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老不死。這對於大多數人,是畢生想要的願望,但對於你來說,是說不清的惡夢及詛咒。
年齡及外貌的永久停留,照道理來說,應是女子都想要的,但誰又能想像的到,這幸福背後,所藏的孤獨和寂寞。
眾人在發現到這點後便以『魔女』稱呼你,打罵、排擠甚至丟在荒郊野外,而你為了獨自生存開始撿拾藥草,為了增長知識研讀各種書籍,等到費盡力氣回到原本的存在地,想要證明自己並不是『魔女』時,面對的,是一座座的墓,而自己,在久而久之,真的變成了人們口中的『魔女』。
不知多久,等你意識到時,自己再也不會去親近人類,更不會去關心、喜愛人類,你深深警惕並告知自己,如同身體裡暫停的時鐘般,內心的時鐘也不知不覺,停止了。
──但現在……
聽到油滋滋作響的聲音,你轉頭看向廚房,一個人類小男孩穿著可愛的圍裙,正替你和他自己做一頓美味的晚餐,看到這景象,你深深嘆了口氣,告誡自己衣時大意,竟在某次採藥草的路上,救了正陷入困境的人類,導致這樣的一個結果。
也許是怕寂寞吧。 你心想,並再次告誡自己,這是最後一次與人類的相處。
卻沒想到,收留後的幾天,就發生了讓你吃驚的事情─這孩子跟別人打架了。
……也不是說不能理解,小孩通常喜愛跟人家打打鬧鬧,但這個一貫溫文儒雅、善良懂事的孩子,現在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和嘴角破皮的痕跡,都說明他打架了。
「真是的,怎麼和別人打起來了呢?」你蹲下身子,一邊碎念著,一邊小心地幫他上要包紮,這頓時讓你覺得,自己變得像老媽子似的。
「沒什麼。」他沉默許久,最終道出一句話「他們一聽說你是魔女,就開始說你的壞話,還說你是不老不死的妖怪,會下毒藥殺人。」他頭一撇,表示自己的不滿。
你不由地一愣,而後輕笑起來,男孩瞬間炸毛,道說你為何在笑,你指尖輕輕觸碰他的臉,隨後轉變成手掌「我的確不老不死啊,但我可不會做毒藥,難道你只要聽到有人講我壞話,不管那人是誰都要打一遍嗎?」
「嗯。」他堅定的點頭,語氣認真的不像個孩子「我不想讓你受傷。」
「傻瓜,我哪有受傷啊,反倒是你─」話還沒說完,你突地被男孩用手指向胸口「有。這裡,你會受傷。」
不是外表上,而是內心。
那一瞬間,你彷彿聽到內心的時鐘,開始轉動起來,你睜大雙眼,而後揉著他的腦袋「我不會的,倒是你,可別再打架喽!」說完,你幫他包紮完傷口,趁他不注意親了他的臉蛋,微笑道「否則我可是會心疼的。」
起身離開後,果不起然,男孩的臉蛋瞬間通紅了起來,從那之後,他打架的次數漸漸減少了許多。
時隔多年,你正在幫已經當了警察的他包紮傷口時,不禁想起並向他提起這件趣事。
「……那是因為當時很在乎你,不想讓你受傷。」他說完,手臂環繞緊緊抱住你,耳邊吐露的氣息讓你面紅耳赤,你故作鎮定地開玩笑道「那現在就不在乎我了?」
「不是─」他摀住臉蛋,遲疑了一下,將你轉過來面對他。
「現在,是喜歡你。」
你就這樣冷不防地,被他吻住了唇瓣。
而內心的時鐘,也許就是從那刻,又或著被他指著說要守護你那刻,更或著是撿到男孩的那刻,時間,開始轉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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