動。
其實我也跟本初兄一樣，在人生最迷惑之時，接受到風栩的鼓舞才得以振作，所以我也願意相信風栩對我大漢是有好處的。
如果照本初兄所說，風栩真的讓人民這麼不滿的話，那時候到了的時候，我也會自己解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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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此阿瞞也向袁紹說出自己跟風栩的關係，藉此回敬袁紹對自己說的話。
兩人都願意為了心中的正義大義滅親，此時天空中明月照亮著彼此，兩人在對方清澈的眼神中，重新找回對對方的信任。
在相視而笑後，阿瞞跟袁紹不約而同，一起伸出自己的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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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為定。」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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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雙手握住彼此的瞬間，兩人一起萌生出了一種英雄惜英雄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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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夜空中的另一頭，風栩跟蹇碩正快馬加鞭地駛向皇宮。
此時天空中毫無月光，夜裡透露出一股不祥的氣息。
沒能完成劉宏交代的任務，風栩內心深感不安，並不時催促著下人加快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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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到了皇宮後，內心的這股不安馬上成為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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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啊、哈啊……報、報告……嗚咽……」
「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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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前方來報告的下人淚流滿面的樣子，風栩跟蹇碩內心都暗自叫到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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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剛才……陛下、陛下他……駕崩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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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撐著大漢最後的支柱就此崩塌，這個消息衝擊著風栩的內心，讓他久久不能自己。
此時一陣狂風吹過，吹熄了一旁照亮皇宮還有風栩內心的燈。
好不容易盼來的希望之燈就這麼輕易地熄了，自己又再度走進了無限的黑暗之中……
他知道，接下來的政局肯定會是一場腥風血雨，他再也沒有能控制住局面的把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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