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底(還是十月中我有點忘了)出版了《鯨滅》之後,忽然意識到腦袋減緩了某種不太知道該如何切確說明的焦躁,雖然中間有段時間出現了類似戒斷症狀的情形,但也不構成太大影響,開始練習書法與墨筆,完稿(並已投出)兩部作品,等待另外兩位插畫家的圖文書與繪本進度。
步調慢下來之後忽然多出了許多時間,重新拿起課外書來看,依舊是跳著看,主要是宋澤萊的《蓬萊誌異》、赫胥黎《美麗新世界》、奈傑爾.沃柏頓《哲學經典的32堂公開課》和阿拉史泰爾.邦尼特的《圖外之地》,意識到自己是地圖(或地理現象,尤其是關於都市的種種)愛好者是近幾年的事,借用《地圖之外》與《圖外之地》中的靈感延伸不計其數,《莉莉絲》、《鯨滅》、《伊南娜》(尚未完稿)與正緩慢書寫的《藤騷亂》,都與此有所關聯,例如線牆(eruv),傳統猶太教規定每到安息日便必須待在家裡,而且不能攜帶任何東西到公共空間,也就代表你幾乎無法在外做任何的事情,因此用線、籬笆或鐵網圍出一塊自家中延伸而出的空間來試圖解決這樣的困境,有趣的是這樣幾乎不被非教徒而知的禁忌與限制對教徒來說卻非常重要,也因此在有些海灘旁,一半是裸著身子的男男女女,另一半則是檢束言行謹慎生活的傳統教徒。
這種衝突是構成故事的主要要素之一,插個題外話,法國哲學家蒙田(1533-1592)發明了隨筆(essai),和英文的essay(論說文)不同,是試試看某件事、某種試驗的法國詞彙,無須有結論,就只是記錄自己的思考狀態,有所矛盾也無所謂,多少有自傳性質的簡單書寫,這也是促成我開始寫這類文章的火種,唰啦,火就著起來了。
也因為是關於自身的紀錄,近來在同溫層中湊巧聽到一首厲害的歌,楊舒雅的〈華康少女體內份子〉,創作者還只是大學生,作品卻巧妙揉合臺灣歷史與自身觀點,講國民政府來臺,也十分自然的運用擬人、雙關以及意象,尤其是副歌前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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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帶著刀 他帶著槍 他帶著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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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厲害,相較於那種不知道在唱什麼的mumbles rap或是逞兇鬥狠、三句不離自誇的那種,這種的還是比較合我胃口,不知道為何想到nowHere的〈Types of Evil〉,不過這不是重點。
以前看到年紀比我輕卻嶄露才能發光發熱的人,總會湧起一股妒意,然後更加焦躁,更加努力做我擅長的,想要攫取一些成功,這沒辦法比較我知道,或許這就是身為創作者的通病,追求完美,永遠追求那些自己還得不到的。
但最近反而不再有這種躁氣,腦袋中某個環節打通了的樣子,知道自己的價值與定位在哪裡,知道該去真心誠意地欣賞別人的優點,知道自己需要好好打下基礎,知道自己未來還有更遠的地方要去。
或許這就是意識到自己成長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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